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以後 蘇醒之時,什麼也想不起……(1 / 1)

金沙迷夢 陸澤熙 3407 字 10個月前

蘇醒之時,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短暫地逃離了那個失憶的世界,卻又迅速地墜進了更深的深淵。

失憶以後,麵對的是更深的迷茫。

她睜開眼。

從祭祀間醒來時,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又來到這個祭祀間了。

她走出門,旋開門把以後就看到了擺在門邊的一麵大鏡。

她看著自己頸上已黯然失色的項鏈一時迷茫起來。

“項鏈……是誰送給我的呢?”

還有那個胎記……究竟是象征著什麼含義呢?

她不明白,也遺忘了有關於他的一切。

那本唯一有可能能喚醒她回憶的筆記也在那個鍋裡永遠地消失了。她所能了解他,回憶他的最後途徑也被堵上了。

她真的什麼也沒有了。

好像少了些什麼……好像缺失了什麼……

可缺失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呢?

她不自覺地伸出手,觸摸上鏡麵之中的自己。

而那個鏡麵之中的自己亦隔著鏡麵企圖與這個真實的她產生連接。

“項鏈……是誰給我的呢?”

手觸上鏡麵之時,她注意到了手上所戴著的那個鑽戒。

那枚由祁煜送給她的戒指。

“戒指?它又是從哪來的呢?又是誰送給我的呢?”

“想不起來了……”

她一時地愣住了。

明明什麼記憶也沒有,卻總是像缺失了什麼一樣。

而每一次地看到那條項鏈,看到手上的那一枚鑽戒。她都有一種想要去見誰的衝動,但這股衝動,她亦不知從何而來。

林光長老走了,她暫時地找不到林光長老了。

而那個她,哪怕想問問林光長老有關於自己的一切也都沒得問了。

她撿起地上的鬥篷,將它披在身上以後就出去了。

她披上鬥篷的那一瞬間卻突然發笑了一陣。

總是躲在鬥篷以後的自己,和那個迷茫的自己還真是可笑的如陰溝裡逃竄的老鼠一樣。

一直在躲避彆人的目光,一直在刻意地隱瞞著什麼,而自己也亦是一無所有。

出去以後,她就碰見了一件大事,一件暴露了她身份的大事。

她所途徑的那條路上,某個房子的牆塊掉了下來,當著她的麵往一個孩子的頭上砸。

她心上一驚,也沒有了那麼多思考的時間。

她下意識地撲過去,將那孩子從牆塊的下方推開了。而她的腿也由此受了傷,被砸的出了血。

“啊……疼……”

血流了出來,她的腿被劃出了一道很深很長的傷口。

腿部被砸的疼痛也順著腿流向身體的各個地方。

那種劇烈的疼痛險些讓她暈過去,可她一咬牙,還是挺了下來。

隻不過那個她也因為忍耐疼痛咬破了下唇,血腥的血味再一次地擴散在口腔中。

而這並不是最糟的結果。

最糟糕的是她的鬥篷因為大幅度的動作而被撕爛了,而那個被藏匿於鬥篷下的她,也就這樣被暴露在所有人的麵前。

周圍的村民看到這一幕的第一反應是衝上來看她的情況,而在看到了她的那張臉的時候,卻又突然地愣住了,隨後的一切也都走向了崩壞。

“是『海神的新娘』!是『是海神的新娘』!”

一切都回歸到了起點。

回到了兩年前被裡納斯人待會裡納斯的那個起點。

她被送往醫師那包紮好傷口,出了醫館就幾個人抬到了那暗不見光的牢穴之中。

他們已經錯失了一次機會,不能再錯失一次機會了。

她一動手,鐵鏈的嘩啦聲便回響起來。

她想站起來,腳上的傷口因此撕裂,而

痛感蔓延帶來的仲擊讓她險些又痛暈過去。

就這樣的,變成了宛若籠中鳥般的存在。

就這樣的,被關在了暗無天日的世界之中。

就這樣的,再一次地回歸於天魚星規劃的宿命裡。

就這樣的,重新變成了那個她所認為虛妄的海神的犧牲品。

……

“村長,我們已經找到那個『海神的新娘』了。”

“看好她,還有一個月就到海祀之典了,不能再出差錯了。”

“可村長,長老要求把她帶到自己那去。”

“不交,這『海神的新娘』都在他那裡那麼久了。他也不把這件報給我們,他壓根沒有想過要把『海神的新娘』拿去祭祀的想法,帶給他乾嘛?”

“好,明白了。”

……

門外的對話聲戛然而止,而這個陰暗的大牢,也隻有她一個了。

她坐在地上,再一次地嘗試站起來,可還是被那要貫穿她身體的疼痛打敗了。

“痛……”

她想向前走兩步,卻又摔了個臉貼地。

鐵鏈的嘩啦聲反複回蕩在寂靜的大牢裡。

那扇門被關起來,而門外透來的光也被遮擋在了門外。

她不想死,她想要生。

她好像還有很多很重要的事情沒有做完,還有一個對於自己在重要的人沒有想起來。雖然她並不知道,在這個今生她永遠想不起那個少年了。

向前扒了一步,兩步,三步,四步……然後被收縮的鐵鏈拖了回來。

“我不能死……不能……”

指腹被地表的碎石劃破,在地表上留下數道血色的拖痕。

“我好像還有很重要的事沒有做完……”

“不能死……不能死……”

她要弄清楚那個纏繞著自己的感覺是從哪來的。也想弄明白那胎記褪色的真相,她還要弄明白她手上的戒指與項鏈到底是誰送的。

她爬起身,儘了全力地再次嘗試站起來。

借著一旁的小椅子,她強忍著痛爬到小椅子上。猛地一跳,攀上了小窗口上的欄杆。

她向上一撐,把窗口打開,整個身體都撐在那個高處的小窗上。

打開窗的瞬間,被窗與牆隔絕的爭吵聲如燒開的水壺一樣炸開了。

“讓我進去看看!你們怎麼能隨便抓人,還有沒有良心啊!她好歹救了這個裡納斯的孩子!你們就是這麼對恩人的嗎?”

“你們這些人一個一個的,良心給喂狗了嗎?”

琳愔指著門口處的守衛與村長破口大罵,而一旁的林光長老也同樣黑著一張臉。

“於情於理,你們現在都不該把她抓起來,你們這是反人性!會被神明處罰的!”

村長冷笑地回了過去:“我說了算,你這小姑娘最好給我消停些。還有你這死老頭,知道她身份這麼久也不報,怎麼?想讓裡納斯惹惱海神大人嗎?到時的結果誰來承擔。”

“夠了,不要用你那套褻讀海神大人!”

“海神大人說過他不喜歡所謂的海祀之典,是你們不聽,偉大的海神大人不會希望他的信徒死在海洋裡,也不會讓他的愛人因此喪命!”

“一派胡言!我看你這老頭上了年紀就喜歡講瞎話。上年紀大了腦子還不好使了,把他倆帶回去。”

琳愔忍無可忍,上來就對著那一臉腐樣的村長就是一腳,踹得村長一屁股摔在地上。

“少來,你這種人不配當村長。”

“反了!反了!”

剩下的她也不太能聽清了。

她的手已經沒有力氣再抓著這個欄杆了,她脫了力,整個人摔到了地上。

二次衝擊的疼痛讓她終於無法承受。

好痛……痛到好像死了。

意識崩塌,痛苦蔓延,視線也被黑暗籠罩了。

“琳愔……長老……”

“彆管我。”

牢外的人仍處於激烈的爭吵與對抗中,

而牢內的少女卻帶著一張毫無血色的臉昏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