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鉤 到底是誰上了誰的鉤?……(1 / 1)

不必謝寰瀛 先人一步 3897 字 7個月前

何夫人氣怒不已,指著衛泠道:“倒是生的一副顛倒是非的好口舌,有本事你就彆嫁入我們何家,我看祁縣哪個人家看得上你這個病秧子!”

罵人直戳肺管子,可惜她不是衛姈,根本不在意。

衛泠攔住菘藍,也不欲與她爭辯“請吧,何夫人。”做出請走的姿態。

那兩個婢女還以為衛泠認輸了,一副趾高氣昂的嘴臉。何夫人一拳打到棉花上,得不到反應到襯得她張牙舞爪,更是生氣。

何夫人今日來本是要羞辱衛家小娘子一番好讓她知難而退,彆妄圖進她何家的門,雖然這衛娘子的反應與她設想的完全不同,但是目的也算是達到。

何夫人甩袖走人。

“娘子,這個何府看來也不是什麼好去處,虧我還覺得何郎君是個好人選,沒想到他這個後娘這麼不好相與,還這麼年輕。”應該還能活很久,菘藍在衛泠的注視下默默咽下後半句。

“我與何閩本就無乾,何須想這些。”衛泠攤攤手不放在心上。

“可是娘子,你真的沒想要嫁與何郎君嗎?娘子你今年也要十六了。”菘藍一副擔憂模樣,自家娘子身子也不好。

“好了不說這個了,以後避開那些正麵衝突,做事不要衝動。”衛泠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勸彆人行事莫衝動,要是阿耶知道得感動哭吧。

她日後是要回鄯州的,便是得罪什麼人她都有數,可這傻妮子還不知道少得罪人的道理。

衛泠與何夫人是兩個世界成長的人,家世、規矩、父母、往來朋友均沒有一點相同之處。

這些就像是澆灌樹苗的水、栽種的土、養花人的用心,不同的水、土壤與精心與否養出來的樹自然不同。

長在雪山的樹與山腳溪邊得樹所經曆風雨多不相同,但都是有所局限,所知的也僅是眼前的一畝三分地,無法認同對方眼裡的風景也是正常。

不同的是世家子弟們有著看遍天下的權勢與財力,也有足不出戶便可讀儘天下書本的機會,雖他們未必看,但平民百姓又有幾個能有這個機會呢。

小時候衛泠也不懂得這些,體會不到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後來多年遊曆看儘世間疾苦,才有所悟,從不仰仗權勢欺辱平頭百姓,也不仗著自己有些墨水而去看不起或妄圖改變那些沒有機會讀書的窮苦人。

對於女子她就更寬容了,本就生存不易何苦再添磨難。

阿翁經常歎道,若族中子弟有像阿泠者,衛家也不至於要阿泠來獨掌門戶,誤了阿泠。

自從那日容璟告訴衛泠關於扳指的消息之後,她便也不再急於找那扳指了,反正也找不見。

吊了何閔兩日,是該告訴他這個消息了。

“菘藍,你去頑石居找何閩,跟他說扳指有下落了。”

衛泠想著輕嘯的傳話,這扳指隻怕也不在容璟手中,否則就算不能將扳指交予她,也可以將其拓印在紙上,好過隻言片語的形容。洛水之濱...她琢磨這幾個字,到底是哪裡怪異?一時之間想不出來。

而何閩聽說扳指找到一時間怔忡半晌,下了帖子請衛泠到翡盛閣用膳權當散夥飯,以後兩人各不相乾。

近幾日衛泠覺得體力日漸增強,這身子說不定就是憋悶壞了,說不得若是生在隴右從小與她一起玩耍,也不會這般羸弱了。

第二日決定步行前去,目前的身體狀況比她預想的還差點,是以能走路衛泠就不坐車。

菘藍早上將衛泠打扮的比平日還要美上三分,但到了下午準備出府時,衛泠卻戴起了帷幔,倒不是怕生出什麼的流言蜚語,而是,她的臉又曬出紅疹了!

衛泠都有些習慣了,唯有菘藍在耳邊絮絮叨叨個沒完,什麼今日叫那何郎君悔爛腸子,娘子可好這般不注意,這臉曬成這樣。

誰要何閔後悔了!各不相乾正和她心意,她又不是那等自己不喜歡,還要對方想著念著對自己死心塌地的那種人。無視菘藍的碎碎念。

沿路走來商販叫賣聲不絕於耳,不同於衛府所在的平安坊平日一點也不熱鬨。也不同於鄯州的點心小吃,衛泠放慢了腳步觀賞著新奇玩意。

快到申時時分,才走到,翡盛閣開在翡盛河邊,岸邊除了酒樓對麵還有花樓賭坊,衛泠第一次進城去的賭坊就在對岸。兩岸人聲鼎沸絡繹不絕,好不熱鬨。

翡盛閣大堂喧鬨不絕,二層皆是雅座,一層熱鬨非凡還有唱曲班子,衛泠不由感概,江南富庶,曾經她也在那幾個大城歇腳過,沒曾想小小的縣城也有這般繁華的酒樓,竟然也不比鄯州差些什麼。

“衛娘子喜歡吃些什麼,今日小生做東,莫不要客氣。”何閔微微笑道。

為衛泠一邊引路一邊介紹著會雲閣的名菜。一旁的小二恭敬地站在一旁,時不時講解一番菜品如何做。

不過巧了,卻沒有一個符合衛泠口味的,她自小隴右長大,雖曾到過江南道,卻吃不慣這江南菜。

衛泠母親也是江南人士,小時候府裡常吃,可她還是不大喜歡。

菘藍卻聽得咽了幾下口水,衛泠還是將她留在屋外候著,扳指的事衛泠下意識不想讓何閩知道菘藍知道,也怕自己在菘藍麵前暴露些什麼。

何閩也將小廝和婢女留在雅間外,這婢女居然也跟衛姈一般纖瘦,還真是少見。

“何郎君自便就是,我隨意。”衛泠推卻道。

“那就照之前的樣子上。”對一邊的小二說道。

衛泠透過窗看著院落景象,秋色滿溢,院中的銀杏樹開的正好,這雅間到是清淨。

衛泠緩緩開口道:“聽說這翡盛閣最引人來此的便是臨河而立,坐在樓上看的極遠,不過這背街麵的雅間也能賞得如此秋色,真是不錯的地方,也聽不見臨街的嘈雜,頗為彆致靜宜。”

何閔:“是小生訂的晚了,近日來,臨街的雅間已沒有,是小生的不是。”何閔連忙致歉,臉色通紅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此處很是清淨,有何不好。”衛泠也解釋她不是這個意思,小二進來將衛泠的的話打斷。

龍鳳糕、東坡肉、蟹黃豆腐、金齏玉膾等菜色確實色澤上品但是味道衛泠實難下咽,因著今日便是要將兄長的信物拿回,做個了斷,便也不曾推拒太過勉強嘗了幾口,倒是這蒪菜湯還算不錯,她多嘗了幾口。

期間何閔一再試探兩人能否不解除婚約。

衛泠客氣疏離再三表明兩人絕無可能,何閩飲酒如飲水一直灌自己酒,臉色喝的通紅眼神迷離,衛泠怕他喝下去誤事便阻止他再喝。

“阿姈,你怎麼如今對我如此冷淡?”何閩喃喃道,衛泠看他眼神飄忽,便搖了搖他讓他清醒清醒“何郎君你喝醉了。”

還真是一副為情所苦的樣子呢,可惜她不是衛姈,任他真心還是故作姿態她都不會有分毫動容。

“我沒醉,阿姈,阿姈。你往日...”何閩一把握住衛泠的手,一個勁喊著阿姈。

衛泠最不喜歡除家人之外的任何人喊她阿泠,麵色變冷,一手掰開何閩的手指往後翹。

何閩疼得“啊”叫出來,也清醒了幾分,衛泠拿不準他是裝醉還是真醉“何郎君可清醒了?”

何閩握著被掰疼了的手指有些尷尬,“失禮了,阿”又想叫阿姈卻對上衛泠冰冷的眼神。改口成“衛娘子”,聲音頗有些委屈。

衛泠看著時機也差不多了,直奔主題問道:“何郎君,家兄的玉佩帶來了嗎?”

扳指她今日是弄不來了,仿造一個也不現實,隻要他帶了衛縣令的玉牌,便是動手搶也得拿走,不能留下玉佩落人口實。

“自然,想必家父的扳指也曾帶了。”何閔道。

“我,實在不知怎麼講,這扳指不知算不算找到了。”說的斷斷續續頗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早已在心裡變好說辭。

“這,怎麼說?”不知是因喝了酒的緣故,何閔有些焦急,連平日的溫和羞赧的氣質都衝淡了幾分。

衛泠道:“確實,未找見,隻是我曾在紙上見過拓印痕跡,有濱項兩字,好似還有幾個小字?”

容璟這人既露了口風,何不再多透露些,叫她撒謊好生心虛,生怕有什麼錯漏不敢多說一句。

何閔聞言臉色大變,他昨日可沒有說過,扳指旁邊有小字,按在腿上的手攥緊問:“是什麼字?”

“可否先將家兄玉佩拿出來看看。”衛泠喝了口茶不動聲色,隻待他拿出才願意開口。

“衛娘子小生的扳指。”何閔執著於扳指不曾拿出玉佩。

“何郎君,扳指找不到是我的不是,我願意出價賠償。”

那是不可能的,拿回玉玨我就走,衛泠嘴上說的誠懇,心比誰都黑。不是她不願意賠償,隻怕那扳指價值不菲,憑她目前一窮二白的身份估計是還不上的,但好聽的話還是要說的。

“不是價錢的事,那是何家曆來婚嫁之時的信物,不可丟失。”何閔道。

兩人拉扯半天。

“何郎君,不若先將家兄玉佩還來,不會你也弄丟了吧?”

“衛娘子說笑了。”何閔看了衛泠一眼,將衛徵的玉佩從懷裡掏出放在桌上。

看來還是那個扳指更近要一點,何閔舍不得任何有關的一點消息。

衛泠漫不經心看去,待看到玉玨花紋時不由一愣,環形蟠螭玉玨,這怎麼可能呢?她抬頭盯向何閔眼神犀利不複平時的溫和“這玉玨你從何得來的?”

衛徵怎麼會有這樣的玉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