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無名兄,又來交任務啊?”李沛……(1 / 1)

無名兄,又來交任務啊?”李沛蘇是一帆所的老手了,所裡沒有人不知道這位不算老的老前輩。不過確實有部分人對這類熱情似火的大好人無法招架,常常是打個招呼就溜走了——畢竟大家都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才來做這檔子送命的事,實在沒這麼多時間寒暄。

師無名穿著那身藍白色的弟子服,衣擺部分沾著些許灰塵和灰跡,想來就是剛出任務回來領錢了,他放下任務牌,淡淡地嗯了一聲,隨後又放下了那把銀白色的劍。

李沛蘇閒得很,有人應付幾聲就能吐出一大堆話,說完自己那些趣事後了才弱弱地問:“你放劍乾什麼?你要走了嗎?”

一帆所是幾個大宗門一同建立的,目的是主要是將一些宗門不便於直接發布給門下弟子的任務以另一種形式發布,美名其曰幫扶散修和曆練的弟子,接任務的人能每月得到基本薪水,還極其體貼地提供上了一些基本武器。

不過也要交點貴重的東西作為交換就是了。大宗門還是不舍得吃這些虧的。

還劍就相當於退所了。

這對人來人往的一帆所無傷大雅,但是對李沛蘇的打擊很大。師無名長得一副好麵孔,人也乖乖的,從來不會像其餘人一樣滿口抱怨,總是悶不吭聲地就把事情做好了。

最主要的是,雖然他來的時間短,確實花最多時間聽李沛蘇嘮嗑的那個人。

李沛蘇不太舍得這個年輕人,隻得最後憋出幾句詢問。

師無名端正地坐在領任務的櫃前,神色不免有些疑惑。李沛蘇的話多,但多是陳述句,提出疑問把話留給他說,這還是第一次。

“嗯。去京城一段時間。”

估計去那邊忙完又會回來了,李沛蘇向來樂觀,一己私欲地就給對方把未來忙完後的時間安排的明明白白。

李沛蘇最開始就在京城當乞丐,對那片熟悉得不行,又口若懸河地推薦起哪片地方好玩,說著說著又扯著自己小時候的經曆:“京城的人都很善良,我有時候沒有討到飯吃,那個女老板就經常留我吃飯。還老是說這些食材要壞了丟了浪費了,我就嗯嗯地應聲……”

“哈哈哈哈哈哈,”李沛蘇隨手拿了果子吃,“但論食材新鮮不新鮮,我還是覺得我更在行些的。”

師無名破天荒地問了句:“前輩是如何判斷的?”

李沛蘇大啃了一口果子:“判斷什麼?”

“食材新不新鮮。”旁邊剛放上的劍被小侍收走消磨了印記,師無名道了聲謝。

李沛蘇仰著頭盯著橫梁半天,沒思考出個所以然:“畢竟我是個專業的乞丐嘛。不清楚我就早死啦。”

“都怪我當時不識字,”他悶悶道,“不然我就能讓你替我去她店裡拜訪一下她了。”

小侍又拿著一個托盤出現了,裡邊是師無名的“押金”和剛才那任務的報酬。

師無名將報酬收進空間戒指,然後才去拿那塊是一塊成色極好,顏色純粹的玉佩,上麵刻了些什麼東西。

師無名伸出手接過玉佩,他的皮膚原本就白,將這玉握著,倒是顯得兩者都更溫潤了些。

說不上來是誰襯誰,李沛蘇托著腮想到。

“前輩可以將大致的位置告訴我,”師無名將玉佩收入他腰間白色的儲物袋,裡麵立馬發出清脆的叮當聲。

李沛蘇不懂玉,卻也不禁為它心疼起來。

過了會他才發覺師無名在叫他說那家店的位置,他連忙開口道:“在京城進去那個人最多的街的背街,它的旁邊是個裁縫店。謝謝你了無名,等你回來我就喊所主把我的錢拿給我,我給你一半。”

“我找找我有什麼東西能給她沒。”李沛蘇手忙腳亂地跑回自己的房間——他似乎是所裡所處位置最神秘的,不像單純出任務拿錢的散修或者弟子,也不是所裡的管理員。

師無名心有疑問,但並未向他打聽什麼,可能有天前輩想說了,就會自己說出口了。

師無名不是第一次走來京城的路了,早些時候他經常接一些不是很正派的任務,大多任務地點都在京城。雖然令人詬病,但畢竟那些任務的酬勞實在太多,有時都能以一頂三了。

大多數修仙者都有一些傲骨,不屑於參與協助凡人的爭鬥,也不願自己給人落下話柄。這倒是便宜了師無名,一骨碌煙兒全收走了任務,然後一筐一筐地給師姐寄黃金,嚇得徐自然下了山把他訓了一頓,讓他不許再殺人了。

師無名不解,但也不好當麵違逆師姐——他鮮少與師姐相處,訓練也不同其餘內門弟子一道,曆練前也基本隻和師父生活在一起。

此次來京城,也不知是要去乾什麼。

京城的早晨煙霧繚繞,連帶著周圍一圈也全是濕噠噠的霧氣。師無名的衣服也變得沉重了些,但他卻很希望禦劍的時間更久一些。

也許是修無情道的原因,他很難產生什麼強烈情緒,卻難得享受禦劍時的風,遠處的地麵,明亮或者暗沉的天空。

反正師父信中隻寫了來京城自會有人來接,沒有給出具體的任務,師無名乾脆圍著京城繞了一圈,隨後下來找找李沛蘇說的那家飯店的大概位置。

“閣下師仙者嗎?”

丞相家的管事一早就接到了有仙人要來的消息,早不早就帶著一撥人在城門口守著。等了兩個時辰才恍然驚覺,仙人不一定用走的啊!管事頓時有些欲哭無淚:這下人都不知道來了多久了,隻怕是惹怒了貴人。

管事失魂落魄地又帶著一撥人走上了回去的路。

時辰尚早,正是早市,回丞相府的這條路這一片恰巧熱鬨的很,做生意的小販吆喝著,不時傳來幾聲爭奪攤位的爭吵聲。管事耳朵尖得很,比起那些打探消息的間細有過之而不及,聽見幾句“神仙”“白衣佩劍”幾字就又打起了精神。

往人群深處走,果真看見一個十七八歲身著白衣的少年,他衣擺,袖擺部分都暈染著藍色,典型的修仙弟子服飾。他的身形筆直,步伐也不快,卻帶著一陣風似的,在一眾風塵仆仆的小販和行色匆匆的客人們截然不同,像是孑然站在某一方天地了一般脫塵不俗。

管事無比慶幸自己逃過一劫,在人群裡大聲地喊起來。

持劍的少年轉過身,目光直直地看向管事,反倒給管事先嚇了一跳。驚嚇之餘才注意到對方的出眾相貌,愣了一瞬立馬低下頭不再直視。他侍奉人侍奉久了,自然就有了些不敢直視高位者的小毛病,生怕衝撞了誰丟了小命。

但那雙上挑的眼睛仿佛還在自己眼前,犀利而又明亮,仿佛把他的心剖析個透底,管事頓時背後汗津津的。

他低眉順眼地走向那個身影,把自己做了多年的禮數做的更加周全了:“仙者,丞相府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