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花水月 變成NPC(1 / 1)

俞七道:“走了那麼久,也快到了吧?”

落無細回道:“前麵不遠就是。”

果然,月色下朦朦朧朧的看到半山鮮花,嫩黃嫩黃的,湊近可以看到,有一些多半是野菊,有一些還是蔫巴的。

落無細疑惑道:“奇怪,上一次來查案時,明明沒有那麼多蔫巴的,像是新種上去的,我們上山去看看。”

山上的黃色比山腳的更茂密,如果用星星點點形容山腳的菊花,上麵的就是成片成片的花海。

俞七道:“這不像是野生的,像是有人特意移植過來的。”

曾篁和落無細點點頭,“看,這花上不像是露水,像是剛澆上去的。”

落無細確認了一下,把心裡疑惑說出來:“這地方不像是有人住的,難道是有人過來打理,我們繼續在周邊看看。”

曾篁倒是老老實實的跟著俞七轉,就當他抬頭向遠處看去,發現霧黑的前方有一塊特彆黑的,他戳了戳俞七,並向前指了一下,俞七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發現輪廓模糊,像個小房子,落無細也發現了這個細節,三人打算一起去那邊探一下虛實。

就在他們離屋子有一百米時,突如其來的綠光在菊花片地中冒出,三人點頭,齊齊往身後轉。那綠光像有意識一般,分成三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分彆朝著三人的眉心射去。三人來不及躲閃,雙雙都中招了。

落無細最先發言:“糟糕,被暗算了,這是什麼?”說完就最先暈過去了。

曾篁:“鏡中花水中月!”

一聲音從屋內傳出暴躁的聲音,“夠你們昏段時間了……”沒聽完就都暈過去了。

鏡中花水中月,顧名思義鏡花雪月,就是施行者製造一些假象讓他們經曆,中招後,□□意識全無,任人宰割。但同樣要消耗大量的法力才能把假象製作出來,算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式,一般很少人會用,除非是法力用之不儘使之不完。

一陣眩暈後,俞七發現自己正翹著二郎腿,躺在一個茅草亭的圍欄邊上,眼前是一片菜地,一身材魁梧、形象粗獷的男人正在田地裡忙碌,男人時不時抬頭謹慎的看著他。那男子竟然跟曾篁有七分相似,沒等俞七明白其中道道,身體就不受控製的跳了起來,腦海還跳出一些不屬於自己的想法。

此時俞七的嘴不受控製的對那男子說:“四哥,你說我現在種菊苗還來得及嗎?”

俞七頭一次麵對這種情況,不知所措,靜觀其變。心裡想著是不是自己此時已經是孤魂野鬼,“住進”好心人的身子裡去了?

那男子回答:“教書先生說,隻要有心,一切皆有可能。”

“俞七”道:“確實有道理,不過我頭次種,四哥能不能幫我?這樣我就不打你那菊苗的主意了。”

被稱為四哥的男子道:“可以。”

俞七知道他的意識進入了司馬月的身體裡,而且司馬月也並不知道他的存在,就那麼友好的“寄生”著。司馬月是一個來自大家族的少爺,至於為什麼出現在窮鄉僻壤的李家莊,是因為他需要釀一壺上好的菊花酒,送給後年就八十大壽的爺爺,司馬月打聽到李家村這個鎮的菊花品質特彆好,打算在這裡買的,誰知整個李家莊的種得最好菊花的李四不買他的帳。

就比如他剛來李家村時說的對話,司馬月頭次見到李四,便作揖介紹道:“在下乃司馬月,字夕迎。”

司馬月繼續追問:“這滿山菊花苗,可是你種的?”

李四頭都沒抬,聲音粗獷:“李四!”

司馬月附和:“李兄可是家中排名老四?”

李四:“嗯”

司馬月道:“李兄名字真好,這苗種得也真好,聽說整個縣城李兄的菊花又大又明媚。”

司馬月試著說“等花開了,可分給些我釀酒?”

李四:“不行,這菊花是用來做藥材的。”

司馬月不信拿不下他:表示:“我給錢,不會白取的。”

李四沒理他,就司馬月單方麵僵持了半天,李四不愛說話,就由司馬月在旁邊瞎折騰,本來俞七是不知道這些事的,可是司馬月就老回想,正好俞七能感受到他的回憶,不過司馬月也是個死腦筋,直接問彆人的啊,乾嘛揪著李四不放?不開竅!

所以就有了俞七意識剛剛到來時,司馬月說的那些話。

李四是沒有想到,司馬月這個人行動力極強,又厚臉皮,但是腦回路清奇,有那個閒錢,直接去鎮上買又大又好的菊花不就好了,非要自己種,自己種也就算了,除了高價在他田旁邊買了塊地,就什麼都不會了。

李四是看不慣這種公子哥“肆意妄為”,用教書先生的話來說,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犁田時,給牛上犁不會,李四好不容易幫他弄好,這下倒好,直接人跟牛翻到田裡。李四二話不說,幫他犁完了。到集市裡挑種,他這養尊處優的公子哥說區分不了菊苗,棉花苗、菜苗等,想從李四田裡薅一顆去對比,李四帶著他跟自家養了多年的驢去幫他挑苗拉苗。種苗的時候,又說他把握不好力度,怕把菊苗的跟用力壓壞了,懶人屎尿多!李四本著是近鄰勝遠親的原則,幫他種好。司馬月這人倒好,美名其曰能者多勞。李四老實憨厚,自是不會跟他一般見識的。

司馬月發現,等李四忙完,或者說起很早起來澆水挑糞施肥結束,就去村裡的學堂前,悄悄坐在最後一排,聽教書先生教學,教書先生念著李四人好,也不會嗬斥他出去,讓李四聽講。不過這幾日,李四總覺得教書先生很是奇怪,總是話說到一半,嘴巴就開始打結,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李四和偷偷跟在後麵的司馬月沒說什麼,畢竟是來蹭課的。經過一個月的相處,李四覺得司馬月就是那種‘不諳世事’的公子哥,沒啥心眼子,就是事兒有點多。李四自然也不會說司馬月什麼,日子就那麼神奇的過下去了。

難得有一天醒來,發現李四還在田裡乾活,打聽才知是學堂的休沐日。

轉眼間李四的菊苗自是葉厚根達,地肥土沃。相反司馬月的,就雜草叢生,矮小蔫巴。司馬月這個人起得晚,還要偷偷跟李四去學堂,基本上沒有時間打理,好在司馬月天生樂觀派,他想,隻要是他種的,爺爺一定會喜歡的,總比買的那些好吧!貴在心意嘛!

不過如果是李四種出來的菊花,他還是很樂意的接受。李四死腦筋,說什麼的不賣給他,比藥店的價格高也不行,司馬月仍然不死心,他又有一個主意,要從李四愛好等方麵入手。

司馬月:“四哥,學而不思則罔。”

李四被司馬月的突然一句話搞得不知所措,問:“什麼意思?”

司馬月賣弄學識,“就如你隻知道種花當藥材賣,不知道這花的彆的用途一樣。思想沒有半點長進。”

李四道:“哦,我知道你說的意思,我……”

話沒說完,就被司馬月打斷:“不懂變通,思而不學則殆。”

李四道:“這個好像你剛才說的,什麼學不學則不學那句話。”

司馬月恨鐵不成鋼道:“什麼學不學的,是‘學而不思則罔’”。

李四憨憨笑道:“阿月真厲害,像學堂先生說的人中龍鳳。”

司馬月顧左右而言他:“要不?你把菊花借給我點兒,我教你讀聖賢書如何?”

李四想了一下,道:“阿月,君子取之有道,既然你不要錢,我保證明年給你種好一塊地的菊花。今年不行,我藥鋪掌櫃已經定好了,不能再給彆人了。”

這是司馬月在李四這裡,聽到過最長的一句話,雖然失落但又表示能理解。

李四看司馬月的神情時而暗時而低落,便安慰道“你還是育好你現在的菊花苗吧。”說完好像覺得自己說錯話了,不知雲雲。

乾了幾天活的司馬月嘀咕:“奇怪,我每天‘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但仍是‘草盛豆苗稀’,果然‘但使願無違‘隻是願景呢’,誠不欺吾也。”

李四鼓勵道:“阿月,你一定能行的。”

李四以自己的實際行動證明,他阿月的菊苗一定會好,在照看自己菊苗的同時,又給司馬月的菊苗地除草施肥,豆苗也很快長起來了。司馬月看到有希望了,也跟著李四忙活。

可惜笨手笨腳的,把菊苗當草除,挑糞時把桶丟下坑裡,拿不回來。最後施展輕功去拿,糞稠坑大,自己掉下去了,還好隻有李四知道這嗅事。

哈哈哈哈,俞七表示,他又遇到一個傻子了,不過他好不到哪去,感官都跟司馬月共享,相當於自己掉坑裡了,苦不堪言。

到晚上,衝了無數桶水的司馬月仍覺得身上奇醜無比,心裡正琢磨著要不要去河裡洗澡,好散散味兒,至少沒有哪個不長眼的家夥去偷窺吧,說乾就乾!司馬月拿著白日臟了的衣服,架著輕功往前走,並未注意到李四有事過來找他。

“阿月,在嗎?阿月。”房中並無回話,依稀傳來草叢裡蛐蛐聲。李四四下尋人,那翻倒在旁邊的水桶,滴滴答答,李四瞬間就有了方向,大步向前,沿著河碼頭走去。

“啦啦啦啦,嗯嗯嗯嗯”糟糕的心情入水即化,司馬月整個人都舒服了,一邊哼唧哼唧著歌,一邊感受著水下涼涼的月色,水波一陣一陣的,月亮變成也一瓣一瓣的,他其實想不要那套浸過糞的衣服的,但四哥會說,洗洗晾晾又一天,四哥開心就好。

司馬月並不知道他心裡念叨的四哥,正“單槍匹馬”的過來尋他。直到有一個聲音向他靠近,司馬月嘗試把整個人潛在水中,等此人離開,正好錯過了李四的呼喊。

半分鐘有餘,司馬月儘量控製水花,悄悄探出頭來,心裡一陣惡寒,那人怎麼還沒走?他明明已經離碼頭有一段距離,為何半夜有人?

他一個縱身騰起,對著草叢悉悉索索處猛然一擊,掄起傻大個往河裡扔去,那人來不及驚叫,撲通一聲,就昏死在河中央了。

那衣角,跟四哥的怎麼那麼類似?本意就是想教訓偷窺者一下,沒有想過要殺人。

偷窺者不但沒有撲哧,而且不分響動也沒有,司馬月縱身跳下去救人,果然水裡熟悉的人正翻著“魚肚白”,緩緩的向河底沉去。

好不容易把李四人抗到岸邊,這人沒有本分轉醒的跡象。

“四哥,醒醒!”司馬月左邊摸一摸,右邊按一按,著急呼喚著李四。

“四哥要是再不醒,我就,我就”,一陣寒風襲來,司馬月心裡想著,完了完了,他把四哥給淹死了,怎麼辦?

可一會兒,李四的悠悠轉醒和猛烈咳嗽掐滅了這個想法。

李四虛弱的張開眼睛,握緊司馬月上下其手的手,道:“晚知,是你嗎?”

司馬月:“???”

藏在司馬月身體裡的俞七,“!!!這裡怎麼有人知道他的字?”

可惜他說不了半句話,隻是想控製自己不能控製的頭,僵硬,沒有控製權!

司馬月不解道:“四哥可是想心上人?”

李四沒有正麵回答他,繼續說道:“那晚我們三人誤入鏡花雪月,我看到你了。”

俞七默不作聲,但是心裡有個疑惑,這個人應該是曾篁,語氣沒有落無細欠,所以曾篁怎麼知道他的名字?靜觀其變靜觀其變。

曾篁在門口盯得司馬月發毛,司馬月試探性問道:“四哥,可是得了癔症?”

等李四徹底清醒,他看了看四周,木訥疑惑道:“我怎麼在這裡?”

司馬月道:“對啊,你怎麼在這裡?還叫什麼‘婉婉,婉之’姑娘家家的閨名,什麼鏡花水月的,不正經。”

李四眼神空洞,活動了一下四肢筋骨,並沒有什麼不適,可能是大夫口中的癔症吧,

留下一臉鬱悶的司馬月,難道說四哥是有心上人的?司馬月並不知道是曾篁,帶著這個問題,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