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以連斟酌著提議道:“小杏仁,要不然你還是彆看了吧?”
寧辛搖頭:“我要看。”
她沉沉地呼了口氣,不多說,打開筆記本電腦,點擊文件視頻播放。
“真的可以錄嗎?但我看不見哎。”
“黑屏的話,拍兩下就可以啦。”
視頻一陣飄雪花,然後出現畫麵,畫質很舊,但人和物卻能清晰可見。
出現在視頻中的是兩個二十來歲的女生,長頭發的酷似寧辛,短頭發的是個陌生的女生。
短發女生得意洋洋:“這可是我老爸從國外買來的高級貨,待機有兩天呢!隨錄隨存,特彆貴的,有錢都買不到。”
“好厲害啊,小棠,你家真有錢。”
“那當然,”短發女生非要滿意她的態度,“就送給你啦!”
長發女生驚訝:“為什麼?這個好貴的。”
短發女生瞪著她:“不貴的東西我還不送呢!哎呀,學遠,送給你的東西就拿著嘛,我還不是想感謝你上次幫我複習。”
“複習的事情沒什麼的,”霍學遠抱起DV,“那就謝謝你啦!啊對了,待會兒出門剛好可以試試怎麼樣。”
短發女生奇怪:“你不是才做完實驗?還要出門啊?”
霍學遠說:“胡甫閣想讓我教他幾道題,我做完實驗沒事乾,幫幫同學應該的。”
“就是坐後排的那個男生?”短發女生小聲說,“你小心點他,我聽他朋友說,他總是一個人自言自語,還會突然發出可怕的笑聲,說不定有精神病,大家都離他很遠的。”
霍學遠認真點頭:“我記住了,會小心的,”頓了頓,“但是說不定人家隻是喜歡發呆自言自語,被傳成精神病太可憐了,他從來沒問過我問題,第一次問,要是被拒絕,我覺得不太好。”
“總之學遠你多加小心,對了,把DV開著,他要是真犯精神病,我們有證據,送他去醫院也是幫助他對不對?”
“嗯!我先走了!小棠再見!”
霍學遠拿著DV出門,路上遇到許多同學,紛紛朝她打招呼,她的聲音清脆又明亮,像搖擺在夏風中的風鈴,驅走所有燥熱。
“為什麼要在雜物間教題啊……”她走進漆黑的雜物間,自語著,“是不是被同學排擠呀,他也真的是一個人哎,要不然我跟他做朋友吧?”
說著話,霍學遠把DV機擺在垃圾箱上麵,確定能拍到全部場景。她靠牆等了會兒,到約定時間還不見人來,於是決定把雜物間收拾乾淨。
“啊,掉下去了!”
放置拖把時,她不小心碰到DV機,DV機掉進了垃圾桶,她並不知道,透過老舊垃圾桶的空隙,DV仍舊將一切拍得清清楚楚。
“砰!”
霍學遠正要取DV,聽見關門聲,回頭笑起來:“你來了呀,我本來是想說去彆的地方學習,又怕我走了你不知道,還以為我沒來呢。”
“你來這麼早啊。”胡甫閣沒有笑容,直勾勾盯著她。
霍學遠點頭:“我做完實驗,接下來會有一段空閒時間,所以你有什麼不會的,儘管問就好啦。”
胡甫閣靠著牆壁,慢慢擼起袖子:“我聽說,你研發出一種疫苗,能夠治療現在京城的傳染病?”
“那個……我還沒告訴彆人,”霍學遠撓撓頭,“你怎麼知道的?”
“你說是不是?”
霍學遠吞聲口水:“還在臨床實驗階段,不保證可以治療。”
胡甫閣盯著她:“你是怎麼做到的?你是不是重活了一世,所以才懂這麼多?還是你受到外星文明的指引?才研發出來的?”
“我、我不太懂你在說什麼,”霍學遠後退,“我就是看書然後不斷實驗,因為我老家以前也有過這種病,然後我根據老人們流傳的土方子,提取出可用素。生這個病很難受很疼,我不想看到人們那麼痛苦。”
她緊張地往門邊走:“我突然想起來,老師還布置作業給我,我先走了。”
胡甫閣聳聳肩膀:“原來這就是過程。”
在霍學遠轉身的時,他從口袋裡拿出白色手帕捂住霍學遠的口鼻,不到三秒鐘,霍學遠便不再掙紮。
“真是不好意思了,”胡甫閣踢了腳昏迷的霍學遠,“我也想被萬眾矚目。”
他把堆在角落的木桶推出來,然後將霍學遠裝進去,又提來幾隻瓶子,這期中,他自言自語,又好像和人在說話。
“窒息死亡會被地府記錄?這樣一點點殺死她,方便你做手腳?你考慮得未免太長遠了。”
“確定在她死後,所有人都不會記得她嗎?從今往後,她所有的東西都是我的。”
“開什麼玩笑,霍學遠隻是開始,我要的更多。”
胡甫閣冷漠地站在木桶前,看著裡麵的人被硫酸腐蝕,然後離開,鎖上了門。
DV機電量耗儘自動關機,也許那之後,硫酸將木桶腐蝕,又把地麵腐蝕出大洞,但是沒有人再進來過。
從那扇門出去,這個世界不再有霍學遠這個人。
視頻結束,客廳中久久的安靜著。
寧辛呆呆地注視電腦屏幕,低頭捂住臉,肩膀顫抖著。
段時風看不見,但他能夠聽到,他聽見那樣青春明媚的聲音,它的主人以最大的善意揣測他人,他也聽見始作俑者殘忍的聲音,一個不折不扣的畜牲。
他握著寧辛的手,緊緊抱住她。
段以城沒有想到自己敬重的老師竟然是這樣卑鄙的畜牲,對寧辛的遭遇痛心過後,便是衝天的憤怒,必須要向所有人揭穿這個畜牲的真麵目!
第一次看到視頻時,繞是身經百戰甚至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段以連,也感到觸目驚心,因為害怕地府記錄,所以用硫酸活活殺死了她?這樣的劊子手竟然還妄想做名醫?
“接下來,”反複深呼吸,使情緒穩定的段以淩看向黑無常,“該我們動手了吧?”
黑無常眸子冷得厲害:“當然,你們人間有人間法律,之後,還有我們地府的拿手好戲。”
胡甫閣是在上課時被警方抓捕的,當時就震驚了所有學生,幾乎同時,警方與地府官博通報案件,將條條證據列出,不過在解釋霍學遠消失事件時,以某種神秘的法術為由。
這一案件,震驚了整個醫學界。起初,許多人還懷疑案件出錯,但是當看到清晰無誤的證據時,啞口之後,便是譴責辱罵。
其中罵得最凶的當屬醫學生,本以為疫苗的貢獻可以讓胡甫閣多一件功德,少罵一下,結果連疫苗都是偷彆人!簡直該千刀萬剮!
有網友發現,照片中的霍學遠與他們喜歡的小寧妹妹非常像,紛紛在官博求證,地府官博用一種極其自豪的口吻肯定了網友的猜測,他家小杏仁就是最厲害的。
但這一切,胡甫閣並不知道,坐在審訊室裡,他還一副德高望重的模樣:“我隻希望你們能儘快洗清我的嫌疑,損壞了我的名聲,你們這些警察賠的起嗎?”
審訊室的門被打開,是警察局局長郝西,郝西冷冷地遞給他一副眼鏡:“戴上這個說話。”
胡甫閣確認沒什麼電擊之類的裝置,才戴上,一眼,他就看見郝西身旁的寧辛。
“啊!”他慘叫一聲,“霍學遠!你、你不是……”
寧辛冷冰冰地說:“胡甫閣,你死之後,我會在十八層地獄親自招待你。”
胡甫閣腿一軟,嚇得尿失禁。
他過了二十年普通的人生,忽然有一天,他的腦海裡多了一個自稱係統的聲音,係統告訴他,它可以幫助他成為醫界聖手。
胡甫閣知道,這是他的機遇,他終於可以出人頭地光宗耀祖了!那麼從哪兒開始呢?他的目光定在學院的風雲人物霍學遠上,擁有她的天賦?人脈?
係統說霍學遠研製出了一種疫苗,能夠有效治療京城高發的某種傳染病。胡甫閣有了考量,他什麼都要。
為此,他特地和係統研究出讓霍學遠死亡並且永遠消失的辦法,係統的能力能夠改變這個世界某種運行軌跡,製造出一個完全不存在霍學遠的世界。
最後,他不出所料地成功了,並且依靠疫苗一舉成名,後來,他靠著係統站得越來越高。
他由係統以各種方法提早得到許多實驗數據或者樣本,每每看到那些與他相差不久發表實驗論文的人被指控抄襲作假,抑鬱或者受不了自殺時,他心裡非常痛快,所謂天才又怎樣?能有他的成就高?
十多年前,係統說已經幫助他站到頂尖位置,於是離開了。
胡甫閣起初還擔心,後來發現自己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他已經功成名就,揮一揮手,就有數不清的人對他阿諛奉承,偶爾在大學開個課,收獲許多崇敬的目光,這是當年那個坐在後座不起眼的自己想都不敢想的。
在他擁有權利地位時,想過將那個殺死霍學遠的密室填充,或者永遠埋在地下以絕後患,可是係統說,改變軌跡需要支撐點,所以他留下密室,並且想辦法改造之後讓自己居住上方,隻是因為心裡隔應,他很少回那邊住。
本來天衣無縫的,為什麼會被發現?霍學雲為什麼還在?難道不是早就投胎轉世了嗎?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胡甫閣猛地扭頭,激動地說:“以城,你是我最器重的學生,你會幫我的,段家,對,你可以用段家……”
“閉嘴吧老畜牲!”段以城呸了聲,“我真是惡心拜你這樣的人為師,原來我崇拜的你的本領,都是四處偷竊彆人的,你隻是一個惡毒陰險的畜牲!”
段以城拿出手機給他看新聞:“你的所作所為已經曝光,彆指望會有人被你蒙蔽。”
胡甫閣看著大肆報道的新聞,眼睛一黑,徹底暈倒過去。
段以城覺得晦氣,帶著寧辛離開審訊室,揉揉她的腦袋:“小杏仁,心裡有沒有覺得好受點?”
寧辛搖頭:“不好受,等他死了到地府,我才要出氣呢。”
所有的記憶恢複,她當時就想親自報仇,黑無常說胡甫閣作惡多端,壽命沒有多久,等他死了,十八層地獄,她想怎麼報複就怎麼報複,她這才做罷。
對胡甫閣還要進一步審訊,不過寧辛不想聽,儘管霍學遠這個人重新出現,但將近八十年過去了,認識霍學遠的人還在世的所剩無幾,她的父母親人更是早就輪回轉世。
無論是否記憶恢複,她一直都是一個……寧辛進入房間,看到黑無常牛頭馬麵等鬼,也看到段時風段以淩等人,心裡溢滿幸福。
不,她有家人。
“少爺!”
寧辛撲進段時風的懷裡,腦袋蹭蹭他的胸膛,“雖然現在我不能親自動手,但是等他死了,哼哼,我才要他好看!”
段時風笑著說:“到時候我也幫你。”
“對了,你們都在這裡,在商量什麼事呀?”寧辛發現現場比較……正式?
段以淩答道:“沒什麼,就是商量一些之後需要處理的東西。”
寧辛點點頭,又歎口氣:“我本來可以成為很厲害的醫生,治病救人的,卻無所事事地遊蕩了幾十年。”
“現在也可以幫助彆人,”黑無常說,“那座鬼城你是管理員,你想用它做什麼,吃喝玩樂,或者建造幫扶他人的項目,都是可以的。”
寧辛想到這件事,重重地點頭:“我會的!”
眾人在客廳閒說了許多,便陸陸續續地告彆離開。
最後隻剩寧辛兩個人。
寧辛用手指戳出門段時風的腰:“這件事再怎麼處理後續,也不用大張旗鼓這麼多人,真的沒出彆的事嗎?”
段時風雙手捧著她的臉頰:“放心啦,大家隻是擔心你,所以才過來看看,”他轉移話題,“你說我們倆是不是真的很有緣分?我息影的最後一出戲是多年前你寫的小說,我演的是你的男主角。”
寧辛笑笑,目光移向彆處:“我不想讓大家擔心我,其實我心裡一點也不好受,我真的好生氣啊,怎麼會有這種卑鄙的人。”
“笨瓜,這種事情沒有人會好受,不開心就發泄出來,要不然我買幾百張胡甫閣的照片,你先剪著畫著出氣?等他到地府。咱們再好好教訓他。”段時風想出辦法。
寧辛鼓著嘴巴:“我才不要這種人的照片在家裡呢,也太晦氣了!”她皺皺鼻子,“我不想繼續沉溺在這種情緒,但是又沒辦法安慰自己的不開心,所以你知道要做什麼吧?”
段時風失笑,湊近她的耳邊:“我們上樓,讓我最愛的笨瓜開開心心的。”
事情似乎就這樣告一段落,至少寧辛覺得沒有彆的事,接下來隻要跟段時風好好生活,好好旅遊,好好的愛,就可以啦。
期間,她向段以城了解段時風的病,所剩時日無多,但是至少走的時候不會太痛苦。隻要不會痛,她就覺得還好,反正無論怎樣,她還是段時風,都會一直陪著他們的。
這天早晨,段以淩說有事要征求段時風的意見,所以帶走了段時風。
寧辛相當鬱悶,就算她不懂,也不會亂提意見,怎麼連聽聽都不可以嗎?
段時風一走就是一整天,寧辛快無聊得發黴了,不在段時風懷裡玩的遊戲,真是半點意思也沒有。
好在傍晚的時候段以連過來找她,說帶她去玩。寧辛立馬答應,心說他都把她丟一整天,她才不要給他留消息呢。
“姐姐,我們去哪玩呀?”她好奇地問。
段以連在開車,朝後視鏡看了眼她:“一座非常漂亮的宮殿,到時候還能穿公主裙呢,期不期待?”
寧辛問:“是我可以穿的嗎?”
“對啊,我家小杏仁不能穿,我還去它那兒乾嘛?”
“我我我特彆期待!”寧辛激動地抱住她的胳膊,“姐姐,謝謝你!”
“哎開車呢。”
“哦,”寧辛立馬鬆手,激動地說,“我喜歡那種閃閃發光的裙子,可是問過好多給地府做生意的商家,他們要做那種批發類的服裝,定製的話,又說要求太高達不到,我都沒機會的。”
段以連說:“你早跟你姐說啊,沒有什麼要求達不達的到,隻要我家小杏仁想要,分分鐘就做。”
寧辛樂得合不攏嘴,等到段以連所說的宮殿,光是華麗璀璨的外表,就讓她震撼。不過她們不是走正門,而是從偏門進的。
她倒是無所謂,進入小屋一眼就被那漂亮的白色裙子吸引,興奮地說:“姐姐,就是這件嗎?”
“嗯,來來來,”段以連也控製不住表情的高興,“姐姐幫你換上,”一邊換一邊說,“我家小杏仁真好看……我家小杏仁好乖啊……這個你還會自己綁?不愧是我家小杏仁,真厲害。”
寧辛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眼睛彎得像月牙:“我好喜歡這套衣服!但是,姐姐我穿它逛街玩不太方便吧?”
段以連牽著她的手:“這套拍照好看,等逛街還有彆的款式呢。”
“那,姐姐你沒有嗎?”
“你姐我是那種隨時隨地打爆敵人腦袋的人,穿這個才不方便,所以我要把我家小杏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姐姐你真好。”
寧辛晃著段以連的胳膊,被她從一條小走廊帶到一扇大門前。
“範叔?”寧辛好奇道,“在這裡執行公務嗎?”
黑無常打量著她,摸了摸鼻子,少見的難為情:“算是吧,小杏仁,我帶你進去。”
“啊?我不會妨礙你辦公嗎?”寧辛說。
“不妨礙,不妨礙。”
黑無常從段以連手中接過寧辛的手,悄悄深呼吸。
段以連笑著推開大門,璀璨明亮的燈光從門裡迸射,毫無保留地照在他們的身上。
黑無常領著寧辛踏上紅毯,寧辛驚訝地看著紅毯兩邊落座的人,一麵是段以淩等她熟悉的人,另一麵,是牛頭馬麵閻王等鬼。
她低頭看看自己身上漂亮的裙子,又抬頭看看紅毯正前方的高台上,穿著黑色燕尾服的段時風。
這是……婚禮?
黑無常隻覺得手中一空,下一秒,看見寧辛朝段時風奔過去,撲在他身上,抱著他的脖子,清脆的聲音傳遍全場。
“少爺,你在為我舉行婚禮嗎?!”
和流程不太一樣,段時風摟住她的腰:“對,彆人女朋友有的,我女朋友不僅要有,還要擁有全世界最好的!”
寧辛歡欣雀躍:“我願意!”
充當婚禮司儀的段楓語忍不住說:“走一下流程吧,我還一句話都沒講呢。”
寧辛:“不管你說什麼,我都願意!我超級無敵願意!”
現場眾人被她的話逗得哈哈大笑。
段楓語試圖找一下司儀的存在感,正要宣布交換戒指時,寧辛像隻開心的麻雀,蹦蹦跳跳地從花童手裡拿過戒指。
“少爺,這是我們的婚戒嗎?好漂亮!你願意,我也願意!所以我們下一步是不是可以親吻了?”
段時風笑意濃濃,為她戴好戒指:“對,可以親吻了。”
段楓語:……算了他還是下場吧,頭頂燈挺亮,不用他當電燈泡。
充當老丈人並且練習好久台詞的黑無常:有些心痛,還是坐下來緩一緩。
這絕對是寧辛最最最開心的一天!婚禮結束後,他們又一起拍了全家福,還玩了好久的遊戲。
段時風被她牽著手玩遊戲,他心中有些遺憾,如果讓段楓語念了他寫的誓詞,他會告訴寧辛,無論生或是死,無論過去與將來,在人間亦或地府,他都將至心至意的愛著她。
如果走流程,他還要告訴她,感謝她將他從無儘的深淵帶出,感謝她每一次與他緊貼的掌心,感謝她為他描繪多彩的世界,感謝她一直都在。
不過,沒有說出來也沒關係,他會用接下來的所有時間、用他的行動告訴她,他愛她。
婚禮結束後,寧辛和段時風回到家,她就說要洞房,要像第一次那樣,來一次全新的洞房。
段時風被她的形容好笑道,問怎樣是全新的洞房?
寧辛又想不到了,摸著下巴思索陣兒,一拍手:“不管這個,先做再說!”
“唔……少爺?”
寧辛的聲調很軟,糯得像塊年糕,每次交歡的狂潮後,她的聲音就會變得這般軟糯。
“怎麼了?”
段時風的手指拂過她的臉頰,貪婪呼吸著空氣裡的歡愉,享受交合之後的溫存。
“我老早就想說,你唱得不對。”寧辛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
段時風不解:“什麼唱得不對?”
“《天間》,男主唱戲時的腔調,你在用京劇方式演唱,其實我寫的時候,設想是越劇。”
她說完,咿咿呀呀地唱起那段戲詞,聲音纏在曖昧的空氣裡,留著永不磨滅的印記。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