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危機 來到湘南的第二天……(1 / 1)

新乾線列車的座椅雖然寬敞,但長時間的車程仍然讓忍足水鏡感到疲憊不堪。她於黎明時分從橫濱站下車,旅途的舟車勞頓在這一刻儘顯無遺。

由於她在外的警覺性極高,徹夜未眠,沿途漆黑一片的夜色並未帶來多少觀賞的樂趣。於是,她百無聊賴地拿起了臨行前祖母贈予的那本日記,開始翻閱。

從日記主人的敘述來看,她大抵是一名富有愛心的醫務工作者。在16年前,她毅然決然地踏上了前往非洲的征程,為那裡的傳染病問題提供了寶貴的醫療援助。她在日記中對非洲居民生活的艱辛有著深刻的描寫,同時,也揭露了救援隊中誌願者感染疾病的嚴峻現實,其中甚至包括了她尊敬的導師……

當讀到這裡時,列車已經穩穩地停靠在了站台。水鏡輕輕合上她的日記本,小心翼翼地將其放置在書包的夾層中。走出車站的第一步,她立刻揮手叫來了一輛路邊的計程車,準備前往早已準備好的跡部家酒店。

抵達酒店後,水鏡在前台領到了房卡。作為跡部景吾的貴客,受到了服務生們熱情周到的接待。在服務生的擁簇下,她步入電梯,直達為她預留的頂層總統套房。

遺憾的是,水鏡恐高,而這恰好又是一部觀光電梯,透明的設計讓人能夠一覽無餘地俯瞰橫濱這座繁華的城市。

水鏡感覺自己的血液如同貝加爾湖的水,寒意透徹心扉,失重的感覺猶如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著雙腿,倍感軟弱無力。隨著電梯不斷攀升,她的心也隨之提到了嗓子眼,恐懼就像無形的枷鎖,讓她無法呼吸。此時生怕電梯突然失控,將她從高空無情地拋向晴朗的城市上空。

直至順立到達頂層,她步履艱難的走出電梯,服務生拖著她的行李跟她後麵,一邊防止踉蹌的她不小心摔倒。

酒店的整個頂層隻有為水鏡準備的一間房間,這一層的娛樂設施非常全麵,除了常規的台球廳、健身房、KTV以外,還有小型私人影院。更驚為天人的是,臥室的天花板采用了先進的納米技術,當水鏡輕觸牆壁上的開關時,天花板即刻幻化為透視天空的透明之窗。當日中紫外線最為強烈、溫度最為熾熱時,它又能有效地隔絕熱浪和紫外線,保護室內環境宜人。雖然蒼穹無比絢麗,但水鏡的恐高因子卻因此更加惴惴不安了。

好在服務生在不經意間提到了,跡部景吾偶爾會帶著學校網球隊的朋友們來這裡進行聚會。同樣把【恐高】刻進DNA裡的哥哥忍足侑一定也來過這裡,水鏡順著話題,巧妙問出了專為員工準備的貨梯,空間是封閉的,水鏡懸起的心這才能夠放下,可以安心出門,不必擔憂上下樓做觀光梯了。

跡部家的酒店既豪華又很舒適,甚至為水鏡提供了免費的一日三餐和下午茶,每天都有服務生來她的房間裡進行清潔。但如此奢侈的幫助,水鏡的確也很難為情,心裡從現在就開始琢磨著怎麼還跡部景吾這份人情了。

下午5點。

待補覺的水鏡從甜美的夢鄉中蘇醒,夜幕已然低垂,天邊最後一抹餘暉即將消失,宣告著傍晚的到來。水鏡感受到自己的肚子微微傳來饑餓之感,撥通酒店前台的電話,定了一份晚餐,送到她的房間裡。

在等待晚餐之餘,她打開電腦,查看立海大附屬高中部新發的入學通知公告,距離開學還有不到半個月。從明天開始,水鏡就該去學校所在的藤澤市尋找住處了。

她本想打開二手房的交易網站,但最近一直都沒有讓自己第一眼看到就很中意的房源。且今天晚上應該是她更新當紅輕小說《魔法網球殺人事件》的日子。於是找房子的事情就暫且放一放,趁著現在有靈感,她光速敲擊著鍵盤,奮筆疾書了一番。

直到服務生送晚餐上門,才打斷她的思緒。

“辛苦了,您放在這裡就可以了。”水鏡坐在茶幾前的地板上,背靠著沙發。眼看著服務生已經把晚餐放到茶幾上了,人卻直愣愣的站在旁邊,沒有離開的意思。

服務生彬彬有禮地解釋道:“非常抱歉女士,景吾少爺受到了您兄長的囑托,希望我們在確保您用完晚餐後再離開。”

水鏡無語,她的確經常因為趕稿子而不按時吃飯,看來忍足侑士把她安排到跡部家的酒店也不是沒有道理的,至少能很方便地監督妹妹按時吃飯。水鏡是不喜歡給彆人帶來困擾的類型,她知道服務生此舉也是為了生存,若未能完成雇主的要求,恐怕也失去賴以生存的飯碗。

此外,水鏡看了一下電腦屏幕右下角的時間,馬上就到了用餐高峰。若是自己現在不急於用餐,拖時間久了,無疑會影響服務生接下來的工作。於是她在服務生的注視下,如狼吞虎咽的饕餮般快速吃完晚餐,以免給對方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謝、謝謝您的配合。”服務生鬆了口氣,同時又驚訝於水鏡的用餐速度,其實端上來高檔的西餐,是需要細嚼慢咽的。

“沒關係,我住在這裡,已經是給你們添麻煩了。”水鏡從茶幾的紙抽裡抽出一張餐巾紙擦嘴,還在不經意間打了個飽嗝。

服務生汗顏,水鏡的行為舉止跟人們刻板印象裡的忍足家名門閨秀實在是很不一樣。她沒有什麼架子,在她周圍的氣場也很輕鬆,他所接待的貴賓當中,少有像水鏡這般好說話的人。如果不是接下來晚餐高峰時間,工作比較忙的話,真的很想讓人跟水鏡多說幾句來著,現在也隻能收拾好餐具後告辭了。

飽腹的水鏡繼續開始碼字,在出版社編輯的電話轟炸和催促之下,終於在新的一天到來之前,更新了一個章節的內容。瞬間,網絡上就對《魔法網球殺人事件》最新一話引起了熱議。看到網上凡響還不錯,水鏡心滿意足地回到臥室,鑽進舒適的被窩。

第二天清晨,水鏡一大早就背著吉他,乘車去緊鄰橫濱的藤澤市。

儘管兩座城市間的距離並不遙遠,但難免路上會有些擁堵,為了防止住在橫濱的這段時間會上學遲到,水鏡特意早早出來,提前規劃一下行走路線和早晨的作息時間表。

由於現在是假期,學校處於封閉狀態,水鏡抵達立海大附屬後,隻是在學校門前轉了一圈,確定好位置。當前時間距離常規的工作出勤時段尚早,周邊的二手房中介尚未營業。水鏡索性就悠然地走向海邊,沿著海岸線向鐮倉的方向漫無目的地閒逛,向大海的遠方眺望著,江之島的輪廓在海麵上忽隱忽現,如同幻境一般,波光粼粼的海麵給它籠上了一層神秘與美麗的麵紗。

沐浴著輕柔的海風,嗅到的海水腥味仿佛是從未感受過的自由。迎合著自己放鬆的心情,心血來潮之際,她抱起吉他準備彈唱一曲,致新生活、致充滿無限可能性的未來。

就在水鏡靈感猶如海麵波光般閃爍的瞬間,遠處突然響起一陣刺耳的轟鳴和嘈雜的叫嚷聲,無情地撕破了這寧靜的氛圍,打斷了水鏡的思路。

忍足水鏡很惱火,她最反感在自己靈感湧現的時刻,突然被沒有規律可循的雜音所侵擾,每每遇到被打斷的時刻,她的脾氣都會像火山爆發般失控一段時間。

急躁的水鏡順著那混亂聲音的源頭,筆直地衝去一探究竟,誓要和對方理論幾句。

然後,水鏡在看清了眼前發生的狀況,突然就冷靜了,再也不敢貿然上前。

在不遠處,兩名麵目可憎的男子正在無情地圍毆一位不良扮相的女子,其中一名男子掏出一把銀光閃閃的鋒利匕首,毫不留情地刺向她的腹部。鮮血從刀口不斷向外滲出,女子卻發出了如獅子般的咆哮,痛苦與憤怒交織的咆哮在海岸中回蕩。她沒有絲毫屈服之意,儘管身體遭受重創,她依然頑強地揮動拳頭,重重地回擊著男子的麵部。

殘酷血腥的場麵呈現在水鏡的眼前,雖從未目睹過暴力場麵,又有點兒暈血的她,心裡不禁為之一顫。

但……此時不出手相助,就不是她忍足水鏡的性格。逃跑以保全自己固然沒有錯,不過這與她從小受到的教育不符。若選擇讓警察來處理此事的話,恐怕在他們趕到現場之前,這位女子早已命喪黃泉了。

所以,她決定要儘快解救受傷的女子!

水鏡初步判斷雙方沒有攜帶槍支,如果有,那麼從以搞死對方為目的的角度來說,他們就不至於采取近身肉搏戰了。如此一來,水鏡覺得趁機擊暈這兩個人的行動是有勝算的。

環顧四周,三人所處的位置因海邊茂密的植被遮蔽,成為了監控的盲點。水鏡利用這一天然屏障,以海邊生長的樹木和闊葉植物為掩護,靜悄悄地接近那三人。

纖細的身形,巧妙地躲在了一棵參天大樹的背後。從近處仔細觀察,可以發現那三人身上都帶著傷痕,臉色也頗為狼狽。他們的身形在微微搖晃,顯然在之前的打鬥中,頭部都曾遭受過對方的猛烈攻擊。

女子腹部遭受重創,鮮血染紅了她的白色T恤衫和皮夾克,但她仍在頑強地抵抗著。在激烈的交鋒中,她漸漸體力不支,明顯處於下風。一名男子趁機抓住了她的破綻,迅速從地上撿起事先準備好的麻袋,猛然罩在她的頭上,成功地控製住了她。儘管女子仍在努力掙紮,但已經無濟於事。

另一名男子步履蹣跚,朝著水鏡藏身的那片樹叢逼近。水鏡瞬間將探出去的腦袋縮回來,整個身體緊貼著大樹,她緊閉雙唇,連呼吸都凝滯了。不同於那位身手矯健的不良女子,水鏡並沒有過人的武藝,她手中唯一的防身之物,便是那柄沉甸甸的吉他。她很清醒的認知到,時機尚未成熟,一旦輕舉妄動,他的同伴可能立刻置那女子於死地。

幸運的是,這位男子隻是專注於搬起地上的沉重石塊,未曾察覺水鏡的存在。他全神貫注地應對那位頑強抵抗的女子,沒有分毫的注意力分散在其他地方。

水鏡注視著男子搬著石頭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的緊張稍稍得以緩解。她並未掉以輕心,而是步步為營,一邊密切關注著四周的動靜,一邊小心翼翼地接近。她要考慮到男子可能用巨石砸擊女子頭部的可能性。因此,為了能夠及時作出應對,水鏡必須確保自己與對方保持在一個適宜的距離內,伺機而動。

不過,水鏡高估了他們的智商。兩名男子,顯然陷入了混亂,笨拙地使用繩索將重石緊緊綁在女子身上,意圖將她投入深邃的大海之中。他們全神貫注於將女子與重石牢牢捆綁在一起,以至於完全忽視了背後的水鏡。

機會來了。

忍足水鏡敏捷地衝出樹叢,她的手中緊握吉他的琴頸,猛然一揮,以琴身為武器,朝著那名手持繩索的男子後腦勺狠狠地擊打過去。男子猝不及防,頓時被打暈在地。

另外一名抱著巨石的男子,正全神貫注之際,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嚇個措手不及,巨石竟從他手中滑落。而那原本就已鬆動的繩索,對巨石幾無約束力,巨石徑直落下,不偏不倚砸在了他自己的腳上。冷靜的水鏡沒有錯失良機,瞬間再次揮起吉他,猛然朝他的頭頂砸去。

局勢突變,兩名男子遭水鏡的重型吉他猛擊,昏厥不起。不過,水鏡的吉他也因此報廢了。

那位受傷的女子感受到外界對自己的束縛突然消失無蹤,完全不知道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隻聽見了重重的兩聲悶響。於是她摘下了那個套在頭部、擋住了她全部視線的麻袋,視野瞬間豁然開朗。麵前出現了一個拎著破爛吉他的陌生小姑娘,她喘著粗氣,似乎是使勁了渾身解數後很吃力的樣子。女子對眼前的場景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但隨後也意識到了,這兩個追著自己打的仇家組織幫眾,是這個小姑娘用吉他拍暈的。

“夠狠。”女子向救了自己的陌生小姑娘挑起了大拇指,正當另一隻手緊緊握住匕首的握把,準備將其從身體中拔出之際,水鏡及時製止了她。

“不要拔出來!否則你身體內外的氣壓差會失衡,你會瞬間大出血的!”處在冷靜時間內的水鏡,不會放過邏輯的任何一環。

女子微微一怔,因剛剛水鏡的義舉,所以對她產生了深深的信賴,立刻聽取了水鏡的忠告。

可水鏡不想跟她有過多的廢話,急救電話立刻就招呼過去了。救護車很快就趕到現場,三輛急救車拉走了三個人。因三人傷勢嚴重,看起來性質惡劣,水鏡被迫同醫務人員乘上了女子這輛救護車前往最近的醫院,等待警方做筆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