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尋的手指搭在瓷杯上被燙得瞬間收了回去,身旁的人叫她放涼了再喝,她隻好唯唯諾諾的應了聲“好”。
她也不知道自己好端端的出來物色冤大頭提款機,怎麼就遇上了溫淮川,還把氣氛搞得這麼尷尬。
許初明也發現事情不太對,納悶的叫了聲溫淮川的名字問,“不是…你倆認識啊?不對,不對不對不對,溫淮川,你背著兄弟有女人了!?”
“說話注意點,難聽。”
溫淮川說完那刻意模糊重點的話後抿了一口茶,就再也沒有多做解釋了,留下謎語讓飯桌上另外三人去猜,讓溫尋被迫成了解謎人。
“小尋,什麼時候認識的?”薑凜拉著溫尋的衣袖,向她拋來了一個八卦的眼神。
溫尋想,溫淮川不願多做解釋的原因恐怕是因為她的身份敏感,也許那關乎著溫家的聲譽,於是他搪塞了過去。
那她也不能說出真相。
“嗯……他資助過我念書……”
這麼說也沒錯。
那會兒媽媽創業做貿易,倒騰了不少存款進去鋪貨,本來還鐵骨錚錚的說絕對不會用溫家派那個老二上門施舍來的一毛錢,卻還是因為資金周轉不開,把那張卡拿給溫尋作為學費和生活費的支撐。
溫淮川沒有對她的解釋做出乾涉,反而在許初明說看不出來他那麼好心,還會資助學生讀書的時候,淡定的回了一句,“嗯,因為她姓溫。”
整個包廂隻有喝著茶的兩人知道那句“她姓溫”是什麼意思,而飯桌上的其他人卻默認了溫尋和溫淮川是在曖昧。
一會兒拱火讓溫淮川體貼一點給她夾菜,一會兒讓溫尋的身子彆離得那麼遠,和溫淮川坐的近一點。
她這一年多的撈女生涯裡遇到過不少油膩男,和他們油腔滑調的對話都沒有此刻坐在一本正經的溫淮川身邊讓她感到不適。
說不適也不是那麼準確,也許那叫彆扭。
畢竟那是她不能告訴坦白的親屬,她也是溫家不願承認也不光彩的私生女。
溫淮川麵對那些起哄倒是很坦然,讓他夾菜就夾菜,讓他倒茶就倒茶,期間還側過臉問溫尋合不合口味,空調風有沒有吹疼她的頭,那些細致的照顧確實很體貼,體貼到溫尋的耳朵不合常理的頻頻發燙。
默默觀察她的薑凜突然伸手撫在了溫尋的臉頰,“小尋,你害羞啊?”
她衝自己眨了眨眼,像是在暗示溫尋:彆害怕,我來助攻。
溫尋很難受,那種要和自己根源上的親屬假裝曖昧的感覺太讓她崩潰了,薑凜這麼一鬨,溫尋的臉紅得更加厲害了。
許家兩兄弟也在暗自觀察著他們這一對,目睹了溫尋的慌張後,許初明對著溫淮川揶揄道,“兄弟,小妹妹害羞了,你帶她出去吹吹風。”
溫淮川放下筷子,轉頭看了眼溫尋泛紅的臉頰,眼神有些不自在的閃躲了起來。
“你還吃嗎?”他問溫尋。
溫尋搖搖頭,“飽了。”
“嗯,送你回去吧。”
溫淮川起身,站在溫尋的身邊等待她取著紙巾擦拭完嘴角的油漬,也順便懟了一下許初明。
許初明見二人要走便來了勁,“送什麼送!帶妹妹回家啊!”
“低級。”
那是溫淮川懟人的方式,和他人一樣,使用的措辭和口氣也是一本正經的。
溫尋燥得後頸發麻,紅著臉向薑凜道了彆,也和許家兩兄弟打了招呼,就跟著溫淮川離開了包廂。
她就默默跟在溫淮川身後,他往那兒走溫尋就往哪兒走,進了電梯後,溫淮川主動打破了這種詭異的沉默。
“我送你回家。”
“謝謝小叔。”
然後,又是一陣沉默。
直到溫淮川把她帶到了地庫,也為她開了那輛路虎的副駕車門,車往錯誤的方向上了高架,兩人都沒有說一句話,溫尋才意識到自己沒有告訴溫淮川自己現在住的地方,而他正往她以前的家那個方向開去。
“那個,小叔,我搬家了,現在住在南堰那邊……”
“什麼時候搬的?”溫淮川歎了一口氣,變換了車道,準備在下一個閘口下高架。
“媽媽賣了以前的房子,我現在一個人在南堰租房子。”
車輛順利下了高架,並入左轉車道後,在那個紅燈下,溫淮川問她,“房子賣了?”
“嗯,需要用錢,就賣了。”
紅燈開始了十秒倒計時,溫淮川準備踩油門的同時,也說了一句溫尋不太想回應的話。
“我從剛才就很好奇,你怎麼會出現在那種飯局?你現在很缺錢嗎?”
那是質問還是疑惑溫尋她分不清,她唯一可以弄懂的事,就是她的自尊心在隱隱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