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吃蔥?”陳龍溪嘴角抽搐地看著路一德把牛腩粉裡的蔥花一點點挑出來,“可以讓老板不要放蔥啊。”
這樣一點點挑,麻煩。
“我喜歡牛腩粉裡的蔥味,但不喜歡吃蔥。”
“明白,例如我喜歡洋蔥炸油的油,卻不吃洋蔥。”誰都有自己的喜好,能理解。
不過,陳龍溪覺得不管什麼炒粉、湯粉、撈粉都要有蔥花才好看好吃,那就是一種必不可少的儀式感。
“好吃。牛腩河粉,真的超級棒。”陳龍溪吃的一臉享受,真的太美味了。牛腩裡淡淡的陳皮香掩蓋住其他香料的味道,卻又不喧賓奪主地掩蓋牛腩原本的味道,一口牛腩,好像品嘗人生百味。
各種不同的味道在口腔裡暈染開,淡淡的,濃烈的,享受。
“小哥,你女朋友?”老板送過來一份涼拌青瓜,好奇地看著陳龍溪,“漂亮。”陳龍溪從不懷疑自己的美貌,隻是美貌帶給她的更多是傷害,但也依然為又美貌而驕傲自豪。不過,她不是女朋友,也不打算做誰誰的女朋友。
對於感情婚姻,她很抗拒。
一個人也能生活得很好,為什麼要兩個人一起攪和?
“不是。我們是朋友,普通朋友。”
路一德點點頭,“朋友。”
老板了然地笑了笑,“朋友。我懂的。談朋友嘛。”老板擺擺手,樂嗬嗬地忙去了。以前,他們是談對象,現在的小年輕則是談朋友,一樣,都一樣的。
老板板著手,樂嗬嗬。
“不好意思,老板太熱情。”
陳龍溪聳聳肩,“沒事。就是眼光不太好,你這樣的天之驕子怎麼會和我這樣的灰姑娘一對?現在人講普通話和廣東話,就是不講童話。”
路一德嘴角抽搐,他從不是什麼天之驕子,而陳龍溪也不是灰姑娘,但有些話沒有必要說得直白,現在還不是時候。
要是讓他的父母知道他喜歡陳龍溪,還不知道會使出什麼手段來惡心人呢。他的父母......不提也罷。
有些人不陪為人父母,甚至不陪為人。
路一德告訴陳龍溪,趙成安調查了鐘家,查到了不少東西。鐘家於陳龍溪是龐然大物,但對於路一德和趙成安來說也不過是小螞蟻,隨隨便便就能踩死,壓根就不需要多費時間和精力。
這就是人和人的差距。
路一德問陳龍溪怎麼處理?
“他們家應該有不少違法犯罪行為吧?”
“嗯。不少。”
而且,趙成安還拿到了證據。不過,鐘家背後有背景,應該說鐘家不過是彆人的‘工具人’,現在出手對付鐘家的話會有點麻煩。
如果陳龍溪願意再等等,不僅更容易,效果也會更好。
“那就再等等。我不急的。”
不過是砧板上的魚,不急著宰。
而且,欲使其滅亡,先讓他癲狂。以鐘家人的脾氣,肯定會越來越放肆,越來越不顧忌,越來越瘋狂。
陳龍溪美滋滋地吃一塊鮮嫩多汁的牛腩,享受,幸福感滿滿,“老板很舍得下本。”燉牛腩裡的陳皮最少有二十年,否則沒有這麼好的味道。
陳皮味道霸道,但卻沒有喧賓奪主地蓋過牛腩的味道,而且相互相成,相得益彰。
一口下去,是牛腩的味道,然後隱隱約約中有陳皮,回味則是牛腩加陳皮,味道一層一層,味蕾卻不複雜,好像各有味道,又好像混為一體......
一個字:絕。
三個字:絕絕子。
人活著為什麼?
為了吃好吃的,吃喜歡吃的。
“你應該去做吃播。”看著就美味、幸福,一定會大賣。
陳龍溪搖搖頭,“我胃口小。”那種能連續吃八個小時不停歇的無底洞吃播,她一直都敬謝不敏。
不管是真吃還是假吃,陳龍溪都拒絕。
“對了。你們調查戒網中心有什麼進展嗎?”
路一德的臉色瞬間黑沉下來,“嗯。大進展,應該很快就有結果了。”路一德和趙呈安不僅調查了本市的戒網中心,還有其他市的,狀況觸目驚心。
為了從根本上除掉戒網中心這種違背人性的存在,路一德和趙成安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財力。
路一德甚至把調查到的資料寄給了國際青少年組織,希望借助國際的手和輿論來抵製戒網中心。
雖然很無奈,但在國際接軌的重要階段,國際聲音比他們的聲音更讓人重視。
陳龍溪豎起大拇指,“牛。”
這樣,即使一些人不想重視,也不得不重視。現在很多人都在看國外,覺得國外的月亮更遠,月光更暖,就連人家的狐臭都是香的。
有國際的聲音在,即使很多人推崇棍棒教育也會收斂,更不敢大張旗鼓地推行。
“來,我們乾杯,希望儘快搗毀那個地獄。”陳龍溪舉起橘子汽水,“碰。祝我們都能心想事成。”
路一德看著陳龍溪燦爛的笑,無奈搖頭,“祝我們能心想事成。”
吃飽喝足,陳龍溪給陳大牛打包一份燉牛腩一份清湯牛雜,至於粉?
家裡就有。
回到家,陳大牛正在做飯,看到牛腩也很驚喜,咧著嘴角傻笑,“小龍,燉土豆好不好?”
“好。加一根胡蘿卜。”
“好。”雖然胡蘿卜比白蘿卜更貴,但陳大牛對陳龍溪一向寵愛,隻要她喜歡,他都儘自己所能地去滿足。
“對了,你帶回來的姑娘被她哥帶回去了。”
“哦。”今天陳龍溪在寧遠家門口留了紙條,寧遠和吳好運回來一眼就能看到。
“小龍,這是什麼?”
“計算器。”陳龍溪拿過計算器,“爸,我教你。很容易的。”
陳大牛瞪大眼睛,“真厲害。”有了計算器,終於不用再學算術了,嗚嗚,算術真的太難,他都要學哭了。
感覺還沒有學會加減乘除,他的頭發就要被揪光光了。現在有了計算器,陳大牛終於鬆了一口氣。
歐耶。
雖然說有了計算器就不再需要學算術,但當第二天一群小屁孩來找陳大牛一邊玩一邊學習時,他還是默默地把計算器藏了起來,然後認真跟著陳龍溪學算術。
陳大牛依然是一群人裡學得最差的,二十以內的加減,手腳齊上點兵兵,超過二十?撿小石頭數一遍又一遍。
看陳大牛學得認真,陳龍溪突然懷疑自己買計算器的初衷,真的好嗎?
算了。
計算器什麼的,擱置起來吧。
今年高考開始,陳龍溪關注一下就放開了,繼續忙著賺錢。
陳龍溪的化妝培訓班進展順利,來來去去,有人學成結業離開,有人新進來,陳龍溪手裡的積蓄越來越多,底氣也越來越足。
就是教化妝有點累,脾氣也越來越差。
脾氣當然不能對來花錢的金主發,又不能在街隨便拉著個人就罵,隻能對陳大牛這個老父親了。
如果他能賺錢,她就是小公主了,那需要像現在這樣憋著一口氣賺錢?
每次陳大牛都傻笑著,體諒她,包容她,然後給她買一瓶橘子汽水,或者給她買一根綠豆冰棍,也會給她做好吃的。
大院的人看得一愣一愣的,就沒見過女兒指著老父親罵的,也沒見過老父親小心翼翼地哄著寵著女兒的。
在很多人看來,女兒都是賠錢貨,敢嘰嘰歪歪就一巴掌,但陳大牛竟然小心翼翼地哄著,給買這個那個的,不像老父親,倒是像孫子。
陳華和幾個妹妹都很羨慕,陳大牛還不是親生的,比她們親生的爸要好一千倍。陳四妹甚至偷偷說‘要是能換爸爸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