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馬毬賽·五 第一場終,蕭……(1 / 1)

第一場終,蕭仰止無心戀戰,換了裴祁上場,退到候場席去尋裴思懿

候場席位上除了裴思懿還有三男一女,都是相近的年紀,三三兩兩聊的火熱,裴思懿正和她身旁的女子討論著京中時興的花樣事兒,從東街的糖水鋪子聊到西街胭脂水粉。

自打本朝取消了坊市隔離,又取消了宵禁,工商業是空前的繁榮,便是三更也能叫到分榮的索喚。

(“分榮”可以理解為大排檔,“索喚”即外賣員)

以往都是裴思懿尋了各種由頭很自然般與他搭話,輪到他,倒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一旁的小郎君與他搭話:“在下永安伯府顧若筠,家中行六,殿下可喚我顧六,殿下若得空,可否賞光,同我等也賽上一場?”顧六此時尚在變聲期,嗓音有些嘶啞

“原來是顧家郎君,好說好說。”蕭仰止笑道,他認得他,這顧家六郎與他做了好幾世的好友了,與裴家幾個也都相熟,“裴家妹妹何日得空?不妨一道?

忽然被點到,“啊,我”未待裴思懿答話,顧六郎搶道“她自是要來的,她家的二郎也是要來的。”邊說邊鼓搗裴思懿,眼神暗示她非來不可。

因著將軍府與幾個侯府伯府都挨著,祖上也都有親,他們幾家年紀相仿的哥兒姐兒自小便玩在一處,十分相熟,加上裴思懿自幼舞刀弄劍,在他們心裡也壓根兒沒拿她當姑娘看。

裴家大郎因著年長他們五歲,現下又在軍中,精壯的很,他若是參加便是欺負孩子了

裴思懿此時躲都來不及,真是很想撕了顧六這大嘴巴,正努力尋摸著措辭準備拒絕

“那便三日如何吧,用我從江南帶回來的新酒做彩,兩壺藍橋風月,屆時還在此地,我給你們各家下邀帖。”蕭仰止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藍橋風月,這可是江南名酒哇!”幾個少年立時來了興致

“聽聞這酒是加了天然花材與山泉水精釀所致,蘊含花香,回甘鮮甜。”

“多謝二皇子盛情,也先謝過幾位兄長,贏了分弟弟一杯即可。”一個尚未變聲的小郎君乖巧笑道

“哈哈哈你小子,為這酒這次我也定要將爾等打個落花流水。”

“我這次定是要和裴家二郎”

裴思懿記得這酒,上一世他與她喝的合巹酒便是藍橋風月……而後他便……

那是上一世他們唯一一次同房,行周公之禮……

忽的裴思懿覺得一陣燥熱,羞的滿麵通紅,忙啜了一口冰飲子壓□□內升騰的熱氣

蕭仰止眸子暗了暗,和前世一樣,她總貪涼,不懂好好照料自己的身子

上一世新婚夜後,她才來了初潮,每每月事,都疼的下不了床,問了大夫隻道她比尋常女子月事來的都晚些,大抵是平素飲食喜寒貪涼所致,隻能溫補調養,恐難根治

平素裡鬨騰又粘人的她,會在那幾日似貓般懶懶蜷縮在床,惹人疼惜。

第三世時他對她並無甚情義,加之公務繁忙,平素也疏於照料不曾關心,不料身強體健的她竟會死於難產.......

故而上一世,看著她身下的鮮紅,他回想起她難產時的樣子,後怕驚懼不已,此後他便艱難忍耐不再碰她,想著來日方長便等她身子養好,年歲再長些,身體長開了,再要子嗣也不遲

卻不曾想……

“三妹妹在喝什麼?”蕭仰止開口道,麵上掛著淺笑

“啊,是皇後娘娘方才命宮人們上的雪泡縮脾飲,”裴思懿答道,“殿下可要用些?”

白瓷的小盅裡鋪滿了雪,小茶壺便躺在雪裡冰鎮著,每人都有,蕭仰止的案前自然也是有的

“多謝三妹妹了,剛下場確實有些渴了。”不待裴思懿反應,蕭仰止拿過她麵前的茶壺,直接飲了個乾淨……

“三妹妹畢竟是女兒家,身子嬌弱不比男子,還是少飲寒涼罷。”蕭仰止搖著扇子,語氣溫柔。

因著蕭仰止風流多情的名聲,眾人也隻道他是“憐香惜玉”,慣會心疼小娘子的。

裴思懿自然也不作他想,隻當他是沒發覺自己也有,便應承著:“多謝二殿下關懷。”

蕭仰止皺了皺眉,他知道她根本沒將這話放在心上。

那邊球賽正酣,裴思懿已然專心看球去了,蕭仰止隱隱覺得她似乎變了,不似前世那般愛與他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