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凡說完轉頭看向楚容，楚容漂亮的眉毛皺起來：“我要是記得你，我會第一次見你就給你一個榴彈當見麵禮嗎？”
榴彈？小楚容看了楚容一眼，他不知道未來發生了什麼，不過大概也不是什麼好事。
未來的他像個瘋子，小楚容輕輕地拉起小陸凡的手，心裡想著，他以後絕對不會變成這樣。
他們走出黑診所，陸凡臨時找了地方當落腳點。
“我沒有記憶，你也沒有，那麼我們大概率以前……認識”陸凡斟酌了一下用詞，事情的發展超過了他的預想。
前天他通緝的犯人，今天成為了他兒時的弟弟？
——小楚容叫小陸凡哥哥
“拉倒，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我可不想和你扯上關係，晦氣！”
“我也不想和你有關係”
楚容切了一聲，躺在床上翻身麵朝牆，留給陸凡一個後腦勺。
小楚容根本沒心情管他們，他安靜地守在小陸凡身邊，半年沒見，小楚容這時恨不得粘在他身上。
“他為什麼還不醒，傷已經好了，為什麼還不醒呢”小楚容問陸凡。
陸凡也不知道，楚容的血大概率就是治愈劑Ⅱ型——【汙染】出現後，有一少部分人獲得了超強的自愈能力，而自愈能力通過血液攜帶，所以這類人的血液成為了炙手可熱的商品，在黑市一支可以賣到天價。
“大概等會兒就醒了，你要不先睡一會兒，我替你守著？”陸凡和小孩子說話時語氣溫柔了許多，小楚容眼下烏青，陸凡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他突然握住小楚容的手——沒有斷，這雙手被傑亞斯折斷過，小楚容是自愈者！！
不可能，【汙染】之後才出現自愈者。
看著陸凡震驚的樣子，他解釋“我…，以前就是這樣，不管受了什麼傷，一會兒就會好”
就是憑借這種能力，他才能在鬥獸場活下來，有人說他是命硬，隻有他自己知道是他自愈能力很強。
這件事，他隻告訴過小陸凡，但眼前的這個人也是陸凡，是可以信任的，不管未來發生什麼，小楚容都是信任陸凡的，不論現在還是未來的。
“你看”小楚容用刀在手掌劃了一道口子，傷口剛滲出血，皮肉就自動合攏，掌心隻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跡，陸凡皺眉，握著他的手腕：“疼嗎，不要拿刀子在手上隨便劃”
“不疼”小楚容抿著嘴唇笑了。
陸凡還是給他上了藥，楚容坐起來：“我靠，你至不至於啊！我特麼被穿了個洞，也沒見你問我疼不疼！他就劃了個口子，那麼小一個！切切切！！嬌氣！”
“我也給你上藥？”陸凡問，他總算知道怎麼和楚容相處了——把他當做四歲的小楚容就好了。
“不要！”楚容又氣鼓鼓得躺下。
小楚容說：“幼稚！”
眼看著楚容又要炸，陸凡坐在他床邊，慢慢地撩起他的衣角，見他沒製止，整個衣服撩起來——楚容身上或深或淺，密密麻麻瘢痕醜陋的分布在胸膛上，像一條又一條可怖的蟲子，被怪物觸手穿透的傷隻有下來一圈很淡的痕跡，但陸凡在他每一處有傷的地方都上了藥。
楚容有些癢，他扭過頭，總覺得有些說不上來的怪異。
“上好了嗎？跟摸調料似的，你快點！”
“好了”陸凡貼心得給他蓋上被子。
楚容破天荒的一覺睡到天亮，這是他來有史以來睡得最好的一次。
他伸了懶腰從床上跳下來，小楚容睡在小陸凡身邊，陸凡不在，楚容暫時已經沒有了殺掉陸凡的欲望。
他更想知道，自己丟失的記憶是什麼。
所以他提起小楚容，爬到了英仙座最高的樓——聖母瑪麗亞大教堂。
風從衣服裡灌經來，小楚容凶巴巴得看著楚容：“你要乾什麼？”
他無法相信眼前這個人竟然會是未來的自己。
“我沒有以前的印象，所以我求你告訴我以前的事情，你所有知道的，如果你告訴我，我會把你扔下去。”
“放心，死是死不了的，隻會在床上躺半個月吧，你大概要一個月”
“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小楚容麵色鐵青，他絲毫不懷疑楚容的話——畢竟他們是一個人。
“那要怎麼求，求求你了？”楚容歪頭看他，好似在賣萌一樣，小楚容沒被他萌到，隻覺得惡寒：“你放我下來我告訴你”
”我放你下來，你就會自己跳下去”
小楚容：？？？
“我最討厭被人威脅，你也是一樣”
”你想多了，我不想死，我也不會從這裡跳下去”小楚容說。
“我不信”
小楚容生生要嘔出一口血來，那你要要怎樣！
“我真的不會，你放我下來，我都告訴你”小楚容堪稱好脾氣的說。
楚容將信將疑得放他下來，小楚容看著未來的自己：“你為什麼會是這樣，我為什麼會變成你這樣，像一個……喜怒無常的瘋子一樣！”
麵對過去自己的質問，楚容裂開嘴大笑起來，他伸手掐住小楚容的脖子：“我瘋，你知道每日血被抽乾的感覺是什麼嗎！你知道被人開膛破肚是什麼感覺嗎！你知道每日活在夢魘中是什麼感覺嗎！”
“你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啊，為什麼我要記得這些，為什麼啊！”他雙目赤紅地看著小楚容。
你有陸凡，而我什麼都沒有！憑什麼！
風呼嘯而過，小楚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下一秒，楚容的手如同一個坩堝鉗一般掐住他。
楚容情緒失控的吼起來，小楚容死死扣著掐住自己脖子的手，生生摳出兩個血窟窿來，疼痛讓楚容找回來理智，他鬆開手，小楚容倒在地上。
“咳……咳……”小楚容趴在地上乾嘔。
楚容甩掉手上的血珠，被小楚容生生摳出來的窟窿已經愈合，隻留下醜陋的疤痕。
“算了……”楚容轉身要走，褲腳被人抓住，小楚容說：“咳咳……對不起……我不知道……咳咳……你……經曆了什麼……不過，你經曆的……咳咳，我都會經曆……我和你一樣。”
楚容蹲下：“你這算是在安慰我嗎。”
小楚容：“咳……手……手疼嗎？”
他握住楚容的手，伸出舌頭在疤痕上舔了舔：“好點了……咳……”
楚容愣了手上濕漉漉的觸感，驀然覺得臉上有些涼，他一摸——屮了，是自己的淚水。
“我，我沒有哭！草了，這裡風大吹的老子眼睛酸！屮屮屮屮屮。”
小楚容是第一個問他疼不疼的人。
淚水如同開了閘一樣，染濕了他的衣襟，小楚容輕輕地摸了摸他的頭，敷衍地說：“哦，你沒有哭。”
楚容：……臭小孩
——
陸凡回到旅館時，小楚容和楚容已經回來了，兩人一個脖子上有紅印子，一個眼睛紅的，不知道是誰欺負了誰。
但他主觀認為是大的欺負了小的。
“你這是怎麼弄的。”陸凡問小楚容。
小楚容說：“被狗撓的。”
狗：“……”
“你這是怎麼弄的。”陸凡問楚容。
楚容：“風大吹的。”
陸凡暫時接受了他們的解釋，看見楚容給小楚容脖子上上藥，他以為自己眼花了，直到楚容說：“你看什麼看！”
“我要去調查紅骷髏，你在這裡看好他們行嗎？”
小陸凡沒醒，需要人照顧。
“我要和你一起。”楚容說。
“我一個人可以。”小楚容說。
陸凡還是不放心，雖然他主觀上還是希望楚容能和他一起，畢竟楚容就如同一個定時炸彈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爆。
“他沒問題的。”楚容說，小楚容也點頭。
“行吧。”
最後陸凡找了幾個傭兵來暗中保護他們的安全。
——
“【汙染】明明在十年後，為什麼現在就有，而且小楚容有自愈能力，和你一樣。”
“確實很奇怪，我從人馬座找到的資料，你彆那樣看我好吧。”楚容見陸凡一副想要逮捕他的樣子：“我隻殺實驗室的研究人員，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些人也都不是什麼好人，你見過那些實驗體嗎，全是小孩，那些人該死。”
陸凡不想與他在這件事情上爭論，他問：“你在人馬座的實驗室資料裡發現了什麼。”
“有一個實驗體，從異種恢複了人的狀態。”
“什麼？！這怎麼可能！”
“我也覺得不可能，但那份資料確實是這麼寫的，不過最後那個異種引發了實驗事故，導致整個實驗叫停，那裡也廢了。”
陸凡眉頭緊鎖：“那個異種……人去哪了。”
“不知道，也許死了也許活著”
“你不覺得恐怖嗎，也許你碰到的人就是那個異種，嘶嘶嘶。”楚容裝模作樣的摸了摸胳膊：“想想都可怕。”
陸凡：我覺得碰上你才是最可怕的。
”我懷疑，【汙染】和我們認識的時間不一樣。”
”可能十年前，二十年前就有了，隻是沒有發現而已，就像那個異種一樣。”楚容說。
“我們合作吧，我對這個很感興趣”楚容興致勃勃地說：“也許我們可以找到【汙染】的秘密，你想拯救世界嗎？這是個機會啊，我們可以潛入那個異種在的實驗室”
“你為什麼對實驗室這麼……感興趣。”陸凡問出了他一直想知道的問題——過去的五年裡楚容炸了二十七個實驗室，實驗人員無一幸存，實驗體跑得滿星係全是，他不覺得楚容是因為看不慣實驗室拿人做活體才出手相助，一定也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