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倆確實吵過架,就在事情發生的前幾天。”張婷好像想起來了什麼,說話的語氣快了許多:“我記得那天,是一個晚上,方知從圖書館回來,心事重重,雖然她平時總是一個表情,但那次就是非常心不在焉,她回來的時候也不知道經過了哪裡,搞得一身味道,很濃的香味,就好像往身上倒了一整瓶香水。
沒過多久琳琳就回來了,她好像在哪裡摔倒了,走路一瘸一拐的,身上全是泥巴,一回來就去洗澡,她身上泥巴太多了,差點把浴室的地漏堵了,還是我去清理的。
琳琳洗完澡出來,聲音有些沙啞在寢室大聲問是誰噴了香水,她有鼻炎聞不了這麼重的味道。
那天方知沒有說話,我感覺那天的方知特彆不對勁,她好像有點不敢看琳琳,也不敢跟她說話。之後沒過幾天就出事了。”
難道是因為吵架?林木皺起眉頭:“這件事發生之後,她們倆再也沒有說過話嗎?”
張婷搖了搖頭,努力回憶了幾秒:“沒有,那之後幾天,琳琳都在學校,也沒有拍視頻,方知就是和平常一樣,白天就是圖書館,教室,晚上才回來,方知平時話很少,那幾天幾乎沒有怎麼和我們開口說過話,琳琳也沒有。”
“她們倆情緒上沒什麼異常嗎?”林木繼續追問。
“沒有,方知一直都挺冷淡的,琳琳那幾天她說要休息幾天,沒有再忙著拍視頻,窩在寢室睡覺,看起來精神狀態挺好的,沒有什麼傷心難過的感覺。”
林木話頭一轉,又問道:“出事的那天有什麼異常嗎?”
張婷垂著頭,眼神落在地麵上,潔白的地磚倒映著閃著紅燈的攝影機,她有些出神:“出事的那天,一大早我就和貝貝(另一個室友)晚上去給我們的一個朋友慶生,下午琳琳醒了以後就去找自己男朋友了,方知還是一樣白天去圖書館泡著,晚上七八點才回的寢室,那個時候寢室一個人都沒有,琳琳是淩晨一兩點回來的,回來她就開始卸妝,結果就,”她有些哽咽了,但很快收拾好情緒:“我們校外呆了一整夜,直到早上七點才回來的,回來的時候是貝貝走在前麵,她開的門,然後我們就看到琳琳倒在地上一地的血,方知坐在床上很平靜的看著琳琳的屍體,手裡還拿著那把水果刀。”講到最後她情緒有些激動,仿佛陷入了什麼可怕的回憶裡。
林木高聲喚醒了她:“謝謝你接受我們采訪。”
看著室內的氣氛有些安靜,林木再次感謝了張婷,並請李老師協助向東拍一些校園內的鏡頭。
一行人離開女生寢室,小劉和林木遠遠的落在他們後麵。
可能是因為帶著學校的任務,李老師熱情的帶著向東,去了多個地方取景。
小劉和陳墨則拉著林木慢慢商討視頻的切入點。
“警方那邊又說具體情況嗎?方知殺人的原因?”林木摸著下巴慢慢思考著李老師和張婷對方知和琳琳的描述。
小劉麵色凝重的搖了搖頭:“我昨天晚上就去過警局了,警方說方知很快就認罪了,但其餘的方知一概不說。”
“凶手真的是方知嗎?聽起來她倆關係還行,為了點小事就把人殺了?我覺得不太可能。”陳墨也覺得兩個人之間的仇恨並沒有大到,一方要實施犯罪的地步。
林木歎了一口氣,他總覺得沒有這麼簡單:“我們還需要采訪一下琳琳的男朋友。”
小劉思考了一下:“你是說把男友作為切入點,你也認為是因為狗血三件套,所以造成兩人反目成仇?”
林木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說法:“不。”
按照李老師和張婷的說法,林木並不覺得一個孤兒出身,天分不高,寧願把自己的時間放在書本上,渴望用書本改變命運的女孩會是一個戀愛腦。
這裡麵一定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一個眼中隻有書的人,一個看起來很愛自己的事業,相處的時間也並不多,是什麼會讓一個平凡的女孩拿起刀割掉了朝夕相處室友的喉嚨?
“我隻是覺得采訪她男友,我們可以多一個麵了解一下琳琳,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林木看了一眼遠方的操場,成群結隊的大學生嬉戲打鬨:“平常人看到的她們都是在陽光下的,片麵的,人並不是完美的,發掘在影子下的她們,看見她們的另一麵,不正是我們這個選題最精彩的點嗎?”
小劉開玩笑:“關愛大學生心理健康刻不容緩,這正是我們的使命。”
陳墨:腳趾扣地了家人們,誰懂?無語,:“你們倆能不能彆玩尬的,拍個視頻,使命感那麼強,發癲!”
“你懂什麼,沒有使命感,我們怎麼朝著明天努力奔跑,迎接美好太陽!”小劉迎風站立,覺得自己身後冒出金光。
“你這,有點惡心,”林木滿頭黑線:“我要吐了.......”
“太中二了,奔三的人了,怎麼還有中二病。”陳墨吐槽。
“啊啊!!”小劉急忙反駁:“我才二十多,正值青春年少,什麼奔三。”
林木偷笑:“四舍五入,有什麼不好承認的,我也算奔三了。”
“啊!不許詆毀我。”小劉抓狂,沒錯大家都是同齡人,可是他長的顯老啊!就林木那張白白淨淨的小嫩臉,出去彆人都管林木叫哥哥,但是管他叫叔叔。
“做人啊!要胸懷,要格局,要開闊,要用勇於承認。”林木故作語重心長的拍了他的肩。
“不許爹味的教育我,啊,我受不了,”小劉崩潰遂將魔爪伸張二人,二人急忙逃竄,打鬨成一團,很貼切的融入到了校園中。
不遠處的向東:有沒有管管我!
而好不容易從A市回到千裡之外道觀的束一正接到了一通意外來電。
“喂,領導,有什麼事嗎?
哦,又出來了啊!
好的,我馬上去!”
束一看了看,還沒有打開的行李,破天荒的鬱悶了一下:還好沒有打開,省的收拾了。
“師兄,你不是剛回來了嗎?你又去哪啊?”見束一又拖著行李往外走,道觀裡的每一個人幾乎都會問一遍。
束一隻好不厭其煩的重複解釋:“來活兒了,還是那個。”
聽到回答的人大多都露出了一副了然的表情,束一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麵對這種目光,他也隻是點了點。
自從道觀和警方進行深度合作以來,他幾乎就沒有休息過,在路上奔波。除了他以外,道觀還有將近十來個人在協助警方勘破各類不同尋常的案件。
隻是最近A市不太平,這類的案件格外的多,他有些失望的離開道觀,雖然看起來他好像是一個沒什麼感情的工作狂,但是有時候他也挺想休息幾天。
今天並不是節假日,高鐵上人並不是很多,但卻有股不同尋常的氣息,到處都充滿了嘈雜聲,探頭探腦的人群。
“有沒有醫生,列車上有沒有醫生,這個人暈倒了!!!!在眾多嘈雜聲中,一句尖叫傳入束一的耳朵。
“找到醫生了!!!讓一讓,大家讓一讓!!”一位好大的乘務員帶著一位瘦小的男人穿過探頭探腦的人群,來到了暈倒的人身邊。
男人檢查過後,對著周圍的乘務員給出結論:“心源性休克,需要心肺複蘇!”
束一扭頭看過去,陷入昏迷的是一位老人,大約七十歲上下仰臥平躺於硬質地麵上,自稱醫生的男子解開老人的衣領和腰帶,單膝跪在其旁。他左手掌根部放在老人胸骨下,右手平行重疊壓在手背上。
男人的肩、肘、腕應位於同一軸線,身體與老人的身體平麵垂直。他以掌根部為著力點,肘關節伸直,依靠自身重力垂直向下按壓,一下,兩下,三下,四下。
幾秒後,他皺著眉頭站了起來,搖了搖頭:“可惜,”
他話音還沒落,老人抽搐了幾下,發白的唇色開始轉為紫紅色,手腳不由自主的抖動。
就在眾人都以為老人快要不行的時候,他突然睜開眼睛,束一清楚的看到那雙眼睛裡麵一閃而過的紫色血絲,乘務員和醫生連忙扶著老人坐在座位上,替他拉好衣服。
“先生,您帶藥了嗎?”乘務員輕拍著老人的後背,耐心的問。
老人好像沒有緩過神來,目光呆滯的望著眼前的地板,直到另一位乘務員遞了一杯熱水到老人手上,他才好像回過神來,他咳嗽幾聲,搖了搖頭,接著又朝乘務員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他顫抖著手從口袋,掏出一瓶藥,隨著水服下,醫生幫他檢查了一陣,確認他安然無恙後,才從車廂離開。
束一發現他離開時,依舊沒有送來眉頭,小聲的嘟囔著什麼,憑借著良好的耳力,束一清楚的聽到嘴中喃喃自語著,“奇怪,還真是怪!”
束一眯著眼睛,若有所思的看向正閉著眼睛休憩的老人,他嘴角微勾,有些出神的想:“這次的任務也許很快就能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