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心人5 強製睡眠(1 / 1)

殺死那個克星 嗬喂會 6282 字 10個月前

一樓同樣亮著令人安心的燈光,安黎一路火花帶閃電,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一樓與二樓間的兩段台階很快就被跨越。

她絲毫沒有拖泥帶水的意思,飛快閃進安保室內,以至於半個人都跨進去了才看見裡麵坐著個人。

那高大身影一動不動地坐在監控前,頭頂帽子一身保安製服,看著像這棟大廈的保安。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白天沒見到人,這會卻是看見了他的身影,從側麵看過去,保安的眼睛和舌頭都被挖空,嘴巴像是被暴力撕開般猙獰洞開著,大片大片的血液浸染了製服前襟,又因為時間久了而發黑。

樓道裡的那個會不會也是個保安。

見對方仍舊沒有要動的意思,安黎腦海中冒出這麼個念頭,不自覺放緩腳步,走到牆角的快遞箱子前拿起那隻沒了皮的斷手。

臨走前,她鬼使神差地看了一眼保安的手。

他的左手是空的,被切斷了。

想到自己手裡的很可能就是對方被切斷的手,她神情不由有些扭曲,但有半小時的時限在,她還是無視掉那點不適,也不管斷手的主人是不是就在自己麵前,當著人家的麵就用手皮解開門禁跑了。

之前安黎久久按不動電梯時就想通了樓道和電梯不能同時使用這一點,她第一反應是想等樓道不能使用的時間段過去再下樓拿斷手,但旋即意識到如果那樣她將無法回到二樓,於是又急匆匆開始跑樓梯。

沒想到下來後還有額外收獲。

她正思索著一樓保安的情況,卻感覺這一回爬樓梯爬得格外漫長。

安黎不禁皺起眉頭,原本一跨二的腳步緩了下來,不再悶頭往上趕,轉而觀察起樓道。

她先是下意識抬頭透過間隙看向層層環繞的上方,又順勢低頭朝下方看去。

最後,視線順著樓梯向後看,卻發現自己捏著的斷手不知何時長出了皮來。

再定睛一看,何止是長出了皮,它是連人也一起“長”了出來。

自己拿著的哪裡還是什麼無皮斷手,分明是牽著一個人。

安黎定定望著眼前保安不自然張大的內部被挖空的嘴以及那掛在眼眶上要掉不掉的眼珠。

雖然畫風沒那麼精致,但好歹能看見肉塊的組織結構與肌肉間扭曲盤繞的弧度,甚至該有的光澤也是有的。

這就夠了,夠惡心了。

安黎在心中閉目。

“雖然你真的很惡心,但是你的出現讓我特地跑下去拿的東西消失了。”安黎麵無表情舉起剁骨刀,猛得朝下劈砍!

劇烈的震動後,剁骨刀卡在對方的手臂上,安黎的思緒在繼續砍和撒手跑路間來回蹦迪,最終將罪惡的小手伸向了保安的臉以雷霆之勢扯下了保安掛在臉上的眼珠,轉而握著剁骨刀,一手朝下一手朝上借裡一掰,哢吧一聲,手骨應聲斷裂。

斷裂聲起的同一時間,安黎抬腳將保安踹下樓梯,兩相撕扯,生生將手臂上本就不剩多少的皮肉撕扯開來。

一錯眼的功夫,保安還未落地,眼前樓道還是那個樓道,手裡的斷手也仍舊是那隻沒了皮的斷手,整個樓道裡乾乾淨淨,連個鬼影都沒有。

安黎望了眼近在咫尺的二樓,毫不猶豫提腳跨了上去。

再次回到走廊上,安黎腳下生風快速將那斷手塞到了住戶手裡。

這一來一回的,實際耗費的時間不到五分鐘,饒是如此,見她孤零零一個小姑娘拎著隻血淋淋的斷手上來時,眾人仍不免心悸。

一方麵,穿著粉色睡衣的小姑娘手提斷手而不亂這種反差的視覺衝擊帶給人的感覺確實是蠻大的,另一方麵,人總會不自覺代入視角,玩家將自己代入到了安黎的角色內,如果是自己拎著這樣一隻斷手單獨走樓道,怎麼想怎麼覺得脊背發涼。

安黎沒管那麼多,她從門後那潦草小老頭手裡接過二樓的電梯卡後便陷入了思索。

兩個保安,安黎可以確定他們是同一個人。

雖然二者在她眼中的視覺效果略有不同,安保室裡的那個要更潦草一些,但通過外表特征以及身形來看,那就是同一個人。

儘管如此,安黎也不能通過這一點確認些什麼,便還是打算等到淩晨十二點半後使用電梯玩一次電梯遊戲。

她飛快將自己樓道裡的經曆與一樓安保室內的變化告知其餘人,又提出要第一個進行電梯遊戲的要求。

因為在電梯卡的獲取上,她的功勞占比最大,所以並沒有人反對她的要求。

唐瑞聽了她的要求,不由嘖嘖兩聲,感歎大佬的思維就是與他不一樣,正常來說,擁有主導權的那一個,在進行這種存在未知風險的遊戲時,都會為自己留下試錯“成本”。

沒見過哪個人像安黎這樣的,不僅沒有考慮試錯成本,反而爭著當第一個冒頭上趕著替其他玩家開路的。

安黎倒是沒想什麼試不試錯的,她隻記得唐瑞提到的遊戲規則裡,遊戲進行順利的話,玩家會進入到一個異世界。

而在這個副本中的表現說不定會是進入到更深層次的空間裡,而那裡正好藏著通關的路。

這怎麼想都是要衝第一個的好吧?

心動即刻行動,淩晨十二點半一過,安黎便催促著刷開了五樓的電梯卡將他們全部送了回去,又乘坐電梯下到一樓。

她在電梯前站了兩秒,又確定什麼般朝著大廳安保室走去,隻見裡麵已經空空蕩蕩,沒有一個人影了。

得到想要的結果,她不再耽誤時間,刷開電梯就開始了遊戲。

遊戲的進行十分順利,安黎按照順序依次刷下電梯樓層,五樓時雖然有女鬼出來搞事,但她閉上眼不予理會就這麼過去了。

無視掉女鬼後,安黎又刷下一樓的電梯卡,當腳下傳來的失重感並非下降而是上升時,安黎心中是緊了一下的。

遊戲的順利進行證明了唐瑞的猜想,這讓安黎因無從下手而空度一整個白日的陰霾心情得以驅散。

就好比進入了一個自由探索的遊戲裡,玩家將遊戲界麵所有能點的東西依次點了個遍仍舊毫無進展無法進入新地圖,經過長久的等待後終於刷出了任務道具得以開啟下一階段的遊戲那樣。

開心,但也有點想罵人。

電梯門開啟的那一瞬,安黎探頭朝外看去,雖說大廈內部布局都是一樣的,但安黎在走出電梯前,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電梯上顯示的樓層數。

所以屬於十樓的異世界,是五樓嗎?

明明同樣是明亮整潔的走廊布局,半點不見陳舊,但安黎就是覺得這裡的空氣要更為潮濕腐壞。

按理來說,進入新的遊戲場景,安黎應該很樂意在其中蹦躂兩下的,再不濟也要挨家挨戶敲一遍房門。

但她莫名生出一股嫌棄之感,總覺得光鮮的牆皮下是斑斑黴跡,內裡早就爬滿了老鼠蛆蟲。

總而言之,讓人不是很想觸碰。

但在目光觸及住戶門牌號時,她就不得不壓下心裡的抵觸了。

因為她第一眼看見的門牌號是504,這應該是左邊的住戶門票號才對。

無奈,她隻好在走廊上先進行搜索。

無果,又去敲住戶房門。

但結果一樣,無論她敲多少下,房門始終沒有要打開的跡象。

安黎又在走廊上探索了一番,如果將這棟大廈內的樓層比作一張張尋寶地圖,那麼這張地圖的可尋部分甚至比前幾張來的要少。

好歹樓下那些還有npc給開門、有506戶主帶路的,這裡倒好,摸了半天愣是一點反應沒有。

安黎突然有些懷念小紅的副本了。

雖說都是些爛糟心的玩意,但一腳踩上去至少能聽個響,這裡算什麼?跟她玩沉默是金嗎?

在嘗試破門無果後,麵對這一棒子下去悶聲不吭的地兒,安黎還是決定暫時放棄,進電梯回了五樓。

將經曆告知其餘玩家後,她便有些泄氣地癱回了沙發上。

“你說你看見的樓層很乾淨,但你覺得那裡肯定已經發黴發臭,甚至爬滿了老鼠長蟲。”何箐猜測,“有沒有可能是打開的方式不對?”

“也許需要所有玩家都進行一次電梯遊戲呢?”唐瑞提出假設。

層層遞進,有一種恐怖遊戲就是這樣的,第一次進入同樣的遊戲場景和第十次進入同一個遊戲場景時的所見是不同的。

不管怎麼說,在沒有明確指向卻必須要前行的情況下,有猜測就要付出行動,幾人很快排好了遊戲順序。

好在何箐跟唐瑞的猜測是正確的,玩家依次通過遊戲進入十樓上的另一個五樓,越是往後,牆皮的掉落越是嚴重。

平和的表象就如同枯脆的紙一般層層剝落,露出腐壞嚴重、爬滿蛆蟲的內裡來。

輪到第九個人從上麵下來時,他的臉色已經白得近乎透明,說話時聲音都打著明顯的顫栗。

緩了好一會才將上麵的情況表述清楚。

唐瑞雖然早已經曆過許多次這樣的場麵,但始終無法習慣,說到一半又忍不住乾嘔起來。

照他的話來說,輪到他時那上麵早已變得麵目全非,發黑的血液飛濺在牆壁與地麵上,就連天花板也不得幸免。

蟲子老鼠窸窸窣窣穿行的動靜惹得人頭皮發麻。

更重要的是,所有房門上憑空出現的貓眼都變成了一顆顆靈活轉動的眼珠。

在被它們注視時,他能聽見各種令人不寒而栗的聲音,咯吱作響的咀嚼聲、意味不明的耳邊低語……

有如蚊蟲圍撲著朝他席卷,吵得他大腦陣陣抽痛,恍惚間差點生生咬下自己的舌頭!

好在他及時退回電梯刷卡,因為情況緊急,他甚至是隨便刷的一張,轉了個四樓的中間站才回到五樓。

聽了唐瑞的描述,來自其他玩家同情而惋惜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在場最後一個進行遊戲的人。

索雲欽麵色如常,被苗冶拽到一邊說了兩句後就朝電梯走去了。

索雲欽走後,安黎的目光不由落在了苗冶身上。

小姑娘這會正悠哉悠哉到處晃悠,兩條長長的馬尾甩啊甩,絲毫沒有替自家老師擔心的意思。

怪小孩。

安黎又記起在小彆墅時她湊近自己嗅嗅聞聞的動作,在心中默默想到。

沒過多久,整個屋子連帶走廊上的燈光驟然熄滅,幾息抽氣聲過後空氣都變得凝重起來,黑暗中無人敢輕舉妄動。

何箐離門最近,幾乎是貼著房門站定,依稀之間有黏膩的蠕動聲入耳,就在身後有如耳鬢廝磨。

她頓時汗毛倒豎,腳下反應迅速第一時間遠離了房門位置!

就在她撞到人的同時,客廳裡亮起昏暗的光,然而何箐顧不得這燈光為何亮起也顧不得自己撞上了誰,她急急出口提醒房門處有危險,同時轉頭看向令她驚悚萬分的方向。

房門上憑空出現了一隻貓眼,更值得人在意的是,那貓眼中間並不是什麼玻璃透鏡,而是一顆能夠靈活轉動的眼珠。

此時此刻,那眼珠正死死盯著何箐,她被瞪得頭皮發麻,想要挪動位置,可那眼珠就像是釘死了她一般隨著她的移動而轉動,每轉動一點便會發出粘液擠壓的聲音,引得人生理性不適。

安黎盯著那貓眼上鑲嵌的眼珠,腦子裡冒出來的是安保室裡被挖空舌頭眼睛的臉。

她正目不轉睛琢磨著房門上的“貓眼”,卻見門被從外麵拉開,索雲欽走進屋子裡。

安黎愣了一下,想詢問遊戲情況,卻聽林鳴驍開口:“太晚了,該睡了。”

“是該睡了,記住所有空著的臥房都要住進人。”陳臨語氣凝重附和道。

安黎不明所以,將疑惑的目光投向周樂辭,由於光線原因,他的臉被陰影遮去了大半,看不清神色。

安黎隻聽到他的聲音。

“對,去睡覺。”

最先開口的三人也是最先行動的,他們就這樣借著昏暗的光線繞開擋路的家具,一直走到了空臥門前。

開門、進屋、關門。

一氣嗬成。

明明他們動作都相當自然,安黎卻無端有種看提線木偶退場的感覺。

她心下一驚,連忙觀察起其餘人。

他們此時的狀態都很奇怪,眼睜睜看著那三人自說自話回房睡覺,明明站在原地沒跟著一起進房間,卻也沒有表現出與安黎一樣的困惑與警惕。

“啊,對,睡覺,晚上不睡覺的話,會有危險。”唐瑞開口時,聲音明顯比前三個要木訥。

如果說周樂辭說起話來還像個人,那麼唐瑞的語氣停頓簡直就像舞台上扮演八音盒娃娃的舞者,滯澀、詭異。

眼見他也朝臥室走,安黎將目光轉向彆人,他們雖然沒說話,腳步卻都開始挪動。

除了一個人。

苗冶。

她就站在通往臥室的過道口處,手撐著牆,旁邊就是電燈開關,想必剛剛亮起的黯淡燈光就是她開的。

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沒有動,而且就安黎感覺來看,她應該是在盯著索雲欽的。

或許她也在疑惑,但周遭突然的變化使她感到不安,所以她才會看向在場與自己最為親近的老師想要尋求安慰。

可老師也變得奇奇怪怪的,所以她不敢輕舉妄動!

越是腦補,安黎越是覺得有道理。

她正要上前,卻見對方隨意打了個哈欠,一邊拆頭發一邊朝身後臥房走,嘴裡還嘀咕著什麼。

“算了……小豬先放……”

安黎:……豬?

愣神的功夫,所有人都開始移動腳步趕往床鋪。

安黎:……強、強製睡眠?

安黎皺起臉,卻還是迅速趕在他們進入各個臥室前先一步摸進了周樂辭所在的房間。

至少要確定他們集體想要進入的房間是不是有什麼危險。

在看到床上躺著的人時,她心稍稍鬆了一點,又走近仔細確認了一遍精細度、探過鼻息後方徹底鬆下心來。

視線掃過對方空蕩蕩的胸口,這才記起自己還沒將吊墜還他。

她從睡衣口袋裡取出吊墜,被紅繩編織串聯的錢幣閃著銅色,安黎不自覺摸了摸精琢的木劍,輕輕將其扣回了周樂辭的脖子上。

知道人還活著後,安黎又在房間裡搜了一遍,期間有彆的玩家進來她也不管,確認無危險性後就繼續自顧自的。

從周樂辭所在房間出來時,她無意瞄到了廚房位置,索性就踏進去拿了把廚刀護身。

誰知手指剛剛觸上挑好的刀具,就聽外麵傳來細微的敲門聲。

安黎仔細辨認了一會,聽著不像是敲自己這邊的房門,反倒像是在敲對麵的。

她將剔骨刀握在手裡,才剛到廚房門口就聽見哢噠一聲,是開門的動靜。

安黎幾乎是條件反射朝外看去,看完隻覺兩眼一黑心臟驟停。

隻見何箐筆直站著,渾身僵硬機械,手裡握著的是被打開一半的房門的門把。

而後又像是驚醒般身軀一震,低呼著想要將房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