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打探好了,我們當然不能落下。所有弟子聽著,原先負責看守的照樣早晚輪換。
剩下的梓妝,你和中古院裡的留下看家,明空就跟著我去姚家。白天咱們養精蓄銳,晚上動手。”
二叔放下茶杯,帶著梓妝走出餐廳。
明空用勺子攪了攪杯底沉下去的白砂糖,看著陸陸續續離開的人,這就完了?
還沒說怎麼行動呢?!
而且也沒有交代蔣正乾嘛,他們肯定又密謀了。
咕嘟幾口把豆漿喝完,明空過去看她哥,
進去之後看著醫生在給他背上敷藥。
蔣鈺的後背上像被燙了一樣,留下很紅的印子,印子特彆的斑駁,要是有什麼密集恐懼症之類的看到一定會覺得特彆可怕。
那個印子偶爾會冒出幾個凸起,像是流沙一樣能活動。
明空湊近一些看著這些印子,中間皮膚的毛孔還在出血,皮下呈現出一個個小出血點。
“哥,你這是乾什麼了?”
蔣鈺一聽到明空的聲音,顧不得背上還有藥,趕緊扯過被子就要遮住,“唉,你進來怎麼一點聲都沒有。”
“不就是片後背嗎,又不是沒看過。”
醫生一樣拉開絲被,旁邊的護理一左一右把她哥摁的死死的。
這下不給看也不行了,她甚至湊近了些。
活動的印子聚集起來,像是一個骷髏頭的輪廓,明空讓醫生先停下。
邊緣變得清晰,出現一張流血的骷髏臉,底下的紅印子變成淺粉色,一對比好像那張臉還在笑。
“唉,疼疼疼。”藥性猛烈蟄的傷口特彆痛,蔣鈺把頭埋在枕頭裡,“你們上的是之前的藥嗎,怎麼這麼疼。”
“還是之前的藥,隻不過,這.....”醫生也覺得奇怪,指著那個骷髏說,“以前從沒這樣過,怎麼還出現了這麼詭異的現象?”
這位醫生家中是蔣家的世交,臨床經驗非常豐富,他們平時有個小病小痛就要專門去找他們。
醫生也診治過各種各樣的傷口,怪病,這種還是頭一次見。
“怎麼了?”蔣鈺看不見,隻覺得背上中間的部分燒的特彆疼,看到明空和醫生不太好的神色,有點慌,“你們說話啊。”
”我覺得還是找大表哥來看看比較好。“
明空一溜煙跑去隔壁敲門,敲了半天都沒人開,她擰下把手自己進去。
裡麵沒有人,床鋪也整整齊齊的鋪好。
試探性的喊幾聲,“大表哥?”
沒有人回應,她抬高音量,“大表哥?蔣正?”
還沒人回應,明空正準備出去的時候,裡側衛生間門突然被拉開,蔣正一頭濕發,穿著白色的浴袍,立在門口。
“什麼事?”他的聲音低沉有力,帶有金屬質感的性感和沙啞。
“我哥背上突然多了個鬼臉,好恐怖。”
“這個我知道,藥已經拿來了,你先過去讓醫生先回去,我換個衣服馬上就來。”
明空掃了一眼,感覺有點不好意思。
從小一起長大,很多人說他們兩個長得帥,明空就感覺好像也沒有多帥,突然感覺人家兩個還是性格挺MAN,長的也帥。
出去的時候把門帶上,明空回去看到她哥已經痛的不行了,要不是在他背上,可能就要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了。
那張臉就像是背部養出來的分身,硬生生要從肉裡割裂出來。
眼看蔣鈺就要忍不住了,他反手想去摸,被明空製止。
明空趕緊上前跪在床邊,用一條腿撐住,另一條腿隔著被子壓著她哥,胳膊也使勁摁住他。
“哥,你忍著點。”
她的勁怎麼也拗不過,鬼臉形成一片凸起,撐得皮肉都快要分離,能看出底下的絲絲血跡。
這時候蔣正推門而入,快步上前,隔空掐訣點在她哥的頸部。
“把這個用水化開,然後再用毛巾沾濕拿過來。”蔣正遞過來一個小瓷瓶,瓶子用紅色的綢布塞住。
明空接下跑出去到衛生間,她哥和她的房間外頭就是衛生間,兩個人平時都用的是這個衛生間。
特意找了她洗頭的盆,用水衝洗乾淨,然後接水。
她把瓷瓶打開,輕輕往水盆裡撒。出來的是棕綠色的粉末,有一股異香。
說不上來是哪一種,感覺像是花香,又像是木香,入水那些粉末就變成不溶於水的金流沙,特彆好看。
明空從洗手台下頭拿了新毛巾,沾濕後擰乾,她又怕一會兒還得用,乾脆把水盆端上。
不知道蔣正用了什麼法子,她哥已經昏睡過去了,那個鬼臉試圖往外從彆的地方鑽出來,一直在她哥的背部活動。
明空把毛巾遞過去,就看蔣正把毛巾平整的鋪在她哥的背上,然後使勁摁住。
“來,你像我一樣把剩下兩邊摁住。”
毛巾的上下兩側都被蔣正摁住了,隻有左右兩側,明空用手使勁把住那條縫。
藥水接觸到皮膚,毛巾就像是被放進熱水開始冒蒸汽。
明空感覺手底下有什麼東西在蠕動,一個鼓包慢慢滑動。
滑動到蔣正手邊,明空視線轉移,她看著他那雙白皙的手,真是纖細,讓人羨慕。
還有他身上帶著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極具侵犯感。
“好了,你可以鬆手了。”
蔣正感覺身邊擠了一個熱乎乎的人有點心慌,恰好這人反應極其慢,趁著還沒發現就打發她去乾彆的。
誰知道,明空半天不撒手,依舊擠在一起,“我鬆了這個包跑了怎麼辦?”
“有我,你鬆開就行。”
“不行,萬一它跑了呢?”明空剛剛試了一下,她稍微鬆點勁那包就要往邊角縫隙竄。
蔣正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可兩個人隻管按住毛巾,誰負責抓呢?
苦惱中,明空提出了一個好主意。
“你不是能喚陰魂,叫一兩個來總行吧。”
蔣正一聽,自己怎麼突然腦子就不靈光了,把這個忘了。
說著喚了個陰差過來接替自己的位置。
把住毛巾,蔣正端起水盆用水往毛巾上撩水,眼見那個鼓包撐得毛巾往外頂。
等到鼓包撐到最上麵的時候,他隔空畫符然後一把抓住那東西。
那個鼓包就像是水蛭,越使勁它就越往裡麵鑽。
“你們鬆手,蔣曌你去把水盆拿過來,挨近點。”
明空兩步過去端起水盆湊過來,她看到毛巾上已經出現血跡,那東西離開皮膚的一刻發出嘶吼聲。
“看到後不要怕,彆把水灑出來。”
“嗯。”
她應下以後,看蔣正抓住那東西合著毛巾一起扔到水盆裡。
毛巾上的血把水染紅,然後一個甲蟲模樣的肉球伸展開,周圍全是絲狀的血。
而藥物作用徹底弄死了這東西,肉球軟軟的癱在盆底。
她哥背上有一道長長的傷口,皮肉外翻,周圍是凝固的黑色血跡。
蔣正拿出另一個小瓷瓶直接擰開倒在她哥整個後背上。
那層紅色的印子和傷口慢慢消退,皮膚變得白淨,傷口迅速愈合,隻留下充滿毛細血管的小血點。
蔣鈺清醒過來,轉過頭看了眼,直接懵逼,“怎麼了?”
“你在姚家的時候受了傷,有東西趁你不注意爬進傷口了。”
蔣正指著水盆裡的東西慢慢說,“這是人皮蠅,它把卵產在人的衣物上,幼蟲孵化出來會鑽進人的皮膚。”
“人皮蠅?”明空看那東西長的一點也不像蒼蠅,一臉質疑的看著蔣正。
“對,看這樣子已經變異了,很有可能是蔣鈺接觸到那些活人傀儡時沾到的。”
被關的那個黑屋裡麵潮濕陰冷,還有一股發黴的味道。不知道姚廣發那陰險的老頭還給自己灌了什麼東西,喝完全身乏力,像置身於無人之巔,腦中混沌一片。
好不容易恢複知覺了,蔣鈺隻想趕緊離開那個鬼地方,還沒等他摸索出來就被人帶走了。
具體怎麼被救出來的,他早就不記得了。
蔣鈺終於明白了,一拍枕頭,略帶氣惱,“不是我接觸了,而是那群蒙我眼的想把我活生生煉製了。”
“那不應該,人皮蠅是製作傀儡未完成時腐肉生蛆,驅蟲中化成的蠅,你再仔細想想。”
“那我就不知道了。”
等著幾個護理過來收拾傷口,蔣鈺窩在床上,撒氣一般的把肉絲拖到手邊,手裡輕輕捏它爪子上的小肉墊。
慵懶的貓兒不住的打了幾個哈欠,看到站著的明空準備出去,連忙跳起來跟上。
還沒走出去,就感覺自己的身子又被抱住,肉絲兒回頭一看,蔣鈺把它困在懷裡。
“這貓怎麼這麼黏明空,就昨晚,睡到一半我就發現它不見了。今早上也是,還是跟著明空。”蔣鈺舉起肉絲兒,看著它漂亮的瞳孔,還有軟軟的小奶音。
“我可是肉絲兒的救命恩人,它肯定喜歡我啊。”
“明空要出去,你就跟著我吧,小貓咪。”
蔣鈺躺床上沒事乾,除了打遊戲就是睡覺,現在多了個四腳獸開心的不行。
肉絲兒無可奈何,幽怨的對著明空喵喵叫,可憐它的小身體還被蔣鈺困著,隻能靠眼神求助。
“對啊,肉絲兒,姐姐我走了你就要獨守空閨了,所以你們就一起作伴吧。”明空摸了摸肉絲兒的頭,然後端著水盆出去。
後麵蔣正出去的時候,特意過來囑咐蔣鈺,“你這麼喜歡這隻小畜生,它以後就歸你管了。”
手裡毛茸茸的感覺讓人無比治愈,蔣鈺一個人留在房間裡無聊的歎口氣,然後從床頭櫃上撿起手機,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跟肉絲兒說話。
“你看看,天天吃了睡睡了吃也挺沒意思的。是不是?”
肉絲兒翻個身,用爪子抓著他的手,尾巴一甩一甩,“喵兒~”
聽到回應蔣鈺特彆開心,打開遊戲指著圖畫給肉絲兒說,“來,哥哥教你打遊戲。”
這回又得到回應,“喵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