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救了。”微信語音通話裡,張望遠痛徹心扉地說,“你們是不在場,他媽的,那小子看我們幺兒的眼神都拉著絲。”
“男同蒸鵝心。”趙辰的語氣聽起來卻十分幸災樂禍,“你們這群有時間的就可勁兒和愛情拉扯吧。”
“辰子,要不咱兩湊合著過得了,我不介意性彆的。”林瓊玉又開始犯賤了。
“惹,瓊玉giegie,你不要取笑人家啦~”趙辰選擇冒犯回去。
“你不要逼我現在過去你的辦公室打你。”林瓊玉嗬嗬。
這場三個人的微信語音通話終究有人是輸家。
“所以說,幺兒是什麼意思?”趙辰正色問。
“不知道,雖然他是給,但是他母單,一心隻有他那b課題。”張望遠說,他們宿舍特彆平均,兩個給,兩個直男,兩個直男當然是林瓊玉和趙辰了,而當張望遠和孫臨慈一開始說自己是給的時候,四個人都很震驚。這些過去的事情暫且按下不表,現在的事才更為津津樂道。
“他們是怎麼認識的?”林瓊玉好奇。
“不知道,我也是去健身後才發現那小子對幺兒有意思。噢,對了,人家z大的。”張望遠思索後回答,話說他也想起來了z大畢業的另一個人。
“那你呢,你有什麼情況啊?”趙辰冷不丁開口,“你健身的借口找得有點差勁了。”
“好好好,我是為了釣凱子行了吧。”張望遠也是嗬嗬了,趙辰自身工作這麼忙還有時間來八卦彆人,正打著打著電話呢,他還能聽到趙辰那邊敲擊鍵盤的聲音。
“真的假的?”趙辰敲鍵盤的聲音停頓了一下,“那你釣到了嗎?”
“自然是沒有的。”說起這事,張望遠也納悶了,上次他發給梁縝的照片似乎一點沒有起到效果,他到了餐廳之後,打開手機,發現梁縝隻回複了他一個高冷的:加油。
張望遠那時候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魅力不足了。他對著鏡子中自己的臉左看看右看看,怎麼看怎麼覺得自己的狀態不錯,顏值也不算差。
張望遠的長相是比較傳統的美男子長相,麵如冠玉,劍眉星目,雖然不算得上是特彆帥,但也是屬於有魅力的那掛。平時裡雖然社畜氣息和好幾天沒洗的油頭掩蓋了這一切,但現在離職了,有時間好好打理自己的張望遠站在人群中都會有好幾個小姐姐找他要微信。
不過深知自己是個給的張望遠還是拒絕了小姐姐們。
“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林瓊玉自然說的是張望遠的職業規劃,他還是惦記著把張望遠挖到他的公司裡去,儘管他們公司現在已經不缺人了。
“說起這個啊······你們還記得我以前寫過一本小說嗎?”張望遠垂下眼簾,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手機。
“你撲街的那本?”林瓊玉的記憶力很好,一下子就想起了當初大二時張望遠在江點小說網上連載的那篇玄幻爽文,那本書張望遠寫了一個學期,足足寫了有五十萬字,但彆說簽約了,點擊量都沒破千,收藏也隻有二十幾個,其中還有三個是宿舍裡的人刷的。
“我其實,有點想······”張望遠欲言又止,但趙辰和林瓊玉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遠子哥,慎重吧。”趙辰敲鍵盤的聲音停止了,他斟酌著字句,想著怎麼委婉地勸說張望遠還是回去做碼農的好。起碼不會餓死嘛。趙辰苦笑地看著電腦屏幕,他今天已經連軸轉了二十個小時了。
“確實啊遠子。”林瓊玉也勸他,“要是簽上了約還沒有成績,就隻能混全勤了。”
“雖然說最近網文形勢有所改良,但新人還是很難出頭啊。最近能叫得出名字的網文都還是那些大神作者寫的。”趙辰說。
“也是啊。”張望遠感慨,“但我的心中還是有一個作者夢啊。”
掛斷語音通話後,張望遠又回想起他當時寫網文的初衷了。
大二的時候,張望遠的重心放在學業上。當時正好是他在為某個省賽而做準備的時候,當時他們在教學樓實驗室裡麵一呆就是十一二個小時,所有人都累成狗了。在吃飯時那半個小時,他們小組裡的一個妹子為了緩解一下沉悶,就主動開了個故事接龍,他們小組六個人一人接一句,十分鐘接完了一個故事。
那次他們小組的設計拿到了全省一等獎,那天晚上慶功宴結束之後,那個妹子借著醉意向她表白,說:“遠子哥,我很喜歡你啊,你的人就像是故事接龍裡你接的故事一樣,溫暖而美好。”
雖然張望遠並不明白當時在組裡瘋狂玩地獄笑話梗的自己是如何得到“溫暖而美好”這一評價的,但他還是婉拒了那個妹子,不過妹子那句話還是留在了他的心裡:“你接的故事很溫暖”。再加上那段時間他文青病犯了,確實想寫點什麼東西,於是他就跑到江點小說網寫網文去了。雖然數據慘淡,但張望遠還是保持了日更五千的頻率,讓林瓊玉等人直呼:“恐怖如斯!”
這麼一看,張望遠也確實是個奇葩,人家誇的是你寫的故事很溫暖,你跑去寫網文也就算了,還寫的是一點也不溫暖的玄幻爽文,還是沒有經過調查就直接去投書了。也難怪張望遠撲得如此轟轟烈烈,寫了五十萬字還沒有簽上約。
可張望遠現在確實賊心不死,失業後的精神不再匱乏,他還有很多東西想要表達出來,他需要一個途徑來逃避一下現實生活,而且,他不想再當一個程序員了。這是他工作後就一直在想的東西。
“隻要你願意為之而努力,有很大的概率會成功的哦。”梁縝的話又浮現在他的腦海。
張望遠想:這麼賭都比做一份已經不愛了的工作要好吧!
“鍵來!”張望遠確實有一個想要講述的故事,這個故事既普通又沒有什麼特彆蘇爽的點和梗,或許大概率也會是撲街的,可是——萬一呢?
隨著年歲漸長,我們現在所做的每一步選擇又何嘗不是賭博呢?
“喂,我是梁縝······創業嗎?等過年後再聊吧,你把詳細的方案做好後發我看看吧,我要上火車了,先不聊了。”聽著廣播裡播報的消息,梁縝掛斷電話,拖著行李箱急匆匆地往檢票口走去。
三十而立,我要賭這個機會嗎?
剛過完二十九歲的生日的梁縝握著手機,在火車上陷入沉思。他此時坐著的是前往c市的火車,目的地明確,那他人生的目的地又在何方呢?
人生如果就是一場遊戲的話,那麼我用錢氪金是不是能把自己氪到滿命?
梁縝望著存款,想:人生的充值通道在哪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