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媽媽就對她說,遇到困難要靠自己解決,不要想著麻煩他人。
前年年底,和媽媽一起做生意的合夥人卷走了所有貨款,隻留給那個人生第一次創業的中年女人一倉庫的殘次品和一筆爛賬獨自處理。
她投資生意的錢大多數都是外婆那邊的親戚借的,媽媽為了麵子,沒有告訴他們實情,把殘次品們低價甩賣後,甚至不夠還某家親戚一個人借來的錢,更彆提被經銷商們起訴所需還的債。
好在她銷售能力不凡,現在在上海賣保險也能保持每個月六七萬左右的收入,加上去年賣房子的錢,以及溫尋從男人那裡收到的紅包,變賣的奢侈品禮物,母女倆怎麼著也能在明年把那四百多萬的窟窿填了。
效率確實很高,除了溫尋利用了男人好麵子的心理撈了點錢以外沒有麻煩任何人,全靠母女倆自己想辦法,債務很快將會從她們身上消失,卻還是在被溫淮川察覺到的那一刻,溫尋意識到那種高效率一點也不值得驕傲。
就好像被發達的親戚朋友目睹了流落街頭乞討的落魄瞬間,溫尋低下了頭,自尊心作祟下,耳根子很燙。
“不想說嗎?”溫淮川掉了個頭,又重新上了高架,向著她出租屋所在地的方向開著。
“嗯。”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見溫尋不太想聊這個話題,也沒有繼續問下去,隻是調大了電台的音量,讓溫尋的尷尬淡化在了電台的路況播報中。
在高架上開了大概二十來分鐘,就到了溫尋現在居住的區域,這附近除了老舊的新村小區,還有很多新開發的高端洋房彆墅。
路過某個熱門彆墅區時,溫淮川說,“其實我也住南堰,就這邊。”
“鶴園嗎?”
“嗯,剛搬過來。”
曾經約會過的某個廠二代吹牛說,他在鶴園有兩棟彆墅,結果送她的包大部分都是高端A貨,除非溫尋拉著他去專櫃買正品,才能從他那裡撈到點貨真價實的東西。
溫尋看了看窗外,“這邊好貴。”
“是嗎?我看這邊安靜就買了,忘記價格了。”
啊,這就是老錢三代的底氣嗎?買彆墅花了多少錢都能忘?溫尋“誒~”了一聲,沒有繼續接話。
繼續接話就意味著露怯,畢竟她這個根源上的老錢四代其實沒有錢,甚至還有債要還。
車開到她小區附近,溫尋說直接把她放在路邊就行,但溫淮川還是開進了小區,“哪棟?”
“開到底,再左轉到底的那棟……”
溫淮川不急不慢的跟在前麵的電動車後麵,按照溫尋的指導把她送到了樓下。
溫尋飛快的解開了安全帶,“謝謝小叔,小叔再見。”
“等等。”溫淮川叫住了她,“你要多少錢?”
此話一出,溫尋即將拉開車門的手瞬間收回了,“什麼意思?”
“你缺錢不是嗎?需要多少錢我給你,不要再去那種場合了,女孩子家家的做那種事不好。”
難怪媽媽說,彆想著找溫家人幫忙,溫尋聽著溫淮川的問題心裡很不是滋味,“那種場合是什麼場合?小叔你又為何出現在那種場合?什麼叫做那種事不好?你在那裡你能是好人?”
溫淮川被她轉過頭來一連串的回複懟到語塞,“初明說隻有他和初昀在,所以我……”
“嗬,蛇鼠一窩。”
“那你呢?你知道你是作為他們的菜才上桌吃飯的嗎?如果今天我不在,你要和誰回家?”
“不關你的事。”
“溫尋,溫家的孩子沒有不自愛的。”
“......”
溫尋的臉瞬間垮了下來,“溫家的孩子自愛關我屁事?我不是溫家的我也不自愛,你滿意了嗎?”
說罷,溫尋下了車,憤怒的甩了車門,向著樓道走去。
車內的溫淮川並沒有作罷,他也跟著溫尋下了車,在她即將踏上樓梯台階的那一刻拉住了她的手腕。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說那些的。”
“我不需要聽對不起,我就是這樣的人,就是為了錢去的那種局,你沒說錯!”溫尋掙脫開了溫淮川的拉扯,揉了揉手腕,“還有,你們溫家的人有什麼資格管我的事?誰承認我了?我和你們沒關係,叫你小叔是我禮貌,誰允許你說教了?”
溫淮川怔怔的收了手,“好吧,那你注意安全。”
“哈?”溫尋本以為溫淮川還會繼續以溫家長輩的身份教育她,沒想到他居然來了一句注意安全,原本還很氣憤的溫尋居然氣笑了,“真逗。”
“是嗎?”溫淮川問,“所以要多少錢,我給你。”
溫尋伸出一個手掌,“五十五萬。”
“隻要五十五萬嗎?我回去就轉給你,五十五萬不值得你出賣自己身體。”
“滾你的吧!不要了!”
溫尋提著包,猛地甩到了溫淮川的頭上,把他掄得直接呆在了原地,然後頭也不回的上了樓。
去他媽的溫家,去他媽的溫淮川,把她當成做雞的了?去他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