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小說世界?(1 / 1)

段時風腦袋裡嗡的一聲,急忙詢問是怎麼回事。

段以城說具體他也不清楚,在他注意到時,寧辛已經狀態不對,情緒失控,想要衝上講台。

他不敢耽誤,立馬將人帶到企劃方為自己準備的休息室,因為從來沒應付過這種事情,他首先聯係段以淩,在段以淩的指示下個和地府方取得聯係,等地府負責人過來,才去找段時風。

段時風到達休息室時,聽見寧辛語無倫次的聲音:“他……他乾的……是他……真的,好疼……”

黑無常儘量安撫寧辛的情緒,努力將她從失控的狀態中帶回來:“小杏仁,你想到什麼了?”

寧辛眼神迷茫,一會兒,又被憤怒占據,她抱著腦袋,好亂啊,到底是什麼事情?好像想起來了,號混亂的記憶……

“笨瓜?”

聞言她抬頭,慌張地抓住段時風的手,因為激動而導致聲音顫抖:“少爺……少爺我……”

段時風抱住她,輕輕撫摸她的後背:“慢慢說,發生什麼事了?”

寧辛大口喘氣,眼神飄忽不定,忽地眼神凶狠:“是他殺了我!他殺了我,好疼,少爺我好疼啊,在那個地方,又黑又冷……”

段時風吞聲口水:“他是誰?”

“是、是誰?”寧辛手慌腳忙,“是胡甫閣!是他殺了我!”

段以城脫口而出:“老師怎麼可能?!”

黑無常示意他不要說話,對寧辛循循善誘:“小杏仁,你記起什麼?”

寧辛緊緊抓著段時風的手:“在、在超大的罐子裡……罐子裡、裡麵有……是硫酸,好疼啊,他奪走了我的東西,是我的東西……明明我在幫他……”

她陷入長久的沉默,段時風徹底傻眼,硫酸?她得多疼啊!

段以城不敢置信,他尊敬的老師怎麼可能是那種人?會不會是寧辛記憶出現錯誤。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麼,黑無常說道:“段先生,我們不會冤枉任何一個人,但也不會讓我家小杏仁受委屈。此事要從長計議。”

段以城心事重重地點頭,之後的研討會,也是心不在焉,見胡甫閣的時候,更是渾身不自在,以段時風身體有恙為由,拒絕了胡甫閣要見麵的事。

段時風完完全全站在寧辛這邊,彆說見麵,他當時就想衝上去狠狠揍死那老東西。

這件事情段以城深知自己會做出不公正判斷,便告訴了段以淩與段以連,段以淩會親自過來他不意外,但段以連也回國讓他出乎預料。

寧辛蜷在段時風的懷裡,緘默不語,她已經恢複了冷靜,但仍然堅持胡甫閣是殺害自己的凶手。

黑無常端坐在沙發,耐心勸導她:“小杏仁,口說無憑,我們將凶手繩之以法,必須講究證據,難不成哪個鬼車禍死亡後,因為地府這邊沒有信息,就可以誣陷其生前厭惡的人是凶手?”

“我……沒有誣陷。”寧辛吃吃地說。

“那,不如聽聽我所知道的?”段以連脫掉手套,將隨身攜帶的文件放到桌上,“差不多從認識小杏仁時,我就開始托人調查她的身世。”

她將神秘從人間蒸發的霍學遠、以及那位老婆婆對寧辛照片指認一事和盤托出。

段時風靈光一閃:“霍學遠?笨瓜曾經說過這個名字!”

段以連點頭:“我們從小杏仁就是霍學遠的立場出發,著重調查那所醫科大學。”她看向段以城,“接到以城的消息後,我又進行了一次複盤,胡甫閣也是在該醫科大學畢業。”

段以城抿著唇:“這就說明問題了嗎?”

“說明不了,”段以連直言,“不過當我將調查方向轉向胡甫閣的時候,有了新發現。”

她拿出那份資料:“胡甫閣,十九歲考入京城醫科大學,主讀腦醫學專業,大三以前,成績平平,又因不善言辭而在師生群體中毫不起眼。大三時,他突然研製出某種傳染病疫苗,一舉成名,從此順風順水,這被許多人解讀出積厚成勢,是金子總會發光。”

“據多次詢問那位老婆婆得知,霍學遠,腦醫學專業,成績優異,樂善好施,為老師看重學生喜愛。大二第二學期,距離放假還有一個月時,突然神秘失蹤,從此人間蒸發,所有生活軌跡與個人物品消失殆儘,仿佛從未出現過。”

她又拿出一份文件:“四月十一日,周六,胡甫閣主動向化學實驗室某老師提議看管實驗室,一來為學習,二來找點事做。該老師沒有深查,因家中有事而答應胡甫閣,未上報。”

“直至同年七月中旬,胡甫閣共看管該化學實驗室約三十四天,來自該老師回憶,因未上報,所以交接名單簽字仍是該老師名字,通過字跡對比分析,胡甫閣總共代簽名四十次。”

“七月二十日左右,胡甫閣以學業為重向該老師提出不再看管實驗室,後該老師清點實驗室用品記錄,發現自四月份以來,每周硫酸的數量都在減少,以學生使用為由,僅記錄,未上報。”

“我們詳細做出分析,發現缺少的硫酸,至少有十斤,濃度皆是百分之九十八。”段以連的目光掃視現場眾人,“這些硫酸和霍學遠一樣,徹底消失。霍學遠消失之後,大三開學,胡甫閣一鳴驚人。”

現場陷入死一般的寂靜當中。

段時風緊緊抱著寧辛,他不敢想象,那種時候,她有多無助,多害怕,又有多痛苦。

段以城抹了把臉:“如果是這樣,我們不可能找到屍體。”

“更重要的問題是,”段以淩注視著寧辛,“霍學遠隻存於一個人記憶中,這個世界上沒有她存在的痕跡,連地府也沒有任何信息。”

他不禁想到很久之前寧辛告訴他,這是一本小說世界,那麼,會不會有更超乎想象的力量在作祟?

眾人沉默,是的,即使他們得到諸多信息,能證明什麼?胡甫閣可能偷了十斤硫酸?難道要一個患有阿茲海默的老人做證?即便真的可行,但有人相信嗎?會不會被認為是寧辛聯合老人誣陷胡甫閣?畢竟霍學遠不存在。

寧辛自始至終抱著腦袋,她的頭很疼,細細想,卻什麼也想不起來,好疼,真的想不起來,有什麼力量在阻止她。

“要不然,”段以城開口,“帶小杏仁去京城醫科大學,說不定能有發現。”

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眾人說乾就乾,立刻起身前往大學。

京城醫科大學已經開學,不過正值周日,校園中見到的學生不多。段以城是在這裡讀完大學的,後來去國外讀博,相比其他人,對這裡可以說是非常了解,極儘努力地介紹。

“但是在一百年中,學院翻新過兩次,很多東西可能都不一樣。”他說著,忍不住揉揉寧辛的腦袋,來安慰她。

寧辛環視四周,神情厭厭,走了許久,都沒有任何表示,就在眾人以為要無功而返時,她忽然朝著老舊的大樓走去。

“這座樓前身是教學樓,不知道為什麼,翻新的時候一直沒有拆,內部改造後當家屬樓在用。”段以城解釋道。

寧辛走入大樓,幾個嬉笑玩鬨的小孩從她的身邊跑過,她一直走到一樓儘頭,然後折返回來,來來往往數次,沒有人敢輕易出聲打擾她。

最後,她停在一樓深處的某扇門前,直接穿了進去。

段以城臉色微變,急忙去敲門,前來開門的是個頭發花白的老婆婆,他艱難開口:“師母,是我。”

“哦,以城啊,快進來坐,有什麼事嗎?”老婆婆熱情地請他進屋,“這是你的朋友嗎?”

段以城頷首道:“是,老師拜托我過來拿樣東西,他不太方便。”說著,他搜尋房間,卻沒見到寧辛。

黑無常抬抬下巴,指著臥室方向。

“這老頭子總是丟三落四的,就會麻煩孩子。”老婆婆怨道,“我去給你們倒茶。”

“師母不用了,也不麻煩的,我們取了東西就走。”

“那行,你們慢慢找,要是找不到叫我就成。”

“好。”

眾人進入臥室,見寧辛蹲在床邊,表情呆滯,一言不發。

“底下好像是個密室。”段以連彎下腰,發現一塊和地麵一樣平整的鐵門,被上了鎖。

她朝段以城耳語,後者立刻照辦,重新去找老婆婆。

“師母,我老師不經常住這兒嗎?我有時候想當麵請教,來幾次就是見不到他。”

“他啊,一年有兩次住這兒都算多,是我喜歡在這裡,退休後又看彆的地方不順眼,還是在這兒舒心。”

“老師床底下的,是密室嗎?我想東西有沒有可能在裡麵。”

“可能是吧,你老師對這個很忌諱,不許我過問,也不讓我看,嗬嗬,他要有寶貝的東西,說不定真藏裡麵。”

“師母你知不知道那鎖的鑰匙在哪裡?”

“以城啊,打我搬進來,就沒親眼見過那鎖被打開,鑰匙更不知道啊,要不然你問問你老師?”

“好,麻煩您了。”

段以城和老婆婆說著,段以淩和段以連把床搬過,將一米見方的鐵門徹底露出來。

段以連戴好手套,拿鎖在手裡掂量掂量,然後一個用力,生生將鎖扯下來,示意其他人後退,屏著氣,打開鐵門。

濃稠的腐爛味從其中躥出,寧辛試探著用手摸了摸,然後猛地收手,渾身直抖。

段以連輕聲道:“彆怕,姐姐下去看,不會有事的。”

她拿了臥室裡的手電筒,踩著粗糙的台階進入地下室。

地下室陰森寒冷,擺放著笤帚水桶等雜物,在地麵中央,有一個圓錐形的坑,總深約一米,坑壁附著墨綠色的不明物體。在坑的邊緣和裡麵,有許多老鼠和蟑螂蚰蜒的枯屍。

“可能是作案現場嗎?”後下來的段以淩問道。

“可能……但是,”段以連皺眉,“如果用硫酸作案,我們不可能找到屍體。”

她見寧辛飄進來,駐足在坑邊許久,而後視線投向牆角。

段以淩看去,那兒放著一隻發黴老化的拖把,以及一隻垃圾箱。

他跟段以連借了手套走過去,拿起拖把,木杆被蟲子啃食得一根手指就能折斷。垃圾箱裡有半箱垃圾,黏糊糊的成一灘,分辨不出都是什麼跟什麼。

寧辛的視線仍然直勾勾地盯著牆角。

段以連乾脆把垃圾箱的垃圾全部倒出來,用一根鐵棍翻找,能勉強分辨出來的,多是某種零食袋。

“哥,你看這個,”段以連拿起一隻黑乎乎的東西,“好像是DV機。”

段以淩道:“說不定裡麵會有線索,不過這種情況肯定開不了機。”

段以連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密封袋:“我讓人用基地的設備試試。”

之後,兩人把地下室裡裡外外搜了遍,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雖然不抱希望,但段以連還是提取一份坑裡的墨綠色組織拿回去化驗。

他們準備走,可是寧辛無論如何也不肯離開,亦是沉默不言。

後來實在沒辦法,隻能讓段時風下來,好說歹說,總算領著她離開地下室。

段以連把一切複原後,派人暗中盯著胡甫閣的動靜和家屬樓的動向,就緊急將東西送去基地,期望能早點得到結果。

“笨瓜,你有什麼不要藏在心裡,跟我說過好不好?”回到家,段時風柔聲安撫著寧辛,“我以前可是什麼都跟你講,你這樣可太不公平了。”

寧辛看看他,垂下眼瞼,把腦袋埋在他的胸膛,緊緊抱著他:“可是,我想不起來,我什麼都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也沒關係,隻要我們掌握足夠多的證據,一定可以把凶手繩之以法。”段時風撫摸她的腦袋:“我們大家都會幫你的。”

“是的小杏仁,哥哥姐姐會陪著你,”段以淩說,“既然現在我們有了眉目,讓凶手伏法指日可待。”

寧辛艱難地點頭。

三天後,段以連再次過來,告訴他們那個墨綠色組織沒有化驗出有用的信息,但,基地專業人員提取出DV裡的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