貝殼傳情 忙完時,已經到了深夜,賀家……(1 / 1)

忙完時,已經到了深夜,賀家輝十分疲憊地回了房間,抱著酒壇借酒消愁。清風本想與他同飲作陪,卻被他拒絕了,於是清風就默默在庭院裡發起了呆來,過去的世界相當於被毀於一旦了,如今又成了孑然一身,往後也不知要何去何從了。

“想什麼呢?”修澤從不遠處走來,這庭院並不是很大,走廊兩側全都是屏風簾,沒有侍從們的掌燈,庭院也顯得格外幽黑,修澤用手一捏,清風身旁的幾盞燈籠便全都被點亮了。

清風板著臉看著修澤,半晌沒有說話,對李修澤,他其實也並不熟悉,從相識到現在,也不過幾麵之緣。

修澤在清風對麵坐了下來,看了看清風,而後有些自嘲地笑道,“我這人,其實生來就是可悲的,自打出生以後就被師父帶去北嚻山修行,那時我還不知道父皇和師父想要乾嘛,我隻知道我要好好修行,這是父皇和師父對我的期望。

等我有了一定的基礎以後,師父就經常抓來一些火球鼠,讓我嘗試吸收火球鼠的力量,但因為水克火,那些力量在進入我體內不久就被吞噬了,後來,我不知他是如何將溪越的母親抓來的,當時,溪越的母親被關在一個密封的鐵桶裡麵,我以為還是以往的火球鼠,而且因為我一向害怕看到動物鮮血淋漓的模樣,所以當時就沒放在心上,以為師父也是為了我好,隻是這次與以往不同的是,火屬性的力量沒有立刻消失,他和我體內的力量達到了一種暫時的共生。

再後來,師父從監兵神君那裡借來了銀光瓶,將我的修為全部寄存在裡麵,然後就讓我父皇把我送到了南明山,拜了蕭太師為師。我又用了近十年的時間,總算是修到了曾經在北嚻山的那個高度。在盟主之約前夕,我師父將我曾經的修為還給了我,也是在那天,我成功讓兩種屬性的力量同時存在於我的體內,更關鍵的是,他們之間沒有克製,反而是相輔相成,水火既濟的一種狀態。”

“所以他們的計劃其實一直都沒有告訴你,隻是在盟主之約那天你才知道了真相?”清風問道。

修澤頓了片刻,微微點頭道,“其實找到新的修行方法,即便是拿我做實驗,我也是認可的,但我真的不能接受以一種傷害同門的方式,去提升修為。”

清風仰起頭,用手重重地抹了一把臉。

“但是盟主之約那天,我確實沒想到最後竟然讓大家傳送到了這個世界,到今天我還是沒有想明白,或許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把那天的情況重現一下,我們可能就會回去了。”

清風搖搖頭,說道,“或許讓我們傳送過來的並不是我們的力量,你看看這個世界的這些高階修士,這裡麵一定沒有那麼簡單。”

修澤愣了一下,想想確實也應該是這樣,他看了看清風,欲言又止,此時的他,對清風有很多感激,也有很多忌憚,感激的是清風的通情達理,忌憚的是,清風是否真的願意與他同仇敵愾。

“我是個沒什麼主見的人,小時候,我都是聽父親的安排,他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眼中的是非對錯,也都是父親告訴我的。後來跟著師父修行,便又開始遵循師父的教誨,師父說東便是東,說西便是西。再後來,到了盟主之約的時候,看到你成為師父,乃至其他同門師叔口誅筆伐的敵人時,我又覺得你是十惡不赦的人,所以師父和師妹去世的時候,我對你的恨真是到了極致。可如今溪越告訴我,其實你也是被利用的時候,我又突然心軟了,我覺得我不該恨你。說實話,連我自己都有些無法接受我自己的改變,你說,我是不是很荒唐?若我師父在的話,他會恨你嗎?”清風蹙緊眉頭看著修澤,像是在鑽研一個捉摸不透的問題。

修澤苦笑著說道,“我何嘗又不是呢,若我一開始就很有主見的話,我又怎麼會被人利用來利用去呢。隻是如今經曆了這麼多,我也算是有了自己判斷是非對錯標準,而我唯一到如今都無法確定的是,我該如何處理我父皇和師父同你們大家之間的矛盾。”

清風也不知道,所以選擇跟著修澤一起沉默。夜深了,風也大了起來,時不時還夾雜著許多沙塵,迷了眼睛。“你說的那個蒼淵,今天會給我們帶來消息嗎?”

清風搖搖頭,“不知道,他那麼強大,我想,應該也沒必要騙我。”

又過了許久,庭院的地麵上突然變成了一團渦流,沙土變成了海水,緊接著,海靈便從旋渦中飛了出來。

修澤瞬間眉眼舒展,驚道,“海靈?你怎麼來了?”

海靈將一個貝殼交給了修澤,又用手比劃著什麼,修澤猜了大概,應該就是薑齡送來的消息,隨後喜出望外地打開了貝殼,薑齡留存的聲音便開始一字一句地重現了出來。

薑齡讓他帶著同門跟著海靈去南海躲避?那薑齡自己呢?修澤忙問了起來,“海靈,你知道森之島在哪裡嗎?你能帶我去嗎?”

海靈搖搖頭,表示在沒有得到薑齡的召喚時,它是找不到森之島在哪裡的。修澤並不知道這其中的來龍去脈,但如今得知薑齡安危,倒也可以稍稍放心些。

清風看向修澤,“你真要帶我們去南海嗎?那我們要躲到什麼時候?”

修澤思考了片刻,“去,也許隻有那裡才算得上安全,隻是我不能跟你們去,我得去幫薑齡,我不能讓他一個人去冒險!海靈,等我把同門都帶到南海之後,你能跟我一起去找薑齡嗎?”

海靈還是搖著頭,表示不會跟他去找薑齡,而且此刻消息已經送達,它便要回南海了。

望著再次消失在庭院的海靈,修澤的腦海突然想起了廣通子,既然薑齡就在森之島,那廣通子一定可以幫他找到薑齡,於是便就此下定了主意。

修澤把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的所見所聞全部告訴了清風,如今的他們,安危已成了最先需要考慮的事情,清風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推開門,賀家輝依然在獨自喝著酒,醉意熏熏地發著呆,聽到清風進了門,半轉著身子問道,“你怎麼還守著呢?”

“恩公,我,我是來辭行的。”清風有些難以啟齒,但眼下同門的安危肯定是應該放在首位的。

“哦?去哪裡?”賀家輝又扭了扭身子。

“去南海,去一段時間,您也知道,如今天青教的人都在尋我們,我若不走,怕是會連累同門。但您對我的大恩,我永遠也不會忘,等避過這段風頭,我就回來找您。”

賀家輝擺了擺手,“不用!我救你不是圖你報恩,再說,你也幫了我不少忙了,咱倆誰也不欠誰的。”說著又站起身來,從櫃子裡拿出一個錦盒,打開錦盒取出些銀兩,晃晃悠悠遞給了清風,“拿著,出門在外,錢是少不了的。”

“不不不!您給我的那些我還沒有花完呢,用不了,真的!”

“拿著!你是不是嫌棄我?”

“我怎麼會呢!好吧,我收下,不過,我希望我走之後,您還能好好生活。”

“你放心吧,我會的。你走吧,記得給我報平安。”賀家輝又重新坐回了座位,端起酒杯說道,“來,喝一個,就當是給你踐行了。”

清風接了過來,與賀家輝碰了酒,便就此道彆。出門後,清風還是施法將那些金銀重新送回了賀家輝的櫃子裡,他有些不忍,可也無奈。

修澤抱著那個已經完成任務的貝殼,卻是久久不能釋懷,已經許久沒有見到薑齡了,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如自己想念他這般想念自己。如今,為了尋他的同門,薑齡竟然以身犯險,這讓自己又如何安心呢?

次日一早,修澤帶著清風和溪越一同飛往了天羅國的怡心酒樓。怡心酒樓的女主人茗月已經回到了天青教,現在主事的是一個叫元豐的人,元豐在天青教屬於四代弟子,現在的他還沒有資格跟茗月一起回去。

看到是修澤,便急忙喊了林湘過來,許久不見,林湘也出落得越發彆致了,削肩細腰,烏雲疊鬢,任是誰見了都得多看幾眼。

“你倒是越來越會打扮了!”修澤笑道。

林湘嘟著嘴回道,“我和師兄還以為你都不打算回來了!”林湘看著清風和溪越二人,也是端詳了許久,方才一一認了出來,“你們兩個變化也挺大啊,如今也換了這麼頗有地域風情的衣服,我真的差點就沒認出來!”

清風和溪越也客氣地笑了笑。

修澤又問道,“司塵呢?怎麼沒看到他?”

“在屋裡修行呢吧,自從你們走後,他就一直把自己關在屋裡修行,不過說真的,他還真參悟到點東西。”林湘指了指閣樓上的座位,“走,我們去那裡聊。”

“監兵神君呢?”

“他們又回去當國師了,你們走後沒多久,天羅國就又被外族入侵了,想著在這裡等也是等,回去做國師也是等,索性就回去了。”

修澤點點頭,“你繼續說,司塵悟到什麼了?”

林湘皺緊眉頭拍了修澤一巴掌,佯裝怒道,“看你!我剛想說呢,被你打斷了!”

“哦哦,對不起!對不起!你繼續說吧。”修澤連忙賠笑。

林湘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師兄說,要想修為能夠很快的提升,必須要經過涅槃,方可修成更高的境界!”

“涅槃?”三人幾乎異口同聲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