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芳菲被潑硫酸住院,寧春雨每天都過去一趟,去羞辱她,氣得她嗷嗷叫,傷口一次次流血,一次次感染。
但吳芳菲生命力頑強,一次次感染,一次次被救回,像打不死的小強。
當然,寧春雨也不是想要吳芳菲死,她隻想吳芳菲活得痛,心理上的痛苦要受,生理上的痛也要受。
原來,寧春雨是吳芳菲剛入大學時候勾引的男老師的老婆。陳龍溪眨眨眼,看看寧春雨,再看看寧遠,這關係可真夠九曲十八彎的。
陳龍溪捋了好一會才捋順,總結就是寧春雨被吳芳菲搶了男人。
當初,寧春雨剛結婚不久,男老師就被學生舉報,被逼下放去農村勞動。寧春雨不肯離婚,帶著女兒跟著男老師一起下放。後來,又跟著男老師一起回城,但沒想到好日子還沒有開始,男老師就被吳芳菲勾引,然後鬨騰著要離婚。
男人不僅要離婚,還不肯要孩子。最終,寧春雨被逼離婚,帶著兩個孩子開始艱難的生活。如果僅僅這樣,寧春雨還不至於想讓吳芳菲死。寧春雨恨,是因為她的孩子丟的丟,死的死,最後就剩下她一個人為了報仇而活著。
離婚後,寧春雨的小兒子生病,她出門籌錢久久沒回來,小兒子病得哇哇大哭,難受得在地上打滾,大女兒心疼去找親爸借錢給弟弟治病。但遇上了吳芳菲這個惡毒的賤女人,不僅沒借到錢還被羞辱了一頓。
而寧春雨的大女兒就是在回來的路上被拐了。
寧春雨從娘家借到錢回來,急急忙忙地帶著小兒子去醫院,等小兒子的病情穩定後,寧春雨才發現她的大女兒不見了。
寧春雨報警,但警察告訴她,時間太久了,想要找到難以登天。寧春雨發瘋一樣地找女兒,甚至去求前夫幫忙,畢竟前夫是大學老師,認識更多的同學、朋友,有更多的渠道和人脈。
但那個男人卻因為吳芳菲不同意而拒絕幫助。
寧春雨一天天一年年地找,最後大女兒沒有找到,而被她忽略的小兒子竟然也因為高燒而病重去世。
一家人,最後剩下寧春雨一個人,怎麼能不恨?
當時,寧春雨滿心仇恨,帶著水果刀去找吳芳菲和前夫同歸於儘,讓賤男渣女一起死翹翹。在去尋找前夫和吳芳菲之前,寧春雨在街上吃了一碗從來舍不得吃的牛肉麵,想要當一個飽死鬼,但也因此遇到了寧遠的親媽。
寧遠的親媽是個鄉下姑娘,從遙遠的老家過來找‘一去不回’的知青丈夫,但知青丈夫卻不願意承認她和孩子。
傻姑娘怕回到家鄉被人嘲諷,讓娘家人丟臉,打算帶著孩子喝農藥一起死,一了百了。但喝完農藥的她卻舍不得哇哇大哭的孩子,最後母子兩人在街上哇哇大哭。
寧春雨想到被拐的女兒,想到去世的兒子,最後安葬了大人,收養了孩子,起名寧遠,希望他遠離是是非非,好好長大。
這些年,寧春雨一邊找女兒一邊養著寧遠。十幾年過去,當初的小不點長大了,但就是不學好,學人家當街溜子小混混。
為此,寧春雨沒少操心,沒少打罵,但寧遠就是不願意學習,天天在街上當‘帶頭大哥’收保護費,身後一群小弟跟著嗷嗷叫。
寧春雨沒想到,遇到陳龍溪後,這小子竟然願意正正當當地擺攤賺錢了。現在看著也成熟沉穩了,不再睡到日上三竿,然後就溜達上街吃霸王餐,收保護費,現在竟然開始琢磨著賺錢了......
真好啊。
如果他親媽能堅強一點點,帶著兒子一起活,現在也能享福了。
可惜了。
至於拋妻棄子的兩個男人?
都沒有好下場。
寧春雨的前夫在被吳芳菲拋棄後,憑借著自己的身份的天然優勢有勾搭了更年輕的女學生,但在一次喝醉酒後走到河邊,不小心掉下河,淹死了。
被發現的時候,人已經被泡腫,麵目全非。
至於他怎麼到的河邊?怎麼掉進河裡的?隻有天知地知,寧春雨知。
寧遠的親爸?
雖然還活著,但因為男女關係混亂,被女朋友的丈夫打斷了雙腿,日子過得淒淒慘慘戚戚。
惡有惡報,這是天理昭昭。
現在吳芳菲也有報應了,寧春雨心情愉悅,肉眼可見地精神了,所有仇人都有了報應,剩下的就是找女兒了。
隻要找到女兒,她就能死而瞑目了。
“我好像錯過了很多好戲。”陳龍溪略遺憾,最近太忙了,她連看報的時間都沒有,否則也不會錯過‘打倒吳芳菲’的重要節點。
不過,陳龍溪可以去醫院看看被毀容的吳芳菲,看她以後還有什麼臉喊彆人‘醜八怪’?
“你們最近不忙嗎?怎麼有時間搞燒烤?”寧春雨一邊吃著燒烤一邊疑惑。
前段時間,寧遠帶著他那群收保護費的小弟去擺地攤賣衣服,正經賺錢,賺正經的錢了,寧春月高興得準備去拜神,感謝老天讓他學好。
但才多少天?
又懶惰下來了?又開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了?
“媽,你放心,我以後都做正當生意。正當生意比收保護費賺多了,以後請叫我寧老板,哈哈,我以後還要是寧總。”寧遠剔著牙,抖著腿,早上梳的大背頭因為時間長而一縷縷掉落下來,油膩又搞笑。
寧春雨對寧遠的發型是眼不見為淨。當小混混的時候,頭發亂糟糟的像雞窩,還說什麼有個性,放蕩不羈。現在不過是擺小攤,竟然就學人家大老板梳大背頭,成熟又油膩,硬生生地老了幾十歲。
眼疼。
也不知道哪來的奇奇怪怪的審美。
寧遠的腿一抖一抖的,得意得尾巴自己搖晃。
“坐端正了。”寧春雨瞪眼,寧遠立刻挺直腰,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雙腿上,嬉皮笑臉,舉起兩根手指,“媽,我發誓,都是正當生意。”
嗬嗬。
寧春雨嗤笑。
當初收保護費的時候也說是正當生意,說什麼就和保鏢一樣的性質,一個出錢一個出力。
放屁
寧春雨絲毫不留力氣地擰上寧遠的耳朵,“你知道什麼是正當生意嗎?”
寧遠嘻嘻哈哈,小心討好,“知道,知道。媽,你放心吧,我還要給你養老送終呢,肯定不會違法亂紀的。”
嗬。
敢情打架收保護費不是違法亂紀?還是慈善行為?
“以後就好好擺攤賣衣服,不要想東想西,好高騖遠。”
“哎呦。媽,媽,你輕點,輕點,疼。”寧遠在寧春雨麵前耍寶,雙手捧著耳朵,“難怪彆人都說我耳朵大,都是媽你擰大的。”
“不過沒關係,耳大聽八方,八方來財。”
寧春雨翻個白眼,沒眼看,“安分點。治安又要嚴起來了,我可不希望你去吃公家飯。”
“嘻嘻。媽,你就一百個放心。龍姐剛剛給我們指了一條康莊大道。”
陳龍溪直接送他一個白眼,她比他小好幾歲吧?
“有本事有能力的都是姐。”寧遠從小就在街上混,最佩服的就是有本事的人。隻要有本事,彆說十六歲,就是六歲他也照樣叫‘姐’。
沒錯,他就是這麼沒臉沒皮。
隻要有利益,當小弟算什麼,他還心甘情願當孫子呢。
彆看陳龍溪年紀小,但人家會賺錢,能賺錢,彆看陳龍溪的攤子小,但人家生意好,就寧遠觀察,陳龍溪一個晚上最少能賺兩百多。
利潤啊。
比人家一個月的工資高多了。
這樣有本事的人不抱緊大腿叫姐,叫什麼?小陳,小龍?
算了吧。
他又不是傻,他也是有眼色的。
寧遠從小就會看人眼色,否則,他壓根就活不到今天。當年,他親媽要帶著他一起喝農藥,他不願意,要不是他當時衝著寧春雨大哭,還能有今天?
早就重新投胎了。
有時候寧遠也想,如果他親媽能堅強一點點,不管是回老家種田還是留在五羊城打工,可能過程辛苦一點點,但福氣在後頭。看寧春雨和陳大牛就知道了,隻要活下來,生活總是能過下去的。
寧遠搖搖頭,恢複吊兒郎當的模樣,殷勤地給寧春雨烤雞翅,“媽,鹹一點還是淡一點?”
“淡一點還叫燒烤?”
燒烤賣的就是一個重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