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紙張在林木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束一也在追查方知的案子,隻可惜這張紙除了標題外其餘的地方隻是空白。
林木的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念頭,下意識的肯定了方知的案子肯定有什麼重大的隱情,他有些猶豫,如果和那種“怪物”扯上關係,他們還要不要繼續調查。
左思右想之下,他看向問一下正在被堊白糾纏的束一,為什麼不直接問一下呢?反正大家都長嘴了。
“束一道長,這些是什麼?”林木高聲打斷了束一和堊白一板一眼的問答,見束一的視線轉到了這裡,他揚了揚手中紙張。
不知為何他竟從束一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看出了一絲迫不及待,可等束一看清了他手中的紙張,表情變的又凝重了幾分。
束一大步走向林木,動作飛快的將林木手中的東西拿了過來,說拿也不太合適,林木覺得用‘搶’來形容更加合適。
仿佛掩飾般,他將桌上的一摞文件都拿了起來,一齊放入床頭的抽屜裡,然後才悻悻的說:“沒什麼,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隻能說此地無銀三百兩,林木狐疑的看向他,一副‘我把你當兄弟,你把我當傻子’的神情。
束一沒什麼表情的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他轉過頭看向迷茫的堊白,語氣與剛剛相比竟有些溫和:“堊白道友,你剛剛的提問,突然讓我想了很多,也許世界上真有僵屍也說不定。”看著堊白明顯有些激動的激動的神情,他頓了頓又說道:“三年前,我去過你們港城有名的凶煞之樓,天元大廈,據說出過許多命案,我記得好像是從那裡帶過來了什麼東西都在我的包裡。”
堊白白皙的皮膚因為激動變得紅彤彤的,雀躍著,恨不得立馬這個包就出現在自己眼前。
林木已經完全忘記了這人昨天還在曾成麵前高傲的樣子,另外他對束一現在的語氣有些過敏,他現在說話的
語氣和那天在濱海路騙自己轉十圈有什麼區彆,也就是那天晚上比較黑,要是那天他看見了束一這副哄騙小孩的表情,指定不會去轉圈把那東西引出來。
“能否借我一看。”堊白急忙追問。
束一表情凝重的搖了搖頭:“雖然借給道友一觀也是可行的,但包裡的東西太過重要,不能被普通人所見,所以被我藏在一個比較隱蔽的地方!”
“在哪裡?我可以幫你你去!”聽束一這麼說,堊白急忙表示自己可以的,這種事對他來說太簡單。
林木在一旁有些無語的撇了撇嘴,這麼容易就上鉤了。
“這,太麻煩道友了,還是有緣再給道友觀賞吧!”束一有些為難的擺了擺手。
“沒事,沒事,這點小事對於我來說,簡直不叫事。”在堊白的熱情要求之下,束一還是為難的答應了,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看的林木有些牙癢癢,也許是想起了那天晚上被他耍的團團轉,林木特彆想把他抓起來打一頓。
等到堊白迫不及待的出門了,束一這才轉過頭來看向沙發上好以暇整的林木。
“看來你們做道長的,都很有江湖騙子的天分,這麼容易就把他誆走了。”林木挑了挑眉。
束一並沒有理會林木的嘲諷,他走到床頭拉開抽屜,準確的從一堆文件裡抽出那張紙,‘方知殺人案詳細報告’遞給林木:“你剛看到的是這個嗎?”
林木點了點頭:“方知的案子,我們也在跟。”
聽到林木的話,束一意外的看向他:“警方那邊同意?”
“同意了啊!”林木反問:“為什麼會不同意?”
“為什麼會同意!”束一眉頭緊鎖:“反常,實在是反常!”
“這個案子有什麼問題嗎?”林木有些不解。
束一的視線落在自己手中的文件上,思緒又回到了四年前:“我們道觀是四年前和警方建立合作關係的,警局遇到沒辦法解決的案件就會交給我們解決,也正是四年前警方正式建立了特殊行動處與我們聯絡。”
“那你豈不是有編製。”林木的思路顯然已經歪到了外太空。
束一有些驚訝於林木的側重點,他搖了搖頭:“道觀和警局隻是合作關係。”
“那就是沒有五險一金咯!”林木摸了摸下巴,佯裝替他感到不值:“你們為警局出生入死,和那種東西打交道居然連個五險一金的都沒有,警方真是怪摳門的。”
一時之間束一竟不知道對他的這番言論該做何反應,半晌他才艱難開口:“也不能這麼說,他們給的酬勞也還是蠻可觀的。”
林木有些了然的點了點頭,也是,啥都沒有,怎麼讓彆人替他們工作。
“所以,這個案子沒有那麼簡單,你們還是能放棄拍攝就放棄拍攝吧!”束一努力拉回了正題。
林木當然能聽出他話中的意思,他明白束一說這段話就是為了讓他能意識到方知案件是個危險的案子,但是想了想小劉的性格,應該是不會這麼輕易的放棄,所以他並不想接下束一的話茬。
“為什麼?”林木低頭,眼神自然而然的垂落到手中的紙張上‘方知殺人案詳細報告’幾個大字刺入眼簾:“凶手,不是已經抓到了嗎?還有什麼危險?”
束一的麵色有些陰沉,沉默了半晌,他輕輕從林木的手中抽出那張紙放回抽屜裡,語氣有些凝重:“有些事情不是普通人該知道的,不過,”他話頭一轉,眼神直直的對上林木的眼睛,黑漆漆的眼睛裡帶這些莫名其妙的光:“如果你非要知道,也不是不可以,更何況你也並不完全能算‘普通’。”
林木一頭霧水,有些搞不懂他話中的深意,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普通?”
“早在我們第一次見麵,你被‘魊’纏身的時候,我就發現,你對那隻‘魊’有種特彆的吸引力?”
林木:這就是你找我當魚餌的理由嗎?
“可我始終找不到你特殊的地方在哪?不過我想這種情況也許還會發生。”束一有些意有所指。
“…………”林木簡直不敢想如果自己再被他說的‘魊’纏上會是怎樣的場景,指不定那天就被吃了或是怎樣:“有沒有什麼辦法解決?”
“很遺憾,我並沒有找到你獨特的地方,並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解決。”束一搖了搖頭。
“我體質特殊在哪裡?我活二十多年,頭一次遇見這種東西,”林木有些麻木。
“也許你可以試著離那些東西遠一點,隻要不接近,你們之間就是相安無事的。”束一老神在在的轉動著手中的杯子:“所以,方知的案子,你,碰不得!”
他的語氣帶著一股奇怪的引誘:“你不是想知道方知案,奇怪的地點在哪嗎?琳琳的屍檢報告上明確了她的死亡時間,在案發的四天前她身體就已經死亡了。”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劈到了林木的心上,林木忙追問道:“所以方知不是凶手?”
“不是。”束一搖了搖頭。
這就能說通了,林木有些激動的想,難怪他們找來找去都找不到方知殺人的理由,原來是這樣,可是死去的人又怎麼還會好好的生活在彆人眼中呢?
琳琳在案發的前四天就已經死亡了,但在她的室友老師眼裡她明明還活著。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麼一樣,束一說:“沒錯,和付雨一樣。”
付雨?聽到這個名字勾起了林木的記憶,他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有些顫顫巍巍的發問:“又是一樣的情況嗎?”
束一的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目前還不能確定,有些棘手。”
林木嘴巴有些發乾,心有戚戚焉的端起麵前的水杯一口氣喝乾,心裡下了決定:“看來我確實不適這個案子。”
“很奇怪,警局怎麼同意你們拍攝這個案子?”束一有些想不通。
說起這個,林木就又想起了深藏不露的小劉,他有些摸著下巴思考了一小會兒:“道長,世道變了,現在很多問題都能用很多方法解決的,思維打開嘛!彆小看我們。”
對這些話,束一有些不明所以:“?”
林木得意的指了指上麵:“我們上麵有人,這點事還是辦得到的。”
“……走後門啊!”束一有些無語,但轉念一想,得要多大的關係才能讓警方同意這事兒呢?想想覺得還是不大能說通。
不過束一並沒有在這事上糾結,他看了眼時間,站起身揪著林木的衣服領子,把他拽出了房間:“你們趁早把這個案子停下,還有”他臉上浮現出一股難以言喻的表情:“告訴你帶來的三流道士,以後彆在來了。”
沉重的木製房門在林木的眼前重重的關上,感覺好像吃了一門板的白眼,林木有些無語的撇了撇嘴,這人就是這樣,要用到你的時候就對你和顏悅色的,沒用的時候就把你像垃圾一樣清出去,還說彆人三流道士,就該讓堊白天天纏著他,把他纏的水泄不通。
林木一邊悶著吐槽一邊按下電梯,電梯達到的時候一個個人影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出現在他的眼前。
這個人自然就是被束一忽悠的去拿東西的堊白,看起來兩手空空,這倒是在林木的意料之中,畢竟是被忽悠出去的,怎麼可能有東西給他拿啊!
倒是堊白有些驚訝的看著電梯裡的林木:“你怎麼在這?束一道長呢?”
雖然是束一做的孽,但是想想這是自己帶來的人,林木還是笑著幫束一打馬虎眼:“道長他有點事,他剛在上麵記起來說要你拿的東西不在那裡,要我去找你。”
堊白有些了然的點了點頭:“確實,我去的時候沒找到,我一想束一道長看著那麼正氣,應該不會騙我的,這不就是讓你來找我了。”
“對啊對啊!道長辦事去了,說下次再邀你一同探討道法!”林木笑著笑著,眼神中多了一絲同情,看起來挺仙風道骨的道長,怎麼是個傻白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