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線回到2004年。
亞瑟的手指斷掉兩根,鮮血如注的噴湧出來,慘叫和哀嚎擠滿了這間屋子。
”哥哥!我疼,我疼,我疼啊啊!”
“閉嘴!”
亞瑟一人分飾兩角,自言自語,像一個精神分裂的人。
斷掉的手指沒有重新長出來,陸凡乘勝追擊,砍刀舉過頭頂,蓄力一擊——
“噗嗤。”
鋒利的指甲穿透皮肉的聲音,陸凡難以置信地看著亞瑟。
他長出了第二雙手。
一隻手如刀,從他的胸膛穿過,陸凡的大腦一片空白,那雙手抓住了他的心臟,如果要來形這一刻的感覺,那就是冷。
又空又冷。
人在死的時候原來是這種感覺嗎。
陸凡費力得偏過頭去,衝著楚容苦澀地笑了,他看到楚容驚慌的神色,想要安慰卻又什麼都說不出口。
他無聲地說了一句“抱歉”,這話莫名其妙,但卻是陸凡下意識脫口而出,至於為什麼要道歉,他也不知道。
血成串的從空中灑落在地上,肺腔中滿是鮮血的鐵鏽味,他親眼看到,亞瑟的手從他的胸膛中伸出來,血紅還在跳動的心臟被亞瑟單手握住,貪婪的眼神凝視著它。
陸凡整個人都虛了,直挺挺地向後倒去,人在死亡的時候,最後消失的是聽覺,他甚至在幻想,楚容會不會為他哭一聲,這個幻想著實搞笑。
為什麼會這麼想呢。
他睜大了眼睛,安靜地等待著死亡。
楚容越是憤怒的時候越是冷靜,他走到陸凡身旁,蹲下身子,輕聲說:“陸凡”
陸凡的手指顫了顫,算做回應。
楚容雙手顫抖,呼吸變得急促,大口喘息著,最後一絲空氣從肺中擠出來,像是溺水的人,缺氧讓腦子變得昏沉。
不要死,為什麼這麼難受!楚容無法理解自己感覺。
他毫不猶豫地將手插入了自己的胸骨,臉色驀地一白——心臟從他身體裡麵摳出來。
亞瑟正癡迷於陸凡的心臟,他沒有心思在去注意楚容的動作。
“好漂亮,強壯,生機蓬勃”
楚容將自己的心臟塞到了陸凡的肋骨間。
“你欠了我一命,記得還”
心臟迅速融入,開始泵血,楚容的器官可以和任何人匹配,融合。
失去心臟的感覺並不好受,但也強過陸凡心臟被奪走的那一刻——他感覺自己要死了。
是的,是死亡的威脅。
他是個怪物,他不會死,沒了心臟也不會死,心臟是弱點完全是逗陸凡的。
可在那一刻,他覺得他真的要死了,他自從醒來時,就沒有過這種感覺,哪怕遇到絕境,他也隻想著怎麼活下去。
為什麼
他害怕陸凡死去,這個念頭從心底而生,讓楚容覺得不可思議。
痛苦是楚容自愈能力的來源,越是痛苦,自愈的速度越快,人會習慣痛苦,所以楚容的自愈能力停留在了一個不會死但恢複需要時間的狀態。
但這一刻,幾乎在一息之間,原本空洞的地方瘋狂長出血肉。
這顆心臟,不同與從前那一顆,這顆心臟不再是輕飄飄的。
——我是人。
楚容突然意識到了這一點。
亞瑟伸出長舌頭舔舐著心臟,他像是一個賭徒見到了億萬的鈔票一般瘋狂,楚容在他眼中已經像個死人。
“這位客人,原諒我的失禮,我需要先解決一下我的胃”
“我不願諒”楚容起身,神色淡然,他拿起桌角擺放的蠟燭,一步一步朝著亞瑟走去:“你怕光,對嗎?”
亞瑟皺著眉不解:“客人你太小氣了,我不害怕光”
楚容真摯地笑了,點點頭:“好的”他像是相信了一般。
蠟燭滅的越多,亞瑟的力量越強,黑暗是他力量的來源。
而他享受著,力量增強的過程,享受著獵物自以為可以打敗他的愚蠢。
但這一次,他錯了。
楚容手持著蠟燭,蠟燭從手中脫落,砸在地上,燭火迅速躥到楚容身上,他的衣擺被點燃,整個人猶如一團火焰。
布料的焦味,皮膚在烈火中慢慢融化,楚容滿身是火,他像是沒有痛感一般:“4125這個編號你認識嗎?我隻給你一次的回答機會”
亞瑟疼得弓起身子,心臟從他手中滑落,他拽著自己的頭發,痛苦得嘶吼:“理我遠點!!光!我討厭光啊啊啊啊啊!”
他捂著自己的臉,楚容沒有半分憐憫:”真是醜陋啊,一點光就讓你變成了這副樣子”
楚容指尖的火潦到了亞瑟的皮膚,亞瑟尖叫起來,楚容耳膜破裂血從耳道中流出來,又被他身上的火焰蒸發,隻留下蜿蜒的血痕。
他沒有再廢話,一腳踹到亞瑟的背上:”4125是什麼?”
亞瑟渾身顫抖,他的皮膚不會被點燃,可他完全沒想到這個人可以點燃自己——他怕光。
在這一刻,他害怕了,恐懼從最深處開始蔓延:“是柯伯格實驗室!求求你放了我。”
亞瑟的手腳並用在地上爬起來,楚容走過去,他的皮膚不斷再生,不斷被火焰融化,亞瑟知道這一次他踢到了鐵板!
無數人來這裡做客,他吃了無數人的心臟,隻有這一次,陰溝裡翻船。
“求求你放了我!”
楚容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聽到他的求饒,歪著頭笑的開心:“好啊。”
亞瑟站起來往外跑,隻要能出去,就有翻盤的機會,他要把他做成人乾喂狗!
在手要觸碰到門的那一刻,一隻帶著火過的手在穿透他胸膛的那一刻,火被血液熄滅了,他聽見後麵的人說:“我騙你的,這也會信,你傻逼啊”
他們都喜歡玩弄自己的獵物,讓其以為可以逃過一劫時將他拖入深淵。
心臟爆開的時候,亞瑟整個人膨脹起來,炸成了一片。
一股巨大的能力裹挾著他們。
之後他們失去了意識。
回憶到此結束。
陸凡知道楚容救了他。
楚容不滿足於這個答案:“就這嗎?”
那你還要怎樣?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嗎?
門外有人敲門:“先生?”
陸凡用衣服裹住手,一拳砸在玻璃上,玻璃上爬滿了蛛絲的痕跡。
“我要跳了,抓緊我”他側身撞上已經產生裂紋的玻璃窗,楚容雙手盤住陸凡的脖子。
“嘩啦”玻璃應聲而碎,無數的碎片像外飛去,楚容的臉被玻璃劃傷,又迅速愈合。
陸凡跳了下去。
“什麼鬼啊啊啊啊啊!!!直接往下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