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後,文曼清尋了府中的三司六局主事的。告誡他們從這幾日開始,府中賓客就日漸少了,但席麵上卻是不能同之前差一點的,不好叫外人說文府不知禮法。又叫了自己的小廚房,做了一些清淡小菜,隻這文府一家四口和文遠眉共用。桌上,文君績稟明了父母姑姑,說自己明天就要回國子監讀書了,今年科考定要拿回功名來。文遠山欣慰地看著二兒子,看著這個眉眼間酷似父親的兒子,心中感慨萬分。梅氏雖然不舍兒子,卻也不好影響兒子課業。文遠山叮囑道“在監中要用心讀書,父親母親雖望著你登科出仕,你卻也不好累著自己,三月後出了喪期,你妹妹的及笄禮就要辦了,雖說不好張揚,可你也要告假回來三天,一是官家三月後要將世子之位加給你,你要進宮謝恩。二是你大哥故去,你妹妹及笄你也要多忙著些。三是,你的婚事,我和你母親都是早早打算好的,你大哥哥故去,三個月不好談婚論嫁,,喪期過後你姑姑便替你去提親”文君績聽到這便麵紅耳赤,他從來都是正經讀書,從未有人伺候的。一時害羞也是有的。文曼清打趣說道“二哥哥還不知道是哪家姑娘就這麼害羞啦,這日後成婚了可怎麼好呀!”梅氏看著這一雙兒女心中也寬慰了不少,晚飯也進了許多。
第二日,文君績早早地收拾好了,拜過文家父母就要起程了。卯時一刻已經在大門套了車準備出發了,文曼清特意在門口送行,文曼清側頭讓春鳶拿了東西上來:“大哥哥,這是我幾個月前做出來鞋子,納了兩層鞋底,你穿著看看,若是合腳,我下次多做兩雙。”文君績看著已經出挑了的妹妹,心中十分欣慰,三月後,二哥早早回來,給你一個頂好的及笄禮。說罷文君績便揮揮手上車了。看著愈行愈遠的馬車,文曼清心中禱告二哥哥平安順利。
喪期的三個月中,文曼清不好出去赴會,就在家中看看賬本,又查驗了家中幾個鋪子,倒也不算無聊。隻是梅氏,還是傷心了一個半月,後來還是文曼清和文遠眉日日開導和她逗趣,她才日漸好些。近幾日西北戰事吃緊,父親每日下朝回來後都是愁眉難展,他隻恨自己年老,不能親去戰場。文曼清看他每日憂愁隻好在飯桌開了話茬:“父親,不知道近些日子官家可選了人去西北了?” “嗯,定了江家老二,就是之前來送你哥哥遺物的那個”文遠山看似滿意的開口。文曼清卻略微吃驚的說“這按理說家中獨子都是不好上疆場的,更何況他以後可是很有可能襲爵的呀”文遠山微微笑道“你父親我是隻有你母親一人的,剩下你們三個頑皮的,我這一輩子已是十分圓滿的,但那興國公跟父親可不一樣的,那江懷瑾又是庶子,他家主母怎麼能讓他那麼容易就襲爵呢?”“所以他隻好上陣拚殺,打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文曼清喃喃自語。文曼清不由得又想起那是他送來畫軸的情形。飯後文曼清便慢步回到自己的院子,文曼清向來一煩心就屏退丫頭們,隻自己一人坐在幾子前,慢慢喝著茶。她還在思索著江懷瑾其人,思緒一上來,就拿出了大哥哥送的畫軸,她上次隻是略略看了一遍,卻不曾發現這畫軸上的木軸上若有若無的有著印記,文曼清看了許久也分辨不出來,看得頭痛便收起來了。
不知不覺間三月已過,文府門前撤了喪葬的事物,文遠眉也定了這月參加完文曼清及笄禮便回江夏了。文君績也傳了消息,三日後便要回來了。文遠眉今天早早的梳妝整理好就帶著文家備的聘禮出發了,這李家累世官宦,清流世家,到了李大人這一輩家中隻有李筠菱一個姑娘,自小都是教養極好的,十六歲上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主家事理中饋都是拿得起來的,家裡又是文官清流,這對日後文君績的仕途都是大大有益的。
文遠眉帶著諸多禮品剛到李府,就被李夫人迎進了中堂,兩邊都是無需多言,早已互通了心意。文遠眉笑著先開了口“老姐姐,自打我這嫁去江陵,咱們姐妹可是十餘年未見啦,近日家中事忙,才來拜會,還望姐姐不要挑我的理。”李家夫人當年也是在京城閨秀中十分有臉麵的,便也笑著說道“可不是嘛,這一晃十多年,咱們也都老啦。這家裡最近為著用哥兒的事,我也省得,隻苦了梅家姐姐。”說著露出惋惜之情。“家裡倒是都好,現下唯一煩心的就是我那二侄子,這日日在監中讀書,親事也沒個著落”文遠眉一語點出了此行的目的。李家夫人心中了然“誰說不是呢,我的筠兒也不小了”文遠眉再開口道“你家這筠兒我實在是喜歡,模樣好,教養好。不知道我家君績有沒有這個福分”後半句文遠眉沒有明說。李夫人心中清明,“唉,這文家哥兒我當然喜歡啊,我隻怕你家瞧不上我這蠢笨的丫頭呢”李夫人和文遠眉相視一笑。“那老姐姐,我們這便說定啦,等今年績兒得中,我便叫我那嫂子帶著三書六聘來你家過明路”“好,那我就等著吃你這新科進士的茶啦”兩姐妹說笑了半天,又約定了過幾日等文曼清及笄的時候,清李筠菱來做司者,正好兩個孩子可以向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