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不要胡思亂想,容易消化不良。”沈初雲給她夾菜,“不過,如果你很在意這件事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我覺得你很棒。”
“沈老師?!”
馮傾若猛然抬起頭,她用詫異的眼神看著沈初雲,眼神裡的驚訝錯愕是讓人難以忽視的。
沈初雲單手給她盛了一碗湯,放到她麵前,“現在可以安心吃飯了嗎?”
“嗯!”馮傾若心底還是很沉悶,不過有人肯哄著她,照顧著她的情緒,她心底的那些沉默瞬間消散了。
吃過飯以後,馮傾若去收拾碗筷,沈初雲捧著一杯藥跟在她身後。
“沈老師,要不你還是出去等我吧?”
“不行。”沈初雲搖頭拒絕著,“我要跟在你身後,因為我怕有人偷偷哭鼻子。”
“噗——”馮傾若沒忍住笑了起來,“沈老師,你要嘲笑我嗎?”
“不是。”沈初雲放下手裡的藥,伸手在口袋裡拿出了手帕,“如果你哭了的話,我可以給你擦眼淚。”
馮傾若愣了愣,她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自己想說些什麼,最終隻能怯怯的閉嘴了。
等她沉默著將碗筷洗完以後,沈初雲也慢慢喝完了那杯藥,馮傾若又順手把她的杯子洗了,再給她倒上一杯熱乎乎的開水。
“馮傾若,你為什麼對喝熱水這麼執著?”
“那沈老師又是為什麼對喝冷水那麼執著呢?”馮傾若陪她在沙發上坐下,“沈老師,冷水喝多了傷氣血。”
“……”沈初雲這時候才想起來,自己不應該在這種事情上和馮傾若展開討論。
等到馮傾若列舉了十幾項喝熱水的好處以後,沈初雲抿了一口那已經變溫熱的水。
“你今天有什麼打算?還要帶我出去吃冰激淩嗎?”沈初雲問她。
馮傾若愣了一下,然後緩緩搖頭,“不了吧。今天外麵太陽很曬。”
“那就在家玩吧。”沈初雲提議。
馮傾若歪了歪腦袋,一副不解的樣子看著她,“沈老師?”
“怎麼了?你想出去?”
“不是不是。沈老師剛剛說在家‘玩’?”她著重說了一下玩這個字。
沈初雲點頭:“你沒聽錯,就是在家玩,你不願意?”
“不是不願意啊。而是,沈老師你在家玩什麼?打遊戲?”馮傾若視線落在沈初雲的右手臂上,她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沈初雲輕聲咳了一下,“看什麼?”
“沈老師,你這樣了,還怎麼玩?遊戲機都拿不起來吧?”
“我家沒有遊戲機,如果你想玩,我可以給你買一個。”沈初雲起身,對還坐在沙發上沉思的馮傾若說,“過來,今天我先帶你玩點彆的。”
馮傾若趕緊快步跟上她。
沈初雲把她帶到琴房門口,“開門。”
馮傾若把門打開,她看到了裡麵的布置,立馬震驚地捂住了嘴,“沈老師。”
“走吧。我帶你玩。”沈初雲帶她進了琴房,“不用拘謹。”
馮傾若看著琴房裡隨處擺著的樂器,她不僅身體感到拘謹,靈魂都感到不適應了。
“沈老師,你的琴都好貴啊。”馮傾若雖然自己沒彈過,可是她一直都有了解這方麵的知識,這些琴,她隻是看一眼就知道是什麼品牌什麼價位了。
還有些她不認識的,但看著琴的模樣,她也知道這些不便宜。
畢竟這可是能進入沈初雲琴房的琴。
“去選一個你喜歡的,我教你玩。”沈初雲找了個地方坐下。
馮傾若有些無措,“沈老師,你要教我拉大提琴?”
“嗯。你不是覺得無聊嗎?玩音樂能安撫人的心靈,不管你有什麼樣的糟糕情緒,都能很快平靜下來。音樂就是這樣的奇妙。”沈初雲輕笑,提及音樂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像是被點亮了一樣。
馮傾若看過無數遍彆人演奏大提琴,但她卻從媽媽死後,再也沒有碰過大提琴。
“沈老師……”她麵對著這麼多的大提琴,顯得很拘謹難安,每一個動作都很小心翼翼,甚至連呼吸都放得很輕,“我怕把琴弄壞了。”
“它們的作用就是供人使用,會壞是正常的。如果你不用的話,一個樂器就成了一個擺件,我為什麼不把它們換成一副畫更加賞心悅目呢?”
在沈初雲的安撫下,馮傾若大膽的邁出了第一步,她指了指自己手邊的一款大提琴,“沈老師,我用這個可以嗎?”
這是馮傾若一眼就看中的,也因此會不知不覺的走到它旁邊。
她看不出這是什麼廠商製造的,好像不再她熟知的品牌內,也不知道這個琴的價格如何。
“當然了。這裡的所有琴你都可以玩。”沈初雲示意她拿起來試試,又笑道,“你眼光不錯,這是我去年自己做的一把琴。”
“沈老師,你自己做的?你好厲害啊。”
對此,沈初雲沒有否認,甚至有些小得意。
馮傾若注意到沈初雲的話,她沒有和很多人一樣提及大提琴,隨之而來的是夢想或是事業,她的提到大提琴的時候語氣格外輕鬆,她一直在用玩這個字來表達這件事。
或許是被沈初雲的情緒感染到了,馮傾若雖然心底很煩悶,可現在情緒被一點點帶動著趨於平靜。
外麵的時間過得很快,幾乎是眨眼間就流逝了。
而琴房內的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在馮傾若學會一首簡單的曲子以後,她才從音樂的小世界抽身離開。
“都到中午了,沈老師,我該去準備午餐了。”馮傾若依依不舍的把琴放下,她揉了揉手腕,對沈初雲問道,“沈老師,您想吃什麼?”
“不用太麻煩,我們出去吃。”沈初雲起身,她看了一下時間,“剛好,吃過飯以後你陪我去一趟公司。下午有個會議,謝總監希望我最好是能去出席一下。”
已經到了謝問蘭和王晨交鋒的最後階段,她這個公司一把手的態度,更能決定接下來兩人競爭的結果導向。
她意屬謝問蘭,但她不能做得太明顯,畢竟王晨從她的事業剛剛起步的時候就跟著她,在公司創立的時候,王晨也是夜以繼日的忙活。
如果不是王晨心思太野,想把她手裡的權利都奪走,把她變成一個純粹的商品藝人,她也不會對王晨做得那麼絕。
謝問蘭同樣有野心,這一點從謝問蘭做出的每一項決策上都能看出來。
隻不過,謝問蘭的野心進退有度,不會讓她感到厭煩。
王晨過於貪婪了。
聽說要出去吃飯,馮傾若便不準備食材了,她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又裝了紙巾水杯到小包裡,然後才跟著沈初雲出發。
坐上車以後,沈初雲報了公司的地址,讓馮傾若開車過去。
“沈老師,我們要喊上蘭姐一起吃嗎?”馮傾若問她。
沈初雲看了一下時間,“不用。”
謝問蘭這個時候忙著呢,下午要打一場硬仗,她估計連去公司食堂湊活一頓的時間都抽不出來,她作為一個體貼的好老板,就不在這個時候去添亂了。
然而她們在公司附近的餐廳吃飯的時候,剛剛吃完出來,恰好碰上了過來打包午餐的謝問蘭。
三個人站在一塊,麵麵相覷過後,沈初雲頗有幾分尷尬的看了看餐廳的吊燈。
“好啊,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吃飯也不叫我一起,你們這是孤立我嗎?”謝問蘭拎上了自己的午餐,走到她們麵前,“說吧,要怎麼補償我?”
“下午會議我會出席。”
沈初雲開口。
謝問蘭輕笑,“看到你出現在這裡,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出席的。這可不算是補償。”
“請你吃冰激淩?剛好馮傾若說了要給我買兩個,我可以分你一個。”沈初雲輕笑,“可以嗎?”
謝問蘭看到她笑容的那一瞬間,心中不僅沒有什麼喜悅,反而升起了濃濃的危機感。
她和沈初雲單獨相處的時候,沈初雲可是很少會笑的。
“好啊你,當著我的麵借花獻佛?”謝問蘭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這兩個人,看起來好像比之前更加親密了許多。
謝問蘭的新湖被攪動了,她麵上繼續笑著:“這個不算,你得換一個。”
沈初雲蹙眉,不知道該換成什麼才好。
“你入職才三個月,工資已經漲了四次了。漲薪水是不可能的,加獎金或許可以。”
“我不要獎金。”
“那你要什麼?”
“我要你——”
謝問蘭說到這裡突然停頓,馮傾若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沈初雲不緊不慢地問著:“要我什麼?”
謝問蘭看到她這副態度,心中輕歎著,無奈笑道:“我要你給我放個長假。”
“好。等手頭上的工作處理完以後,我給你放三天假。”
“三天?三天算什麼長假?我雙休都有兩天假了。”謝問蘭撇嘴,“你還真是資本家啊。”
“五天。帶薪休假,不能再多了。”沈初雲怕謝問蘭離開以後,公司運轉不過來,畢竟她這個做老板的帶傷休息,不可能去公司主持大局。
如果今天的事情順利,謝問蘭將王晨趕走了,公司接下來一段時間根本離不開謝問蘭。
如果今天計劃失敗,王晨還在公司穩坐二把椅,謝問蘭和她的團隊,接下來的處境就危險了,更加不可能休息。
“好,五天就五天。”謝問蘭走到馮傾若旁邊,“你呢?怎麼悶悶不樂的?也被老板威逼利誘加班了?”
馮傾若詫異與謝問蘭的敏銳,沒想到她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關注到自己的情緒。
馮傾若說:“我這段時間二十四小時聽候老板吩咐,不存在加班一說。”
“有你做對比,我突然覺得幸福多了。至少我還有雙休。”謝問蘭聽她能開玩笑,就知道事情不大,所以也沒有繼續問下去,隻是改口說,“既然你們都吃完了,那剛好跟我一塊回公司吧。還有兩個方案需要老板審核一下。”
謝問蘭又突然看著沈初雲欲言又止。
“怎麼了?”沈初雲問她。
謝問蘭說:“網上又出了你的消息,看過嗎?”
沈初雲搖頭,而馮傾若趕緊拿出手機搜索沈初雲三個字。
屏幕上密密麻麻出現沈初雲孕期養胎的新聞,還有狗仔發出來的,她半夜進入醫院的視頻和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