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從小我跟我姐在老家生活，沒人管，自然對學習也不上心。其實我姐一開始還挺認真學習的，但我攛掇誘惑她跟我一塊玩，然後就一起荒廢學業。雖然成績不好，但是很開心。

雖然說外公外婆也管過，他們把電視遙控器藏起來，出去乾農活，讓我們在家學習寫暑假作業。本來就沒認真學習的我們，自然也不會，就胡亂一寫，開始翻找遙控器。那時手機隻有現在老人機的樣式，看動畫片是我們的樂趣之一。

我們會和村裡同齡人一起漫山遍野的摘蘑菇，白的黃的，隻記得顏色鮮豔的不能摘，回來再讓外婆挑一遍，在門口曬乾，還寄了一部分給爸媽。

記得有次和我們一起玩的一個人姐姐——紅姐姐回家了，我們一起去河邊玩，河兩岸由光滑的石壁斜向下構成，我們光著腳丫踩在斜坡上，腳浸泡在水裡，冰冰涼涼的。斜坡上有微小的苔蘚，使得斜坡更加的滑。我們舍不得這冰涼的觸感，冒著滑倒的風險，繼續玩著。

突然，我旁邊那個小孩腳一滑，快摔倒了，扯了一把我，我掉進了河裡，那河還挺深。我並不慌張，隻是有些突然，我在想我會不會就這樣淹死，應該不會吧。我蜷成一團，隻有背部接觸水麵，我就這樣飄在水上。那感覺還挺神奇，我隨著水波一塊搖晃，眼看我越晃越遠，紅姐姐長臂一伸，糾住我的衣服把我扯回來了。

後來，我們再也沒去那玩了。

許多年後，我姐也記得這件事，說當時她看到一群彩色的魚遊過來。我覺得不可能，但我決定相信她。即便那條河一看隻可能是會有草魚的樣子。

紅姐姐的弟弟叫謝達，好像也是他把我扯下去的。謝達的大拇指是殘缺的，聽外婆說，他小時候不聽話，家裡大人切豬草的時候去搗亂，手指被不小心切掉了。切豬草用的是類似於古代斬首的刑具鍘刀，小一點把頭換成豬草，十分恐怖。每次外婆切豬草的時候，我都儘可能離遠點。

在外婆家下麵，那個種著梅樹的旁邊，住著老外婆，我們是這樣叫她的。她有個龍頭樣式的拐杖，重重的，龍頭嘴裡有顆玻璃珠子。我們很喜歡拿著它玩，還喜歡扣龍嘴裡的珠子，很久之後，再看到這個拐杖裡麵的珠子已經不見了，也不知道被誰摳出來了。

老外婆裡屋總是暗暗的，外屋還好。裡屋裡有糖，還有酸菜。老外婆總是會在我們來找她玩的時候，進到裡屋給我們一些糖，或者酸菜吃。

我感覺我很對不起老外婆。我從小就是個鋸嘴葫蘆，有什麼話都憋在心裡。我發現老外婆家的門閂在外麵，也就是門隻能從外麵鎖上，外麵的人完全可以把老外婆鎖在家裡。為了讓他們意識到這件事情，我就先把門鎖上了。

這樣乾了兩次，有次聽到他們聊天，說也不知道是誰把老外婆門鎖上的，害的老外婆打不開門，急得在家大喊。我突然意識到，我把門鎖上，老外婆也打不開門。她一個人被鎖在屋，肯定很不好受。我之後就再也沒鎖了，那門也沒人把門閂換到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