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兩個人選擇了步行前往，廢話嘛，不到一公裡的路，走走更健康。

主要是梁縝的電動車隻有一個頭盔。

兩人一邊走著，一邊沒話找話。

“你在l市呆了幾年了？”張望遠問。

“上大學後就一直在l市了，已經十年過去了。”梁縝回答，他的下半張臉被圍巾圍住，傳出來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那你什麼時候會回y市？”張望遠望著他。

“不會回。”梁縝說，“那邊又沒有什麼親人。”

張望遠默了一瞬，另起話題：“說起來，你不是說創業嘛，要做哪方麵的內容？”

“遊戲。”梁縝的語氣裡滿是向往，“主機類型的rpg遊戲，是對於中國神話的改編。”

“哦。”張望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可主機遊戲的開發成本和回報率是不是有點太低了？”

張望遠也是個資深遊戲玩家，蒸汽平台上，他的遊戲總時長數也超過了了1400h。而手遊時長則更多了。

所以，資深遊戲玩家張望遠，自然是知道開發一個遊戲，特彆還是主機遊戲的回報率是有多低的，真金白銀的錢砸進去可能就聽一個響。

“不會的。”梁縝自信地說，“我可以肯定，這個遊戲做出來後，遊戲圈都會為之震撼。”

“那加油吧。”張望遠笑笑，不去打擊梁縝。

在張望遠看來，做rpg主機遊戲能爆火的概率和他寫小說爆火的概率一樣大。

“對了，梁縝，你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是給的？”張望遠裝作不經意地提起。

“讓我想想。”梁縝發現自己已經忘了切確的時間了，“大概是在大二大三的時候？”

張望遠調侃他：“合著您貴人多忘事啊。”

梁縝也沒否認，接著說：“當時有個男生向我表白了，當然，我拒絕了，不過我發現我並不排斥他。但是，我後知後覺地發現了，我對女生並不敢興趣，我看帥哥美女，我總是第一眼鎖到帥哥的身上。”

“噗——”張望遠沒想到梁縝發現自己性取向的故事是這樣的，“那麼，你有喜歡過人嗎？”

“沒有喜歡過彆人。”梁縝用詞很嚴謹，現在喜歡張望遠，就不是喜歡彆人了，而他在過去，也確實沒有喜歡的人。

張望遠卻沒有聽出來這層意思，他內心隻有一個想法：壞了，他可能真的隻想和我當朋友。

畢竟在張望遠看來，現在暫時不喜歡他是沒問題的，畢竟他們認識的時間不算太久。

但是！

如果對他有好感的話，起碼會補一句：“但我對你有好感”吧。

也不知道是梁縝的腦回路更歪還是張望遠的腦回路更歪。

“那你是怎麼發現自己喜歡男的？”梁縝也問張望遠。

張望遠沉思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告訴梁縝：“這個故事有點長。那還是我高中的時候了……”

“那我們，一邊吃一邊講吧。”飯店到了，梁縝停下腳步，打斷張望遠。

這家飯店是做魯菜的，在某個點評軟件上評分還不錯，張望遠以前也來吃過，他提議了外出吃飯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家飯店。

“嗯……好。”張望遠摸出手機，將在手機上的預約給服務員看。

春節期間，這家飯店得提前預約，張望遠提前兩個小時預約，剛好預約到了最後一桌。

服務員帶他們上了二樓，把菜單拿給他們看。

“吃辣麼？”張望遠問在對麵落座的梁縝。

梁縝猶豫地點了點頭，說：“我可以。”

張望遠唰唰勾了兩個菜，把菜單遞給梁縝。

“就是在高中的時候，我發現，我每次下課路過隔壁班的時候，都會扭頭去看隔壁班的那個男生。”張望遠盯著低頭看菜單的梁縝，緩緩開口說，“後來有一天，班裡的妹子在討論耽美，那個時候各種耽美改很火，我因為好奇，也搜了一下相關內容，然後當天晚上我就做了個夢。”

“什麼夢？”梁縝把菜單勾選完，招來服務員把菜單交給他。

“不言自明的夢。然後我就意識到了，我喜歡男人。”張望遠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隻可惜後來我發現我還是太顏控了，那個男的問我是不是喜歡他，我就跟他告白了，沒想到他隻是想趕趕潮流而已。”

梁縝喝口水潤了潤嗓子：“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張望遠這下更惆悵了，眼中是生無可戀：“你知道嗎？我倆在一起的那個周末，我約他出去玩，去打電動，結果被我媽發現了，她一眼看出來我的貓膩，於是我就出櫃了。”

“而後來呢，我被迫無奈請假在家反省，也跟人在我媽麵前提了分手。不過我當時給他發消息說，我不想和他分手，我們在家長麵前假裝一下就行。”張望遠也喝了口水，繼續說，“沒想到當我回學校的時候，他已經交上女朋友了。然後我問他，這是怎麼個事，他就說他隻是趕趕潮流，對我根本沒想法。”

“望遠，這其實是好事。”梁縝說，“早戀也不是什麼好事。”

雖然梁縝並沒有早戀過。

“確實。”張望遠肯定的點點頭。

雖然張望遠更是戀了三天就結束了。

這時，菜也陸陸續續地端了上來。

一共四個菜，除了一道青菜之外，其餘三道都是辣的，這特彆符合張望遠的胃口。

“你喜歡吃辣嗎？”張望遠把圍巾解了下來，要吃飯的話，還是不戴圍巾為好。

梁縝也跟著把圍巾解下，他的臉頰有點紅，應該是冷的。他搖搖頭，說：“我對辣無感，不過我也能吃辣。”

看來下次約梁縝吃飯不能吃川菜或者湘菜了。

張望遠看著吃兩口喝一口水的梁縝，內心有點過意不去，直接站起身去旁邊的消毒櫃拿了一個碗，倒了半碗溫水，遞給梁縝。

“唰唰吧，我忘記告訴你了，這家店的辣菜辣度有點高。”張望遠說，“要不我等一下再請你去吃點彆的吧。”

“這倒是不用了。”梁縝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太高估我自己了。”

這一桌四個菜，最後兩人吃了一大半。

結賬的時候，張望遠看著眸光瀲灩，已經圍上了圍巾，麵色與嘴唇都很紅潤的梁縝，心想這也太特麼帥了。

看得人隻想親親他。

張望遠承認，自己是個顏控，對張望遠的濾鏡也有點重了。

梁縝哈了一口氣，問張望遠：“我們現在是要去哪，各回各家還是？”出了飯店的大門後，有寒風吹過，讓人立馬意識到這還是沒有回暖的早春。

“電影院離這裡很近，我們要去看電影嗎？”張望遠反問他。

張望遠實則已經把今天當成了一場約會。

“最近的電影嗎？我記得新春檔有一部電影評分不錯。”梁縝覺得可行，打開了手機影院，查看電影場次。

“《英雄之禿》嗎？最近一場在什麼時候？”張望遠湊過頭去。

“對，最近一場在四十分鐘後，座位……座位還有。第十排中間的座位，居然還不錯啊。”征求完張望遠的意見後，梁縝選座購票一氣嗬成。

於是兩人一路說說笑笑前往電影院。

晚上張望遠回家的時候，張母看著春風滿麵的張望遠，心裡不禁嘀咕：這是談上戀愛了嗎？

張母又想起上次張望遠說的喜歡對象，問了張望遠一句：“你追上了？”

知母莫若子，張望遠秒懂張母意思，撓撓頭，羞澀一笑：“當然沒有。”

不過啊，希望確實還是有的，起碼今天拉手了捏。

實際上是張望遠沒看路被梁縝拉手拽了一下，不然張望遠就要撞上前麵的電線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