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揍還得侍寢? 天還沒亮,薑齡已經拉……(1 / 1)

天還沒亮,薑齡已經拉了滿滿一車的布匹來到了北平王府,隻瞅著大門前掛著兩盞燈籠,依舊明晃晃的亮著,四下裡卻是靜得出奇。薑齡也不敢叫門,又不想把馬累著,於是便尋了一處台階,將馬輿卸了下來,靠著門前的大柱子小憩了起來。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在薑齡臉上的時候,薑齡睜開了眯著的雙眼,剛好瞧見府裡看門的幾個下人出門摘掉了門前的燈籠,薑齡便急忙上前詢問,“各位大爺,我是織女紡的薑齡,今天是來給王爺送布匹的,煩請通報一聲,我好卸貨。”

“等著啊。”其中一人似是有些漫不經心地回道。

過了許久,那人從一旁的側門出來,招呼道,“來來來!你從這裡搬到庫房,但是馬車不能進來。”

“哦哦好,還得爺給我指個路。”薑齡客氣地說道。

“行,把東西搬上,跟我走吧。”

薑齡看了看輿上的布匹,想著至少得跑個四五趟,但又擔心沒人照看,把東西弄丟了,於是又說道,“爺,那我進去送貨,這馬車還得有人看一下,不然我怕被人偷了,這些布匹名貴得很。”

“這可是北平王爺府!誰敢偷?趕緊搬你的東西吧!”

“是是是!”薑齡也不好再堅持,於是立馬整理好布匹開始搬運了起來。

就這麼來來回回跑了五趟,總算是把第一車的布匹送完了,但薑齡也沒敢休息,又立刻馬不停蹄地跑回織女紡取貨。一直搬運了近三個時辰,貨總算是送完了,但此時的薑齡已經累到恨不得立刻找張床躺下。

倉庫的管事拿著清單一件一件清點著貨物,仔仔細細地從頭點了不下三次,皺著眉頭看向薑齡,“你送的貨,怎麼少了一件孔雀絲織的披風?”

“不可能啊,我昨天清點的時候沒有少啊!”薑齡詫異地拿過清單,尋找起了那一件披風。

“彆翻了,你送來的貨都在這兒了!”

“怎麼了?”是昨天那位公子哥兒,持一把檀香木扇子撩開簾子,全程注視著薑齡。

倉庫的管事急忙低頭回道,“袁公子,這個送貨的弄丟了一件孔雀絲織的披風。”

“小子,我昨天還特意叮囑你要仔細送貨,今兒個就出了問題,好啊你,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裡啊!來人,給我拖出去狠狠地打!”似乎對於袁宗南來說,非得把這一場本就不足為道的戲做到極致,才能彰顯得出他的“理所當然”一般,不由分說地就把薑齡拉到院子裡打了起來。

薑齡的小身板哪裡經得住這麼多人的拳腳,餘下的力氣也隻夠抱頭蜷縮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叫著。路過的一眾下人也隻敢遠遠地看著,生怕袁宗南的眼神瞟到自己。

也許是這哀嚎聲太大了,引來了袁宗南的父親也就是北平王的小舅子袁赫,眾人見狀,忙讓出道來,袁宗南連忙作揖道,“父親,您怎麼來了?”

“這麼大的動靜,怕是隔幾個院子都聽得到了!”

“住手!快住手!”袁宗南連忙喝止了眾人。

“這誰啊?”

“是織女紡送貨的。”

“咋了?”

“弄丟了一件上等的披風。”

“讓他站起來。”

“把他給我架起來!”袁宗南厲聲命令道。

眾人便將薑齡架到了袁赫麵前,虧得薑齡護著腦袋,不然此刻沒人能認得出來。

袁赫看著薑齡瞬間臉上露出了喜色,卻又突然恢複平靜,叮囑道,“東西丟了就趕緊找!打死他就能找到了嗎?”

“是是是!”袁宗南便立刻差了幾個下人開始了搜查,但這也不過是賊喊捉賊罷了。

“還能走路不?”袁赫看著薑齡問道。

薑齡此刻的身子已經有些顫抖了,但也隻能捂著傷口強撐著,“嗯。”

“那就跟我走吧,我另外安排個活給你。”

薑齡不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也知道自己跑不了了,隻能跟著袁赫走。從倉庫出來,穿過幾個弄堂,來到一處院子,院子外寫著“春曉園”,正前方是個影壁,過了影壁,左側是一片小竹林,竹林後又是一處小院,看起來有些冷清。右側有一條長廊,也通向一處院子,看起來要多些人氣。

薑齡跟著袁赫走進正堂,袁赫尋了正位坐下,又示意他也在一旁坐下,遣散了跟隨的下人,而後笑道,“以後跟著我吧,我給你安排個差事,你就在我這園子裡住下,怎麼樣?”

薑齡有些如坐針氈,不知袁赫的真實意圖,小心翼翼地回道,“謝謝您的好意,隻是我現在在織女紡當差,實在不好來您這裡做活,還請您見諒。”

袁赫臉色一變厲聲道:“你以為你弄丟了披風還能回去嗎?”見薑齡低頭沉默不語,袁赫便喊了貼身的侍從進來吩咐道,“帶他去洗漱一下,換一套乾淨的衣服,然後讓小禾給他安排一個住處。”

“老爺,我。”

不等薑齡說話,袁赫已經走了出去。

看著薑齡一籌莫展,侍從安慰道,“你也知足吧,貧苦人沒幾個能有這機會的,也就是你模樣生得好。”

薑齡聽得一頭霧水,“啥?啥機會?”

“你以後就知道了!”那侍從早就見怪不怪了。

思前想後,薑齡似乎也聽懂了一些,這袁赫難不成好男色?這可怎麼辦啊!這些權貴,全憑自己喜好,完全不把普通百姓當人看,這是進了賊窩了!說真的,就算是金山銀山擺到自己麵前,他都不願意給那個老東西做男妾的,可若自己逃了,會不會因此連累了家人?修澤的眼疾還沒治好,沒有自己的照顧,他以後該怎麼辦呢!一連串的擔憂瞬間湧上心頭。

侍從帶著薑齡去了東院,朝著一處屋裡喊了幾聲小禾,不久,屋裡出來一位嬌柔嫵媚的男子,那妖嬈的身段,怕是個女子都要自愧不如吧。

小禾似乎早已習慣了,隻是看了幾眼薑齡,隨後便沒好臉地轉身說道,“走吧。”

侍從又吩咐道,“你且跟著小禾去沐浴,我給你尋些得體的衣裳來。”

小禾帶著薑齡去了一間屋子,屋子裡放置著各種各樣的木雕,像是個收納的屋子,但薑齡此刻也沒心情過問。小禾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叮囑道,“你在這兒等著,待會他們燒了熱水就給你送來了,你洗乾淨換好衣裳以後再喊我,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薑齡。”

“哦。”

似乎跟眼前這個人會有相同的命運一般,薑齡在他的眼中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未來。想到此處,薑齡瞬間打了個冷顫,連忙收回了思緒。

此時的太陽已經西斜,但是空氣中的窒息感絲毫沒有減弱,木桶裡的身體泡得發麻,隻感覺下一刻就會被玷汙一般。

屋裡的門嘎吱一聲被推開了,探頭探腦進來幾個少年,薑齡下意識地緊張了起來。

為首的一個人說道,“你彆怕,我們跟你一樣。”

薑齡欲言又止地局促著,那人繼續說道,“我們就想問問,你是自願的,還是被迫的。”

“我,我,”自己又屬於哪一類呢?可以說是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莫名其妙就進來了,“我不想待在這兒,你們能帶我出去嗎?”

“我叫陳平,兩年前就進來了,我以前也逃過,但是袁赫打斷了我娘的腿,沒辦法,我隻能回來。”

“我叫文傑。”

“我叫杜明。”

。。。

一連竟有七八個人,皆是被袁赫搶來的。

陳平繼續說道,“來這兒的人,隻要是不順從的,都沒有什麼好下場,有點姿色的,就被關到西邊那個園子,日日受著虐待,年老色衰的,就被直接扔出了王府。在這裡,隻有順從,才能苟且度日。”

薑齡聽後,全身都開始冒起了冷汗。

“像小禾那位,最會服侍袁赫了,所以才做起了東園的管事,聽說他都快三十歲的人了!不過他對我們還好,也不會苛責我們。”

“可我,我還有事沒有做完,我不能留下來啊!”

“誰不是呢!我走的時候,我家小孩兒剛滿月。”杜明道,“但我已經三年沒有見過他了。”

“我走的時候,我娘病重,袁赫答應幫我照顧我娘的,但這幾年我沒有我娘的任何消息,真不知道這裡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說什麼呢!說什麼呢!”此時小禾走了進來,遣散了圍觀的眾人,看著木桶裡的薑齡問道,“洗了這麼久還沒洗夠嗎?快換好衣裳出來見我,我有話囑咐你。”

等小禾走後,薑齡怯怯地起身擦乾身子,身上的幾處淤青此時清晰可見,可也隻能忍著疼痛換好乾淨的衣服,循著路去了小禾的屋子。

小禾遞過來一杯茶盞,薑齡看了一眼轉而又低下了頭。

“彆想那麼多,你有什麼心事可以跟我說,我能幫的會儘力幫你的!”

“我不想待在這兒。”

“除了這條。”似乎小禾早就猜到了薑齡的問題。

薑齡看向小禾,皺眉道,“難道我要在這裡呆一輩子嗎?”

“隻要你有這個本事。”

“你們為什麼不想辦法逃出去?”

“我沒那個本事。”

談吐間,小禾似乎總是那麼淡定和從容,雖沒有頂撞,但依舊讓薑齡有些無語。

“好好想想吧,今晚之前,起碼你的身子還是乾淨的。”

“你!”

“跟我急沒用!你可以選擇反抗,然後去對麵的園子裡人不人鬼不鬼地活著。”

“我寧願人不人鬼不鬼地活,我也不願意屈服他!”

小禾看著薑齡,頓了半晌,說道,“行,那你最好把你家的地址告訴我,我把你的消息告訴你爹娘,讓你爹娘趁早搬走,免得受到牽連。”

薑齡氣喘籲籲地說不上話來。

“現在就這兩條路,你儘快選一條吧,若你堅持抵抗,你爹娘也得有時間逃走。”

薑齡攥緊了拳頭,一時間恨得咬牙切齒。若不反抗,自己心裡又過不去,若反抗,即便父母不會來尋他,那逃去他鄉又拿什麼維持生計?還有李修澤,以後又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