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老人死了 後來的我隻能偷偷喚你姓……(1 / 1)

“這是什麼地方?”江笙半跪在地上,側腹一陣刺痛,一把匕首正緊刺自己側翼,仔細端倪周圍,遍布大樹,不遠處有戶人家,不出意外,自己已經不在原來的世界之中了。

“我今日瞧姑娘,麵若紅光,怕是有血光之災。”側麵上方傳來一陣清秀凜冽聲音。

江笙環顧四周,不見來人,起身一瘸一拐的轉身走了。

麵前忽然閃現一位身穿黢黑長袍的蒙麵男子,江笙忙駐了足,這種人一般是武力高強的反派,捏死自己像捏一隻螞蟻一樣。

“你想怎麼樣?”

“當然想成全你了。”聲音漸變戲謔。

江笙毛骨悚然,心中默念:無妨,就是體驗一次死亡,算了,我不想回去。隨即向側方跑去,無奈林中枝藤蔓延,路崎嶇不平,江笙很快就跌倒在地。

那人的氣息就在身後,江笙忍住疼痛、悲傷,起身用儘全力向前跑去,在慌亂中突然闖進一片迷霧中,周圍遍布朽木,腳步聲也瞬間消失了。

“這是……”江笙按住小腹,猶豫著自己要不要現在就走出去。

她環顧四周,迷霧重重,除了旁邊一角的樹全然看不見,“算了,憑借記憶往回走吧!我剛來不會就死吧?”江笙詫異著往後走,還未走至兩步,突現一匹、兩匹、及躲在草叢中泛紅的豺狼。

此時江笙眼睛已些許恍惚,嘴角早已蒼白,腹部止不住的流血更加激起了豺狼的興趣。

已經走不動了,江笙不禁大哭起來,心如死灰的拔出匕首,半跪著,等豺狼撲上,借機尋一絲渺茫的生機。

可還未等豺狼撲上,就有一道白影閃過,越過狼身,攜江笙飛向空中,那匕首也被甩落在地上,江笙嘴角展露一絲笑意,[就說嘛!不是那麼容易死的。]昏死過去。

白衣男子抱著昏死過去的江笙踏進一座小院中,院內坐著一個身穿藍白色袍子的人。

“柳葉,我不管他們交代給你什麼?總之,誰也不能動她。”白衣男子說得冷靜,話語中卻有陣陣寒意。

院內人靜靜喝茶,低垂目光說:“那幫老頭讓我殺了鬼蕉,又讓我帶回江笙,可她倆誰能分得清,我……隻能殺。”

白衣男子瞧了他一眼,走進屋內,關上門,又推開,說:“幫我叫個人。”

柳葉明白他的意思,閉上眼睛又睜開,過了一會,一位同樣藍白色衣服女子出現。

“你怎麼找她來?”白衣男子問。

“怎麼?好像有人不歡迎我?”

“怎敢?尚聞青紫靈丹妙手,屋內一個將死之人,有勞了。”柳葉滿眼堆笑說,拉過白衣男子,按住後背,一起行禮。

“柳葉,我可是看在你的麵子上,將就看吧!”

“有勞,有勞。”柳葉半彎腰身,笑盈盈的說。

青紫走進屋內,瞧床上鬼蕉,麵露狠色,但還是出於醫者仁心,傾囊相救了。

淨手之後,青紫走到桌旁,說:“我雖不摻天水界各論事宜,但還是有必要提醒二位,一個亡命之徒,一個叛徒,一個通緝犯。”隨即攜風而去。

“白……”柳葉下一個字還未說出,就被男子一個眼神折了回去。

“我出去買菜,晚上想吃什麼?”男子平靜的說。

“我辟穀,以及離你遠些。”柳葉喊著。

“隨你。”

江笙再次醒來天已大亮,她撫摸自己還在微痛的小腹,緩緩起身,透過半掩的門,小心翼翼向外張望。

“想看就出來光明正大的看啊!”隻見男子手掌推動一下,門瞬間打開全部,江笙也伴隨著力度向後退去。

江笙一臉佩服的看向男人,不對,準確的來說應該是一個老頭,一個幾縷白發、細微溝壑、帶著獨眼罩的老頭。

“大俠英武,小弟五體投地……”江笙一頓彩虹屁輸出。

隻見老頭嘴角淺笑,透露著幾分欣慰。

“坐,吃粥。”隻見老頭拿起木勺給江笙盛起一碗,江笙遲疑的坐下,直勾勾的看著粥和老頭。

“怎麼?怕有毒?”老頭收放自如的端起木碗,麵容抑製不住的喜悅大口喝了一口。

“怎麼會呢!大俠,你既然救我又何必多此一舉呢?”江笙仔細瞧過老頭真切把粥下咽後套近乎說。

一碗粥下肚,江笙剛站起身想要找廁所,忽覺眼前天昏地暗,“咦!大俠,這天地怎麼在亂轉啊!”隨即直直倒在地上,兩腿伸直。

老頭不慌不忙起身,將她抱回房中,站了一會,拍拍身上,換了件衣物走出院門。

……

“大騙子,開門,放我出去。”江笙在裡麵狠狠搖晃門扇說。

“大騙子可不會給你買吃的。”院外一陣聲音傳來,江笙聞到香味,忙住了嘴。

“你個騙子,真給我下毒。”老頭開鎖後江笙氣鼓鼓的坐在木椅上說。

“你又不能拋頭露麵,多睡會何錯之有?”

“騙子,還找理由,你可以直接跟我說啊!誰稀罕去。”

老頭沉默好一會,將新鮮的青菜放進盆中說:“我這個騙子可比小偷好,隻騙人,不偷心。”

“嗯?”江笙來了興致,湊到老頭身邊幫忙摘菜打聽:“有人把你心偷走了?誰呀!說來聽聽!”

老頭還沒來及回答,江笙就拍拍腦袋:“我真笨,她肯定在城中呀!那個燒雞就是她賣的對不對?怪不得不帶我去,原來是怕誤會。”

江笙蹭了蹭老頭衣角,老頭臉頰微微泛紅,將青菜放進籃中,走開了。

“呀!我猜對了!”

老頭勾起一瓢麵,一字不答。

“喂!你叫什麼名字啊?”

“騙子”

“啊?我那開玩笑的。”

“就是騙子。”

“好吧!”

“這燒雞真不錯。”江笙品嘗一番雞腿說,“騙子,你去追她吧!這樣我就能每天吃上這麼好吃的雞肉了。”

江笙吃著,還不停咂咂嘴,嘴裡好似在回味吃下去的味道。

騙子看著她咂嘴模樣,竟然享受起來,將兩手壓在大腿上,說:“一把老骨頭,就這樣吧!不過,我現在確實有一個心願,那就是……”

騙子還未說出那思慮良久的話,就被一個不速之客打斷。

“呀!做的什麼吃的呀!也不叫我。”柳葉隔空抽來碗筷、板凳坐下說,騙子微微瞪他,眼神似在說:“你來乾嘛!”

江笙手裡的雞腿瞬間掉到碗裡,眼神警剔起來,直勾勾盯著柳葉,又打量著騙子,額,都不像什麼好人。

“我吃飽了,你們接下來乾嘛!”江笙眼神亂轉說。

“洗碗。”“取你的命。”柳葉臉上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

江笙怔了一怔,隨即騙子想按住柳葉後背,可被柳葉的一隻手還了回去,兩人廝打起來,江笙趁亂向外溜去。

“白咎,無論怎樣?她最後都會死,你何必執迷不悟?”

騙子一個拳頭將柳葉擊入牆麵,手指交界處顫顫發抖,確實是力不從心了。

“你可知我在人眼之河隱去的一麵是什麼?”

“我不想知道,總之,她要平安。”

“白咎,最後的結局是你會成為怪物,而她會手持權杖刺向你,消散靈魂。”柳葉說完,扶住桌角,口吐淤血,一半是胸部隱隱的痛,一半是他違背法則的代價。

騙子沉默許久,說:“三日後,我把她交與你,記得……送她回家。”說完,快步走出院門。

另一邊,江笙一股腦跑在田野上,不料被一個頂端膨大的柱子擋住去路,江笙按住腹部往側麵看,一個野人。

“乾嘛!你有啥事?”江笙皺起眉頭沒好氣的問。

“綠……瑩……石。”野人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來,眼神十分犀利。

“那是什麼東西?我身上有?”

“你最好彆耍花招,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野人說著,柱子直碰江笙脖頸。

“嗨!我找找。”江笙眯起眼睛說,動手翻找自己身上。

“還有,昨天的事我們可沒完。”

江笙開始些許詫異,但轉念一想許是原主做了什麼。又是一頓翻找。

“沒有。”江笙義正言辭的說。

“人避之不及的江湖神偷鬼蕉,昨日栽贓陷害於我的仇人,快點交出來。”

“敲,原來我是十惡不赦的惡毒女配。”江笙在心裡默念,隨之倒下,屏住呼吸。

“你的招式我十年前就用爛了,不過你今日的反常,令我很是好奇。”野人湊近江笙麵龐說。

江笙睜開一隻眼睛,莫名有些發慌,麵前的人和一個人些許相似,不對,應該是兩個人。

“大哥,我現在改邪歸正了,咱們井水不犯河水行不行!”江笙邊扭動自己身體漸遠於野人,兩手邊按在地上,準備隨時起身溜走。

“改邪歸正?你死了又活都不可能。”說著野人舉起手中權杖(江笙以為的柱子)直直揮向正在狂奔的江笙。

“啊!救……”江笙話還未說完,時間恍若倒回兩秒一般,不過重疊太過短暫,常人很難察覺,一個白影閃過,拉過江笙,瞪了眼權杖,揮手險些將它甩在野人臉上,還好野人反應靈敏,躲過一劫。

野人看向白影,又看看自己心愛的權杖,不禁疑惑,問權杖:“不是隻有我是你的主人嗎?”,“還有方才時間是不是停了一下?”

這個人不簡單。

江笙仔細看了看騙子,總感覺哪裡怪怪的,好像比剛才見麵時更加滄桑了,低頭抱拳說:“騙子,我信你是個好人。”

騙子轉過身去,臉上些許笑意,將之前買的衣服首飾遞給她。

次日,江笙模仿著古代人的紮發技巧卻怎麼都理不順自己的頭發,隻能勉強紮了兩個辮子。

騙子走過來動作嫻熟的替她挽上發髻,江笙看向鏡中的自己,除了那道從眼角到嘴角的疤痕,其它沒有什麼大不同,穿上昨日的新衣,恍若有了古代大家閨秀的模樣,嘴角不住上揚。

“騙子,你真厲害!你曾經有個女兒吧!”

騙子不答,說:“今日我們去城中,如何?”

江笙盯著騙子看,“好,可是我不是不能露麵嗎?”

騙子遞給她一副麵具,是青麵獠牙狀的,江笙接過,“倒挺符合我的氣質的。”

江笙是傍晚跟隨騙子進城的,在此之前,他們去往農田,像旁人一樣拿穀粒祭拜,江笙想:今日定是某個節日吧!

剛進城中,騙子就遞給江笙幾束野花,江笙自小愛花,欣喜接過。

暮色一點點下墜,江笙站在街道一角,等待前去排隊買糕點的騙子,待騙子歸來,江笙向他走去時,兩個明明在靠近的腳印卻被來往人潮推得越來越遠,直至彼此消失不見。

江笙猝不及防跌倒在地,係在麵上的獠牙麵具也隨之落下,江笙還未來及去拾,麵具就被人拿走,麵前也多了一隻清素的手。

江笙抬頭,對上眼前人的眸子,身上血液翻湧,一刹那間,江笙意識到,這個人對原主很重要,還有,這個人她見過。

她按過眼前人手腕,又按按地上,緩緩起身,接過獠牙麵具,低頭說了句“謝謝!”就跑開了。

“剛才真是奇怪,好像這些人都是故意的一樣。”江笙環抱手臂說。

“花饃,嘗嘗。”

“我們去放河燈吧!”

“河燈?今天不會是上元節吧!”

“今日是中元。”

江笙微微愣住,在她們那個世界,中元晚上不宜出門,可這裡,熱鬨非凡。

……

江笙躺在房簷上數星星,喝著騙子遞過來的果酒,風從衣袖間劃過,渾身涼爽起來。

騙子不住喝酒,看向旁邊已經微醺睡去的江笙,騙子手指微微顫抖,如鯁在喉,明日便是第三日了。

“江笙”“江笙”“江笙”江笙猛然睜眼,四下無人,坐起身,背上很是酸痛,下去轉了一圈,不見騙子。

“今日我們吃韭菜肉餡的餃子,如何?”

江笙兩眼放光,她很是喜歡。

“多吃些。”騙子又推給江笙一碗。

“不吃了,吃不下了,有沒有香菜啊!總要涮涮嘴。”江笙拍拍肚子滿足說。

“你是說這個?”

“好耶!真有耶!”說著江笙抓起香菜往嘴裡填,又學著騙子交於她的處理口腔的方法,保持口腔清潔。

忽然天色陰沉起來,江笙趕忙和騙子一起去收剛曬的藥草,再出來時,外麵又變了份光景,院牆之上遍布多人,身著藍白色統一製服。

“你擅變時間,私藏要犯,該當何罪!”為首的人說,旁邊站著那日來搶飯的人。

“騙子,交出要犯,饒你不死,不然休怪我不客氣了。”那日搶飯的人舉起劍柄,直衝騙子而去。

騙子一邊設陣抵住,一邊對江笙說:“快跑,我稍後就來。”

江笙扛起旁邊鋤頭就跑,不知跑了多遠,她看到院牆內那枚劍刺穿騙子胸膛,騙子雙腿跪在地上,天空忽然飄起大雨,江笙想折返回去,忽然腳陷淤泥,被卷進沼澤,流入河流中。

江笙隻覺手心似火燎般,陣陣刺痛,她頭昏腦漲的睜開眼睛,才發現原來自己的手上壓著一隻黑腳。

“鬼蕉,彆以為尊上為你添衣就是高看,你要時刻記住自己的身份,狗就是狗。”女子彎下腰身狠掐江笙脖頸,那隻手更疼了。

可江笙隻覺頭昏腦漲,想起院牆內的一幕,心止不住的痛,從某種意義上說:自己也是個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