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月下的陰影 德思禮一家人的尖叫再次……(1 / 1)

德思禮一家人的尖叫再次響起。

“閉嘴!彆出聲——”露西強撐著站起來,一個閃身擋在拍向佩妮的狼爪麵前,德思禮先生還在咒罵,佩妮似乎被嚇的完全呆住了,達力哇哇大哭,混亂中一刀紮進了露西的後腰。

“媽的——”露西被這猝不及防的一刀捅的差點腿軟,已經來不及想達力是從哪拿的刀了。“管好你兒子!哈利呢?”露西身上第三道法陣展開,將眼前的狼人震退,贏得了短暫的空擋。

“我在這兒。”哈利從餐桌下鑽了出來。

“很好!哈利,回去藏好,你很聰明,千萬彆出來。佩妮,快——通知鄧布利多。”露西說著,把插在她後腰的短刀拔了出來,大量的失血令她有些踉蹌,半身都被染成了紅色。露西掂了掂短刀——銀的,是她來這兒第一年聖誕送給達力的那把,總算她今天還有點微弱的運氣。

還剩四個!

露西認出了盧平變的那個狼人,他似乎還能控製一點神誌,在離著其他三個家夥較遠的地方神色不斷變幻。

先乾掉這三個!露西打定主意,再次衝了上去。

銀質短刀對狼人的克製作用十分明顯,儘管露西的腳步越來越虛浮,頭上的冷汗也越來越密,但還是在短刀的配合下,將三個狼人依次放倒。正當她眼前發黑將要暈倒的時候,佩妮的尖叫又將她的神誌生生地拉了回來——在她不備的時候,盧平抓住了達力,正張開他的狼嘴。

露西可不能指望盧平對達力嘴下留情,隻能再次用身體擋了上去,盧平幾乎要把她的左肩咬碎,深可見骨的傷口泛著翠綠色的光澤,露西抱著達力摔倒在餐桌旁。

“啊——”這次尖叫的是哈利。

渾身是血的露西似乎對哈利造成了極大的刺激,哈利周身爆發出黑色的煙霧,將露西和盧平都彈飛了出去,露西做了達力的肉墊,後背和左肩的傷口貼著院子裡的沙地摩擦,留下一地猙獰的血痕,德思禮一家已經全部暈了過去。哈利淩空站立,周身的黑霧還在吞吐。

露西的心沉到了最底處,最壞的結果發生了——那是湯姆·裡德爾的魔力!

就在露西盯著哈利的魔力憂心忡忡的時候,狼人盧平一口咬在露西的胳膊上——他已經完全失去神智了。露西手中的銀刀脫力摔在地上,她一個彈跳用膝蓋將盧平的雙手反壓在地上,用被咬緊的胳膊死死地卡住他的狼嘴,空閒的一隻手飛快地畫起魔法陣。

盧平終於也被放倒了,露西覺得她被咬的那隻胳膊好像斷了,隻剩點皮肉連著筋絡,她扯了裙擺胡亂固定了一下,看向空中的哈利。

哈利的雙眼完全被漆黑色覆蓋,看不到一點眼白,頭發根根分明地豎立起來,額角的閃電型傷疤變成了猩紅色。他體內的魔力還在外溢,瘋狂衝擊著東煌鐘的鐘壁,比以往盧平撞擊的聲音大上十倍不止。不一會兒,露西被震得口鼻都流出了鮮血,她啐了一口血沫,眼睛變成回赤紅色,長長的黑發自頭頂褪成了銀白色。

“跟你拚了!”

血線從露西的體內爆射而出,如蛛網般密集地將哈利圍了起來,銀藍色的光芒伴隨著血線亮起,似乎有一隻無形的手拉扯著它們,急速的書寫著魔文。哈利黑霧似乎感受到了危險,爆發出了強力的頑抗,露西咬著牙跟那團黑霧拉扯著,將它們從哈利身上剝離,困在血色的法陣裡。隨著力量不斷揮霍,露西的身形開始坍縮,柔順的銀發變得乾枯,像是被抽乾了生命力。

不知拉扯了多久,露西已經站立不住,隻能扶著一塊花壇的殘垣半跪著,佩妮率先從昏迷中醒了過來,看著園子裡一地的狼藉,從已經半塌的壁爐背後扒拉出一個小木箱子,拿出了箱子裡一根泛著金紅色流光的羽毛。那羽毛顯然不是麻瓜世界的東西,佩妮手抖得厲害,跪在壁爐前,試圖點火。

一次——打火機太小,她攥不穩。

兩次——她的拇指跟食指磕絆著打架,打火機摔落著滾遠了。

三次——她沒有力氣撿起遠處的打火機,隻能連滾帶爬的去摸火柴。

四次——她胡亂抹了一把臉,鼻涕眼淚和爐灰混作了一團。

五次——火終於燃了起來,佩妮把羽毛扔進火堆裡,發出不似人聲的嘶吼——“鄧布利多!”

砰的一聲響後,銀發銀須的鄧布利多出現在了女貞路4號,肩頭停著一隻鳳凰,發出一聲清脆的鳴叫。

佩妮終於能夠放聲大哭,露西緊繃的神經鬆弛下來,徹底昏了過去。東煌鐘縮回了她的體內,哈利摔倒在地上,露西的身形退化成了跟哈利一般大的小女孩的模樣。

盧平是在鄧布利多的辦公室醒過來的。

鄧布利多不在,盧平哼哼著坐起來,他身上的傷口被簡單的處理過,但變身後的虛弱仍讓他手腳發軟。盧平甩了甩昏漲的額頭,試圖理清腦袋裡紛亂的記憶,半晌過後,猛地睜開了眼——他咬了人!

他試著向校長辦公室的畫像們詢問情況。

“那孩子渾身是血,嘖嘖。”菲尼亞斯·奈傑勒斯·布萊克不滿地說,“我早說鄧布利多不應該讓狼人入學,孩子們應當遠離你們,像畜生一樣,根本控製不住自己。”

“菲尼亞斯,過分了!”戴莉絲·德文特阻止道,“不幸中的萬幸,沒出人命,聖芒戈那邊說,收治的幾個麻瓜隻是情緒問題,明天就能出院了。”

“阿芒多,你們格蘭芬多總出這種頭腦簡單的家夥。”

“埃弗裡,顯然是這小狼崽子惹的禍,跟格蘭芬多有什麼關係。”

……

畫像們還在你一句我一句的爭吵,但盧平的神誌已經注意不到外界了。他咬了一個孩子,達力還是哈利呢,不管是誰,他將一個無辜的孩子拖入了深淵,就像當年的他。更有可能是哈利,畢竟麻瓜的孩子被狼人咬成重傷很難活下來。他要怎麼麵對詹姆和莉莉,他把他們遺留在世間唯一的兒子變成了狼人。也許他應該去死——他怎麼有臉去死,他沒臉見為了自己學習阿尼馬格斯的詹姆,沒臉見要幫他熬製狼毒藥劑的莉莉。

“萊姆斯,看!預言家日報今天的新聞——達摩克裡斯·貝爾比發明了狼毒藥劑!你可以月圓之夜保持神誌了。我去找鄧布利多,他一定有辦法第一時間拿到配方。給我一個月——不!下次月圓之前我一定能把它熬出來!”

盧平永遠忘不了莉莉那天的笑容,就像一道久違的天光照進深井最陰暗的角落,讓從四歲開始伴隨他十幾年的恐懼消散掉了。現在,那恐懼又回來了,愈加深厚,彌散在他的靈魂裡,仿佛從未離開過。

但他得離開了。靠近他的人都會變得不幸,詹姆,莉莉,小蟲,哈利,他已經不能再失去更多,他也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校長辦公室的門被鎖了起來,鄧布利多不讓他離去。鄧布利多——鄧布利多說的對,他不應該去看哈利,如果他不去看哈利,哈利就不會變成狼人,盧平這樣想著,越發自責起來。

霍格沃茲的地窖裡,露西的四肢被粗大的鐵鏈牢牢鎖住,身上已經長出了如狼人般細小的絨毛。西弗勒斯·斯內普在坩堝前忙碌著,旁邊的桌子上胡亂堆著幾十個魔藥瓶子,有幾瓶還未倒乾淨的殘液灑落了一桌子,藥櫃裡的材料也被翻的亂七八糟。這在斯內普的魔藥生涯中是從未得見的場景,他總是不慌不忙地熬著魔藥,決不允許哪怕一個藥渣出現在不該出現的位置。

而現在,斯內普急促地切著烏頭,已經顧不得保持每塊大小一致,隻是不停地往坩堝裡加。十倍——最少得是十倍的劑量!來不及文火慢燉,來不及緩和凶猛的藥性,加完烏頭的魔藥剛沸騰過第三次,斯內普幾乎是一刻不停地將坩堝從火上移開,把一整鍋滾燙的魔藥直接給露西灌了下去。

露西整個人不停地抽搐起來,巨大的疼痛生生將她從昏迷中喚醒,魔藥順著她的血管遊走,淩遲著她身體的每一寸細胞。

“疼嗎?”

西弗勒斯竟然問她疼嗎,這使露西一瞬間覺得麵前的人是喝了複方湯劑假扮的,他可不會是那麼貼心的人。

“疼就忍著,接下來三劑你會更疼。”斯內普有些殘忍地勾著嘴角。這語氣才對嘛,露西毫不懷疑,如果不是自己傷的太重,西弗勒斯絕對會在見麵的第一時間揍她一頓。

從牙縫裡艱難擠出來一個好字,露西連跟斯內普拉扯一句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勉強牽動嘴角笑了笑,咬牙忍耐一波接一波凶狠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