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線瘋長 家家有本難念經(1 / 1)

殺死那個克星 嗬喂會 4852 字 10個月前

確認環境安全後,紛亂的大腦回歸平靜,安黎的第一想法居然是:周樂辭這個傻白甜,居然還把身上所有保命的東西都給了自己。

安黎摸到木雕吊墜時都氣笑了,應該說自己有先見之明放了幾張卡牌回去還是說兩人心有靈犀雙向奔赴呢?

她抹了把臉,決定不去想這事了。

她現在腦子裡的破事太多了,這件事是最輕鬆的一件。

其餘的簡直是一團亂麻,安黎打開燈,四下看了一眼,沒找著自己的手機,反而引起了外麵人的注意。

木製的臥房門被敲響,安明在門外問:“姐,你醒了嗎?”

“嗯,進來吧。”安黎心不在焉的回答。

“我手機呢?”見人進來,安黎隨口一問。

“沒拿,你突然暈倒,當時有點急就忘記拿了。”安明一邊發消息一邊解釋,又問,“感覺怎麼樣?有哪裡難受嗎?”

“沒有。”安黎思索兩秒,反問,“我們是人,不是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吧?”

安明:?

趕來的安黎父母:?

安黎鬼使神差問出這一句,除了苗冶的那段話,還有紐帶的垃圾發言成分在。

在場三人被安黎的發言嚇到,一時間竟然忘記詢問她的身體狀況了。

時覃上前兩步摸上安黎的額頭,關切道:“不是摔傻了吧,你前段時間也昏過一次。”

“我沒事媽。”安黎輕輕拉下時覃覆蓋在自己額頭上的手,“你就當我昏倒的時候摔傻了吧。”

話是這麼說,麵對時覃譴責的目光,安黎還是小小撒了個謊:“就是剛剛做了個夢,夢到有個紫頭發綠眼睛的姑娘問我是不是人類,還說她沒見過我這個樣子的同類。”

還有個傻卵說她是回收利用的垃圾。

“莫名其妙的夢而已,不用在意。”

安黎閉上眼睛敲了兩下有些作痛的頭,沒注意到她話出口時父母及弟弟神情轉瞬的變化。

“那你這夢做得還挺有意思的。”安義朗有些不自然地摸上自己的眼睛和頭發,“我們的外表是家族遺傳性基因缺陷導致的,當初學校讓你染黑的時候不是還有醫生出具的證明嗎?你看你媽媽就是黑頭發黑眼睛。”

“我知道啊,所以說莫名其妙的夢嘛。”安黎似想到什麼,又跟上一句,“老爸你放心,我還挺滿意自己的外表的,彆人想染還不一定染出我這個效果呢,你女兒不可能因為外表自卑的。”

安義朗打了個哈哈,因為安黎那一番疑問打岔,原本應該圍著安黎問東問西的場麵不見,轉而達成了現在有些尷尬的情形。

“我會錯意了?”安黎遲疑。

“沒有。”安義亮立刻道,“爸爸很欣慰。”

……

更尷尬了。

後續情況就要簡單很多了,介於安黎上次說要去檢查身體卻沒有去的前科,這次是家裡人帶過去檢查的,結果是安黎身體半點毛病沒有,壯得能一拳打死一頭牛。

離開老宅回到住處後,安黎第一件事就是用手機搜索六年前的惡性殺人案。

令人在意的是,無論她如何替換關鍵詞都沒有對應的新聞頁麵。

安黎輸入何箐曾說過的開安大廈,搜出來一千多個同名地點,但沒有一個有相關新聞,她又嘗試輸入溫執的名字,同樣沒有對應消息,倒是看到一個采訪,采訪的是一個十六歲的女孩,名字就叫溫執。

也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女孩,但是年齡對不上。

何箐口中的那起案件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安黎思索兩秒,又報著試試的心態在搜索框輸入“空目大廈”,結果一樣,沒有相關詞條。

這讓安黎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兩個記憶深刻的夢了。

安黎剛放下手機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安明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姐,安亭來了。”

聽見來人姓名,安黎頓時眼睛一亮,起身開門就準備迎客,卻見門外隻有安明的身影,她有些疑惑。

“在樓下逗萬歲,你下去找她吧。”

“哦。”

安黎歡歡喜喜下樓,第一眼沒看見自己的堂妹安亭,反而看見討人厭的爸的弟。

安黎無視爸的弟的問好,徑直走向兔籠子前睜著圓溜溜的灰眼睛的安亭,無法自控地揉了一把她毛絨絨的腦袋。

安黎她爸的弟弟安清寺有些尷尬地拿出一隻被符紙包裹的護身符,看看安黎又看看自己哥,最終還是簡單交代了兩句遞給了自己哥。

安黎耳朵靈,即使爸的弟因為自愧說話很小聲她還是聽見了。

簡單來說就是祖父認為安黎之所以頻繁昏倒是撞了邪,給她求了個平安符。

安黎:……

某種程度上來說還真是撞邪了。

安清寺帶著紮好辮子的安亭走後,安義朗小心翼翼地挪到安黎身邊,醞釀許久:“你叔他也不容……”

“他不容易,他不容易他把年幼的小亭丟在老宅,他多不容易啊每次回老宅認真看過小亭嗎?直到小亭三歲才發現她腦發育不良,我也是不知道小亭出生後的體檢都是怎麼做的,三歲才發現,小亭已經出生就失去母親了,他一個活著的父親還缺席我看他是缺德。”安黎翻了個白眼,把安義朗好不容易組織的詞翻了回去。

“也彆跟我說什麼喪妻之痛工作繁忙,他痛他忙,他把亡妻用生命生下的孩子丟下就可以原諒了?”

安家每年都會聚在老宅迎春,她第一次見安亭時,是自己的姑姑抱著還在繈褓的安亭,她以為安亭是姑姑的孩子,還非常歡喜的幫著抱了好久,那時的她還為她身上的基因缺陷並沒有很嚴重而高興。

結果第四次她才發現,安亭不是姑姑的孩子,她也隻有在過年那段時間可以得到相對全麵的照顧。

祖父他們不知道怎麼想的,非覺得這孩子皮糙肉厚不用照顧得多仔細,結果一查,身上毛病多了去了,最嚴重的就是腦發育不良。

而且安亭淚腺發達痛覺也發達,每次不小心受傷了都痛得掉眼淚,發覺沒人理自己後開始慢慢不出聲了,隻默默掉眼淚。

那次過年安黎發現的時候,她就在默不作聲掉眼淚,小小的一個,看著尤其可憐。

安黎給人抱起來好一頓安慰,她本就是個細心的人,很快發現安亭相較同齡人之間的區彆,她已經無法很好的表達自我了,反應遲鈍,連話也不太會說。

她當時抱著安亭就要去找姑姑,一通詢問下來才發現這不是她的孩子,是她爸的弟的孩子。

那年,了解了全貌的她罵得挺難聽的,好好的團圓節被一通攪和,之後帶著安亭到醫院檢查,查出來一堆毛病,安黎就是從那個時候決定高中走讀的。

之後將安亭接回家養了兩年,養得好好的,爸的弟突然冒出來說要接走她。

安黎氣得肺都要炸了,從此這個男人在她這就不配擁有姓名了。

全部捋了一遍後,安黎又氣得開始噴人了:“還有老宅那些個老東……”

安黎忍了又忍,最終改口:“還有祖父他們,我都不想說!”

“他們到底是怎麼做到養孩子養得三歲還說不出幾句話的!當阿貓阿狗放養的嗎?”她義憤填膺,“我初中就知道小孩要帶去醫院體檢打疫苗了,他們倒好,安亭出生三年是一針疫苗沒打過啊,你也知道她後來要上學費了多大勁,我沒連著祖父他們一起罵您就知足吧老爸。”

安義朗不敢吱聲了,他怕再替安清寺說話自己也得挨罵。

臨水鄉。

苗冶從床上睜開眼睛,粗暴地摘掉美瞳露出底下綠色的眼睛。

她眼底的憤怒清晰可辨。

在紐帶創建的領域內,苗冶斬斷了它分體與本體之間的大部分聯係,就在她準備斬斷所有聯係關門打狗時,它將她拖進了幻境裡。

所有脈絡中蠱師一脈不能說最強,但絕對是最特殊的,一般的幻境無法完全困住這一脈,至少那片邊緣領域裡的幻境不能,但紐帶呈現在她麵前的不僅僅是幻境,還有關於她母親在那裡發生過的一些事。

雖然並不完全,但是足夠苗冶認識到幾件事情。

第一,母親是特意進入紐帶的領域的,為了救她的愛人。

第二,那個懦夫得救後,半點沒在她麵前提起過這件事,也沒有要回去救出母親的想法。

第三。

苗冶一腳踢開索雲欽的房間門。

“讓那個姓季的滾過來。”她聲音冷到了極點,她怎麼都無法想象,他到底哪裡值得母親喜歡到以至於誕生出了自己。

索雲欽早就料到了這點。

因為在遊戲裡,他趕到703找苗冶時一下就被拉進了她所在的幻境裡。

他一進去就有個聲音問他:“你的好兄弟呢?他還是沒有勇氣回來嗎?”

“真是可笑,為了救他犧牲的愛人和曾共患難的兄弟,居然這麼絕情。”

他那時還沒來得及思考就被苗冶扼住了脖頸,如果不是空間坍塌得及時,他可能會死在她手裡。

正因為那份差點死亡的餘悸讓他沒有半點遲疑就賣了自己兄弟。

他快速拿出手機編輯消息。

[她發現了,要見你。]

季元趕到的時候,索雲欽已經被逼著將過往發生的事吐了一半,導致他一進門對上的就是苗冶滿含殺意的目光。

季元有些不敢上前了。

他記得南枝曾經說過,苗冶不同於普通脈絡對人類友善,她並非誕生自介本身,身上沒有介賦予脈絡的本能。

“阿冶,我是爸……”

“真是可笑。”苗冶毫不留情打斷他,“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搶占母親的位置。”

季元卡殼了,他確實無法自稱為苗冶的父親,她誕生自苗南枝因愛長出的第二顆心臟,跟他的關係不大,他僅僅是苗南枝愛的對象而已。

感情是她的,心臟是她,苗冶的一切來源於她。

而越是詭異的存在,對母神的依賴就越是強烈,那是動物最原始的本能。

他承認剛剛是想要嘗試打感情牌,但這個方法無效,他肯定不能再次觸碰對方的雷區。

“你先冷靜一點好嗎?”季元柔聲安撫,“那東西的話不能全信,它隻會放出對自己有利的事實。”

苗冶負手,側過頭,這是她準備聽人說話的表現。

季元呼出口氣,儘可能平緩地講述。

然而儘管他已經非常儘力委婉地述說了,但在聽到南枝的心臟在自己身上時,苗冶還是不可控製地激動起來。

但她也隻是激動了一時而已,她知道自己身上已經有了一顆母親的心臟,無法再承載第二顆,而季元是當時最好的人選。

因為他身上有苗南枝的心臟,所以他不能冒險再次進入那個遊戲,如果他死了,苗南枝就是真的死了。

苗冶冷靜下來後問道:“我聽一個姐姐說,困住母親的那片領域坍塌了,那母親呢?”

“就算坍塌了,被困住的人和物仍然無法逃離,它會再次建立聯係,重新修複倒塌的規則。”索雲欽在此時開口,“苗南枝曾經弄塌過兩個副本,但在她被困之後,我又重新進入了本該坍塌的副本裡,且規則更加蠻橫霸道。”

“似乎是因為,規則一旦坍塌不管哪一方的都會一起塌陷。”他分析道,“而屬於脈絡的那一方對規則乾涉和構建的聯係遠比它要遠要弱,很難做到快速形成製衡局麵。”

苗冶很久沒有說話,久到兩個成年男人都有些坐立不安才聽她開口:“那就殺了它,臭氣熏天的垃圾,介不正是要除掉它們才創造脈絡的嗎?那就如祂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