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揚一把拉住意欲起身的周長歡,有些氣惱“那你還來招惹我。”
看著身下人臉色不善,拉著自己胳膊的手用力的指節泛白,自己掙脫不開。
無奈解釋道“此時不可,若有朝一日你後悔了,亦或是你成親了,該當如何,豈不是我害了你。
我無法給你一個交代,怎能隨意對你做這種事。”
話剛說完就被沈雲揚罵了回來“那倘若這一世都等不到那天,你豈不是讓我荒度一世,前路迷茫,更該要將能得到的得到,能占下的占下。”語氣忽而一轉,低沉了下來,似是威脅“你說過的,可將一切給我。”
周長歡驚的眼眸直直的看著她,眼裡的委屈大過了天“是……可那是……”她難以啟齒,不知該如何講,幾經糾結終還是輕聲緩緩道“是…是我可把自己給你。”
她一貫自持淡然,此刻鼓起勇氣說這些話的模樣倒是惹笑了沈雲揚,身下人抬手鑽進墨發底下摸著她潔白如玉的脖頸,拇指摩挲著她耳後的柔軟皮膚。
淺淺笑著哄小孩子一樣問詢“都可把自己給我了,為何不肯要我?”
周長歡垂眼正看著她的下巴,不敢抬眸。
為何呢……
不過是覺得自己配不得她,這副身子她不嫌棄給她也無妨。
可沈雲揚仍是清清白白乾乾淨淨的,她如今這般模樣,若碰她,豈不是欺了天。
聽她問“是嫌棄我?”
周長歡急忙搖頭。
又聽她問“是不喜歡我?”
周長歡又搖頭。
靜了片刻,周長歡心裡發慌,臉上發熱才又聽到沈雲揚嗓音沉沉的問“是在害怕……可對?”
這次周長歡點了頭,且輕輕嗯了一聲,沈雲揚氣惱的笑意更甚。
對周長歡也是無奈了,點頭不就好了,嗯這一聲是在賣乖勾引誰,原本快滅下去的火,一下子又全勾了出來。
“那若是我想讓你要我呢,我可是難受的很,你既是愛我忍心看我難受嗎?”她溫聲蠱惑著周長歡。
看著身上人眼裡滑過猶豫,她輕扯起了唇角。
“墨兒,我真的好難受,幫幫我可好?”
一邊說著,一邊拉起周長歡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又極快的扯下了衣帶,半露著瑩白的肌膚。
“你若都不理會我的難受,談何愛我啊……”
看著周長歡眼神迷茫,沈雲揚知她現在是思緒亂了,根本想不清對與錯。
她雖灑脫卻不放蕩,鼓足了勇氣才拉著周長歡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隨即身子一僵,可瞬間火勢便不再受控製。
周長歡也驚住了,一時間呆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腦子裡一片空白,掌心傳來的觸感讓她臉燙的厲害。
“雲揚……”
邁出了第一步,沈雲揚也不再在意,直接把自己脫的更過分,手拉著周長歡的手放在自己身上,昂首輕輕吻了吻周長歡的唇。
“墨兒乖,幫幫我好不好,算我求你的。”
說著還不安分的蹭著周長歡身子。
到底周長歡是喜歡她的,她又不是聖人,即便聖人也會動凡心呀。
周長歡低頭輕輕吻了吻她的鎖骨,順從著沈雲揚的指引,將曖昧點燃。
她雖不排斥女女之事,不排斥沈雲揚,也隻是因她一向淡然。
她仍是從未了解過此,此時緊張的厲害。
摸到以後並不敢動,細想著自己的知覺,才敢一點點的摸索。指尖輕顫著,卻更是這種小舉動讓沈雲揚受不住。
看她緊張的眼眶發紅,沈雲揚都有些怕她哭出來,分明自己是下麵這個,她有何好哭的。
用力抬起身吻住她的唇,在她耳邊輕輕道“揉。”
她這一動,周長歡手下空了,正無所適從就聽見了她的指示,隨即喘了口氣澀聲問“何處?”
沈雲揚笑著抓著她的手指按住。
周長歡輕揉了揉看著沈雲揚臉色發紅,聽見她在耳邊又輕輕指導著,便遵循著做了起來。
看沈雲揚的細腰宛若上下不定的蝴蝶,又因自己而停,忽然體會到了床笫之間原是這般模樣,此或才可謂溫柔鄉。
沈雲揚拉著她的手向下走,衝破了那層阻礙,周長歡還未曾反應過來,再看自己的手上已沾著沈雲揚的血。
“抱我。”
看著沈雲揚難得的勢弱模樣,周長歡心疼的抱住了她。
“雲揚,我……”
沈雲揚笑著扭過臉去,鼻尖蹭了蹭她的脖子。
“彆在意,是我哄騙你的,這一次我可真的是你的夫人了,你可要對我好。”
“好……好,隻是太委屈你了。”沈雲揚這般對自己,周長歡心裡發酸,她怕自己會負了這個一腔赤忱對她的人。
沈雲揚挑挑眉“分明是委屈你了,我如此明明是將你逼上我的賊船,讓你這輩子都下不去。”
周長歡一雙標致的桃花眼發紅,滿眼憐愛疼惜的看著身下的眉眼尚有風情的沈雲揚,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很是溫柔的輕輕道“無礙,我願意的。”
沈雲揚樂的張揚起來,一把抱住了周長歡,可這一動卻疼的倒吸了口冷氣,又不由得弓了弓身子。
“很疼嗎?”周長歡皺了眉,眉眼裡染了些懊惱,可是自己下手狠了。
想當年她初夜就疼的厲害,卻不得不迎合君上,好在沈雲揚不用受那樣的委屈。伸手輕輕揉著沈雲揚的腰後,也是可為她緩解些疼痛的。
沈雲揚笑著把臉埋在她懷裡,嗅著她的氣息。
“心疼我?”
此時手裡抱著的周長歡的腰細軟,背上薄瘦卻也是柔軟的,抱緊些就摸得出骨架的輪廓,沈雲揚手指就不安分的在她的脊柱上劃著,臉在她胸前蹭著,覺得人間的美事莫過於此。
可忽然也想到周長歡的初夜付與了狗皇帝,頃刻間癟了嘴,猶豫著開口有些小心“墨兒初夜可疼?”
周長歡聞言手上一頓,轉而輕輕的拍著她的背,言語難免低落“尚能忍受。”
墨兒說的尚能忍受就是疼!
沈雲揚雖不通文墨卻將周長歡理解的透,心裡又多記了狗皇帝一筆。
看外間日光西斜,沈雲揚發懶不想動,窩在周長歡懷裡睡了過去。
次日天剛亮,周長歡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見身邊沒了人,急忙坐起來環顧四周仍是不見人影。
她慌了起來,雖以往沈雲揚都會比她早起為她準備飯食,可今日她卻直覺不一樣,心底慌得厲害,起身出去到正殿也不曾見她身影,且發覺平日裡用的東西都被整理過,再沒有二人在一起過的痕跡,走出去隻見廊前樹上的踏雪喵喵的叫著。
周長歡心裡如同翻江倒海一般,皺著眉開口喚“雲揚……”
卻聽不見任何回聲。
她張了張嘴不曾出聲,膽怯的厲害,可又抱著一絲僥幸想隻是沈雲揚未曾聽見,便又鼓足勇氣喚了一聲,“雲揚……”
仍是不見回音。
她就這麼走了……
一霎時桃花眼紅了起來,淚在眼眶裡打轉,越積越多,直到眼裡盛不下,豆大的淚滴順著臉頰滑落砸在小腹前端著的手上。
長呼了口氣,回身往殿內走,走過一圈又回到床榻前坐下時,忽的看見了封信。
是剛剛起的急了,又心慌意亂不曾看見。
她急忙展開來看,入眼是沈雲揚那不羈的字,雖算不得好,卻是彆具一格。
“墨兒,自你生了晨兒後我便一直在想該如何彆離,我極怕……不願與你說半句道彆的話,總覺得痛心,才如此沒出息的留了一封信便揚長而去。如今已到分彆之時,想你重登後位我定難再見你,縱然萬般不舍,可終要往前走的,不然這盤棋何時才下的完。我的好夫人,莫怪我,若有機會我定會來看你,若無機會你可去大佛寺祈福,我便可借機見你。卿卿安好,有萬千吻寄於你,若想我,也可抬頭看星月,想我也正看著一夜月攬星河長思於你,便覺得也不算孤單。吾愛,吾極愛。”
她就這樣走了,真的走了。
周長歡拿著信不肯放下,仿佛還有那人殘餘的氣息。
人最怕這般如朝夕相處深深依賴過卻又一朝分離,心便仿佛缺了一塊。
她拿著信緩緩走到外間書案後,在書架暗格裡拿了沈雲揚為她畫的那副圖,畫中是她低頭抱著踏雪,她看過後將畫連同信又拿回了寢殿,打開了床內的暗格小心的將這些放了進去,裡麵本就空空如也,她從未往裡麵放過東西,除她外也無人知曉這床裡還有處暗格,小心的合上蓋子,花紋嚴絲合縫看不出一絲痕跡,又把被子鋪好,更是看不出來。
散著頭發剛走出去吃了些東西,給踏雪喂了食,宮門就被打開,烏泱泱的進來了一群宮人,李尚儀朝她施了一禮,又朝著宮人招手,吩咐著為皇後娘娘梳洗。
隨即便是被推攘著梳洗打扮,宛如頭入宮前的那一日。隻不過那一次她是迷茫惶恐,這一次是淡然隨意,讓如何便如何,隻是吩咐了一句“照顧好我那隻貓。”
隨即便有人去到踏雪的那棵樹下侯著,踏雪反被這些人驚的往上又爬了許多,下麵圍著的人便驚惶的小心喊著小祖宗。
外間有人急匆匆的灑掃著,人來來往往,有人不小心踢翻了水桶,隨即便聽見掌事的尖著嗓子訓斥。
周長歡扯了扯嘴角,滿目鄙夷。
想去歲她被打入冷宮之時,一朝馬死黃金儘,親者如同陌路人,這些人一個個的為了討好趙夢兒都趕來欺負她,給她送餿了的飯食,好在深秋之時不會長蛆蟲,免得更加惡心。
將她的金銀珠玉都敲詐的乾淨,又遲遲不送炭火,她都將那些紅木檀木黃梨木的擺件燒的乾淨,若不是沈雲揚打點,她或許會受儘苦難。
如今她重登後位,這些人倒是狗尾巴要搖成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