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奴 褚臨嶽瞧她一臉認真,無限沉思的……(1 / 1)

寵籌千金 海棠煒煒 5017 字 2024-05-01

險些掉下欄杆的顏溪被褚臨嶽的長臂猛地摟了回來,顏溪順勢倒在他懷裡,兩人被慣性帶得仰麵倒在了地上。

下一秒,顏溪發現自己正趴在褚臨嶽寬闊有力的胸膛上,一股溫熱正從身下的軀體上傳遍自己的每一個毛孔。

她驚慌失措忙要從那溫暖的軀體上起身,卻發現一雙大手緊緊地摟著自己的後腰,動彈不得。

顏溪有些慍怒地望向身下的人,卻迎上了一雙比月光還溫柔似水的星眸,那眸子能攝人魂魄,似乎要將她整個人吞噬進去,她忙使力氣掙紮著要起身。

卻不料,身下的人察覺到自己的獵物要逃跑,猛地一翻身將她牢牢地壓在了身下。

顏溪再望向那眸子,隻覺得眸子裡的光變成了赤紅色的火,一股滾燙的氣息夾雜著褚臨嶽身上獨有的琥珀香撲麵而來。她有些害怕,心突突地跳個不停,忙伸手想要推開身上的這堵銅牆鐵壁。

無奈這堵牆絲毫不為所動,不僅沒有遠離,反而離自己越來越近,顏溪隻覺得褚臨嶽的臉開始變得模糊,她已能強烈地感受到褚臨嶽鼻尖和唇上的溫度......

阿嚏!

一陣風吹過,顏溪猛地打了個噴嚏,可能方才飲酒出了汗,風一吹有些受涼。

褚臨嶽這才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的嚴重失態,忙鬆開顏溪,翻身坐起來,“夜涼了,我們該回去了!”

“嗯,是該回去了,這樓上風大,吹得怪冷的。”顏溪哪裡是覺得冷,分明是不好意思,也擔心他再胡來。

褚臨嶽也擔心自己方才是不是嚇到她了,飛身下樓的時候,特地摟著她的肩膀,怕她再分神傷到了哪裡。

兩人才繞過芙蓉池,遠遠地就見鬆丹和郗烈在拱橋上四下張望。

郗烈和鬆丹見他二人從芙蓉樹下的月影裡走出來,忙快步上前,郗烈正要將大氅為褚臨嶽披上,卻被褚臨嶽一把扯了過來披在了顏溪身上。

“殿下,聖上有些疲倦已由貴妃陪著回寢殿歇息去了,皇後娘娘和公主們在後殿觀看皮影戲,幾位侯爺、王爺和駙馬爺卻鬨著要殿下回去陪他們玩手勢令,看樣子他們今日是要宿在苑中了,殿下和顏娘子今日勞累了一天,要不咱們提前離席回府吧?”郗烈試探性地望了一眼褚臨嶽。

讓郗烈有些意外的是,褚臨嶽竟沒有絲毫猶豫地同意了,“我這就去向皇後娘娘稟辭,你去備好馬車,我們一會兒就回府。”

他今日本就隻是為了謝恩來的,誰料到發生了這麼多意料之外的事情,顏溪今日被嘉寧折騰得可是夠嗆,還是早些回去,免得再生事端。

“是!”郗烈照辦去了。

“那我和鬆丹去叫雲姑和陳顯,呆會在長春殿外的連廊彙合。”顏溪說道。

“那你們小心點,莫要聲張。”褚臨嶽囑咐完轉身往長春殿後麵的絳霞殿去了。

顏溪見褚臨嶽走遠了,忙捂著肚子拉起鬆丹往紫雲殿那邊走,“快,鬆丹,我內急,快幫我找個地方方便一下。”

“難怪,我是說你為什麼不跟著郗烈或殿下去呢。”

“唉呀,你就彆囉嗦了,快點……”

“一般每個殿裡的偏殿都有恭房,我們就去前麵最近的紫雲殿。”

說話間,隻見兩個婢女提著燈籠從殿裡走出來,鬆丹正想問問她們,恭房在哪邊,不想那兩個婢子隻顧趕路,頭都不回一溜煙兒走遠了。

顏溪看著那盞燈籠和那兩個婢女,十分眼熟,有急事要辦,也來不及多想,見殿門是掩著的,和鬆丹忙溜了進去。

偏殿的恭房裡,兩人一陣忙亂總算是輕鬆了,正要起身走出去,卻看到昏暗的窗戶上映出兩個人影,矮個子頭上的太監紗帽輪廓清晰。

“這是醉曼陀,你把他放到香籠裡,切記,明天早上記得把香灰倒掉。”左邊高個子身影遞了一個東西給右邊的矮個子,“哦,對了,記得一會兒提醒蕭公子服避瘟丹,免得他玩得找不著北,反而壞事兒就不好了!”說完,兩人都嘿嘿地怪笑起來。

顏溪一聽是醉曼陀,差點驚得叫出聲來,幸好鬆丹冷靜,忙捂住了她的嘴,二人接著聽下去。

“放心吧,奴都記下了,哦,奴的事情大人您沒忘記吧?”矮個子邊說邊將那物什塞進袖囊。

“放心好了,你那兒點賭債連主人家的貓吃三天魚都不夠,擔心什麼,我回去就給你辦!”高個子說完轉身走了。

窗內的顏溪和鬆丹麵麵相覷,鬆丹打著手勢示意顏溪趕緊離開,顏溪點點頭。

不料剛走到恭房門口,就見那小太監閃了進來,鬼鬼祟祟走進對麵的臥房。

此時,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小太監聽見有人來了,忙又走出來到門外去探視。

“水,我要喝水。”臥房裡傳來女子微弱的聲音。

顏溪猛然間想起方才在殿外遇到的提燈籠婢女正是在長廊上見到的婢女,當時,她們簇擁著一個華衣女子。

難道說,醉曼陀,那女子.........

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過,此時門被推開了,方才那小太監領著一個束冠錦袍的男子走了進來,“公子怎麼才來,奴等了好一會兒了。”

“快彆說了,方才從長春殿來的路上遇到了那個病秧子郢王,總不要搪塞他幾句,所以耽擱了。”

顏溪和鬆丹聽那人提及郢王,又互相遞了眼色,鬆丹再定睛一看那蕭公子正是蕭皇後的侄兒,戶部侍郎蕭瓊的獨子。

那小廝麻溜地關好了殿門,朝臥房努了努嘴,“喏,公子,人已經在床上了,奴婢和侍衛們都打發走了。哦,這是避瘟丹,您先服了,韋大人讓小的在香籠裡撒了醉曼陀,您可得悠著點兒!”說完又怪笑了兩聲。

“行了,本公子知道了,你去門外守著吧,哦,這殿裡你都查過了吧,沒人吧?”那錦袍男子說著往恭房這邊走了兩步,張望了一番,嚇得顏溪和鬆丹忙躲在門後屏住呼吸。

“公子放心,我早早的都把人轟走了。”

那錦袍男子點點頭朝小太監擺擺手示意他出去,小太監躬身退了出去,從門外鎖上了門。

那錦袍男子嘴裡發出一陣□□,搓著手進了臥房,顏溪忙示意鬆丹移身到臥房外。

“你....乾什麼?你....是誰?竟敢......本公主........”許是那男子有些粗魯,床上的人斷斷續續地呢喃著。

本公主?

顏溪和鬆丹都十分清楚地聽到這個自稱,便立刻互遞眼神,有了決斷。

昏黃的宮燈下,藕花紗帳裡的美人嬌麵緋紅,看得錦袍男子垂涎欲滴,正待他要俯身下去時,隻聽得砰的一聲,恭桶蓋子飛擲了過去,正中男子後腦勺,通的一聲,男子應聲倒地。

顏溪忙上前掀翻了香籠,用腳碾滅了正在燃燒的香。

門外小廝聽到了動靜,慌忙打開門進來探看,可剛擠進來半個腦袋,就被鬆丹一個手刀砍暈了,著實讓顏溪吃了一驚,她那個手刀乾脆有力可不像現學的。

“好可惡的無恥之徒,竟然用醉曼陀害人。”顏溪看著倒在地上的兩個人,痛罵起來。

“先救人要緊,快看看床上是哪位公主?”鬆丹常與雲姑進出宮中,三位成年的公主她都見過,忙湊到窗前去探望,發現竟然是三公主如岫。

“是三公主!”鬆丹瞬時驚得呆愣在那裡。

“就是要嫁給慕家小郎的那個?”顏溪記得清楚。

鬆丹點點頭,“幸好,我們碰上了,要不然這可是要出大事了!”

“先不管這些,把人救出去弄醒要緊!”顏溪說著就將如岫一把抱了起來,“她可真輕,像隻小綿羊。”

鬆丹忙去開門,臨出門時,顏溪突然有了新的主意,她將如岫安放在椅子上,招手喚鬆丹過來幫忙。

兩個人將地上的小廝和那錦袍男子搬上了床,解開他們的外衫。

“鬆丹,你把他們的單衣都脫了!”顏溪說著朝床上二人遞了遞眼色。

“為什麼是我?”鬆丹指著自己的鼻子反問。

“哎呀,說是你就是你了,快點!”顏溪是真的不好意思。

“哼!”鬆丹自然知道她不好意思,礙於她今日還是殿下妾室的份兒上,隻好順從地照辦。

沒一會兒,兩個男人就被扒得隻剩褌褲了,顏溪覺得還不夠,又將二人胳膊交纏在一起,做成摟抱的姿勢,這才算完。

為了引人前來,顏溪背著如岫出了殿後,鬆丹將殿內的燈都點亮,又打開殿門和窗戶。

兩人將如岫帶到玉華閣附近一個隱蔽之處,顏溪留在原地照看,鬆丹則趕去告知雲姑和陳顯。

褚臨嶽從絳霞殿出來很快在長廊見到了鬆丹等人,聽聞此事,大為震驚,幾人很快與顏溪彙合,將如岫帶到了郗烈備好的馬車上。

“雲姑,你快看看三公主情況如何?”褚臨嶽一臉焦急。

雲姑忙上前摸了脈象,又翻看了眼皮,隨即鬆了口氣,“還好及時熄滅了香籠,三公主並無大礙,服用一些清熱解毒的藥就好,哦,我今日正好帶了六神丹,先給公主服下,這毒就能祛除一半了。”

雲姑說著忙從袖囊裡取出一個青瓷小瓶,倒了幾粒丹藥給如岫服下。

顏溪好奇盯著雲姑的袖囊看了半天,“姑姑,您袖囊裡的寶貝可真多!”

“都什麼時候了,還沒個正形兒!”雲姑佯裝慍怒道。

褚臨嶽讓郗烈去找如岫的婢女來,好一起送公主回府。顏溪一聽忙打斷他,“可不能找婢女,說不定就是她的婢女使得壞!”

她便將在長廊上所見的情景詳細講述了一遍,眾人又是一驚,決定不驚動任何人,悄悄將如岫送回殷淑妃宮中。

雲姑望著如岫的可憐樣兒,不禁有些心疼,“可憐三公主一向是最溫和的,馬球賽那會兒,我送慕夫人出苑子,聽慕夫人說淑妃娘娘因為瑞王妃胎像不穩,瑞王爺又不在京中,得聖上恩準帶了禦醫去府中探望,隻怕就是因為淑妃娘娘不在,三公主才落了單,給了這些惡奴可乘之機,真正是可惡至極!”

春日宴這日是沒有宵禁的,但進出宮門卻仍要嚴查,郗烈上前找相熟的守衛進去遞了話,殷淑妃親自帶人抬了轎攆出來,才將雲姑和如岫接了進去。

雲姑走在宮中長長的甬道上,百感交集,她自十六歲進入太醫署做醫女,到被老太後相中做了太後的侍女,沒過幾年又被太後派到郢王府侍奉尚在糨褓中的郢王世子,一晃已經三十年過了。

三十年了,宮裡的人換了一茬又一茬,可宮裡的事卻依然是讓人那麼沉重。

進了殷淑妃的毓寧宮,安頓好如岫後,雲姑這才將今日之事和盤托出。

殷淑妃因性情溫和寧靜,當年很受太後喜愛,雲姑作為侍女便與淑妃有了不少交集。如今太後已逝,淑妃見到雲姑卻格外親切,聽聞這些,幾近暈厥。

雲姑忙將取出一盒薄荷膏抹在淑妃鼻尖,淑妃才舒緩過來,“雲姑,代本宮謝過郢王殿下了。”

“娘娘和公主日後還是要多加小心,老奴多一句嘴,瑞王爺還是留在京中的好,畢竟眼下情景不比往日了。”

淑妃是明白人,聽得出雲姑的言外之意,如今立嗣之爭如此激烈,身處漩渦中的皇宮怎麼能安寧?

“姑姑提點的是啊。”淑妃點點頭。

待雲姑從宮裡出來,已是子時三刻了。

上馬車時,褚臨嶽召喚顏溪與自己同乘,鬆丹推了推顏溪,“去吧,去吧,真是去時車夫回時妾啊,就是神馬飛黃的騰達速度也沒你快!”

“鬆丹,我今日對你當刮目相看,又是出手砍人,又是引經據典的。”顏溪回懟道。

坐在褚臨嶽的馬車裡,顏溪還在回想,今日真是諸多怪事,但是最奇怪的還是要數鬆丹和雲姑,還有在馬球賽上身手不凡的陳顯,他們今日都和平素裡大不一樣。

鬆丹什麼時候會了武藝?雲姑又什麼時候懂了醫術?還有那個陳顯一定也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絕技,敢情這看似人丁單薄的郢王府實乃臥虎藏龍之地啊!

“你在想什麼?”褚臨嶽瞧她一臉認真,無限沉思的樣子,隻擔心他是不是被這宮中險惡驚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