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盼熟練地操作打開地下通道,悄悄地潛伏進去。
這順利的一路還要歸功於那位讓他經曆這一切的署長,她還沒正式上崗的時候他親自帶了她一周,恰好碰到了星月學院發生暴動,原盼和他一起從外部地道潛入,從主席台地下的軍火庫衝出,從而迅速掌握了局麵。
而她現在要去軍火庫拿她的寶貝,專屬於原盼的寶貝!
由於她源力的特殊性,最名不見經傳的——“秘源係列·壹”,第三代星源器的最最基礎款,恰恰是最適合她的武器。
材料普通,造型樸實,大小合適,原理簡單——在高強度變形記憶金屬製成的古錢幣大小的空心圓柱體裡注射從使用者血液中提取的壓縮源力因子。
優缺點都很極致。優點是可以操控金屬變形切換武器。
缺點就太多了——
首先,付出代價比較大。要在手掌植入刻著複雜穩態源力因子埋線的矽質麵板,大小視源力操縱能力而定,端口露出皮膚,與“壹”接合。
其次,對持有者的空間想象能力和源力操控能力要求極高。麵板相當於二維圖紙,外部變形記憶金屬根據矽質麵板上源力激活路徑合成三維武器。
最後,成果較為雞肋。隻能合成舊時代冷兵器樣式的武器,雖然性能沒話說,但在這個高能熱武到處飛的時代,它的作用微乎其微,當初被設計出來也隻是為了在閱兵儀式上作為紀念品獻禮。
但對原盼來說,這簡直就是她的夢中情器!
源力外放讓她免受麵板植入之苦,並且她自己是一名古武冷兵的狂熱愛好者。
光腦上的僅存的些許曆史古武影像被她盤得包漿,圖書館的珍藏資料也被她拷貝到光腦上瘋狂研究學習。她的訓練場上最多的不是各種射距、射速的高能槍炮,而是這些造型各異的冷兵。
得天獨厚的天賦加上各項訓練的優異成績和一手變幻莫測的古武奇招,這才有在全域比武中的異軍突起。
......
找到了,不,應該說,根本不用找。
腳尖剛一觸底,剛一抬眼,昏暗的的燈光下,一排展示櫃映入眼簾——每代星源器的“壹”號最最基礎款,被薄薄的一層玻璃虛虛的保護著。
原盼靠近其中一個,打碎,伸手取出,轉頭就走,視兩側透明防護罩後的精密高武為無物。
走出密道時,外麵不再是進去前的晴空萬裡,一股風雨欲來的陰沉籠罩整片天地,厚厚的雲層裡傳來沉悶的轟響。
長時間的電擊,原盼的身體已經超過了負荷。
可她就是不肯服輸,操縱源力將手上的“壹”變成一根平平無奇的拄杖,靠著它支撐著身體,深一腳淺一腳地在操場的天然草坪上留下足跡,感受著這片天地主宰的怒吼,嘴角上揚著,好似無聲的嘲諷。
直到腦海中又多出來一些畫麵,這才終於放鬆身體躺倒在地,呈大字型,望著灰蒙蒙的天空放肆地大笑出聲,用最直接的表現蔑視這片天地的主人。
隻是一個小小的勝利又怎樣,至少她贏了。
馬上,原盼就笑不出來了,雖然記憶裡多了一些自己這具身體研究武器的畫麵。
但很快她便沒有了意識,甚至沒來得及看清楚任務。
......
不知道過了多久,原盼的意識逐漸恢複,趁著原身意識還沒蘇醒,掌握了身體的主導權,右手手指動了動,感受到了手心中央的堅硬觸感,原盼的心頓時落了落,還好,還好,“壹”還在。
她準備把記憶任務梳理一遍之後再睜眼。
可梳理完之後她覺得,這眼,不睜也罷。
身為星河域模範榮譽稱號最多的警員,她自詡三觀正直,潔身自好。
可是誰來告訴她,盼郎團是什麼鬼?
可是沒辦法,本來掌控身體的時間就有限,該睜還得睜。
原盼把眼皮掀開一條縫打量四周,發現自己躺在校醫院病房的床上。
周圍圍著一圈人,七嘴八舌的不知道在爭論什麼,有三個男人離病床最近,但都安安靜靜的,沒有發出聲音。
腦袋左邊坐著的那個,在漫不經心地撥弄著她散落在枕頭上的長發。
同一個方向床尾坐著的那個,則是側著身子百無聊賴地刷著光腦。
床右邊的椅子上的那個呢,他倒是什麼都沒做,雙肘支著床沿,弓著身子撐著臉,眼睛看似關切地盯著原盼,實則眼神空洞,像是在放空。
三人對周圍地嘈雜都漠不關心,直到發現床上的女人有了動靜,才把注意力都移到原盼臉上。
“姐姐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是床頭的那位,單薄的身體,明顯的骨骼感,很白,超出了正常人白的極致,頭發很蓬鬆,黃黃的軟軟的,長的不算俊美,但由內而外散發出一種孤絕的脆弱感,讓人不由得生出濃濃的保護欲。
原盼剛一睜眼,就和這麼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睛對上,隻見這雙眼睛的主人一隻手摸上原盼的額頭,另一隻手握住原盼放在被罩上的手。
我感覺人麻了。
溫熱的手掌撫上額頭時,原盼渾身雞皮疙瘩起來了,僵硬著身體,不知該如何反應。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但心你。”
聽到他快要哭出來的聲音,她本想用另一隻沒被壓住的手拍拍他以示安慰,卻聽見床腳那位嗤笑一聲,麵露鄙視,不屑開口:
“是啊,擔心,都擔心到彆的女人床上去了。
原盼:……
黎希聞言,並未辯解,而是把雙手收回,撐在床邊的扶手上。
但他嘴唇緊抿,血色儘失,下頜收緊,眼眸低垂,眼尾睫羽泛起一絲水意,一副不堪受辱的樣子。
原盼下落的手停滯在空中,有點不知所措,但她腦子一抽,為了緩解尷尬,做出了拍拍被子撣灰的動作。
但做者無意,看者有心。
大家都以為她的意思是反感、厭惡、嫌棄剛剛那處放著的的手的主人,於是紛紛互相擠眉弄眼無聲地交流看戲。
黎希也抬眼不可置信地望向她,眼眶中的紅慢慢從四周蔓延上來,侵占白的領土,身體也輕微地晃了晃,整個人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擊。
原盼腦子宕機了,從沒遇見過的情況,還是退位讓賢吧,她對這種情情愛愛真的沒轍。
恰好這時齊盼的意識也蘇醒了,想起剛才發生的事,雖然疑惑自己的舉動,但臉上依舊不動聲色。
閆子晨看這招有效,一改之前的漫不經心,連忙把這個月發生的事情全盤托出。
畢竟他是見識過這個女人對他的偏愛的,好不容易有一次上位的機會,這還不努努力。
“怎麼,不是你看盼盼昏迷了一個多月一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就著急忙慌地另謀生路,和這個曖昧不清,和那個暗流湧動,當彆人是瞎子呢?”
“要不是怕齊哥找你麻煩,今天你人會在這?不早上趕著給你那位新歡噓寒問暖去了?”
“瞪什麼瞪,我冤枉你了嗎?”
閆子晨仰起脖子小嘴一陣叭叭。
“什麼新歡?”齊盼沉聲問道。
“就你死對頭,明皎煙那女的,不知道這小子給她下了什麼迷魂藥,風紀部部長的位置都許給他了。”
齊盼冷冷一笑:“有我哥在,她許的部長有個屁用。”
又瞥了眼黎希,已經被羞辱到這份上了,他還是站在原地沒動,但也沒開口。
看到他這個樣子,齊盼按了按眉心,一臉煩躁:“你們先出去吧,讓我緩緩。”
“盼姐好好休息,那我們先走了。”
“盼姐,走了。”
......
眾人打完招呼陸陸續續退出病房,閆子晨本想再添把火,又一想到過猶不及,也乖乖地跟著大部隊出去了。
踏出病房前,他回頭看了看,發現黎希和池禕都沒動,剛想轉身回去,被齊盼一個眼神喝止,不由得臉皺了起來,一臉委屈。
“不想解釋就出去。”齊盼這次明確看向黎希,心裡有點火,眼裡帶點煩。
黎希垂在身畔的兩個拳頭鬆了緊、緊了鬆,但終歸沒有解釋,最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轉頭離開。
走到門口的時候還把閆子晨狠狠撞開,背對著他的閆子晨被撞到牆上,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過來,他已經離開了病房。
齊盼沒來得及深究他最後一個眼神的含義,就被閆子晨那個二貨吸引走了視線。
“你他媽的,自己出軌還有理了,撞我。”閆子晨把頭伸出去邊揉著肩膀邊大罵道,整個走道都是他的聲音。
齊盼以為他會追出去找回場子,自己也好和這麼久一直沒開口穩穩坐在椅子上的老朋友談談,沒成想低估了他對“一視同仁”的重視,依舊守在門口,撇著嘴,垂著眼睛也不接受齊盼的眼神信號。
說到底,池禕其實是他們三個裡麵最好看的,也是最強的,要不是他一直以來都對齊盼淡淡的,黎希能不能上位還另說,自己好不容易等來了機會,絕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疏漏。
“我有話跟他說,你麻溜的。”齊盼泄氣,恨不得站起身來把他踹出去。
“哦。”不情不願地開口,側身,出去,關門...踹門。
齊盼:......
池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