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墟樂園2 聽不懂話的波波魚挺可愛的……(1 / 1)

人魚陷落 不是個文人 7688 字 2024-05-01

郊區零散堆放的這片廢墟是個因為遊樂項目質量差錯,導致一個初中班級師生遇難,進而被叫停荒廢的遊樂場,生鏽落灰轉木馬和支柱斷裂的摩天輪已經看不出原色。

遊樂場東南角建有一處占地不大的海洋館,外牆海藍色漆皮斑駁破爛,但大門質量顯然並不敷衍——加固增厚的合金防彈門,遮雨棚上兩個閃爍紅光的監控攝像頭正在工作,360度尋著周圍可疑的動向。

海洋館內布局被改造過,拆掉軟石走廊和大多數玻璃壁。大部分展示缸已大部分展示缸已經乾涸廢棄,隻有原本的白鯨展示缸前亮著一排幽暗的LED燈。

展示缸中蓄著大約三米深的渾濁海水,因為許久未更換而散發著一股腥臭味,水底堆放著幾塊死去的珊瑚礁。

忽然,礁石縫隙中傳來一陣類似鯨魚長鳴的音浪,展示缸中逐漸由出一個人形輪廓——

這個奇異的生物擁有男人修長的上半身,下半身卻拖著一條三米來長猶如禮服裙擺的藍色魚尾。

他閉著眼睛,金色發絲隨著水流蕩漾,在雪白的臉頰邊輕浮拂。除了雙手指尖生長著薄薄一層半透明的蹼,體型與普通亞體無二,腰部纖細,手臂線條優美含蓄。

人魚從水底緩緩向上遊蕩,零星幾隻藍光水母跟隨在它的周圍漂浮。

他的尾巴是半透明的,能夠清楚地看見魚尾那一整齊排列的魚骨、尖刺和一些鮮紅的腸道內臟,細密的血管散發著淡藍幽光,在靜謐的黑夜中閃爍,仿佛遊走的電光成一間簡易會客室,空氣中彌漫著幾種不同亞體的亞化因子,以及煙和咖啡混雜的悶熱氣味。

買家老板終於把貪婪的目光從人魚身上移開,扶著臃腫的啤酒肚緩緩吐了一口煙,抬起下頜輕蔑的提點著單人沙發上坐著的另一個燙疤臉男人:“人魚亞體——的確是件稀奇玩物,上麵喜歡,價格絕對不會虧待你,但保險起見我不想在這兒交易。”

疤臉亞體聽了這話顯得不大高興,隨手把人魚扔回水裡,敞開兩條腿坐在投食階梯上,拿起一把□□摳指甲裡的泥,渾不在意:“怕什麼,外麵安著七八個紅外監視器,從入口到這兒布置了三道防盜門,彆把我們當成街上擄姑娘的人販子,這產業做大了什麼都有。放心,周圍有上百個弟兄看守,五個二階分化猛獸亞體雇傭兵都在,一隻蚊子也飛不進來,隻要錢到賬,彆人帶貨,我們安全護送您出鏡。”

“這生意我們不是頭一回做,您出去問問,我出手的亞體沒有一萬也有八千,碰上極品貨色誰不來搶,您想好了,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啤酒肚老板不舍得打量著水缸裡的人魚,不信任地環視了一下周圍,發覺自己身後站著幾個雇傭兵保鏢,靠近身邊的兩位故意散發出高精亞化因子證明自己的能力,其中一位是,M2級獰貓亞體,另一位是M二級猞猁亞體。他們身形高大,僨張的胸即將身上的迷彩防彈服蹦出一條弧線。

大多數人類亞化細胞團細胞隻能進行一階分化(J1級),少數精英能在一階分化的基礎上進行二階分化(M2級),意味著呈指數增長的戰鬥力和亞化能力。亞化細胞團每分化一次,就會獲得一種與自身生物特征匹配的亞化能力。

忽然,角落裡一直平穩運轉的監控電腦發出一聲警示音,疤臉亞體微微皺眉,掃了一眼監控錄像,八個監控畫麵一切正常。正當他揚揚下巴,另另一個雇傭兵聯係外麵的看守彙報情況時,電腦左上角的一個監控畫麵卻突然變成了雜亂的雪花。

“怎麼回事?”疤臉亞體眉頭緊鎖了些,收起□□,目光落在電腦的其餘監控畫麵上。

緊接著,8個監控畫麵接連發生故障,屏幕全部變成了雜亂的雪花。

疤臉亞體猛地站了起來,按下接通器,把守衛海洋館各個出入口的弟兄分彆聯絡了一遍。

“ A隊?報告情況,快。”

“ F隊?發生什麼事了?”

外麵六個守衛小隊沒有一個人回應他。

疤臉亞體罵了一聲,一腳踹開腳邊的彈藥箱,從中拖出一把AK-47端在手中,房間內的高階壓體們分彆摸出槍械,霎時密閉房間內充滿了高階壓體的壓迫因子。

啤酒肚老板抱著筆記本電腦蹲到了台階底下,慌亂的大喊:“什麼情況?錢已經打過去了,你們要確保我的安全!不是說很安全嗎?”他哆嗦著,調高聲調來掩飾恐懼,又自我安慰喃喃自語,“是警察?三道防彈門沒有那麼容易被突破開吧……你們一定有後門,有彆的出口能安全出去了,快,快帶我走,如果我沒按時回,我上麵的人……”

“閉嘴。”疤臉亞體陰沉的啐了一口。

沒有人再出聲,狹窄的房間中出現了長達一分鐘的寂靜,近的幾乎能聽見偶爾有人汗珠滾落到槍托上的輕響。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覺到了,有一種陌生的亞化因子在勻速靠近這個房間,空氣中蔓延進了一股寡淡的白蘭地酒香,並且逐漸濃鬱、辛辣,同時伴隨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力。

這是入侵者釋放的壓迫因子的氣味。

三道防彈門的確不容易被突破,但這股壓迫氣息的確在毫無障礙地靠近他們所在的位置,疤臉亞體攥著槍支的手滲出一層薄汗。

-

滴滴。

掛在頰邊的通訊器響了一聲,房間內屏息凝神的雇傭兵們,紛紛把警惕的視線投了過來。

汗珠順著疤臉亞體的脖頸淌進領口,他僵硬的怔了十來秒,接通了通信器。

通信器中傳來的一個年輕男人的嗓音,語調輕佻柔潤:

“聽得到嗎?”

白楚年坐在監控室內,然後隨便堆放著幾個已經昏厥的監控人員,他敲了敲麥克風,確定通信暢通後繼續道:

“防彈門太厚,我敲了很久你們沒人迎接我,所以我自己進來了 ,不用客氣。”

“我來接一位亞體,你們應該見過的,上麵是人,下麵是魚的美人魚,長得很像北歐混血,其實是洪都拉斯土著,我相信你們都不舍得殺這種漂亮的東西,但你們錯了,漂亮的東西大多非常惡毒,保守估計他手上有124條人命,其中123條屬於二階亞體。”

“它的亞化細胞團上應該插了一枚控製器,你們能活到現在全仰仗這種東西,沒有,因為好奇拔掉它的控製器我真是為你慶幸。”

“但實際上你們抓了一個比泄漏的核彈更危險的生物,能理解嗎?他曾經在我身上抓了20厘米的傷口,縫了四十針,那天我看見我自己的腸子流在地上,真的。”

“他……很強……勞煩把它交給我做無害化處理。”

“他在說什麼鬼話……”疤臉壓體用力攥緊手裡的AK-47,眼神示意兩個保鏢去應付。

獰貓亞體和猞猁亞體得到命令,各自拿著槍謹慎的摸到防彈門前,耳朵貼在門上屏住呼吸進敵人的位置。

濃鬱的白蘭地亞化因子從縫隙中滲入,更加強烈的壓迫感衝破防線直達兩位M2級亞體的後頸亞化化細胞團,兩人似乎被一隻無形的手抓住了脖子,忽然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防彈門中間的花紋似乎開始變形,中間逐漸凸起了一塊,香油什麼東西即將破壁而出,凸起的最前端開始變薄變亮,砰的一聲巨響,一隻骨節分明的修長左手突然戳破防彈門,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把抓住了猞猁亞體的脖子。

“不——”

猞猁亞體後一個字還沒說出口,便悶哼了一聲,頸骨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曲折斷,瞬間斃命。

那隻輕易穿透防彈門的手扔掉攥在掌心的屍體脖頸,在門裡尋找了一會兒,找到了門鎖,左右擰了幾下,防彈門應聲而開。

白楚年站在門外,悠哉的揉著手腕,身上散發著氣味辛辣的白蘭地亞化因子,強勢的壓迫因子震懾般溢滿房間。一瞬間除了餘下的4位M2亞體還能勉強站立,其餘低階壓體全部痛苦的撫著被壓迫的亞化細胞團,身子東倒西歪,有的甚至直接重重地摔在地上。

白楚年像回家一樣親切的走進來,順手把防彈門關上,看了一眼門上捅出來的洞,隨手捏起鋼鐵,碎塊“補”了回去,堅硬的鋼塊在他手裡像橡皮泥一樣柔軟——白獅亞化細胞團J1氧化能力“骨骼鋼化”:亞化細胞團細胞大量分裂使骨骼硬度高於一切金屬合金。

展示缸裡的人魚倚靠在死珊瑚邊休息,房間中濃度激增的氧化因子更讓它疲憊,魚尾無力的手動水流。

亞化因子在水中蔓延的速度比空氣中慢的多,因此過了很久人魚才察覺到這股獨特的白蘭地氣味。他垂死般抬起頭,失神的眼睛遲鈍地尋找亞化因子的主人。

白楚年沒興趣正眼打量剩下的兩個二階亞體,用腳踢開腿軟倒在地上的一群烏合之眾,懶洋洋地朝蓄水展示缸走去,手中的□□對準玻璃扣下了扳機。

展示缸應聲炸裂,大股水流潮湧而出,人魚隨著翻湧的水流被一起衝了出來,重重的摔在地上。

白楚年冷眼旁觀,像欣賞仇家被槍斃那樣痛快的盯著地上這條半死活的魚。

人魚掙紮著弓著身子坐了起來,滴水的金發貼著臉頰,睫毛濕漉漉的上揚著,虛弱的抬起頭望向白楚年。

他的聲帶與人類構造不同,隻會靠擠壓喉嚨發出一些悠長空靈的聲調,聽起來慘痛又悲傷。

“啊……”

這是這些天來人魚第一次主動和人類交流。

白楚年居高臨下盯著這張可恨的臉,想把他踹遠點,可喉結艱難的上下動了動,最終選擇了退開兩步。

人魚則完全信任的把長蹼的手遞過去。

白楚年故作冷漠的表情終於繃不住破裂,眉頭擰到一塊,下意識蹲下身子,伸出手,不知所措的停在半空。

人魚意識到白楚年的猶豫,收回右手在眼前端詳了幾秒,突然張嘴把五指間半透明的蹼全部撕咬開,與白楚年握在一起。

白楚年指尖顫了顫,猶豫著甩開他的手,隻抓住了他的手腕,把整條魚提了起來。

人魚對於白楚年的拒絕有些意外,此時細長的尾巴還拖在地上,隻好默默的卷到了白楚年的腰間。

他的皮膚和從前一樣涼,白楚年想。他是深海魚,嬌氣怕熱,和人類體溫相差太多,從前隻要碰一下就會被燙的尖叫,多碰幾下就會哭起來,第二天早上就能從他睫毛上取下一顆形狀不大規則的珍珠。

人魚脖頸上拴的鐵鏈簌簌作響,露出的後頸亞化細胞團被鋼環磨破了皮,青腫不堪。一枚帶編號的實驗體控製器深深釘在亞化細胞團中心,用來防止氧亞化細胞團能量過盛,實驗體暴起傷人。

白楚年的目光在他受傷的亞化細胞團上停留了好一會兒,輕易擰斷人脖子上的鋼扣,目光狠狠的掃視了一遍在場的所有人。

他抽出一把□□放到人魚手上,冷笑了一聲。了:“誰弄的,把他找出來。”

一直躲在椅子後麵的疤臉亞體發現情況對自己十分不利,趁著還有力氣轉身就逃。但人魚微眯眼睛,手中的□□預瞄門口,在疤臉亞體即將逃出防盜門的一瞬間打爆了他的後腦。

緊接著,人魚推彈上當調轉槍口,子彈擦著白楚年耳邊呼嘯而過,把摸到白楚年身邊企圖偷襲的雇傭兵率先擊殺。

等到他們走出廢棄的海洋館,身後一路橫七豎八倒下了幾十人,每一具屍體身上都隻有一個彈孔,至少有三分之二的屍體是頭部中彈,被人魚手中威力巨大的□□炸沒了半個腦袋。

人魚的進化濕漉漉的貼在耳畔,他麵無表情的低著頭一枚一枚填裝子彈。

白楚年從跨間槍帶上卸下一枚粘性炸彈拋到身後,砰的一聲引爆廢墟各個角落安放的炸藥。

他低下頭,輕輕拿住它在人魚亞化細胞團中心的控製器,邊釋放安撫因子邊慢慢地將那枚精密儀器抽出來,扔進兜裡。

控製器離開亞化細胞團之後,人魚雙眼瞳膜重新覆蓋上了一層藍色金屬光澤,眼球中央偶爾爬過幾絲電光。他長尾輕揚,使廢墟上空的雲層急速驟急成雷暴,狂風席卷著爆炸火焰,吞噬著廢墟和被困在廢墟中的一切生命跡象;閃電在雲層中肆虐,混亂的擊中暴雲籠罩範圍內的建築。

電光魔鬼魚亞化細胞團J1亞化能力“下擊暴流”:特種作戰實驗體獨有的破壞性亞化能力,常用於水下掩護狙擊手及突擊手滲透敵方損毀精密軍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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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楚年在室內隻有一套一百平方米的小公寓,平時出任務經常不著家,並不大的房子顯得空蕩蕩,隻有客廳茶幾上堆著幾份吃到一半的零食和一個插滿煙蒂的煙灰缸。

他從冰箱裡拿了瓶水,坐到茶幾前擰開喝了半瓶,端起昨晚點的盒飯扒拉了幾口,順手打開電視看看新聞,人魚被他隨便扔在地板上。

“你把身上纏的布條扯了,布條吸水,弄得滿地板都是水。”白楚年邊吃邊說。

人魚迷惑的認真傾聽,猜測著白楚年的意思,用手指著身上的繃帶:“呱?”

“不會說話就彆說,你覺得自己這樣很可愛嗎?”

人魚其實不能完全聽懂白楚年的語言,隻能理解某些常聽到的簡單詞彙,並且依靠肢體動作和表情去猜測白楚年的意思。

所以在人魚心裡,白楚年說的是:“%@<-【%+@)你<+-%%≈-很可愛%+。”

於是人魚點了點頭,揚起細長的尾巴尖給白楚年比了個心。

白楚年無奈的抹了把臉。

人魚在陸地上的行動可以說非常笨拙,扭動著身體爬到茶幾邊,掃視了一遍桌上的東西,突然看中了白楚年……放在手邊的半瓶水。他覺得不錯,拿到手裡研究了一會兒如何打開瓶蓋,突然凶猛地把礦泉水瓶前端塞進嘴裡,哢嚓一聲連瓶帶蓋咬掉了半個瓶身,吃掉。,然後優雅的抿了兩口水解渴,順便把剩下的半個瓶子也吃了。

白楚年也不再管他。

等扒完最後一口飯,白楚年彎下身抓住人魚的尾巴,拖著人魚進了浴室,打開花灑調成冷水澆在人魚臉上,粗魯地幫他搓了搓臉上的汙漬。

人魚安安靜靜的,儘量保持不動。但當白楚年從抽屜裡翻出把剪刀,蹲到地上抓住人魚纖細的手腕,想幫他點開身上纏滿的繃帶時,人魚掙紮起來。

白楚年的力氣總是更大一些,他用力攥緊了人魚:“彆動,惡心巴拉的,剪開重新纏一層乾淨的。”

人魚身上的繃帶更多的是用來在陸地上保濕的,濕潤的繃帶纏滿上半身可以防止皮膚乾裂缺水了被日光灼傷。

人魚怔怔的盯著白楚年手裡的剪刀,望著尖銳的刀鋒發怵,想把手抽回去。兩人等級相同,即使白楚年力氣大,也不會對人魚產生太絕對的力量壓製。人魚不僅掙脫了手,兩人拉鋸時人魚的手還不小心掃到了白楚年的臉。

看起來就像給了白楚年一耳光。

“蘭波!”

“啊?”人魚並沒有用什麼力氣,甚至並沒發覺自己做錯了什麼,所以聽到對方吼出自己的名字時發了一下呆。

白楚年的臉色陰沉了下去,他從醫藥箱裡拿出一捆繃帶扔給人魚。

“我不管了,你自己弄吧。”

白楚年不習慣泡澡,所以浴室裡沒安浴缸,他把洗衣機蓄滿水,讓人魚泡在那裡麵,免得在陸地上缺水而死,自己關上浴室門出去看電視了。

新聞頻道上正插播著郊區遊樂場廢墟爆炸事件,醫護人員將壓在廢墟中的屍體蒙上白布一具具抬出來,警察和消防員在周邊拉起警戒線維持秩序。

白楚年在聯盟當了三年特殊任務指揮,設計逃脫路線時避開或者銷毀所有監控設備。對他而言輕而易舉,沒有任何人能搜查出蛛絲馬跡。

放在旁邊的手機屏幕閃了兩下,備注顯示“老大”。是言逸會長打來的,白楚年考慮了一會兒,深吸一口氣接了電話。

電話裡言逸的聲音有些嚴肅:“你在哪兒?”

白楚年低聲回答:“家裡。”

“你把一個特種作戰實驗體帶回家,還擅自拔了他的控製器?”

“對,那又怎麼樣?”白楚年不耐煩地道,“我帶過那玩意,疼的要命。”

“他有多危險你也看到了,立刻帶他回聯盟實驗室做檢查,特種作戰實驗體的破壞力是不可控的。”

“他挺乖的。”白楚年心不在焉的撥拉著煙灰缸裡的煙蒂,過了許久,抿唇保證,“我看著他,他不會出去破壞東西。”

“小白,你想讓我下搜補文件嗎?”

“……”

正當白楚年想法子跟言會長一張扯皮的當口,另一通電話打了進來,白楚年掃了一眼屏幕,立刻對言逸打哈哈:“老大,我錦叔找我有事,我先掛了,估計是什麼急事呢,等會再給你回電話。”

“錦叔,有事?”白楚年被這一通亂事折騰得頭腦發昏,揉著太陽穴按了接聽。

陸上錦沒有在電話裡具體說什麼情況,而是叫白楚年去他公司找他。

白楚年疲憊的撿起外套,卸下槍帶,拿著車鑰匙出了門。

陸上錦是飛鷹集團現任boss(老板),在國際商聯舉足輕重的人物,對白楚年而言既是上司又是長輩,白楚年平時頗受錦叔照顧,彆墅車庫裡幾輛百萬跑車都是錦叔送的。

陸上錦就在自己的休息室裡等他,年過四十的陸上錦身材依舊保養得體,披著衣服外套在紅木桌前端著咖啡悠閒的瀏覽軟件。

“隨便坐,今天公司沒什麼人。”陸上錦讓助理端了份鮮切水果給白楚年,“這兩天言逸派給你什麼任務了沒?”

白楚年用銀簽紮著去核的車厘子吃,含糊回答:“聯盟裡雜事多。”

“行,回頭我跟言言說,讓他給你放假。”陸上錦笑了笑,“有個事,幫叔一下。”

白楚年挑眉:“您直說。”

陸上錦推了一份考試報名單過來:“我兒子馬上要參加ATWL考試,說他也不聽。這種考試裡麵考生大多都是強大的亞體,我擔心他會受傷,就算沒受傷,他自尊心受打擊,當爸的也心疼。”

ATWL考試即高級團隊作戰等級考試,小組入場,任意使用考場內所有槍械工具,存活48小時算及格。在及格基礎上完成隨機任務會加分,同時允許考生之間械鬥,輸贏全憑實力。

白楚年噎了一下:“您的意思是讓我去參加學生考試?彆吧,把一群小屁孩打哭了怎麼辦?”

這種考試其實並不公平,有錢有勢的家庭總有辦法鑽空子,請幾位厲害的打手進去帶自己家孩子。三保一必然能讓自家孩子拿到不錯的成績,市麵上甚至有專門收錢組隊的一條產業鏈,隻不過費用昂貴,一般背景的家庭消費不起。

陸上錦不以為意:“你不也還沒到二十歲嗎?再說誰讓你把他們打哭了,我讓你照顧一點我兒子,你演一下,彆太強,蠢一點,彆傷我兒子自尊。”

白楚年考慮了一會兒:“行,不過我也想求您件事。”

陸上錦邊翻看文件邊嗯了一聲。

“我有一個朋友,犯了點小錯誤,現在躲在我家裡,我怕老大發火把他逮回去。”白楚年胡謅起來臉不紅心不跳,“我這個朋友也挺強的,您兒子這裡缺幾個人?我帶他進去躲躲可以吧?48小時過去,可能老大就消氣了,能躲一時是一時。”

“什麼朋友?”

白楚年權衡著回答:“他沒有腿,走路不太方便。”

陸上錦若有所思:“哦……殘疾人,這麼可憐。行,沒問題,言逸那邊我去說。都殘疾了還抓著不放乾什麼,不像話。”

白楚年鬆了口氣,混過一時是一時,先回家看看那條魚怎麼樣了。

打開家門就聞到一股洗衣液的香味,白楚年愣了愣,“吧唧”一腳踩到地上的積水。

循著積水走到了浴室門口,白楚年心裡“咯噔”一下。

推開浴室門,一大片洗衣液泡泡飛了出來,糊了白楚年一臉。地上是一個已經倒空的藍月亮洗衣液瓶子,滿地滿牆都是泡沫和水。蘭波正坐在啟動的洗衣機裡轉圈。

“祖宗!”白楚年狂掐自己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