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周樂辭獲得了S級攻擊卡……]
[玩家周樂辭獲得了SR級攻……]
[玩家……]
[親愛的玩家,十分抱歉,由於不可抗力因素導致卡牌發放錯誤,預計將會儘力在您下次登陸遊戲時修正錯誤,為您發放正確的卡牌獎勵。]
……
睜眼是熟悉的天花板。
腦海中還殘留著兩顆童子頭顱卡頓的聲音,他忍不住捂住心口。
發放錯誤……
周樂辭不禁斂眉一笑,他還以為終於要抽到除了治療卡之外的卡牌了。
雖說心中小小的失望了一把,但終歸是活著回到現實,他便不再願意投入過多精力到遊戲事物上。
此時已經是晚上,周樂辭望著窗外濃厚的夜色,拿起手機一看,距離他進入遊戲到現在過去了兩個小時左右。
思索片刻,他還是決定發消息問問唐瑞那邊的情況。
兩個小時前,他本來是與唐瑞組隊進入遊戲的,但之前的遊戲裡,他卻沒有見到唐瑞的身影,他已經確定死在園區裡的那個不是唐瑞,那隻可能是兩人不知什麼原因沒有進入同一場遊戲裡
周樂辭感到頭大,將手中消息編輯完善發了出去。
正打算躺回床上放空休息,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弟弟周承雙的聲音響起:“哥,歡歡烤了蛋糕,你趕緊下來吃。”
周樂辭:……
周樂辭打算裝睡。
“開門呐哥!再不開門我就去告訴老媽你為了躲咱妹特——意做的蛋糕裝睡。”周承雙拉長尾音,一副勢要拖人下水的架勢,“開門呐——”
周樂辭無法,隻好苦著臉開門跟著前往客廳。
客廳內,周煥歡正將自己烤製的奶油蛋糕鄭重擺到茶幾上。
見人從房間出來,開開心心招呼兩人坐下。
“隻有蛋糕嗎?”周樂辭看著桌上賣相慘淡的蛋糕,開口試圖搶救一下自己的味蕾,“我再去切點水果吧。”
“我來幫忙!”周煥歡沒拒絕,說完不等周樂辭反應,飛快躥進了廚房。
眼見小孩邁著短腿衝進廚房,周樂辭無奈提醒隻得對方注意安全。
進入廚房前,周樂辭隱約聽見家門打開的聲音。
“我知道的林醫生,但還是懇請您收下,就當給我們做家長的一個心裡安慰了,要不是我跟我丈夫工作都忙……”
他垂下眼睫,從冰箱裡拿出了兩枚雞蛋。
“哥你還要做什麼?”周煥歡疑惑道,“有我做的蛋糕還不夠嗎?”
“我給媽媽做蛋炒飯。”周樂辭輕笑一聲,“難道你要讓辛苦工作一天的媽媽吃你做的蛋糕嗎?”
“嗯……”周煥歡妥協,“那你做吧。”
“水果切好先端出去吧。”周樂辭磕開第一個蛋。
“哦。”
淩晨三點,因為擔心唐瑞死活的而難以入眠的周樂辭終於收到了兄弟報平安的信息。
老唐:[我靠我還以為你死荒廢區了!!!]
老唐:[這是個什麼情況啊?你咋沒跟我一起啊?話說你進過遊戲了嗎?]
辭:[不清楚什麼情況,進過了]
老唐:[那你這麼快就出來了?牛啊你是把副本炸了嗎這麼快?]
辭:[沒炸副本]
辭:[也不算,說來話長]
老唐:[?]
……
“說吧,怎麼突然昏倒了?”
安黎一睜眼就發現自己躺在房間床上,旁邊是搬了張椅子坐著看書的自家老弟。
“我可是病號,你這什麼態度?”安黎譴責道。
安明看書的目光不移,伸手將床頭剝好的一盤柑橘遞給“病號”。
“我也不知道。”安黎塞了瓣橘子進嘴裡,邊嚼邊麵不改色撒謊。
開玩笑,她能怎麼說,說自己莫名其妙被拉進了一個遊戲裡闖副本嗎?
“你也彆在意,我明天自己去醫院檢查一下就是了。”安黎隨口扯開話題,“老爸老媽呢?”
“被祖父叫走了。”
“哦,又叫走啊,這個月第幾次了?”安黎眨了眨眼。
安明沒吭聲,眼見安黎要繼續問,啪的一聲合上書搬起板凳就準備出房間。
“你眼睛紅了很多,有按時滴眼藥水吧?”安明臨走又問道。
“這兩天忘記了。”安黎說,“一天不滴又沒事,紅點咱不就更像一家人了嗎?”
“彆不把眼睛當回事,按時滴。”
“是是是。”
打發完老弟,安黎將剩下的橘子一股腦塞進嘴裡,放盤子的同時去夠床頭櫃上的手機。
點開翻到跟同桌的聊天記錄,隻見消息界麵依舊停留在對方發來的問號上。
安黎又將目光投向已經進入待機狀態的電腦,還是選擇直接用手機打開群文檔。
一切正常,普普通通的資料。
對於遊戲相關的種種疑惑一直縈繞在她腦子,全部雜亂地攪和到了一起,安黎費了些心思,最終還是決定前往電腦桌前再次查看老班發的那份文檔。
可惜的是,儘管她掃遍了所有能夠點擊的按鍵,文檔仍然是那份文檔,白紙黑字,正兒八經的文檔。
安黎尤不信邪,先後進行了反複進出、轉發後點擊、換設備點擊等動作。
嘗試無果後,安黎眼皮一耷拉,決定不糾結於尋找那款看著就很菜的遊戲。
她倒回床上,轉而開始複盤起副本中的經曆。
毫無疑問,所謂的小紅實際上是那個被女孩買回來的娃娃,她把副本boss搞了,所以副本應該是塌了。
作為一個副本boss,小紅真的很菜,被小主人的媽媽製裁就算了,姑且算是它cos小主人的必要設定。
但被她這個玩家單手壓在地上反抗不能就……
啊,不對,不能這麼算。
小紅的危險性並不體現在暴力方麵,相反的,她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娃娃,一個需要精心照顧、會因為孩童調皮的拉扯而毀壞的娃娃。
所以必須保證沒有人可以對它實行暴力手段,於是娃娃身上那惱人的精神攻擊就誕生了。
從陳生平的前車之鑒來看,與它直接接觸的後果相當嚴重。
如果不是安黎開掛一樣對那層精神攻擊沒有反應,可能確實沒有人能夠將眼珠塞進它的眼眶。
這麼看來,作為boss它逼格還是很夠的。
安黎如是想著,思緒又不由挪到了三樓陽台上掛著的那顆頭顱上。
在第二晚入住三樓客房時安黎就看過那顆頭顱了。
結合小紅日記裡提到的“頭發也不給我”和那顆頭顱被剝開一半的頭皮以及娃娃怕她的血這幾個特點,安黎基本上確定那顆頭顱就是那個綠眼睛的玩家。
毫無疑問,種種情況表明,她是特彆的。
那麼與之特點重合的自己又算什麼?
她是小紅的同類,那自己呢?
思及此處,安黎腦海中的畫麵不由浮現出每年團圓時節安家祖宅裡聚著的一堆白腦殼上。
冷靜,隻是巧合,安黎儘力撫平心中莫名焦躁的情緒,她肯定是人。
而且光她祖父那個死板的勁就很有清朝餘孽的風範。
頭發和眼睛隻是家族基因缺陷罷了,他們都有醫院開的證明。
按下腦子裡亂七八糟的猜測,安黎強迫自己不再去思考關於綠眼睛玩家的事,繼而將思緒向下拉,拉到了副本崩塌時。
那時的自己莫名在意那隻從眼珠裡破出的蜘蛛,中間雖然有被其他事情吸引注意,但到底不忘初心,重新惦記起了那隻小玩意。
那行唐瓷娃娃身上同樣有紅色的重瞳圖案,安黎記得第一隻蜘蛛是在那圖案暗淡之後破殼的。
於是她抱著試試的心態抹掉了圖案,還真就又冒出了幾隻。
可惜到現在她都沒能搞清楚那到底是什麼。
與此同時。
臨水鄉自建小洋房內,有著紫色頭發的女孩驀的抬起頭,一雙眼睛定定望向房門。
女孩袖間一陣竄動,嬰兒拳頭般大小的蜘蛛從裡麵探出頭來,兩隻前足來回探探嗅嗅,最終像是確定了什麼一般,飛快順著女孩的裙擺跳到地上,八條腿舞得飛起,快速朝著房門奔去。
女孩見此,眼底浮出驚喜,光著腳便跟著小蜘蛛跑出了房間。
“大小姐,現在已經接近了淩晨十二點,您應該回房間睡覺了。”索雲欽靠坐在床頭,被突然打開自己臥室房門的女孩嚇了一跳,條件反射性將腿上的筆記本電腦合上。
女孩聽了他的話,握著門把的手不僅不鬆開,反而將身體一並靠在了門上,使得房間門大敞開來。
索雲欽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見一隻蜘蛛快速躥到了自己按著筆記本電腦的手上,細足緊繃,口器開合,內勾的毒牙小幅度擺動,一副威脅做派。
“……”索雲欽麵上一副無奈表情,手上卻是半點不敢亂動,“如果您隻是想要在睡前嚇唬我一下,那麼您做得非常成功,請問能讓您的小夥伴離開我的手嗎?”
苗冶沒說話,隻目不轉睛盯著蜘蛛所在。
似是對索雲欽的識相十分受用,紅背蜘蛛優雅挪動腳步,很快離開了他的手背,轉而爬到了筆記本電腦旁。
它左看看右看看,前肢不停地扒拉著合攏的縫隙。
“叫我苗冶。”苗冶臉上掛著笑容,嘴上卻毫不不客氣,“把那東西打開,它急了是會咬人的。”
索雲欽卻意外的沒有照做,他以一種哄小孩的語氣道:“苗冶大小姐,現在已經很晚,您要找樂……嘶!”
突如其來的刺痛感讓索雲欽不由發出一聲痛呼,他猛得抽離覆蓋在電腦上的右手,驚懼交加地看向劇烈作痛的傷口。
才幾秒的功夫,傷口就已經開始發紅腫脹,中心的小洞因毒素作用冒出白色膿水。
“說了讓你打開。”苗冶行至床頭,將手指湊近電腦旁的小蜘蛛,“害我也得受傷。”
說著,又將手指往不情願的小蜘蛛嘴邊湊了湊。
小蜘蛛後退兩步,最終還是迫於主人淫威不得不張嘴咬了上去。
苗冶快速從傷口擠出點血抹到索雲欽傷口上,緊跟著趁人不備將筆記本電腦拿走掀開。
幾乎是掀開電腦的同一時間,好幾隻蜘蛛從屏幕裡鑽了出來,見到苗冶,它們明顯更加高興,順著她端著電腦的手一路爬到了女孩的肩頭。
苗冶麵色卻在看見末尾最大的那隻蜘蛛時變得有些難看。
索雲欽也難得為眼前的畫麵怔住。
“這是什麼?”兩人齊齊開口。
不等索雲欽做出反應,苗冶率先指著電腦上的畫麵質問道:“這個,是什麼?”
同時麵對七隻蜘蛛的威脅,索雲欽後背不禁沁出一層薄汗。
他接任照顧的這個小女孩,性格乖張,且並非普通人,他不擔心自己會因此喪命,但肯定會受苦。
對於無妄之災,他一向是識趣的能避則避。
“一款詭異的遊戲,一旦點擊進入這款遊戲就會被拖進另一個危險的世界中冒險。”索雲欽舉起雙手表示投降,話說一半,又強調道,“稍不注意就會死。”
“我要進去。”苗冶強行鎮定下浮躁的心情。
“這很危險。”索雲欽嚴詞拒絕。
“少廢話。”女孩壓抑的聲音帶著怒氣,眼底熒光微顯,連帶著幾隻蜘蛛都小幅度躁動起來。
“……好。”
安黎的假期生活隻有十九天,而她需要在這短短十九天裡完成的事情可謂是相當的多。
硬性任務之一就是老班總結發布的那文檔,安黎並沒有插科打諢偷懶的機會,因為自己所在的學習小組的組長會時不時組織小組成員聚在一起相互監督輔導大家一並完成。
地點還就定在她家。
沒辦法,以往都是去組長家學習,但這次不知道怎麼了,她並不願意帶幾人過去,而剩下的人裡就隻有安黎家配備了足夠六個人一起學習的書房。
她家有兩個孩子,性格愛好卻是南轅北轍,有著天壤之彆。
安明喜靜,平時最大的興趣就是看書做題。
安黎則是個追求刺激的好動份子,最早發現這點是在她五歲時指著遊樂園裡的過山車說要玩。
而後續的學習生涯中,她又對體育運動表現出極大的興趣。
於是老爸老媽兩手一拍,書房和健身房就給安排上了。
又因為健身房空間大,執著於一碗水端平的兩人乾脆將安明原本小書房換成了大的。
兩口子在養娃方麵,總是合拍地在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上格外用心,為此還遭受到了祖父愛的碎碎念。
此刻,書房裡配備著一張臨時準備的方形長桌,正正好足夠六個人圍繞著學習。
他們針對的要點多在此前完成的各科作業中不懂或是有疑惑的地方。
安黎看著認真為小組成員答疑解惑的組長林鳴筱,心中佩服的情緒再度湧了上來。
他們組一共六個人。
其中四個成績末尾,還有一個吊兒郎當的害群之馬,第一次小組測試就拖累著成績優異的林組長成了平均分倒數第一,所謂的互幫互助學習小組讓她硬生生玩成了一拖五,關鍵是還拖上去了。
雖說她的輔導強度確實魔鬼,能利用的一切課餘時間都讓她利用上了,甚至會約著假期上門輔導,但無可否認,老師會讓她來做這五個人的學習小組組長不是沒有道理的。
林鳴筱性格很強勢,不苟言笑的那種強勢,正經過頭,甚至不會說漂亮話,說話總是直白不給人留麵子,誇讚更是吝於啟齒。
組員都不是聽話的小貓小狗,安黎更是個笑臉犟種,看似好說話,實際就愛跟自己看不慣的對著乾。
在不曾深入了解的前提下,林鳴筱的性格實在不夠討喜。
最開始,小組之間的成員還因為她的語氣態度而發生過爭吵。
但久而久之,她不斷犧牲自己的學習時間一遍又一遍替組內成員講解那些簡單甚至是基礎的知識,為每一個組員整理針對性學習資料的行為讓其餘人開始意識到,她實際上可以不用管他們的學習的。
誰也不是天生的混子白眼狼,他們的成績確實在她的輔導下肉眼可見的提升進步。
幾人曾合計著送禮道謝,林組長一本正經收下禮物和感謝,耳根子卻是臊得紅通通的。
互幫互助學習計劃緊鑼密鼓進行著,期間安明送來了果汁牛奶和點心,學到走火入魔的幾人甚至想著將這個人畜無害的初中生一起拉進來探討知識的奧秘。
可惜安明望著長桌上亂飛的卷子習題冊以及輔導書籍,毫不猶豫表示拒絕並退出了書房。
到了晚上快七點時,安黎望著收拾書包的幾人,伸了個懶腰,慢慢開口:“你們就這麼回去不安全,要不再坐會,我爸快回來了等他送你們。”
其中一人拒絕道:“不用麻煩叔叔了,從這出去就有個公交車站,我家離的不算遠,十幾分鐘就到了。”
“我哥說來接我,不麻煩了。”又一人。
最終,選擇留下隻剩下林組長和另外兩個組員。
安黎坐了一天,沒忍住活動了下手腳,接著提議帶幾人上二樓健身房鍛煉鍛煉。
三人沒拒絕,跟著一起走了上去。
在看見健身房內擺著的一眾獎杯時,林鳴筱不禁開口問道:“你參加過這麼多比賽?”
安黎隨口敷衍:“嗯對,明天還有一個。”
“真好。”林鳴筱眼底流露出些許憧憬的神色。
“喜歡?明天來看我比賽吧?我這正好還有兩張票。”
原定這兩張票是給安黎爸媽的,但最近祖父頻繁叫走兩人,偏偏她爸媽又不知道哪根筋沒搭對就是不樂意在老宅入住,非要兩頭來回跑。
事情沒見處理妥當,反倒給倆人忙得腳不沾地的。
前幾天還帶她回了趟老宅,祖父板著張臉問了她一堆不知所謂的問題後又給她送了回來。
給她整得一頭霧水的。
安黎一邊頭腦風暴一邊從壁櫃上摸下來兩張門票。
“你好像除了學習就沒什麼其他娛樂活動了,明天來比賽現場,能看到刺蝟跳腳。”安黎將一張門票遞給林鳴筱。
“刺蝟?”林鳴筱疑惑。
“哦,萬年老二罷了。”安黎得意道,“他明天再輸給我就要穿公主裙跳舞。”
“什麼比賽?”旁邊寸頭小夥好奇湊近。
“自由搏擊。”安黎回答。
“我也想去看看。”寸頭嘿嘿一笑。
安黎爽快遞出剩下的一張門票。
“你家各方麵條件都很好,父母看起來也很支持你的個人愛好啊,怎麼不專門往這方麵發展呢?”另一邊跑步機上慢走的女孩開口問道。
安黎聽了這話卻是不好意思一笑:“因為我三分鐘熱度。”
“……”
“難怪這裡的獎杯出處各不相同的。”寸頭四下張望,“三分鐘熱度還次次拿獎,你挺厲害。”
“大多都是青少年娛樂賽事,私人舉辦的。”安黎不甚在意,“刺蝟頭家的獎杯拿得最多。”
獎金也是。
幾人眨眨眼,顯然對這位“刺蝟頭”提起了不小的興趣。
安黎爸爸送完三人回來時,安黎早已洗漱完畢,正在廚房切水果準備犒勞辛苦的老父親。
然而水果切到一半,兩眼一黑。
再次睜眼時,人已經站在一片荒廢臟亂的園區裡了。
一身粉紅居家睡衣,一雙鞋底薄薄的居家拖鞋,手裡還拿著把水果刀。
就這樣站在乾巴巴的黑色土地上。
安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