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信上述說了這幾日的情況,……(1 / 1)

信上述說了這幾日的情況,沈宜辰這個蠢貨貿然暴露禦史身份,聽信耿堅讒言佞語。裴良義勸阻無效,隻能任由其在定州廝混起來,甚至沈宜辰擔心蟬衣私下通風報信給沈重照,將她軟禁起來,這才這麼多天都沒有聯係過她們。

沈重照一目十行地看完,丟下信件便要出門。紀星禾連忙攔著她,“姐姐先彆衝動,咱們商量會?”

沈重照忍著怒氣,“我怎麼冷靜,蟬衣寫的可是血書!”

紀星禾看向信件,這才發覺上麵一筆一畫皆是刺眼的紅字。

此時青石也看完了內容,將擋路的凳子一踹便也要走,紀星禾急忙伸出另一隻手抓住她,“彆啊,彆激動,這種情況更要冷靜啊!”

看這兩人的架勢,紀星禾生怕她們直接就殺到耿府去了。

青石撥開她的手,“怎麼冷靜!那是我過命的姐妹!”

沈重照也拉開了紀星禾的手,“你安心待著,我心裡有數,處理完就來接你。”

說罷便閃身出了門,紀星禾攔都攔不住,立即纏住了也想走的青石,“不是,真的不商量一下嗎?還有他怎麼辦啊?”紀星禾指了指暈死在地上的莊海。

青石一臉焦急,“沒事的,主上都說她有數了,隻是擔心蟬衣而已。”

她們二人這架勢隻是“而已”?關心則亂,紀星禾是真的怕她們出事,她也擔心蟬衣,但能不能理智一點啊!

而且她家姐姐怎麼身份這麼多?什麼主上啊喂她不是公主嗎?而且自己現在也不能完完全全算是她們自己人,就這樣人把後方全交給她處理了?

紀星禾覺得自己也被傳染了,腦子裡亂糟糟的一大堆問題想問。

青石卻徑直摘下彎刀,又從懷裡掏出一塊令牌一股腦塞給她。

“這可是我的寶貝交給你了給你防身啊,然後令牌藏好我會命下麵的人過來接應你,有那塊令牌的人才是自己人,你有什麼事就吩咐她們,那男的你先看一晚上不老實就打暈,你老實待著啊這地有人望風不會出事,好了我要趕緊去追主上了。”

青石劈裡啪啦說了一堆話又匆匆走了,隻留紀星禾一個人懵在原地,崩潰了她真的要崩潰了,剛剛青石講一大堆還講得賊快,她腦子沒反應過來注意力不集中。

什麼令牌什麼自己人什麼打暈…她也要暈了。

紀星禾努力鎮定下來,先將房門關好,然後…然後蹲在門邊發呆,她現在到底要乾嘛!第一次覺得自己很沒用…

她掏出那塊令牌,上麵刻著花裡胡哨的花紋,看不懂,好像是羽毛,翅膀,鳥類騰飛什麼的,什麼品種她看不出來,中間刻著小字:“女當崢嶸,安邦定國。”

紀星禾摩挲著那行字,真是好寓意啊…禽鳥,象征衝破牢籠自由翱翔嗎?

這兩行小字相較旁邊繁複的花紋顯得不那麼凸顯,它的主人應當有時時摩挲刻字的習慣吧。

紀星禾將令牌小心收好,起身將房門用掛鎖鎖上,收好蟬衣的信件,然後給莊海灌了些迷藥,她算好劑量了,保管他睡上十個時辰,反正保證他死不了就行。

她現在幫不上忙但是不能添亂,等人來接她就行了,所以她抱著青石的彎刀,躺床上美美補覺!

而另一頭的沈重照和青石,趁著夜色策馬疾馳,趕到了永中縣,摸到了耿府旁邊的小巷子。

青石摸了許久可算找到了耿府的地圖,一打開比她人還大。

沈重照幫她扯了一角展開,“就不能畫小點。”

“不是啊主上,找人畫了好久,等比例縮小的!他家就這麼大!”

沈重照盯著那密密麻麻標注著不少字的地圖,陷入沉默,許久才問了一句:“他家這建築格局誰給定的?”

建得很好,想挖人…啊才不是!

青石一聽來勁了,“這您不知道了吧!聽說是耿老頭特意請的玄清觀的風水大師,特意給他布的這格局,花了耿老頭不少錢呢。

我給您講講啊,首先就這大池塘!聚財生氣!裡麵最先隻養了八條錦鯉,這錦鯉生得越多,養得越好,他們家這福氣就會越深厚!”

沈重照手動讓她閉了嘴,“正經的一個查不出來,不正經的張口就來,你還想不想乾了?嶺州那邊剛聯係上缺人手,跟尋竹說一聲你跟著過去吧。”

青石眼神頓時幽怨起來,這不是主上問了她才說的嗎!

主上要來定州和塗州,姲閣的勢力也得乘此機會發展到這邊,好不容易抓住機會,選了她過來當司職,要是去了嶺州,那可就二把手往下了。

青石連忙擠眉弄眼拱手求饒,沈重照鬆開她,“做事上點心。”其實她也就是嚇唬嚇唬青石。

青石和簪星是同一年進的姲閣,那時姲閣剛剛由母親初創,負責管教的司正曾不止一次向她抱怨新來的女孩聒噪得很,又不服管,母親便把簪星調來她身邊。

現在一想,敢情是因為這兩人湊一塊能聊一萬句話…

沈重照甩甩腦袋,“你覺得蟬衣可能被關在哪?”

青石連忙正色起來想要挽回顏麵,她還是很可靠的!“根據我探訪多日得來的經驗,應當是這一片!”

青石用手指圈出一片區域,“我剛開始想,應當會是後院的庫房或柴房比較好關人。但根據蟬衣信中所描述的位置,以及寄出來的居然不是塊破布,而是紙張,甚至字都是用毛筆所寫,所以應當是這片客房區域。怎麼說蟬衣也是禦史的人,耿堅應該也不敢太放肆對待。”

沈重照點點頭,又點了幾個位置出來,“這幾塊位置較為偏僻,可能性較大,重點探查一番。”

青石也認同地點點頭,沈重照看她一眼,“那去吧。”

“啊?”

“你不是天天來耿堅這宅子裡查探嗎?地形你熟,去看下蟬衣現在情況如何。”

“哦…那我去咯…”

“嗯。”

青石一步三回頭,運起輕功進了耿府。

沈重照等了許久,將要昏昏欲睡之時,青石終於回來了,沈重照看清她身後的人之時,急忙清醒過來上前攙扶住她,“蟬衣,可還好?”

待蟬衣站穩,沈重照又圍著她轉了一圈,“哪裡受傷了?沈宜辰欺負你了?”

青石拉過沈重照,一臉無奈地說道:“主上,白著急了,她壓根沒事。”

蟬衣鄭重向沈重照行了一禮,“多謝公主掛念,蟬衣並無大礙。”

沈重照微微皺眉,虛扶了她一把問道:“那血書…?”

青石哼了一聲,“血書個屁,她說被關的房間裡找不到墨,隻能取了作畫的丹砂,白擔心一場,沒請我喝兩趟酒這回可說不過去啊。”

蟬衣知道這出烏龍害她們二人擔憂許久,便認真地應下。

沈重照也總算放鬆下來,“被軟禁了這麼久,該是受苦了。”

“倒也還好,讓公主徒增擔憂,加之未能及時傳遞情報,是蟬衣之過,等回了永平,屬下便自行領罰…”

青石攬過她打斷道:“那門窗都給釘死了就留個小格給你送飯,你會飛也沒用啊。你們在宮裡待久了這一個個都這樣啊?簪星那丫頭片子是不是也變得和你一樣呆板了?”

蟬衣卻是想起她兩早有段前緣,也許久未見,便問道:“你想她了?她在宮裡…”

青石冷不丁地遠離她,臉上的嫌棄一覽無餘,“我靠,你可彆惡心我了,誰想她啊!我就這麼一問!”

又有些震驚地問道:“不對!難不成她會和你們說很想我嗎?爹的,好嚇人。”

蟬衣:“……”乾嘛反應這麼大?

沈重照:“…那倒,沒有,她很少提你。”

青石鬆了口氣,“那就好,嚇死誰了。”

又看到蟬衣和沈重照兩人一臉難以言語的表情,便問道:“你們什麼表情,是不是她天天說壞話詆毀我!主上明鑒啊,都是簪星一人之言不可信啊!”

說著說著又抱起沈重照的胳膊,“您可不能因為簪星是您身邊人就聽信讒言,咱也是你的親親姐妹,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我都還沒說她壞話她怎麼能先告小狀呢!”

沈重照默默拽了一下胳膊,發現拽不動…將求助的眼神投向蟬衣,蟬衣卻好奇地問青石:

“她倒是有時會和我提起你,不過我總覺得是些很彆扭的話,說不上壞話,你們此前關係不好?”

“應該是吧,反正她沒調去宮裡之前我兩天天乾架!”

好…不愧是你們。

蟬衣又默默問了一句:“她打得過你?”據她所知,簪星的武功是評定成績裡最差的一項。

“打不過啊,所以我都很公平讓她一隻手。”

沈重照忍不住扶額,果然那時還是小孩子家家,“你還…挺講武德哈。”

“那是!”

“好好好,那我們還能講正事了嗎?”沈重照笑眯眯的,卻把青石看得有些瘮得慌,連忙鬆開沈重照退了幾步。

簪星也咳了幾聲正色起來。

沈重照這才進入主題,“首先,我想問,裴良義這幾日在乾什麼。”

“額…他,這幾日帶隊在外暗查耿堅。”

青石反應很大的“啊”了一聲,“這個‘暗查’,他能暗到哪裡去…此處是耿老頭的老巢,我都不敢太明目張膽怕被察覺,他,帶隊…?”

沈重照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我還說沈宜辰怎麼連兩天都憋不住,多憋一會我們這邊便寬裕一會。”

青石也感到力不從心,“我們這邊拚命填坑,他們在我們背後偷偷挖啊,越帝腦子不好使啊!派這麼兩個人。”

“裴良義有忠誠,沈宜辰是他的血脈,這就夠了。”

不,不對,沈重照腦裡突然閃過一絲念頭,卻抓不住它的尾巴,她憑本能覺得,不太對勁,派這麼兩個人…

“等一下!越帝為什麼隻派了裴良義,如果這案辦不成呢?他明明可以派個更有把握的人來,而不是一個對於官場一竅不通的武將。”沈重照陷入了沉思,為什麼?

青石連忙也將最近查到的情報線索交與蟬衣查看,蟬衣迅速查看一番,有些驚訝,“這個靠山…”

青石也點點頭同她對視一眼,“不好辦。”

蟬衣又說道:“我們從事情起因開始看,定州案之於越帝,第一目的便是扶持起三皇子,所以他肯定會想儘辦法讓這個案子順利結案。

而從越帝同意讓公主一齊前來,也說明他對此案很有把握,甚至覺得沒有任何危險。

所以,他必定留有後手。”

的確,跳出局麵一看,越帝就像是掌握了一切,坐收釣魚台。

但沈重照還有一個猜想,“如果說越帝知道那靠山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