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首 陸豐年時隔六年又一次看到了……(1 / 1)

再曆杯酒年華 aSchone 4479 字 2024-05-01

陸豐年時隔六年又一次看到了自己溫柔的母親,她就站在那裡,關切地看著自己。溫柔似清泉的眼睛下藏著一抹責怪,陸豐年知道母親擔心自己了。

但母親說出來的問題卻又和那個女人息息相關。靠。哪兒都有她,這他媽讓他怎麼忘。

他挑眉的痞樣讓母親看他的表情出現了一絲崩裂。

他垂目而視,瞥到母親有些懷疑地看著他。他得在母親麵前裝相了,他努力地讓自己看上去溫文爾雅。

他媽剛剛問他昨晚上哪去了。

“咳咳,媽。昨晚在孟叔叔家住了。”陸眠知道昨天孟鋒不在家。所以這話聽起來十分曖昧。那不就意味著他和自己的小女朋友同居了一夜麼?

這個時候“陸豐年和孟安安”還是一對情侶。

以往他說這種話的時候,耳根都會微紅,整個人一活脫脫的青澀少年,也是十分具有衝擊力的畫麵,能收割一片少女心。畢竟平時一個高冷的學霸害羞的樣子,也是很有萌點。

然而今天陸豐年說這話的時候,就和在說“我昨天跟人打了一架”一樣,臉色黑的不像話。

但他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就像從前一樣。

可人都是會變的,尤其是在那樣的地獄裡整整五年,再做回從前翩翩君子的模樣,談何容易。

陸眠了解自家兒子,看他今天這麼反常,大概以為就是沒休息好。

安安今天剛走,兒子肯定也知道安安失手殺人的消息了,小情侶一下要分彆四年,難受著呢。這小子昨晚肯定和安安纏在一塊兒了。

陸眠覺得就是自家兒子舍不得柳安安了,心情很不好。於是趕緊讓他回屋休息了。

陸豐年打開門,是自己熟悉的臥室布置,時隔六年再度回來,不禁有些傷感。

陸豐年一下癱在了自己熟悉的床上。

他現在心情的確很差,一個是因為柳安安的話,他已經相信了,他現在很苦惱,不想相信那個前世害他害的慘的女人,可她的一番解釋實在太合理、太煽情,挑不出什麼毛病;

另一個就是孟叔叔的事,上一世他的兄弟都很靠譜,明明就找到了孟叔的下落,怎麼這回人還真死了,難道這裡麵還有什麼隱情?

他頭疼兮兮的,因為這時候老媽陸眠和孟安安他爸關係很親近了,就差他們小輩誰把窗戶紙捅破了。這時候告訴老媽孟叔死了,難保她不會一激動又癡呆了。

算了算了。陸豐年現在最怕的就是這個,老媽的阿茲海默症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發病。他必須努力給老媽尋找出醫治辦法。

他揉了一把自己的頭發,有點不習慣。監獄裡一直都是光頭,隻露個青頭皮,光著舒服涼快。現在自己的頭發雖然也不長,但突然多了這麼多,還有點難受......

習慣真太可怕了。

過了一會,不知是疲倦還是藥效的作用,陸豐年毫無形象的在床上打起了呼嚕。

陸眠看兒子睡著了,進去給他關窗,看見兒子的睡姿突然豪放起來,有些驚訝。

無論什麼時候進兒子房間,看他睡覺都是規規矩矩的平躺著,看起來就像停屍間的死人一樣,一動不動。

現在這樣,翻來翻去......倒是活潑了不少。

10審訊

柳安安到s市南郊警局已經是晚上七點多鐘了,s市人口密集,並沒有下雪。

她走進警局大廳,把帽子卸掉,搓了搓已經微微凍紅的細嫩的雙手,把證件遞給了前台坐著的警察。

中年女警察瞅了一眼麵前的小姑娘,看起來很小,以為她是來辦戶口或者身份證業務的,直接問她:“證件都帶齊了嗎?”

柳安安還以為這個警察認識她,於是把身份證直接遞給她。

女警察低頭看了看她的身份證,孟安安,女,十七歲。

女警察抬頭看她,明顯和她沒在同一頻道,問:“你還沒成年啊,辦理業務要跟至少一個監護人一起來的。下次再來吧,我們馬上下班了。”

柳安安知道女警察誤會了她,擺擺手道:“警察,我不是來辦業務的。我是來自首的。”

女警察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麵前這個看起來規規矩矩的小姑娘是來自首的?

太可笑了吧,她也有這麼年輕的年華歲月,那個時候,無論有一點誤會牽扯到自己都急忙澄清自己是最無辜的那個,這女孩卻斷送前程來自首?

不過業務素質還是在的,女警察保險起見,到檔案室找同事調出了“孟安安”的身份檔案。

一看這記錄,好家夥,還是殺人案件。

女警察又在心裡暗暗提醒自己:人不可貌相啊。

檔案室同事安慰她說,讓她彆害怕,雖然那女孩是個殺人犯,但隻是校園過失殺人案,不打緊的,女孩並不是什麼惡勢力。

女警察心裡頭落下一塊大石頭,她並不是膽小。

當年她剛參加工作時,參與過一起重大殺人連環案。她是個初出茅廬的刑警,曾經卻被挾持成人質,見識了同事的犧牲,差點就死在歹徒手上。經過這件事就得上了應激性心理障礙,看到殺人犯生理性害怕。從那之後也就被調到了派出所做基礎工作了。

一聽這女孩隻是失手把人殺死了,放心了不少,安心地把女孩領進了審訊室。

“審訊有專門的記錄警察,進去之後一定要實話實說,不能弄虛作假知道嗎?”中年女警察胖胖的,麵色和善,看著柳安安和自己的女兒一般大,說話也溫柔了幾分。

柳安安乖巧地點了點頭。

其實柳安安不是很害怕,無論監獄裡是牛鬼蛇神還是千年老妖,她都做好心理準備了。她知道自己的心是銅牆鐵壁,隻有親近她的人才能煉化。

審訊室內——

審訊室裡是個年輕的刑警,姓何,審訊技術很不錯,實習剛轉正不到一年。

最近s市的惡勢力少年出沒不少,他負責審訊的案子都是些打架鬥毆、吊裡吊氣的二貨少年,最多還有什麼非主流殺馬特少女、小太妹。

現在他回家路過什麼初中高中都繞道走,看見青少年心裡都發抖。

之前案子裡頭也有青少年過失殺人的,那些孩子看著都非常可憐,不是狹義的那種可憐,而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的那種可憐。

家庭、教育、社會對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一點都不公平友好,沒人管的孩子很容易誤入歧途,毀掉一生。

誰都不願意看著祖國的花朵還沒開就敗了。

可他們這些做警察的,也隻能以法律的最高尺度約束他們的叛逆行徑罷了,法律無情。

審訊室的門上有個小窗戶。女警察敲了敲門,臉湊到小窗上,示意他嫌疑人到了。

何刑警剛剛就接到檔案室同事的電話,說那個實驗中學墜樓案嫌疑人單獨來自首了,監護人一個也沒來,甚至連受害者的家屬也沒見蹤影。

.......這很可以,還是偷偷跑來自首的。

何刑警對這個案子印象很深,這個案子發生在s市的一流重點中學,兩個品學兼優的女孩子,一個把另一個推下樓,另一個因為兜裡的小刀被意外戳死了。

經過他們警察幾天的調查,很快便查明了原因。那個墜樓的女孩子本來是要推嫌疑犯女孩的,結果被人家自衛反推了。誰知道她衣服兜裡還擱了把小刀,自己的刀捅死自己。真可謂惡人自食其果啊。

雖然隻是二樓,雖然樓下還準備了氣囊,但小災有時就是這樣釀成大禍。

何刑警看到了小窗外女警察的示意,點了點頭,讓她們進來。

何刑警看到進來的女孩,也是驚訝一下,短短的披肩發,一身黑衣,白嫩的臉蛋被凍得通紅,臉上寫著的全是淡然,絲毫沒有應當作為低齡嫌疑人的慌亂或者張狂。

什麼表情都沒有,好像還有明天還準備準時起床去上學的那種淡定。

這,當真是殺人犯裡的一股清流。

女警察開口了:“何刑警,這是墜樓案的嫌疑人孟安安,十九點十四分進入我司,說是自首,你可以開始審訊了,

審訊結果電子郵箱發給我。”

何刑警點了點頭,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柳安安看女警察出去了,拉開了辦公桌前的凳子坐下,準備接受審訊。

她環繞了整個審訊室,和想象中的、電視劇裡演的都不太一樣,看起來很明亮,很整潔。就和她上一世在實驗室樓裡的辦公室一樣。

殊不知這是s市專為青少年設立的審訊室,真正的成人審訊室可不是這樣明朗。而是狹小沉悶的。

何刑警看她坐下後沒有說話的打算,於是先發製人:“我們現在開始審訊。”提醒她集中注意力。

“從現在開始,我問你答,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會如實記錄,不能弄虛造假,不能憑空捏造。”

柳安安點點頭。

“你叫什麼名字?年齡多大?在哪所中學就讀?”

“我叫孟安安,十七歲,在s市實驗中學高三1班就讀。”

“你和s市實驗中學11.21墜樓案中死者吳雁是什麼關係?”

“同學關係。”

“你和吳雁的好朋友柳蘋蘋是什麼關係?”

“同學關係,”柳安安頓了一下,“同時也是姐妹關係。”

何刑警寫字的手頓了一下,這一點,他們調查時並未查到。把柳蘋蘋叫到公安局問話時,她也並沒有說這一點。

“親生姐妹?”

“同父異母的姐妹。”

“你和柳蘋蘋有什麼矛盾?”

柳安安沒有想把柳蘋蘋的大小姐尿性抖摟出去,“柳蘋蘋是柳氏集團的獨生千金,我是柳石董事長的私生女,她怕我回去分家產,於是經常針對我。”

她還把柳蘋蘋的境界提高了一個級彆。其實柳蘋蘋倒是不在意那些家產,就是純粹看柳安安不順眼。

何刑警也明白了,怪不得他們沒查到柳蘋蘋和柳安安的姐妹關係,原來是私生女,心下不免有些同情麵前的這個年輕女孩。

他又問:“具體矛盾,關於這次墜樓案。”

“柳石,也就是我親生父親,對我有愧,給我名下轉了一套學區公寓,讓我住進去。柳蘋蘋沒有。”

柳安安名下確實有一套學區公寓,其實這公寓是柳安安和柳石的交易之一。

不過柳蘋蘋並不是嫉妒這個公寓才要推她下樓,真的是看她不順眼。看她過得滋潤舒服就不行,一定要搞得她抑鬱難受才行。

柳安安撒謊了,還是麵不改色心不跳,她篤定到時候警察如果問話柳蘋蘋,柳蘋蘋絕對不敢說不是。

她撒謊隻是想給柳蘋蘋“送去”擔驚受怕,一想到這裡,柳安安就沒來由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