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憶慈備完課時間已經很晚，她躺在床上翻了翻應清衍的微信，猶豫著要不要發信息感謝一下，他答應的很乾脆，沒有讓她為難，看來還是顧及到了老同桌的麵子，畢竟她還給他講過一學期文言文呢。
思來想去還是扣著手機，不打擾的好。
初秋夜色正濃，月亮正掛在樹上，透著柔柔的光，阮憶慈回憶著過去，慢慢睡著。
——
第二天一大早，鬨鐘響了三次，阮憶慈才從床上飛速爬起來去浴室洗漱，拿著一片麵包就往學校趕去。
早上7:30，她準時站在教室門口督促早讀。
一群學生靠在走廊的牆上懶洋洋的拖著尾音，聽得人想睡覺。
手機震了兩聲，釘釘消息彈出來。
施國照：“阮老師，昨天找應清衍聊的怎麼樣？”
阮憶慈：“校長，他說可以，具體需要他做什麼您告訴我，我轉達。”
施國照抿了口茶，臉上浮現出笑容：“發言吧，鼓勵一下學生。”
阮憶慈：“好的。”
她退出釘釘消息，打開應清衍的對話框，擰著眉頭，思索了幾秒：“你好，我是阮憶慈，校長說校慶那天你在台上發言就好。”
整個早讀都結束了，消息石沉大海。
阮憶慈結束了上午的課，和辦公室的老師一起去食堂吃飯，放在桌上的手機震了幾聲，應清衍的消息彈出來。
“發言？”
“不是唱歌？”
他剛洗完澡坐在沙發上，發梢微微濕著，江麵上波光粼粼，像是撒了一層碎鑽。
阮阮：“嗯，校長這樣說的。”
她想了想又說：“如果你不知道怎麼寫，可以問我。”
應清衍：“那麻煩阮老師幫我寫一份發言稿。”
阮憶慈深吸一口氣，“好，晚上寫好給你。”寫個發言稿對阮憶慈來說不是什麼難事，更何況應清衍幫了個大忙。
應清衍眨了眨疏冷的桃花眼，語氣繾綣，還是這麼不懂得拒絕。
——
整個下午阮憶慈都坐在椅子上批閱著作文，像裹腳布一樣又臭又長的文章，她還得一字一字去看，然後再給出超過三行的評語，簡直是折磨人。
看完作文，又幫忙寫好稿子，已經晚上9點多。
阮阮：“這是我寫好的稿子，你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需要修改。”
阮憶慈揉了揉酸痛的太陽穴，整理好桌子，背著包走出辦公室。
天陰沉的厲害，風搖曳著樹枝，天氣預報沒說要下雨啊！
沒等阮憶慈走到公交站牌，雷聲滾滾，豆大的雨點鋪天蓋地地落下來，她拿包擋著快步跑進站牌下，車輛在夜色裡疾馳而過，雨點混著塵土濺到她白色A字長裙的裙擺上，她下意識地縮了縮腳。
原本悶熱的天氣被一場雨淋的帶著涼意。
黑色保姆車內。
“阿衍，馬路對麵，是不是你那個甜妹同學？”宋成指著對麵的公交車站牌。
公交車駛過來，人群一哄而上，阮憶慈被擠到站牌外的樹坑裡，白色球鞋橫七豎八地映著臟兮兮的腳印。
應清衍抬了抬眸，順著聲音望過去，阮憶慈瘦小的身影被擠到樹旁邊，伸手擋著雨。
“開過去。”
小勝不明所以地轉過頭嗯了一聲，對上一道清冽的眼神，瞬間沒了話，大氣不敢出地轉著方向盤穿過馬路往站牌方向駛過去。
突然一輛黑色保姆車緩緩停下，車門打開，一把紅色的傘被撐開，車燈刺眼，阮憶慈看不清楚男人的臉。
“你不看天氣預報嗎？”
清冽的，帶著溫柔責備的一道聲音穿過耳朵。
阮憶慈抬眸，應清衍緊緊繃著嘴角，頭發散落在前額，眼皮抬起，莫名帶著一絲關心和無奈。
一陣風拂過她被雨打濕的發梢，貼在臉頰上。
“應清衍！？”
她難以置信地眨了眨雙眸，睫毛沾了些雨水，更顯濃密卷翹。
他怎麼會在這！
不是連微信都沒時間回複嗎？
“是我。”應清衍看著她的眼睛，“你們老師要加班到這麼晚嗎？”
他語氣聽起來像是責怪。
阮憶慈思緒被扯回來，我怎麼這麼晚，還不是因為你！
“我閱作業閱的久了些。”
“所以有點晚。”
應清衍扯了扯嘴角：“不是因為幫我寫稿子？”
阮憶慈微微頷首，小聲嘟囔著：“明知故問。”
“上車，送你回家。”
阮憶慈想推辭，但被應清衍拉著胳膊一起坐進車裡。
“阮老師好！”宋成從副駕駛轉過頭，嘴角掛著八卦的笑容。
阮憶慈抬抬手，禮貌地笑著打招呼。
應清衍從後座拿了一件黑色牛仔外套遞給她：“穿上，彆感冒。”
司機和宋成在前座抿著嘴忍笑，冷漠高傲的應清衍竟然也會關心人！
果然活得久，什麼事都能看到！
本想拒絕，誰知噴嚏比話更先出來，她笑著謝過，伸手穿上外套。
衣服有淡淡的香味，好似木質香，不十分濃鬱，很悠遠。
車快行駛到十字路口的時候，司機小盛轉過頭：“阮老師，你家住哪？”
“錦繡官邸A座。”
———
車上一陣沉默。
該說些什麼嗎？
阮憶慈微微側著頭想。
“阮憶慈。”
耳邊突然響起他的聲音。
阮憶慈立刻抬眸：“嗯？”
應清衍直了直身子，眼神落在她身上：“你不看天氣預報嗎？”
“天氣預報說是晴天。”
前座兩人沒忍住笑出聲。
應清衍：“……”
夏天的雨來得突然停的也快。
黑色保姆車停在小區門口的時候雨已經不下了，地上濕漉漉的。
阮憶慈沒讓應清衍下車，防止被偷拍。
回到家後，把那件黑色牛仔外套掛在客廳的落地窗前，轉身去浴室洗澡。
——
洗漱完打開手機，發現應清衍兩小時前發來的信息。
“阮老師寫的自然沒什麼需要修改的。”
阮憶慈躺進被子裡，匆忙回複：“那就好，期待應老師的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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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又說：“喝點熱水，不要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