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城 江父回來的第二天,淯陽集主街“……(1 / 1)

縉雲傳 縉雲先生 2449 字 2024-05-01

江父回來的第二天,淯陽集主街

“所有人注意,自今日起,不得隨意出門,外人也不得進來,各店鋪停業緊閉,如在街道發現有人閒逛,不論緣由,直接抓走。”巡捕在街上敲著鑼,不斷地重複著封城命令,一時間人心惶惶。

“哥,這是咋了,不會是集上混進來什麼了不得的通緝犯吧,這兩天也沒見有什麼生人來淯陽集啊~該不會,哥,哥,哥,不會是昨天來的那個——嗯emmm”江澤蕪趕緊掙脫,不解地道,“哥你捂我嘴乾啥?說話呀,我問你話呢。”

江萊蕪冷了江澤蕪一眼,“趕緊關門,沒聽到外麵說的嗎?”說完便扔下江澤蕪一個人不情不願地在前麵關門,自己一個人去了後院。

此刻江萊蕪心情很複雜,昨晚剛掀開窗縫,碰巧看到了那女子衣服褪了一半,且那一刻正好倆人還對上了眼,他今早醒來看沒人找他算賬,本以為那女子還挺好,沒有去告他狀,誰承想這一刻成了家裡窩藏通緝犯,真是一個頭兩個大。怪不得昨天父親和她回來時“全副武裝”,怪不得父親不讓打聽她,怪不得她神神秘秘地閉門不出還不露麵,怪不得她沒找自己麻煩,他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對。這下可好,把人交出去自己不僅說不清楚,良心上也過意不去,不交的話,後麵隻怕罪名會更嚴重。

江萊蕪在院子裡踱步了半個時辰,終於是引來了江父的注意力。

“你在這晃啥呢?煩不煩啊?”江父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不用說了,我什麼都知道了,你就說你想怎麼辦吧?”江萊蕪也是終於下定了決心,決定和江父一起麵對。院子裡的對話,吸引來了店裡正在趴窗看熱鬨的江澤蕪,這家夥竟是少有的認真,“是啊,伯父,這次我覺得我哥說得對,你想怎麼辦,不論如何,咱們得一起麵對。”

“你倆都知道了?”江父見沒人回應自己,隻好繼續道,“這件事本來我也不是故意非要瞞你們,但實在是不想你們摻和,既然如此,那隻好讓你倆處理了。”

江澤蕪見架勢不對,沒成想竟然把自己給推出去了,連忙想跑,卻又被江萊蕪給揪了回來,“哥,你不能這樣對我,我還小,需要嗬護。”江澤蕪深情地看向江萊蕪,試圖喚醒那為數不多的兄愛。

“沒事,自古英雄出少年,你就放心地去吧,咱們全家都會記得你的,到時候等見了叔父,我會如實說是你義無反顧地非要犧牲自己以保全我們江家全家。”江萊蕪認真地拍了拍江澤蕪的肩,像是燕太子丹送彆荊軻一樣。不說還好,越說江澤蕪越害怕,心裡一萬個後悔自己躥出來多此一舉乾啥。

“停停停,打住,你倆在胡說八道啥,什麼犧牲,什麼保全江家,淨說一些八竿子打不著的話,說實話,你倆是真知道還是假知道。”江父看著這倆不靠譜的家夥,有點氣不打一處來。

“不就是昨天你帶回來那個姑娘嗎,現在整個集都被封了,肯定她是什麼朝廷通緝的要犯,看著不吭不嗯的,沒成想是這種人,真是世風日下啊,誒,誒,誒,啊!伯父你怎麼打我,疼疼疼,彆打了,我錯了,我閉嘴不說了。”江父直接蹬了江澤蕪幾腳,“你現在怎麼也跟你哥一樣滿口胡言,我讓你朝廷通緝,我讓你世風日下。”江澤蕪嚇得趕緊躲在了江萊蕪身後,老老實實地一句話也不敢再說。

聽到這裡,江萊蕪反倒是鬆了一口氣,原來是虛驚一場,直到聽到了後麵一句話,那顆原本還算平靜下來的心再也平靜不下來,“昨天那姑娘是從雲夢澤蓮花塢來的,那邊正在鬨瘟疫,他父親是我故交,怕她在那邊染上,特意囑咐我要好生照顧她,這事可千萬不要出去亂說,前幾日宛丘城為了防瘟疫已經全封了,咱們集上估計也快了。”江父小聲說道,一副生怕聲音大了被彆人聽到的樣子。

“啊,她是從鬨瘟疫地方來的,怪不得裹得那麼嚴實,生怕彆人看到,伯父,我跟你說,你是不知道,一個時辰前咱們集上也下命令封城了,誰也不能到街上去,誰敢去,一經發現立馬抓走。”江澤蕪一聽不用自己犧牲,又高興地跳出來彙報新聞。

江萊蕪此時低頭不語,陷入沉思,原來她是從雲深不知處來的,那地方——

“哥,哥,你在想啥?沒事了已經,咱們不用害怕被抓走了。”江澤蕪在那晃正在發呆的江萊蕪,卻隻聽一個驚天噩耗,“我看那位姑娘這兩天不太舒服,很有可能已經染上了,你倆平時要好生注意一點,昨天誰給她送的飯,後麵就接著繼續,人多了可能會交叉感染。”

江澤蕪懵了,一想到自己有可能染上瘟疫,再也笑不出來了。

“爹,是澤蕪送的。”江萊蕪趕緊接話,“那好,澤蕪這段時間就辛苦一點,對了,你也得做好防護啊,注意身體。”江父交代完就進堂屋去了。

“哥,要不你替我去,我還小,身子骨弱,怕是扛不住啊。”江澤蕪又在那推脫,“停停停,打住,剛我爹在的時候你咋不說呢,現在拒絕,晚了,就你了,年紀輕輕的,不要總是怕這怕那的。”說罷,江萊蕪進西廂房去了。

江澤蕪跟著也想進去,卻被鎖住門外,“哥,這是我房間啊,你咋能不讓我進去呢。”

“澤蕪啊,我是你哥,你可不能害我,這段時間你與病人接觸的多,有再傳染的風險,你就去前店搭幾張桌子委屈一下吧。”說罷,江萊蕪的聲音便全部消失了,任憑江澤蕪在門外瘋狂呼喊也是無動於衷,喊了好一會後,江澤蕪終於是接受了現實,扭頭去了前店。

雲深不知處,雲深不知處···江萊蕪在西廂房內輾轉反側,對於這個地方,他有著深刻的認知,他可是知道,他爺爺就是從那裡來的宛丘,最後娶了奶奶,落戶在了這淯陽集上,爺爺雖然死的早,但父親卻是每年無論多忙都要抽出時間回一趟那裡,可對於爺爺為何要離開雲夢澤來宛丘,父親卻總是岔開話題,閉口不談,奶奶也是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至於叔父,爺爺死的時候他才七歲,是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西廂房,“雲深不知處,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帶著疑問,江萊蕪睡了過去。

前店,江澤蕪在幾張桌子拚成的床上動來動去,難以入眠,對自己現在的境遇實在不能接受。

堂屋,江父坐在太師椅上,瞅著屋外的明月,吸了兩口手中的旱煙,思緒不知道去了哪裡。

東廂房,燈也是隨著靜謐一起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