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搬家 從今天開始,方書漫就是席……(1 / 1)

連名帶姓 艾魚 4996 字 2024-05-01

從民政局裡出來時,方書漫才恍惚地覺得這一切都好像一場夢。

不,比夢還要夢幻。

她做夢都不敢想有一天能和席慎澤領證。

更何況,她這些年很少會夢到他,偶爾夢見,他也總以背影相對,不肯轉過身來看她一眼,也不肯跟她說話。

所以方書漫一直覺得,席慎澤是怪她的。

怪她當年突然分手,怪她失約沒去沈醫大讀法醫學,怪她不辭而彆。

前幾天猝不及防重逢,方書漫從他對她的態度裡更加篤定他討厭她。

可他今天卻和她領了證。

雖然方書漫沒有問他為什麼會選她領證,但她能大概猜到。

他是一名法醫,經常和屍體打交道的法醫。

這個社會上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法醫這個職業,就像總有人會嫌乾殯葬這個行業的人晦氣,法醫也一樣會被歧視,被嫌棄。

她正巧也是幾乎天天要和死者接觸的入殮師。

至少在這點上,她完全能理解他,並尊重他。

他一定知道。

或許他需要一個能包容且理解他的職業的妻子,而她剛好是。

所以他選中了她。

不管怎樣,領證這件事已經成了定局。

從現在開始,方書漫隻想好好地和席慎澤過好接下來每一天的生活。

在殯儀館見慣了各種死亡,她現在越發覺得活著本身就是一件很值得慶祝的事情。

方書漫經常告訴自己要珍惜當下擁有的一切,也要勇敢抓住命運遞過來的每一份饋贈。

比如今天的領證,對她來說就是一份很意外的禮物。

這份禮物是席慎澤給的,也是命運遞給她的。

她沒有錯過。

她不敢再錯過。

兩個人領完證後就回了方書漫租的房子。

這次方書漫沒有讓席慎澤在樓下等,他隨她一起上了樓。

她住在22層,一個合租的房子裡。

席慎澤是跟著她進了家門後才發現她是單租了一個臥室。

方書漫用鑰匙開了臥室房門,側身讓席慎澤進來。

他踏進了她住的地方。

這個房間看起來隻有三十平米左右,再去掉衛生間的占地麵積,實在算不上寬敞。

房間裡布置的很溫馨,東西也都擺放的整齊乾淨,並不雜亂。

不用猜也知道她會經常收拾屋子。

雙人床上除了枕頭被子,還放著一個趴趴恐龍的玩偶。

旁邊的單個衣櫃看起來空間很有限。

這裡並沒有所謂的化妝台,隻有一張書桌,桌上放著她的護膚化妝會用到的各種瓶瓶罐罐。

角落裡有兩個行李箱,還有一個泡麵箱子。

方書漫從那邊拉過一個白色的行李箱,她將這個行李箱打開,裡麵還放著一些冬天的衣服。

方書漫從行李箱裡把衣服抱出來放在床上,一回身這才注意到席慎澤還在原地站著。

大概是他長得實在太高,他隻站在那兒就已經讓方書漫覺得這裡擁擠逼仄了起來。

明明平常她一個人住的時候從未有過這種感受,有時她甚至還覺得這間臥室蠻寬敞的。

“你……找個地方坐吧。”方書漫跟他說話時的語氣還是沒有很自然,好像兩個人不是很熟,總是隱隱透著一種客氣而禮貌,“坐床上或者椅子上都行。”

席慎澤“嗯”了聲,回她:“你收拾,不用管我。”

雖然應了她,但他並沒有落座。

席慎澤走到窗邊,望了望外麵。

而後折身,在往書桌那邊走的時候順道在她放行李箱的地方停留駐足了片刻。

那個泡麵箱裡麵,果然裝的都是泡麵。

酸豆角味的。

這是什麼奇怪的口味。

他最終拉開桌前的那把椅子,坐了下來。

方書漫從衣櫃裡拿出一些她最近常穿的夏裝,疊整齊放進行李箱,在把衣櫃空出來後再把她之前放在床上的冬裝塞進衣櫃裡。

須臾,席慎澤開口提議:“一會兒順路去趟商場,買些東西。”

“哦,好。”方書漫點頭應下,又說:“那我就不拿洗漱的東西了,一會兒去買一套吧,這套就留在這裡好了,這樣不至於以後回來了沒有洗漱用具。”

席慎澤很在意地問:“以後回來了你還要在這兒過夜?”

他的語氣實在算不上溫和,方書漫以為他生氣了。

因為他似乎很在意“分居”這件事。

“我的意思是,”她快速組織著措辭,向他解釋:“要是你以後去外地出差,我晚上就來這邊睡一兩晚,畢竟這邊離殯儀館更近些……”

“也就這兩個月有可能過來偶爾住,十月底就退租了。”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變得很小。

席慎澤察覺到了她的謹小慎微,他幾不可見地歎了口氣,回道:“知道了。”

過了會兒,方書漫把衣服的收拾的差不多,便走過來拿化妝和護膚用的東西。

席慎澤坐著沒動,她就站在他旁邊。

一時間,兩個人距離極近,手臂動不動就會輕蹭到。

坐在椅子上的席慎澤和站在他身側的方書漫差不多高。

他注視著她,忽而出聲說:“以後不是還要回來住?這些彆拿了,一會兒買新的。”

方書漫聽聞,無意識地笑了下。

她眉眼輕彎著回答他:“不用啊,偶爾回來住根本用不到這些東西,留瓶洗麵奶在這兒就夠了。”

席慎澤都隨她。

這裡的東西她想帶走就帶走,想留下就留下。

隻要她跟他回家住就行。

收拾好東西後,席慎澤主動從方書漫的手中拎過行李箱。

方書漫站在房間裡環視,檢查自己有沒有遺漏的東西。

在目光掃到床上時,她忽而出聲道:“差點忘了,還有這個。”

說話間,方書漫已經走到床邊彎腰撈起了那隻綠色的趴趴恐龍。

然後手提行李箱的席慎澤和懷抱趴趴恐龍玩偶的方書漫一起離開了這間出租屋。

回家的路上,兩個人順路去了商場。

席慎澤和方書漫在商場裡的超市買了她要用的洗麵奶、洗發水護發素、沐浴露身體乳、浴帽浴巾……還有洗漱杯和電動牙刷。

本來是單買她要用的東西的,但是席慎澤說他用的牙刷和洗漱杯也都該換了,索性各買了一對。

給她買拖鞋的時候席慎澤也挑選的情侶款,這回他給的理由是:“以後有朋友去家裡玩不至於沒有拖鞋穿。”

買完這些必需品,席慎澤結完賬和方書漫從超市的出口出來,但他並沒有帶方書漫離開,而是讓她跟著他去了商場裡的珠寶首飾櫃台。

櫃姐一見到他倆走過來就熱情地笑問:“兩位是要看看婚戒嗎?”

席慎澤回:“嗯。”

“我們家有款鑽戒很經典,也是暢銷的,”櫃姐說話間就領著席慎澤和方書漫來到了戒指專區。

她從櫃台裡拿出一款鑽戒給席慎澤和方書漫看,“就是這款,好多新人過來最後買的都是這款。”

席慎澤扭臉問方書漫:“喜歡嗎?”

方書漫從櫃姐手中接過這枚鑽戒,假裝在看鑽戒的款式,其實是在注意掛在鑽戒上的吊牌標價是多少。

24800。

對她來說,好貴。

方書漫拿著鑽石看了須臾,都沒有試戴,然後就淺笑著把它還給了櫃姐。

“不是很喜歡?”櫃姐笑語盈盈道:“那再看看彆的款。”

席慎澤也問:“你喜歡哪個?”

方書漫不是不喜歡,是不敢喜歡。

哪有女人不喜歡鑽石的。

但她覺得買了會很虧。

一來是鑽石不保值,從買下它的那一刻它的價值就對半砍了。

二來是她這個職業,平常也帶不了首飾,買回去也是常年放在戒指盒裡,當一枚觀賞性的鑽石戒指。

方書漫對櫃姐說:“不好意思,我們先商量一下。”

“好的,沒關係的女士。”櫃姐笑著回。

方書漫拽著席慎澤的襯衫袖口把他拉到一旁,小聲跟他說:“我不要鑽戒……”

不等她把話說完,席慎澤就問:“那你要什麼樣的戒指?鉑金的?黃金的?素一點的?”

方書漫本來想告訴他其實根本不用買,他倆都很少有機會戴戒指,買了也沒什麼用。

但是當她仰起臉看向席慎澤的時候,她忽而又覺得買一對也很好。

哪怕不戴隻能放在家裡當擺設也很好。

“我想要對戒,”她輕喃出聲,頓了頓又補充:“黃金的。”

保值。

“好。”席慎澤答應。

他帶她走回去,對剛剛那位櫃姐說:“麻煩拿幾款黃金的對戒看看。”

“好的先生。”櫃姐笑著應下,又帶席慎澤和方書漫到戒指櫃台那邊看了幾種不同款式的對戒。

最後方書漫看上了一款比較素淨的黃金對戒。

戒指的內徑和外徑有著兩三毫米的厚度,一側刻著數字1-12,另一側刻著數字1-30,而戒指上那顆心,頭指數字5,心尖尖指數字20。

櫃姐說這枚戒指叫520時鐘戒指。

方書漫喜歡這款戒指。

於是在試過戒指確定了各自合適的戒指圈號後,席慎澤將這對女款11號男款18號的時鐘對戒買了下來。

等櫃姐給他們開完票席慎澤也付了錢後,櫃姐把他們的戒指放進戒指盒裡,隨即拿著戒指盒和手提袋過來。

在把東西交給他們時,櫃姐打開戒指盒讓席慎澤和方書漫確認東西都在款式都對。

“兩位要戴上嗎?”櫃姐笑著問。

方書漫本想說不用了,席慎澤卻先一步回了櫃姐:“好。”

“戴吧。”他這句話是對方書漫說的。

櫃姐莞爾笑說:“那先生幫您愛人戴上吧。”

您愛人。

這個稱呼讓方書漫的臉頰發熱,同時也染了一層薄薄的紅暈。

席慎澤倒是很鎮定,他從容自然地從戒指盒裡拿出那枚小小的女戒,而後執起方書漫的左手,將這枚戒指戴到了她的無名指上。

在席慎澤給方書漫戴戒指時,櫃姐已經幫忙把男戒從戒指盒裡拿了出來,然後她把捏在手中的男士戒指遞給了方書漫,話語溫柔含笑:“女士,給您。”

方書漫稍顯慌亂地接過戒指。

下一秒,席慎澤主動將自己的左手遞了過來。

方書漫輕輕握住他的手指,然後慢慢將這枚戒指套在了他的無名指上。

櫃姐已經麻利地將戒指盒子連同小票都放在了手提袋裡。

見他們戴好了戒指,櫃姐把手提袋拿給席慎澤,並送上祝福:“祝兩位百年好合。”

席慎澤的心情似乎很不錯,回了櫃姐一句:“謝謝。”

從珠寶首飾店出來,席慎澤語調隨和地問方書漫:“想吃什麼?要不要在這兒選家餐廳吃?”

方書漫的思緒正在遊離,沒聽到他的話。

席慎澤扭臉低頭看向她,發現她在神遊,就連迎麵走過來的人都沒注意。

在她和對方撞上之前,席慎澤伸出手,他握住她纖細的手指,稍一用力,方書漫就不由自主地向他靠來。

在落入他懷抱的這個瞬間,方書漫才驀地回過神來。

“方書漫。”她聽到他語氣無奈地說:“看點兒路。”

被戒指套住的左手無名指還沒有完全適應這個新戴的戒指,他攥著她的左手沒鬆,戒指硌的手指泛疼。

大概是手指連接著心臟。

不然,她的心為什麼也在疼。

可她是開心的。

因為,從今天開始,方書漫就是席慎澤的愛人了。

而她曾以為,她已經錯過了他,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任何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