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還要上學 這少爺不知道怎麼這樣精力旺盛。
溫雪鳶就在對麵等著他吃。
怎料,傅靈輝抬頭道,”你要等我啊。”
少女點了下頭。
”那我估計得吃到淩晨三點多。”
溫雪鳶柔柔的一笑,”那我就等表哥到三點鐘。”
傅靈輝挑了一下眉梢關了手機裡的遊戲,”這下沒脾氣了?”
溫雪鳶搖了搖頭,稀裡糊塗的道,”剛才沒有聽表哥的話,是我的錯,表哥說的對,我是該從長計議。”
少年扒拉扒拉額頭前的頭發有點兒納悶兒,”我什麼時候說過從長計議。”
溫雪鳶小小年紀卻麵無表情,像是被人上了發條那般按部就班的說著不符合年齡的話,她好心提醒道,”表哥還是快些吃吧,若真心想要捉弄我,白天有大把的時間,我儘可能讓你捉弄個夠。但現在已經夜深,淩晨吃東西對胃特彆不好,充足的睡眠才是最關鍵的,睡眠不足會加大癌細胞變異的概率,為了我這樣的人,舍大求小,並不值得。”
傅靈輝被她唬得有些懷疑人生,那他以前熬的那些夜呢,他不會快死了吧。
少年以最快的速度吃乾淨碗裡的飯,上床睡去了。
溫雪鳶是那樣告訴彆人的,但自己卻在這個裝修古典浪漫的房間裡徹夜未眠。
第二天,她看見了昨天《耶穌受難像》隱藏門後的男人。
他真的是司機。
溫雪鳶穿好校服跟在傅靈輝背後進了那輛闊氣的勞斯萊斯。
千嶼高中是沁爾斯帝國和日本合資的一個貴族學校。
衣服不同她以前的初中,是溫柔精致的水手服。
這個學校對學生化妝或者發型的要求也沒有城郊初中那麼嚴格,隻要不是過分的赤橙黃綠青藍紫,也不是那種濃妝豔抹的煙熏妝都是可以接受的。
”這就是你表妹?”
”嗯。”
傅靈輝頭也不抬的回答,看得出來這位少爺不太喜歡這個司機。
溫雪鳶抓著小皮箱在車上也不太活躍。
事不關己一般,眼睛看著車窗外。
她不知道在新的學校會遇到什麼麻煩,有些新奇,有些緊張,還有一些無聊...
學校不遠,開車很快就到了。
校園無疑很氣派,不像高中反倒像是大學。
占地差不多有幾萬公裡,要所以即便是在學校裡也偶爾要坐校車,走過一排排白石搭的歐式涼亭,路邊一團團姹紫嫣紅的繡球花並法式小雛菊競相綻放,混合在空氣中一片清甜,掃蕩路人心底任何陰霾。
再往裡麵走,穿過鵝卵石的小徑。
傅靈輝像是領了什麼命令一樣不情不願的介紹,”這個是教學樓,負一層是食堂。這個是你們初中部,對麵的是高中部。你先進去吧,按照門牌號找,初二三班,去吧。”
作為表哥他隻交代了這幾句。
然後拎著包往高中部走了,有幾個狐朋狗友早就等不及湊過來摟著傅靈輝的肩。
”這一大早上帶著個小美人來,那人誰啊。”
”親戚。”
”介紹介紹唄。”
”滾。”
溫雪鳶跟著門牌號找,穿梭在白漆的高門下,按照順序很快就找到了初二三班。”
同學們自然都準備就緒等著上課。
老師倒是個好相與的拉著溫雪鳶熱情的招待,”這個是我們新轉來的同學,給大家自我介紹一下。”
溫雪鳶抖了抖纖長的睫毛,認真的開口,”我叫溫雪鳶,來自青崗,很高興很大家成為同學,若是以後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還請大家多多海涵。”
雖班上有幾個美女,大多都濃妝豔抹。而新來的這個隻披著微卷的長發,帶著一條珍珠發箍,沒有任何的修飾卻覺得十分驚人。
其中不乏一些世家子,從溫雪鳶白色小腿襪裹挾的那雙纖細長腿不住地往上打量,她線條緊致的大腿,領口微露的鎖骨,白膩的肌膚,狀若花朵兒似的粉嫩唇瓣兒,還有兩汪清澈的眼睛,在纖若羽絨的長睫下微微挑起,像是一隻小白貓兒。
她看起來卻沒什麼攻擊性,乖巧得很。
是那種典型的乖乖女氣質。
她的到來引起了一小片的騷動,老師立馬組織起來秩序,拍了拍講台,”都彆說話了,溫同學,坐到最後一的那個空位子上去,然後第一節是數學課,大家都打起來精神。”
果然,她家世不算好,就算老師再怎麼和藹可親也是要區彆對待的。
她的身邊是個叫繪子的日本女生,長得很淑女的調調,披著一頭直發,像個知心大姐姐一樣。
繪子會說漢語,她熱心的自我介紹,”我叫繪子。濱邊繪子。”
溫雪鳶朝她笑了笑。
前麵立刻有一個胖胖的男生轉過頭來介紹起自己,”我,龍君一,有什麼事情儘管叫我。”
她也笑著點了下頭。
令她欣慰的是,自己關注度這麼高,大概率她是不會被孤立的。
有人歡迎自然就有人討厭,她不覺得這有什麼奇怪,所以喜歡她也好,討厭她也罷,她都不在乎,因為她的目標從不是這些人。
終於結束了漫長的一個星期的課等來了周六周日。
丸子頭的班花趙久久從第四排跑到了第一排,”阿輝,我們這周日去哪兒約會。”
趙久久出了名的不學無術,戴著一個包頭發帶,畫著小煙熏,一對挑眉,一雙濃密卷翹的假睫毛,去年還做了豐唇手術,讓本來就厚的嘴巴更加誇張,這位大小姐整天隻知道和高年級學姐在千嶼學校的社交論壇上聊穿搭,聊男人。
那時候傅靈輝還隻對這種火辣的美式甜心感興趣。
”約會?”他想了想,這一個禮拜都在住校,還不知道家裡新來的表妹如何了,一邊往背包裡裝書一遍摸著趙久久的頭,”我們這一個禮拜不都在約會麼,這個周末我家裡有事兒。”
”是你那個新來的表妹麼。”趙久久問,”我可不可以也去你家給她打個招呼,畢竟剛從鄉下那邊兒來的,肯定有好多地方都不懂,要不我們約會帶上她也成。”
”呦,消息挺快啊,你知道我家來了個妹妹。”
趙久久原本坐在傅靈輝桌子上,現在又挪到了他的腿上,這一靠近,傅靈輝覺得她身上的香水都鑽進了他的身體,肺都叫她給染香了。
在和他漫長的接吻之後,趙久久氣喘籲籲的貼著他的耳邊,”你的一切我都知道。”
傅靈輝食指刮了一下她的下巴,”搞什麼這麼神秘,你不就是聽猴子那些人說的麼。”
他推開趙久久,”起來了,我要走了。”他撒了個慌,”是我爸非得逼我回去看看那個鄉巴佬。”
”那個...你先彆來了,她怕生,我怕你一去她該自卑了,到時候我爸又得罵我。”
——
初中部大多數都是走讀,而傅家也沒有給她辦理什麼住宿,這一個禮拜她一個人過得不聲不響,舅舅和舅媽依舊對她視若無睹,她也不會自討沒趣。
隻有吃飯的時間有點兒難熬,但習慣了也就還好。
她有點兒期待傅靈輝周末回來了,至少這個家還有點兒說話的活氣兒,哪怕是作弄她也好。
傅靈輝回到家,這個時候,父母大概都去教堂幫忙去了。
他靜悄悄的走到二樓,找到最靠近裡麵的一間房間。
溫雪鳶在躺著,房間不算背陰,但加上這天碰巧天氣極陰,這家夥又不開燈還拉著窗簾所以這個房間和傍晚沒什麼不同。
”溫雪鳶...”他在她背後喊了一句。
很試探。
其實傅靈輝那時候是知道的,溫雪鳶沒有睡,因為她雖背對著他,卻整個人都在微微的發抖。
傅靈輝下意識的以為她在哭,上前一步更起了捉弄的意思,他不是一向期待看她哭麼,順便再說幾句嘲笑的話,讓這個平民少女更加的無地自容才好。
他見沒有回音,上前到了床邊兒,掰過她的肩膀,卻對上她一雙朦朧的眼睛,還有她臉上那不自然的潮紅。
她的長發已經揉亂打結,額頭上也有一層薄汗,他知道這是在乾嘛,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迅速像摸了塊燙手山芋一般的放開了她。
溫雪鳶因為傅靈輝的突然襲擊,不由得哼了一聲。
這個人,他之所以喜歡捉弄,不僅僅是因為她出身豪門卻因變故淪為平民,更是因為她有骨氣,捉弄一個有骨氣的人自然好玩許多。
她也確實漂亮,很容易讓人產生非分之想,但傅靈輝很惋惜,他們之間有血緣關係,他再怎麼為色所迷也不會拋棄倫理,做出兄妹亂搞這種事情來。
但不得不說,他有反應了。
在黑暗中,溫雪鳶忽然抓住僵硬在原地的表哥的手。
將他的手放到了雙腿之間。
不斷摩擦。
越來越快。
”繪子說,做成年人的事情會讓人忘記痛苦,可我為何總是達不到最高點,你幫幫我。”
傅靈輝的手一下子就被那溫暖的泥濘包裹,大腦一片空白。
很久之前趙久久就想和他做這種事情,但是傅連鵬三令五申,交什麼朋友都可以就是不能上床。
因為他們這麼大的財團,在沒站穩腳跟前,弄出來一個孩子是特彆可怕的事情。
傅靈輝違背自己的全部意誌從那片柔軟的芳澤間收回了手,那隻手已經濕乎乎的,還帶這些微微的腥氣。
他不知道溫雪鳶能不能看見他此刻的表情,少年冷冷的撇給了她一個眼神,”你可真臟。”
臟麼?
可她還想繼續臟下去。
彆以為她不知道,這棟彆墅的每一處精致,每一棵草,每一株花都不比她乾淨多少。
她不喜歡在這棟彆墅裡待著,連呼吸都覺得壓抑,休息的時候她就和濱邊繪子搭伴兒出去,哪怕就這樣待著一句話也不說都好。
關於自‖wei這件事情,的確是繪子教給她的。
她的爸爸去世了媽媽改嫁一個有錢的老頭兒,她才有資格來到千嶼中學,她也沒什麼朋友,也不想回到那個家,她說她媽媽很虛榮,虛榮又可憐,繪子很心疼母親,隻是她受不了那個繼父和弟弟,在有他們的空間裡她始終是個外人。
而且繼父也在總喜歡在沒人處騷擾她。
她給她介紹了一個距離市中心很近的冰淇淋店打工,這個地方包吃晚飯,再連續乾四個月幸運的話,還能分配到宿舍,溫雪鳶自然而然的不和舅舅舅媽一起吃飯了。
有天傅靈輝周六回到家裡,有些納悶兒,脫了鞋隨口問桑春枝,”溫雪鳶呢,她怎麼不回來吃飯了。”
桑春枝一邊用發帶紮頭發一邊回答,”她找了一個打工地方,包她晚飯,就不回來了。”
”什麼地方打工?”
”不知道,好像是個冰淇淋店。”桑春枝有些不耐煩,轉過身子看身量和她齊平的兒子,”兒子,這個發帶的顏色和我的羊毛衫搭配麼。”
自從上次的交涉之後,他和溫雪鳶就算在家碰麵也沒有說過話。
當然了,隻是傅靈輝單方麵不和溫雪鳶說話了,這丫頭還是很禮貌,真的像個低三下四的平民一樣,照例按規矩打招呼。
”表哥,早啊。”
”表哥,晚安。”
...
真讓人受不了。
猴子那夥人自從上次見了溫雪鳶之後時不常就來跟他湊話,這話題不管是從課外補習班還是從軍事演練或者今天打算吃什麼,繞來繞去落腳點總要問起他的那個妹妹。
溫雪鳶真是個夜魅,自那天後,他就時常夢到那個身影。
還記得她那時候的話。
”繪子說,做成年人的事情會讓人忘記痛苦...”
其實何須他再捉弄,她本來就很痛苦。
傅靈輝扔下手中的筷子,抓起身邊的外套跑下樓去。
桑春枝不解,”哎!你去哪兒!”
冰淇淋店何其的多,傅靈輝竟是跑下樓去才知道,原來這世上並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信手拈來,也不是隻要有錢就能辦到,比如這座城市有起碼一千多家冰淇淋店,若是溫雪鳶刻意想藏,他便無論如何都找不到,有多少錢都無能為力。
幸好,她下班回來了。
一進大門就看到了坐在花園長凳子上的傅靈輝,他穿著一件黑色夾克,晚風中,他好像在等什麼人。
溫雪鳶推著自行車,初秋的天兒,她的校服外頭套了一件灰色的羊毛開衫兒,背著個斜挎包兒。
看起來特彆安全。
傅靈輝本該是放心的,但放心過後有種不可名狀的惱意,以他的身份就不可能為她擔憂,她怎麼就沒被人打死呢。
少女又主動和他打了招呼,”表哥,你等人麼。”
這回傅靈輝對她有了回應,是自上次撞見她自我疏解後的第一次回應。
”等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