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知道自己與趙晗柏的雲泥之彆,所以景蕭幾乎不會怎麼主動提到他的名字 。
這本來是件好事。可他們來北燕文州的時間才差不多一年,景蕭和胡褚的關係就變得奇妙起來。
按陳瑜的話來說,這種奇妙的關係倒像是曖昧……
陳瑜從外麵帶了零食果子,路過府衙庭院的時候,發現就莊玹一個人坐在那,頭垂著,從背麵看不知是睡著了還是看地下。
等到陳瑜走近時莊玹才發現。很自然地,他抬頭對他一笑。“景蕭呢?你怎麼沒跟在他身邊?”陳瑜邊問邊把糕點盒放在桌子上,取出其中一包打開讓莊玹嘗。
莊玹不想嘗,隻是問:“你給小伍買了嗎?”
“嗯。怎麼了?”
“就因為上次你忘了他,那幾天他幾乎天天在我和太史麵前抱怨。小嘴一張就是講一天。”
“這兔崽子!看來平時還是對他教育少了。”
“小孩都這樣,習慣就好,”莊玹扶額,他實在沒想到伍德那張嘴那麼能說,還好,景蕭讓他休息休息,“其實有的時候你也不用把小伍管那麼嚴,得適當讓他放鬆。”不然,他不在你麵前說,受折磨的就是我們倆。
“不知道為什麼 ,景蕭好像變了許多 ,”兩人聊著聊著就聊到了景蕭,“而且和胡知府親密了不少。”
更難聽的話陳瑜還憋在心裡沒敢說 ,畢竟莊玹生起氣來並不好哄。
“是啊!誰說不是呢?”莊玹滿臉愁苦。無論再怎麼不願承認,景蕭確實如陳瑜所說的那樣,“最近不知道太史是為什麼,感覺總是在避著我,身邊都是叫小伍照顧。而且聽小伍說,太史現在嘴邊東一句西一句最常掛的人便是胡知府。那回他看見我一進屋子,便立刻就不說話了……”
“你彆說,我認識景蕭這麼多年他就沒怕過誰,唯獨就怕你嘮叨。”陳瑜的手很自然地牽住他的手。
“可,哎呀!就算他嫌我嘮叨,那陛下呢?陛下要是知道了該怎麼辦?”一層冷汗附在莊玹背上 ,這後果他簡直不敢想!
“這糕點你就嘗嘗吧,特地給你買的。”他確實得找景蕭談談了。
莊玹心不在焉地問:“甜不甜?”
“你嘗一下就知道了!”陳瑜拿起一塊糕,直接塞他嘴裡,期待的問,“好吃嗎?”
莊玹立馬彎下腰,捶胸頓足地點頭,不停咳嗽了一陣。
“你喜歡吃就好!”
陳瑜傻嗬嗬笑了幾聲,最後莊玹滿臉通紅的直起腰坐正,沒好氣地看著他說道:“剛才我是嗆到了。”
“……”
書上說,子蠱會主動向母蠱靠近,從而加深自身長大的速度。這也就是景蕭為什麼會喜歡時不時跟胡褚待在一塊的原因。
中蠱的人隨著蠱蟲在自己的身體裡潛伏的越久,神誌就會越不清。
對於監牢裡的犯人,胡褚嗤之以鼻 ,他們怎麼能玷汙了自己的蠱呢?
自從坐上文州知府的位置後,胡褚便有了一個特殊的癖好。
景蕭今天晚上醉酒,是出奇的難擺脫,非要搞到後半夜才肯回去。
不過誰叫他是胡褚培養的最完美的蠱人呢?不敢想象,當子蠱從他身體裡爬出來該是什麼樣的美好畫麵。
有些日子沒去那裡 ,也不知道那些小可愛怎麼樣了!
腳步聲清脆的在府衙地下的密洞裡響起 ,明明過道沿兩側都有設好的燭盞 ,可胡褚偏偏不喜歡點燃 。
有種說法,黑夜裡的恐懼遠比白天的恐懼大不止一倍,尤其是在隻有一絲微弱燭光的時候。
腳步聲戛然而止。他踩到一個肉乎乎的東西,腳底下那個東西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 。
胡褚笑著搖頭,自語道:“沒想到還有力氣爬出來,看來我對你們還是太溫柔了。”說完便嫌惡心似的一腳踹開了他。
他終於走進寬闊的洞內 ,手中的蠟燭向四周掃了一圈 ,隱隱約約看到那些他精心挑選的蠱人已經放棄了掙紮 ,薄薄的皮膚下是數不清的小蠱蟲在拱來拱去的進食 ,有的蠱人已經被吃空血肉 ……
好一場視覺享受呢!
子蠱是在這些人體內孕育完成,但並不會吃掉宿主。為了物儘其用 ,他也隻好把母蠱剛產的小蠱蟲種到他們體內,畢竟子蠱待過的人體有一段時間相當於一塊肥沃的土地呢。
“你不得好死 !”
一個恨恨的聲音傳進胡褚耳朵 ,那語氣幾乎要將他撕碎 。
聞言,他在一個角落找到那個聲音的來源者。眼神深邃,鼻子英挺,嘴角明媚地笑著,暖黃的光照著胡褚的麵旁,留下兩頰的陰影,樣子說不出來的怪異。
“你繼續說!”
早死晚死都得死 ,不如激怒胡褚將自己殺了 ,也好過一點一點被蟲吃掉 。猶豫了幾秒,那個人罵道:“你一定會下地獄的!”
“所以呢?”胡褚漫不經心地看著他,然後像發現了什麼,笑吟吟地說,“你的眼睛真好看!”
“你……你要乾什麼!”
“讓它永遠睜著。”胡褚好心的解釋。接著一手強行將蠱人的眼皮撐大,另一隻手把積在蠟燭裡的融化了的熱蠟仔細澆築進去,另一隻眼睛以此類推 。
瞬間凝固。
密洞內響著蠱人慘叫的回聲,蠟剛一滴進去,他的眼睛便瞎了。可惜,因為中蠱太久,他渾身沒有一絲力氣,隻能用慘叫表達自己是悲憤。
“吵死了 !讓我幫你安靜一點吧!”胡褚又迫使他張開嘴,滾燙的蠟灌進嘴裡,瞬間給捏緊閉合,用最後一點熱蠟澆在他的嘴唇上。
胡褚鬆開手,蠱人的頭就毫無生氣垂下來,竟被燙死了。
我會好好收藏你的頭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胡褚被自己玩的遊戲逗得大笑 ,但大笑過後卻又喃喃自語起來,“可惜景蕭不能享受剛剛的一切,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