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 相傳清朝有相,雖有無窮之富,金……(1 / 1)

沈懷安覺得今天自己真是太倒黴了。

先是早上吃早餐的時候不小心打翻了裝著牛奶的玻璃杯,灑了自己一身。然後又是接到老板的奪命連環call,說他負責的文件出了問題,要立馬改數據再提交上來。

明明是一個愉快的周末啊,他苦惱的想。自己連門都沒出,卻一件糟糕的事接著一件。

當然,這些都沒有眼前發生的事詭異。

他隻是改文件改累了,想休息休息。在手機應用商店下載了一款看著還不錯的遊戲APP而已,為什麼打開的一瞬間四周突然變黑了???

上一秒明明還在自己的臥室,還能聽見樓底小汽車滴滴的鳴笛聲和嘈雜的吵鬨,下一秒似乎有人把他丟進了審訊室,一片漆黑,周圍安靜的有幾分詭異。

沈懷安下意識覺得自己可能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譬如一腳踩進後室之類的,但後室大部分的層級也不至於黑燈瞎火到這個地步吧。

他謹慎的伸出手,摸了摸四周——

這裡空蕩蕩的。

沈懷安剛想要開口嘗試詢問,一盞微弱的燈就緩慢的亮了起來。

它透著不懷好意的、淡紅色的光芒,懸掛在空中,一搖一晃的。

隨著光線的照亮,沈懷安發現自己正結結實實的坐在沙地上。四周被荒野似的黑夜所包圍,唯有那盞安靜的燈,靜靜懸掛在古色生香的庭院門口,冷冷的看著麵前不知所措的人類。

庭院的大門破敗不已,肉眼可見的斑駁掉漆,牌匾上用燙金的字體莊重的落著“殷府”之款。即使整座庭院已然頹然落寞,卻仍能讀出幾分主人家以往的尊貴與氣派。

不遠處似乎有細微的聲音……沈懷安隱隱約約聽見有人在吵架,他向左看去——

一群人似乎正在爭吵。仔細一看,他們三三兩兩分成了幾撥人,有的人抱著手臂冷漠的看著,有的人試圖勸架,而人群中心,一個長的五大三粗的漢子正在揪著一名帶著眼鏡的白淨男生,不耐煩的問著什麼。

一眼掃過去,他突然在人群中掃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沈懷安的眼角跳了跳,卻還是認命的挪了過去。

眾人聽見腳步聲,紛紛扭過頭來望向他。

還未等沈懷安開口,那抹熟悉的身影用清晰冷靜的聲音說:“加上他,已經夠十個人了,應該能進去了。”

那位人高馬大的粗野漢子聞言一把放開了小眼鏡的領子,轉頭惡狠狠的盯向開口的男人。

小眼鏡被狠狠摔在地上,他狼狽的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土,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沈懷安向小眼鏡伸出手,關切的問他,“你沒事吧?”

小眼鏡受寵若驚的抓住他的手,借力慢慢的站了起來。他扭扭捏捏的小聲說了一句謝謝同學。

沈懷安擺擺手。小眼鏡周圍呼啦一下湊上來幾個和他穿著一樣的年輕人,他們把小眼鏡團團圍住不停的關心小眼鏡有沒有事。

沈懷安粗略掃了一眼,都是剛剛圍在兩人邊上勸架的,他們似乎都是大學同學,眼睛裡都是清澈。

“那人就是有病,趙自睿你彆理他。”一個紮著粉色雙馬尾的女生撇了撇嘴,姣好的麵容上滿是憤怒。

小眼鏡苦澀的點了點頭,又看向沈懷安,“這位同學,你怎麼稱呼?”

沈懷安笑了笑,說,“你們都是大學生吧?我都工作了,叫我懷安就行。”

另外一個女生驚訝的說,“哇塞,您看起來好年輕啊,我們還以為和我們一樣大呢。”

雙馬尾拍了拍另外一個女生示意她彆說了,略帶提防的說,“不管怎麼樣,還是多謝你幫了自睿。”

趙自睿歎了一口氣,對沈懷安說,“懷安哥,你是怎麼到這來的?”他的眸光在鏡片後閃動了一下,斷斷續續的說,“……到了這裡,可就出不去了。”

他們告訴沈懷安,大家都是下載了一款遊戲軟件,結果打開的一瞬間就會被傳送到十分詭異且光怪陸離的世界。

“就,就像是真人VR遊戲一樣……隻要努力,活下去…就能通關…………”趙自睿努力的吞咽著口水,結結巴巴的說,“……沒有通關的人,就會死。”

“總而言之就是穿越進小說裡的無限流世界了一樣。”雙馬尾抱著雙臂冷冷的開口。

“你們根本就不知道。”趙自睿崩潰的抱住了頭,“上個遊戲李書朝死的有多慘,我忘不掉,我忘不掉他的眼睛…”

“說起來,甜菜。”叫王凱的男生凝重的對粉色雙馬尾說,“你還記得咱們進來的前一周,他們班的李書朝失蹤的事嗎?”

“他就是死了。”趙自睿絕望的說,“……在遊戲裡死去,就會在現實中被抹殺。”

他還沒說完,沈懷安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事的,自睿同學。車到山前必有路嘛。”他輕巧的說,甜菜多瞄了他一眼。

這時,另一邊的大漢正在和那位清冷的男子對峙。他惡狠狠的威脅著對麵的男人,吼道:“我到底為什麼會來這個破地方,是不是你們合起夥來捉弄老子?”

“我告訴你們,老子祁爺可是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敢惹老子你們就等著扒皮……”

男人則無動於衷,打算繞開他。祁隆可以接受彆人氣的跳腳,和他對罵或者鬥毆,唯獨不能接受被人忽視。憤怒之下,他狠狠揮起拳頭——

“砰!!!”

祁隆直接被一個過肩摔砸到了地上。

男人掰了掰手腕,居高臨下的說:“那邊的學生已經告訴過你了,彆在我這發瘋。”

說完,他看也不看地上抽搐的祁隆,揚長而去。

趙自睿輕輕的扯了扯沈懷安的衣袖,小聲說:“懷安哥,我們快跟上他吧。”

“為什麼?”

“這位大佬我隻知道他叫江成章,但是他很厲害。”趙自睿指了指男人離去的背影,“可以說,上個副本的逃離方法,是江大佬想出來的,要不是沒有他,我們都不能活著出來。”

沈若安若有所思。

祁隆不甘心的從地上爬起來,正要向江成章衝過去,一股難以形容的濃霧突然包圍住了眾人,使人動彈不得。

濃霧之中,隻有殷府上懸掛的那盞紅燈籠,俞發鮮豔,明亮的讓人莫名有一種不安。

“哢嗒哢嗒……”有人從裡麵緩慢的推開了門。

甜菜身邊的女生緊緊的扒住甜菜:“甜菜……我好害怕,剛剛那個叫祁隆的男的怎麼砸這扇門都砸不開……怎麼現在出來人了?”

甜菜拍了拍同伴的手,安慰道:“沒事的,田佳,咱們肯定能出去的。”

一位佝僂著腰的老翁慢慢的從門中踱了出來,他滿臉爬滿了褶子和枯紋,又細又長的眼睛裡莫名閃動著某種詭異的光。

“歡迎各位遠道而來的貴客,我是本府的管家書翁。七天後一年一度的祭祀儀式將在本府舉行,在此期間請各位貴客在本府休整。”

書翁氣若遊絲,嗓子深處似乎有鐵鏽在摩擦,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奇怪之感。

“請各位貴客在本府休整期間,切勿壞了本府的規矩。”

“第一,夜間不能踏出自己的房間。”

“第二,不能打擾主人休息。”

“第三,所有食物必須吃完。”

說完,書翁竟咯咯咯的笑了起來,那笑容清脆而生動,好像在他身體裡有另一位少女的靈魂,正盯著這群異鄉人,放聲大笑。

眾人皆被嚇了一跳,除了江成章。他麵無表情的跟著書翁走進了府內。

沈懷安則第二個跟了上去。

剩下的人麵麵相覷,隨後遲疑的走進了殷府。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裡很熱啊……”王凱一邊說,一邊脫下了他的外套,隻留一件背心。

明明周圍都是看似冰冷的濕霧,但殷府內的氣溫卻奇怪的高……高到讓人恍惚間以為是在豔陽高照的夏天。

“王凱,你最好彆脫外套。”甜菜凝重的說,“我們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麼呢。”

“沒關係的吧。”王凱不以為然的指了指人群中的另外幾人,“他們不也脫了嗎,彆想太多了。”

沈懷安看了看欲言又止的甜菜,開口說,“應該可以脫外套,但是最好不要把皮膚裸露在外麵,不然接觸到什麼易過敏源就不太妙了。”

一行人跟著書翁穿過了庭院,來到了正廳。

書翁正要開口,沈懷安突然感到有人拽了拽他的衣角,他扭過頭去。

一個紮著雙丫髻的小女孩怯生生的抱著布娃娃看著他。

“哥哥。”她輕輕的說,“我的風箏掛在樹上了,你可以幫我取下來嗎?”

還未等沈懷安開口,書翁突然厲聲喝道:“都說了讓你好好呆在屋裡,莫要亂跑打攪客人們 !”

他像催促小雞崽一樣趕走了小女孩,回過頭來堆著笑說:“各位客人實在不好意思,我的小女兒她生性淘氣,要是她纏上來,不用理她,讓她自個去玩就行。”

沈懷安敏銳的察覺到,書翁的語氣裡居然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悲傷。

書翁說完,便給大家分好了房間,沈懷安和江成章分到了一間。

“各位客人請自便,酉時一刻準時到膳廳用餐即可。”書翁說完,便低下頭,默默的隱入走廊之中了。

江成章抬起頭,平靜的看向沈懷安,沈懷安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朝他眨了眨眼睛。

“走吧,舍友?”沈懷安輕鬆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