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又來到了一家賣銀器飾品的攤鋪前。阿紫一眼就看中了一支銀簪,拿起來打量了許久,想到自己身上的銀兩所剩無幾,猶豫不決。
燚墨冰洲問道:“你喜歡?”
阿紫先根據自己的真實想法,本能的點了點頭,突然想到自己無法承擔這個價,不想欠他人情,搖搖頭:“不喜歡。”
燚墨冰洲就是個木頭,他習慣了與人直率的相處方式,哪能猜出阿紫心中所想。
而姑娘之間總是能看出對方的小心思,她這一舉動被笙歌看到後,笙歌假意挑選發飾,一步一步靠近那隻發簪,拿了起來,表示自己很喜歡。
“這支發簪真好看!”笙歌拿起來就簪到了自己的頭上,還要小跑到燚墨冰洲跟前嫵媚糯聲問道:“表哥覺得好看嗎?”
燚墨冰洲敷衍的點點頭,笙歌就笑嘻嘻的賣下,還不忘嘲諷阿紫,道:
“我瞧著阿紫姑娘可是不喜歡這些每個姑娘都喜歡的小玩意?阿紫姑娘若是喜歡吃的,我剛剛看到一群婦人往前麵食鋪店去了,應該是有新貨,阿紫姑娘可想去看看?”
阿紫不知如何接話,也懶得和笙歌待在一塊:“嗯,那我去看看。”
這正如了笙歌的願,拉起燚墨冰洲就吵嚷著要去彆的地方逛逛。
燚墨冰洲實在拗不過,更何況回想今天早上自己對笙歌說的那番話的確有些過分,隻好應下。
阿紫其實也不想去買吃的,此時看到燚墨冰洲和笙歌待在一起,他也沒看出自己的心思,沒買到簪子不說,還被冷嘲熱諷,心中有些委屈,隻想一個人四處走走。
瀟染看著阿紫隻能一個人逛,就不和他的好兄弟走了,跑向阿紫,在她身後拍了拍肩。
阿紫一回頭,看到是瀟染,驚道:“瀟染!你怎麼不和他們一起走啊?”
“我得給你送簪子啊!”說著就拿出了剛剛阿紫喜歡的那一支款式在阿紫麵前晃蕩。
“我不要……”阿紫婉言拒絕,他們二人又,沒有什麼交情,怎能隨便收人家的東西?
“拿著吧,剛剛就看出你想要,這個世界上有哪個姑娘不喜歡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何況是你這樣的美人!收下吧,快拿著!”瀟染打趣她,不過也是發自內心的稱讚。
阿紫笑得十分燦爛,不過如果是燚墨冰洲送給她的就會更開心了:“謝謝你,瀟染。”
“不用和我客氣,來!我幫你戴上。”阿紫把頭低下去,瀟染小心翼翼的替她簪上,不曾想這一幕卻恰好被旁邊的燚墨冰洲一收眼底。
燚墨冰洲還是擔心阿紫會遇到什麼問題,隨便敷衍笙歌就又拖著她來找阿紫,卻讓他看到自己的心上人和自己的好兄弟舉止如此親密。
笙歌還不忘在一旁煽風點火道:“看來阿紫姑娘和瀟染哥哥有進展呢,難得瀟染哥哥從上一段感情裡走了出來,真為他倆高興。”
看到燚墨冰洲的牙都快咬碎,拳頭握得緊緊的,她露出了得意的笑。
晚上回到涅槃宮裡,燚墨冰洲一句話也沒和阿紫說,阿紫也為今天的事而偷偷生悶氣。
吃飯時燚墨冰洲看著阿紫頭上的發簪顯得晃眼,不知道怨氣打哪來,阿紫隻是不想吃太多的東西,挑剔了一下盤中的菜,而燚墨冰洲卻越看越不順眼,當著她的麵,故意對陌離道:
“我們涅槃宮裡的人還是食物,都令神女很不滿意,瀟染郡王府中有上好的廚子,把他和他在家的廚子請過來吧。”
阿紫惶恐,連連擺手:“不用不用,不用麻煩瀟郡王!”
燚墨冰洲冷笑一聲:“你放心,他過來有馬車,累不著他。”
說完就轉身離開,笙歌一看現在又是一個打壓阿紫的好時機,放出阿紫和瀟染情投意合的消息,這種話一傳出,整個涅槃宮裡的侍女侍從都對她十分唾棄、憎惡。
“有人嗎?可以給我拿床被子的嗎?”夜裡準備入睡,阿紫卻發現床上沒有被子,床褥也是濕的。
沒有人回答,阿紫就出門想要去找一床被子,看到平日裡侍奉她的一個侍女問道:
“青竹,你看到我的被子了嗎?床褥也濕了,你可以給我拿個新的床褥嗎?”
青竹不語,低著頭跑了。阿紫十分氣憤和疑惑,怎麼突然整個宮殿的人都不理她了,燚墨冰洲也是奇怪的很。
她發現整個微雨閣忽然沒了燭火,黑漆漆的一片,她害怕起來,隻好一個人蜷縮在角落裡,希望天趕快亮。
“你聽說了嗎?阿紫姑娘已經和瀟染郡王定下情緣了!”
“聽說了,瀟染郡王還送給了阿紫姑娘一個發簪!”
“阿紫姑娘也是的,一邊向我們尊主百般討好,一麵卻與瀟染郡王有了私情,想不到她竟是這種厚顏無恥之人!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不過現在她嘗到苦頭了,整個微雨閣的人把她的被褥給弄濕了,就連火燭都給撤了呢!”說著,幾人還大笑起來。
女侍的這番談話傳入了批閱好政務折子,就要去休息的燚墨冰洲的耳朵裡。
燚墨冰洲詰問道:“這些話,你們聽誰說的?若無證據,亂嚼舌根,按照涅槃宮的規矩,罰雷鞭!”
幾個女侍連忙跪下:“人人都這麼說,而且是笙歌殿下的侍女說那日集市上她是親眼所見,奴婢們這才信以為真,望尊主恕罪,尊主恕罪……”
燚墨冰洲雖然正在氣頭上,但他也是一個護短的人,聽到這件事牽扯到笙歌的侍女,以他對笙歌的了解,這件事定與笙歌脫不了乾係!
他拿上一件披風就去了微雨閣,門是開著的,裡麵卻一片漆黑,隻有角落裡一顆珠子發出微弱的光,還傳來斷斷續續的啜泣聲。
他緩緩走過去,看到蜷縮成一團的阿紫手掌裡握著一顆夜明珠,抽噎著慢慢抬起頭。
在夜明珠發出的微弱光芒裡,燚墨冰洲看到阿紫的眼睛紅紅的,濕潤的眼睛委屈的看著他,此時看到燚墨冰洲的阿紫就像摔倒的孩子看到了父母一樣,一頭紮進他的懷裡,放聲大哭。
她啜泣著:“我……我的被褥濕了,什麼也看不到,好害怕。”
燚墨冰洲把剛剛的披風披在阿紫的肩上,抱住她,拍拍她的背,柔聲安慰:“不怕,我來了……”
他拉著阿紫的手站在微雨閣前,傳令來了所有侍女侍從,揚聲道:“阿紫姑娘,是星夙族神女,若下次還敢怠慢,本座不會留任何情麵!”
侍女是從這才慌慌忙忙把阿紫安頓好,以禮相待。
並且看到尊主是這番態度,打消了他們心中所有的猜忌,畢竟關於阿紫和瀟染的事他們也隻是聽聞,單憑一麵之詞本就不可信。
燚墨冰洲氣勢洶洶的去敲笙歌的房門,睡夢中的笙歌被驚醒,慌亂中穿好衣服,卻忽然又脫掉了中衫,隻穿著薄薄的內衫來開門。
她假意睡眼朦朧的樣子:“表哥,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我且問你,你是否讓你的侍女四處傳阿紫和瀟染的事?還派人弄濕了她的床褥?你安的什麼心?”燚墨冰洲連連逼問。
笙歌被他逼得淚眼婆娑:“她的床褥濕了,你就來找我!表哥,在我心中,我是竟是這般不堪!”
燚墨冰洲撂下狠話:
“你是怎樣的人,你自己清楚!蘇葉的事、你食物過敏的事、還有你謠傳姑母讓你聯姻的事,彆以為我不知道!我一直把你當做一個任性的妹妹,看在你還小的份上,之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但現在,我告訴你,彆再讓我聽到你對阿紫做出任何不利的事!何況先後主的祭辰已經結束了,作為家中長女的你,明日夢魂節,怎能不與家中人同樂?明日一早,我派人送你回去!”
笙歌長這麼大,哪受過這般委屈?哭著關上房門,在心裡把阿紫和這個無情的表哥罵了千萬遍,也難解心頭之恨,卻也不敢再冒犯了,灰頭土臉的回了家。
第二日,涅槃宮裡人人都穿上新衣,個個笑容滿麵,阿紫也換上了燚墨冰洲為她準備的那身衣裳。
燚墨冰洲看了阿紫一眼就淪陷了:這身淡紫紗裙尤其適合她。
上麵晶瑩剔透的珍珠和她的臉蛋一樣白皙透亮;鳳凰的修養顯得端莊大氣;纏挽在手上的披帛使整個人更加有了仙氣,絕色傾城。
“好看嗎?”阿紫打了個轉,滿臉期待問道。
燚墨冰洲一臉癡傻樣:“……啊,好看好看……”
阿紫正色:“昨晚,謝謝你。還有……笙歌殿下呢?”阿紫知道昨天晚上定又是笙歌的把戲,今早上沒看到她,有些好奇。
燚墨冰洲淡淡道:“我讓她回去!”
阿紫也不再追問,畢竟笙歌不繼續待在這,就沒那麼多煩心事了。
燚墨冰洲告訴阿紫夢魂節的由來:
在千萬年前,涅槃族中有一個叫如夢的普通女仙,和一個叫離魂的高品階男仙兩人深愛著彼此。但當時族中局勢混亂,世代家族都有恩怨情仇,正在兩人約定此生白頭,永不分離之際,離魂卻因為家族利益殺了如夢,而如夢到死都不知道與離魂相識到相愛徹頭徹尾都是一個陰謀。如夢死後,離魂才發現自己已經愛如夢刻骨,用自己所有的靈力和神識把他們二人的經曆製造成一個夢境,在夢裡,族中安定和平,他們兩人琴瑟和鳴。
這個故事流傳到現在,就成了人們表達美好願望和祝願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好日子。
民間的夢魂節十分熱鬨,燚墨冰洲帶著阿紫去市井裡感受煙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