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容醒了。
他扭頭看向病房裡唯一一個活人,眉頭死死皺起,胃裡翻湧生生要嘔出來。
“好久不見,楚容”病房裡的活人見他醒了過來,唇部露出一個笑。
楚容:“嘔嘔嘔。”
謝西爾沒有理會他的厭惡,站起來,走到他的身旁,伸出手,溫柔地替他理了理額前的碎發:“真不乖,讓我找了這麼久。”
楚容被束縛衣死死纏住動彈不得,頭偏過去,雙目如刀睨著他:“見到你真是讓我惡心。”
聽到他說的話謝西爾毫不生氣,捏住楚容的下巴強迫他直視自己:“楚容,除外之外沒人會來救你,你現在隻能求我,求我救你出去。”
“需要我教你怎麼求人嗎?”
被他摸過的地方似乎帶著粘液,滑滑膩膩令人厭惡:“求你?你配嗎?”
楚容太知道怎麼激怒謝西爾了,一句不配就可以踩在他的痛點上摩擦,但此時激怒他明顯不合時宜。
“楚容,你還是學不乖。”謝西爾用指腹摩挲著他的嘴唇,楚容張開嘴,一口咬下去。
尖利的牙齒刺穿皮膚,血腥味在口腔中四散開來,謝西爾痛的蹙了一下眉頭,他沒想到這個時候楚容還敢忤逆他。
“啪!”
楚容頭一偏,臉上浮現出紅痕,手背的指骨壓出了顯眼的紅,與他臉上的白皙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張嘴!”
謝西爾將手硬拽出來,楚容張嘴,牙齒染成了紅色,他笑的開心,像是吃到了糖的孩子,他無情地諷刺:“謝西爾,你真是個廢物”
這話讓楚容又賺到了一個巴掌,左臉和右臉相對對稱,楚容張嘴啐了他一口,血混雜著唾沫。
“楚容!!!”
楚容閉上眼睛不再看他,他這個樣子更加讓謝西爾憤怒:“你是不是彆還想著他會來就你,彆做夢了,他十年前就可以為了自己活命而拋棄你”
“他是誰?”楚容睜開眼睛。
謝西爾自知說錯了話,他沒有管楚容,繼續說下去:“是我救了你,我從來都沒有要拋棄你,而你卻不知好歹,一次次地從我身邊逃離,楚容,像上一次一樣,懇求我,我會救你”
“我會帶你逃離這裡”他的聲音充滿蠱惑。
“你配嗎你” 楚容嗤笑了一聲,臉上的嘲諷收也收不住,一個被洛蒙家族除名的廢物來救他,任誰聽見了都會覺得可笑。
喪家之犬的救贖,想想都作嘔。
楚容不想再和他說這些沒有營養的主題,他直白地問出了他想問的。
“謝西爾,他是誰,誰拋棄了我,告訴我,謝西爾!”楚容的表情冷了下來。
謝西爾眼中帶著玩味的笑:“我不會告訴你,如果我告訴了你,他會成為你最厭惡的人,楚容,你愛的人隻能是我,恨的人也隻能是我”
楚容:“……”兩年未見,這個逼在說什麼。
“有病”兩個字簡單的終結了話題,謝西爾不說的事情,楚容問不出答案。
“我確實是有病,愛上你這種人,不知道是不是盧瑟對我的懲罰”
盧瑟是他的母親,他親手殺死的母親。
謝西爾手指上的血已經凝固,他將血痂扣開,用血在楚容臉上畫了一個簡筆小狗。
楚容想要躲開,但他的下巴被男人死死捏住。
“乖,我帶你離開”
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一位身穿護士服的人走了進來,他低著頭,推著裝著藥的小推車。
“咕嚕咕嚕”車輪滑動的聲音。
謝西爾看著這位護士,請他出去:“我不是說過不要來打擾,出去”
護士沒有說話,快步向謝西爾走去,謝西爾意識到不對,下意識地朝腰間摸去,槍還沒有拔出來,護士藏在袖子裡的針朝他脖子紮下去,謝西爾抬腳踹開護士,拔出針頭:“你是誰?”
下一秒他就說不出話來,電流貫穿全是,他顫抖著倒下午,剛剛那個針就是個幌子,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那人將電片鐵到了他的身上。
電片光滑麵隻要接觸到人體皮膚,自動產生220伏的電流。
陸凡將他平放在地上。
他脫到護士外套,走到楚容身邊,給他解開束縛衣。
“你的臉怎麼了”陸凡看到楚容微紅的臉上麵浮現這指痕,看起來可憐極了,他伸手想要摸上去,以為楚容會躲,但他沒有,陸凡就這樣碰到楚容的臉。
有些燙,有些腫。
被人欺負了之後,委屈是正常的。
“被打了,看不出來嗎?”楚容活動手腕,上下掃視陸凡:“你怎麼來了”
“來救你”陸凡說。
楚容赤著腳,走到謝西爾旁邊,抬起腳,狠狠踩下去。
“咯叭……”一聲。令人頭皮發麻。
肋骨斷裂的聲音是清脆的,像是銀勺子敲打在玻璃上的聲響。
楚容此人,有仇必報,能現場報,是最好。陸凡打了個冷顫,肋骨隱隱作痛,楚容下手太狠了,這一腳下去肋骨要斷三根。
謝西爾嘴唇溢出血來,好在人沒醒。
“廢物”楚容蹲下居高臨下地蔑視著謝西爾,他左右開弓,兩巴掌扇在他臉上,謝西爾的臉瞬間腫成了豬頭。
陸凡:“……”惹誰彆惹楚容,這人記仇。
聽著啪啪的聲,陸凡都替謝西爾臉疼。
“外麵的人很快就會發現發現咋們”陸凡站在窗戶邊上,用手敲了敲:“普通玻璃,從這走吧。”
二十二樓,從這裡走,腦子正常的人都不會點頭。
楚容點頭,陸凡對他招了招手:“上來,我背你”
“不要,我腿又沒瘸。”
“你現在有勁兒嗎?”
楚容麵色蒼白,唇上毫無血色,一個人靠著營養劑過了三天能有勁才怪,剛剛扇人就已經消耗了他所有的力氣,現在全靠一口氣撐著。
他沒有和自己過不去,陸凡蹲下,讓他上來,楚容勉為其難的爬上去。
“你怎麼找到我的。”楚容在他耳邊說,熱氣噴到耳廓,有些癢,陸凡半個身子都麻了,這種距離實屬曖昧。
他懷疑,背著楚容跳下去,如果楚容再在耳邊說一句話,他身上一麻。明天的頭條就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
——陸軍上將和變態反派一齊墜樓,這背後到底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劫持了一個醫生問出來的。”
“為什麼來救我。”
楚容問題一個接著一個,陸凡全是酥麻,他希望這個祖宗彆說話了,在人耳邊這樣說話什麼毛病啊!
“你救了我一命,我救你不是應該的嗎?”
——這話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