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我想起布魯斯的夜間兼職後，試著將領地擴大，向著更遠的地方飛翔。

從空中，我看到了一座與韋恩莊園截然不同的城市。

這裡經常陰雲密布，建築看起來都很古老，有好多看起來恐怖的石像坐落在建築牆壁四周，雖然看起來嚇人，但是一個很好的落腳點，一到夜裡，一部分城市就會被點亮，仿佛不夜城。

高聳入雲的建築間是昏暗無比的小巷，圍觀布魯斯兼職時，我經常能看到搶奪財物的人類，他們隱藏在碩大垃圾桶的陰影中，手裡舉著武器，向更弱小的同類施展暴力。

占領了垃圾桶的烏鴉會驅趕我，他們比我大上好幾圈，話語間也夾雜著惡毒的詞彙，仿佛我是給予他們食物的惡棍。

早晨，伴隨著太陽的升起我也見到了堅守破敗教堂的人類，門前的鴿子讓我不準搶他們的玉米，有穿著破舊的人類敲響門扉尋求幫助，年老者展現了善意。

被拴著的老年獵犬詢問我是否需要住所，他認識的鳥朋友有提到過一些遮風擋雨的好去處。

我在夜風中聽到了咒罵，聽到了哭號，聽到了求救，聽到了祈禱。

大雨也經常光臨這座城市，雨水打濕我的羽毛，大風阻止我前進。

這就是布魯斯想要拯救的城市嗎？

她美麗，紙醉金迷，但角落裡又潛藏著腐爛的氣味。

我想，布魯斯應當是愛著這座城市的。

17.

我發現人類不止會送逝去的人鮮花，他們也會互相贈送，就像是求偶的雄鳥一樣，當然，一般知更鳥不需要做這些，我們一般會唱歌，送花是彆的鳥做的事情，但不是不可以借鑒。

我開始往布魯斯的窗台上送花，雖然他的窗簾總是拉上的狀態，你要知道弟弟是喜歡賴床的生物，他總是能要求睡到中午再起，而小鳥，小鳥需要早起尋找食物。

那些花朵的葉片上還沾著露水，他們當然不是從花園裡摘來的，那樣的話黑白人類肯定會來教訓小鳥，我去拜訪了住在森林裡的兄弟，他們給我指出了長著花的區域，三弟沒有多說什麼，他一向不喜歡評價彆人，而最小的兄弟則剛好相反，他對於我的行為發出了巨大的嘲諷。

“蠢/貨！你又不是什麼繁殖期的雄鳥！”

我才不理他呢，他又不能理解我在做什麼。

不知道布魯斯收到花是什麼心情，我將新摘到的花放在了老地方。

一邊的窗戶打開了，是提姆，他居然這個點還醒著，看他巨大的黑眼圈，我有理由懷疑他根本沒有睡覺。

你這樣真的還能看到明天的太陽嗎？

“過來，小家夥，你最近經常過來給布魯斯送花？怎麼，是在報恩嗎？”

我跳到了他的窗台上，他半個身子探出窗簾，所以我看不到房間裡麵的樣子。

對於我的親近這家夥似乎很受用，他用手指輕撫我的鳥喙，被我不痛不癢地咬了一下。

我黑色的小眼睛盯著他看了一會，提姆似乎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不是，怎麼會有人類期望獲得小鳥的回答啊？

提姆似乎想到了什麼，轉身回房間取了一把鳥糧撒在我麵前，不止有種子，還有乾麵包蟲。

“怎麼樣？等價交換。”

小鳥：盯。

提姆：拜托拜托！

好吧。

我點了點頭算是對他問題的回答，然後歡快地吃起今天第一段飯。

耳邊又想起‘哢嚓’聲。

飽餐一頓，這時候布魯斯房間的窗簾拉開了，我和提姆都探頭去看，黑白人類的手拿走了我放在那的鮮花。

很好，布魯斯有收到我送的禮物，小鳥開心。

我抖抖翅膀準備去哥譚城裡轉轉，最近我一直在做這個，韋恩大廈附近基本已經逛了一遍，那附近的烏鴉我也和他們打好了關係，黑白人類準備的飼料可比垃圾桶裡能找到的東西味道好不少，現在我可以準備去其他地方看看了。

感謝黑白人類，至少他設置的喂鳥器從來不會空著，不管什麼時候回來我都能飽餐一頓，要知道知更鳥可不是習慣儲藏食物的鳥類，我對此簡直一竅不通。

18.

布魯斯晚上會變裝成黑漆漆的一團，以小鳥的審美，我覺得邊上小孩的著裝更好看一點，紅色綠色黃色，多鮮豔啊！不過他居然也叫羅賓！怎麼和小鳥搶名字呢？

我是在夜晚溜達時發現他們的，哥譚可大了，這還是我第一次遇到晚上的布魯斯。

他們在小巷子裡踹壞蛋的屁股，這話是我和烏鴉們學的，當然他們的原話還要更臟一點，有教養的小鳥不準備什麼都學，我和他們站在電線上往下看。

“這個人類真是奇怪，我每天晚上都能看到他在城裡到處轉悠揍人，有的時候身邊還有一個鮮豔的小孩，他這一身可沒有哥的羽毛好看。”

說著烏鴉大哥還張開翅膀給我展示了他絢麗的黑色羽毛，的確，他們的羽毛可真漂亮，特彆是在陽光下，炫彩奪目，小鳥也想要這樣的羽毛，不過好像人類看不到這些色彩，還造謠烏鴉的顏色不吉利。

“一幫不懂欣賞的蠢/貨。”

烏鴉大哥是這麼評價的。

他是這一片的烏鴉頭頭，缺了一節爪子，據說是被人類開槍打掉的，誰知道哥譚人為什麼會發瘋往小鳥身上開槍。

我和他熟悉起來主要是依靠黑白人類以及提姆的投喂，為了讓這些烏鴉對我態度好一點我特意叼著餅乾飛來哥譚分給他們，這些東西可比垃圾桶裡翻出來的好吃。

說到提姆。

那小孩似乎摸準了我去給布魯斯送花的時間，總是會在我送完花之後掐點打開自己的窗子喊我過去。

有的時候他也會送我一些亮晶晶的小玩意，我把那些東西都叼回了鳥巢，對這些小玩意我倒是沒有什麼特彆的想法，隔壁樹上的單身漢喜鵲卻很喜歡，說隻要我送給他下個春天就給我介紹唱歌最好聽的知更鳥。

倒也不必。

不過最後我還是送給他了，但是被其他喜鵲看到了。

他們就是土匪！！

居然都要求見者有份，我無奈答應如果還受到彆的禮物就分給他們。作為交換，我讓他和其他喜鵲們幫忙看著點森林，如果有什麼不對勁的可以叼著這些亮晶晶去那棟人類的大房子。

“你說那個會喂小鳥的人類居住的人類巢穴？”

“對，就是那裡。”

“好嘞，包在我們身上！”

肉眼可見的，送布魯斯和黑白人類花的小鳥增加了，有的時候黑白人類還能在喂鳥器周圍撿到硬幣。

他們都是學我的！

可惡！

學鳥精！

這種時候，擅長模仿聲音的喜鵲們就會聚在一起大聲重複我氣急敗壞的聲音。

！！！

19.

扯遠了。

今天似乎挺和平，烏鴉群也說沒有聽到什麼槍聲，夜巡結束的兩人蹲在醜醜的石像上，我在烏鴉們驚訝的注視下毫無畏懼的跳了過去，停在羅賓的肩頭，用鳥喙拽拽他耳邊的頭發。

小孩，爆點鳥糧。

對不起，和烏鴉呆久了。

話說這個麵具白色的部分為什麼還能動啊？

羅賓挑挑眉，從腰帶裡摸出一把鳥糧放在了麵前的石像上，布魯斯也沒有阻止，羅賓喂羅賓鳥，這有什麼好阻止的？

我招呼烏鴉大哥也來嘗嘗，烏鴉大哥卻還是離著有一點距離觀察。

大哥因為之前被人類傷過所以不是很喜歡人類，但我希望他能在我不在的時候看著點布魯斯，這裡真是太危險了！記憶裡柔軟可憐又無助的弟弟濾鏡讓我忘記了剛剛布魯斯下手揍人有多狠。

“放心，他們都是好人，就像是那個破舊教堂裡的年老人類一樣，他們不會傷害你的。”

“哼，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你想讓我們照顧這個人類。拜托，你又不是什麼家養小鳥，為什麼要在意人類的死活？”

小鳥歪頭。

小鳥蹭上去。

雖然失去了狗狗眼，但知更鳥的眼周圍可是有可愛的白色圈圈的！

“拜托拜托！”

“......”

“咳，行吧。但頂多告訴你有什麼不同的地方，你彆想著我們去保護人類。”

“好耶！謝謝烏鴉大哥！那樣就可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