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上課的時,我看到在座位上的影山飛雄,在桌麵上沒看到我的飯盒。
我用手指順了順頭發,裝作不經意地回到座位,心裡有些緊張。
他要和我說話嗎?
他怎麼還不和我說話?
要不我轉過去和他說話吧。
很好!話題就用中午的便當。
我打好腹稿轉身。
我轉了!
但是人不見了!
人呢?
我警惕觀察四周。
哦,原來在我桌旁。
“……”
?!
“謝謝,盒子明天會洗乾淨還給你的。”
影山飛雄一臉嚴肅,為表感謝還特地離開座位。
我被嚇到了,同時臉還有點燙,隻能磕巴著說不客氣。
影山飛雄回到座位,我有點心癢癢想和他說話,可是便當的事已經解決了,我還能找什麼理由呢。
我有些沮喪地歎氣,感覺追人真的好難。
他為什麼要拒絕我啊,是我不夠可愛嗎,還是不夠誠懇,我都單膝跪地了欸。
我又想起了開學當天。
腦袋一熱就做出了哪怕幾年後回想起都忍不住想要捂臉的舉動,熱忱的將突如其來的喜歡完完全全捧給對方,沒有思考過任何後果,更沒有在乎對方的想法。
真的是糟糕透了。
明明自己不喜歡被人當眾告白,卻對喜歡的人做出了這種舉動。
雖然更讓我傷心的是聽到告白的影山飛雄一副惡人臉的拒絕了我。
更奇怪的還有明明拒絕了我,卻非常仔細地將我扶了起來。
我傷心之餘還閃過“他好有禮貌”的想法。
現在我因為影山飛雄的一句話,開始期待明天了。
…
看到洗乾淨的飯盒放在我的桌麵,而後桌人卻不在時,我失落地坐下把飯盒放回包裡。
作業…課本…水壺……
我憂愁地看著包裡今天份的便當,分量和昨天差不多,思索著這份小心思該怎麼解決。
不出意料,即使有好友幫忙,中午的時候我吃撐了。
我下午懨懨地趴在桌麵。
老師從講台上一看,二連趴。
“……”
老師忍住火氣地問,“兩位趴下的同學是有什麼不舒服嗎?”
前桌以為我在睡覺,於是她敲了敲我的桌麵,我舉手道:“老師我胃不舒服。”
我以為老師會讓我去醫療室,誰知老師冷言冷語道:“那老師請兩位同學外麵站一下吧,好消食或者清醒清醒。”
我沒什麼反抗精神地站起來走出去。
不用聽課也挺好。
從睡夢中醒來的影山飛雄更是配合,仗著腿長先一步站到門外,我默默地站在他旁邊,隔著一掌寬的距離。
我偏頭看影山飛雄,他正在懶散地打著大大的哈欠,眼角因為動作浸出少量的眼水,沒什麼精神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
嗯……也是完全不在乎被罰的人。
我握拳捶掌,暗下結論。
和我好配!
我繼續觀察。
影山飛雄雖然困怏怏的,除了剛開始打哈欠時的鬆懈,後續罰站的體態卻很端正,腰背挺直,手上腳上都沒什麼小動作。
我小小的詫異,怎麼感覺對方在很認真的罰站。
影山同學果然是個認真的人,就算是罰站也在很嚴謹的對待。
想到這裡,感覺對影山同學的喜歡又多了一點。
目視前方普通地站了幾分鐘後,我有些無聊。
我決定找個話題。
“影山同學,我看到你座位總是有著一個排球,你平時經常打排球嗎?”
我說完,影山飛雄並沒有立即回答,於是我等了等。
……還是沒有。
我扭頭,發現影山同學好像…嗯…在發呆。
也是,站著太無聊發呆再正常不過了。
“影山同學,影山同學。”
我重複地喊了兩遍,終於引得影山飛雄低頭,他困惑地看向我。
我再次詢問最初的問題。
影山飛雄理所當然的回:“每天都要練習。”
練習?
我好奇地問:“每天都要練習多久?”
影山飛雄皺眉思考,他給了一個讓我吃驚的時間數目。
排除上課吃飯休息,其餘時間幾乎都給了排球。
“影山同學是想要成為運動員嗎?”
“是。”
影山同學給出了非常非常堅定的答案。
“所以你的社團活動是去排球社吧。”
影山飛雄沉默。
“?”
我疑惑:“不是嗎?”
影山飛雄移目,聲音帶著點沉痛還有一點點咬牙切齒,他小聲說:“都怪可惡的……”
我沒聽清後麵是什麼,但是影山飛雄不甘的語氣,讓我遲疑地問:“難道是被拒絕了?”
影山飛雄突然如遭雷劈,感覺背景色都變灰了。
我對本校的排球社沒印象,無論是女子還是男子,但是我記得學校的社團納新都很寬鬆,基本沒什麼要求。
難道……影山同學的球技……很差?差到排球社都拒絕?
我想起影山飛雄的練習時間。
即便沒有天賦也對喜愛的事物投出那麼多的精力,影山同學真的好優秀啊!
我亮晶晶地看向影山飛雄,拍拍他的臂膀,鼓勵道:“沒關係,你肯定能進入排球社的!”
“當然!!!”
影山飛雄身後仿佛燃氣熊熊烈火,鬥誌昂揚。
然後……
然後我們又被老師罵了。
影山同學昂揚的聲音被教室內的老師聽見。
老師走出來喊我們名字的時候,我在那一瞬疑似看到了殺氣。
我們下課被拎到了辦公室。
我內心大喊,接下來準備迎接老師的狂風暴雨吧!
走進老師辦公室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個橙色頭發的男生也在被老師劈頭蓋臉的教訓,聽起來他也是因為上課睡覺。
“笨蛋日向?!”
“影山飛雄?!”
兩道聲音同時重疊起來,兩位當事人都瞠目地指著對方。
與此同時,兩位老師互相對視一眼。
殺氣更濃烈了。
我在內心為自己獻上一朵小白花。
…
被罵慘了,還被要求寫八百字檢討。
我苦惱地拿著空白的紙張跑去找我的好友。
好友是成績超好的學霸,她肯定有辦法寫滿!
好友:“……”
我慘兮兮補充:“我隻會說日語,對日文一竅不通。”
“這是你讓我寫八百字檢討的原因嗎?!給我自己寫!!!”
被好友罵了。
我的白紙乾乾淨淨地來,乾乾淨淨地走,不帶走一點筆墨。
回到班裡的座位上,我對著白紙歎氣,“日語為什麼不能消失呢,要是能換成英語就好了!”
前桌:“……”
她現在正翻開著如天書般的英語課本。
她安詳合上。
秋野同學,人言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