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 柳安安十分清楚自己愛著陸豐……(1 / 1)

再曆杯酒年華 aSchone 4142 字 2024-05-01

柳安安十分清楚自己愛著陸豐年,她上一世死去時心心念念全部是他,她有錯,她愧疚。

不知怎的,柳安安在完成了整個報仇計劃後,心裡一點也不痛快,隻有後悔。更彆說,對枉死的陸豐年的悔意,滿溢。

她那千瘡百孔的小心臟不含憐憫,隻有覆水難收的後悔。

重來一回,她真的很欣喜有機會彌補之前的錯誤。可她沒想到不隻是自己重新活過。陸豐年,那個被自己害死的陸豐年,帶著對柳安安慢慢的恨意也活了過來。

這可叫她怎麼辦。她愛他,不忍他再受一分一毫傷害,自然不會再動他。

而陸豐年不同,他上一世是從監獄出來的,生殺奪取,說來就來,不帶半點猶豫的。就像剛剛,捏死她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她必須使用點謀略,不然還沒等她和他說清真相,她就掛了,那豈不是白活一回。

柳安安望著眼前這個男人,陸豐年,十七歲的年紀,眉目俊朗,高大英氣。如果他沒有經曆過那些,那他就像落魄的天之驕子,以前她一直相信隻要他們在一起,未來所向披靡。

他們兩個有夢幻的過去。

彼時的她還沒有仇恨,隻是一個被父親慣養大的小姑娘,整天跟在豐年哥哥屁股後邊,嬌笑調皮的叫著,鬨著,他也不介意,隻會摸摸她的頭。陸豐年曾經說過,會拉著她的手一直向前去。

可後來變了,她也想回到從前,但她不能。

她把他騙進監獄,她見他的最後一麵,也許他都不記得了吧?

那天,□□混混圍毆他的時候,她開著高級跑車,著一襲紅裙,踏著性感的十厘米高跟鞋跑來見了他最後一眼。

被複仇的欲望蒙蔽的柳安安完全變了,沒有了以前小白花的天真氣質。

那時候他已經被打到神誌不清、瀕臨死亡了,嘴裡還念叨著“來啊,打死我啊”之類的話。

柳安安都不清楚她究竟在那愣了多久,眼淚早已經順著頰麵滑進衣領,卻好像沒有感覺。

她內心深處還愛著他。

她親眼看著此生唯一的愛人,被活活打死。他已經不是他了,在監獄裡摸爬滾打過的,那些可憐的君子浩然早已被狠辣暴戾而取代,眼裡流轉的再也不是溫和。

她抽泣著,第一次在複仇路上感受到了深深的懊悔。

等到她反應過來去拉開那些打手,撲到他顫抖的身上時,他已經沒有了氣息。

現在柳安安坐在床上盯著陸豐年,雖然他的臉上並沒有在監獄裡留下的那道長長的蜈蚣一樣的傷疤,身上也是光潔健康,可整個人從裡到外隻透露著凶狠的氣息。

她腦袋有些暈,想到這裡不自覺地抱住了陸豐年,即使她知道現在並不是時候,但她就是想抱抱他......然後柳安安身子一軟,癱在了陸豐年身上。

那兩片藥起作用了。

這避孕藥對部分女性有催眠作用。不看說明書就是作死!柳安安就沒看。

陸豐年在柳安安抱上來的瞬間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這神經病,居然暈過去了。

陸豐年實在是惡心這個假惺惺的女人,直接把她一推推進床內側。

“咚”一聲,柳安安的□□香肩沒有防備,撞上了冰冷的水泥白牆,鎖骨下方迅速紅腫成了一個包。柳安安倒在了軟綿綿的床墊上,巨大的撞擊也沒能把她從昏迷中驚醒。

現在是嚴冬深夜,陸豐年目不斜視,伸手把外側的被子給柳安安拉上。自己則躺在了床邊,靜靜地思考。

思考怎麼完美地殺了柳安安,還能不被懷疑。畢竟他還上有老母,不能再進監獄了,這是一道難題。

嘴裡還默念了一句:“她真瘋了?沒道理啊。”

時間一眨眼就到了第二天中午,按理說這個時候,柳安安還是一個未被逮捕的嫌疑人身份。

上一世陸豐年便是趁她還沒有被逮捕,就直接去了公安局自首。柳安安和柳石約定的是中午十二點電話聯係,柳石要向柳安安確認陸豐年的動向。

然而柳安安昨天晚上和陸豐年折騰到了淩晨兩點,她第一次被他弄的抽疼。導致已經快到十二點時,她還在床上攤著。

十二點了,柳安安的手機鈴聲響了,還是當年很火的周董金曲。柳安安一雷,莫名感覺還挺親切。

柳安安的手機在窗台上擱著,此時正躺在外側的陸豐年去給她拿了電話。

並不是陸豐年真的想給她拿,他看了看來電人名稱,上麵備注是“爸爸”。

這倆字簡直了好嗎?

陸豐年氣不打一出來,他那麼尊敬的孟叔叔就被這般侮辱嗎?

如果這是孟叔叔的打來的電話,那就說明昨天晚上柳安安用養父的生死來和他開玩笑;如果這是那個柳石打來的,這不是更侮辱孟叔叔十幾年的任勞任怨嗎?!

陸豐年心裡嗤笑著,不把手機給柳安安,而是直接摁了免提通話。

電話裡麵傳出的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陸豐年:???現在還是這麼玩的嗎???

女孩子溫柔的問:“辦的怎麼樣了?”

其實柳安安記得這會柳石會打來電話,她也記得這通電話並不是柳石親自打的,而是他的大女兒柳蘋蘋打來的。

所以她一點兒也不心虛。

柳蘋蘋簡直弱爆了,柳安安有上一世複仇的經驗,對這幾個仇人的弱點門兒清。

柳蘋蘋其實就是個青柿子,外麵硬裡麵軟。

實際上這柳蘋蘋平時說話咄咄逼人的。這會溫柔的跟什麼似的,肯定是柳石勒令她這麼說的。

柳安安黑瞳仁轉了一轉,道:“英姐,社團的文件我幾乎都弄好了,不過有幾件小事我不太會處理,等會word文檔給你發過去行嗎?”

“英姐”沉吟一下,又帶著溫柔優雅的語調說:“好的,我等你消息。”

電話掛了。

陸豐年和柳蘋蘋不熟,所以他聽不出來電話那頭經過微處理的聲音是柳蘋蘋。

陸豐年皺了皺眉,周英是柳安安參加的“義工社”社長,他也認識,這電話本來沒什麼稀奇。

不過這備注“爸爸”,是個什麼玩意兒?

陸豐年把手機屏幕湊近柳安安,冷聲說:“解釋一下?”

柳安安撒謊無數,麵不改色心不跳地對他說:“上個月社團去初中做義工助教,課間一群小孩纏著我們玩真心話大冒險,我輸啦。”

說罷攤了攤手。

“你看通訊錄裡,我還有好幾個爸爸呢。”

這話還真不假,陸豐年存著疑心打開通訊錄,翻了翻,果然有好幾個人都被備注成了爸爸。

其實是爸爸因為聯絡生意,辦了很多手機號,她恰好都留著沒刪。

陸豐年一聲不吭地把手機遞給她。

柳安安:??這又怎麼了?

“你不給周英發文件?”陸豐年還是臉上沒表情。

柳安安十分狗腿,“哎”了一聲,趕緊把手機接過來,給“爸爸”發了短信:

計劃有變

四個字發完趕緊刪除,她這邊再也看不到。然後柳安安趕緊把周英的備注改為爸爸,發了幾個不相乾的文件過去,把這個電話改成了快遞送餐。

以極快的手速把電話記錄全刪了。

大功告成。

再委屈巴巴地把手機遞給陸豐年。

陸豐年冷峻的表情稍裂了一下,這女人搞得好像是他害了她似的。然後他把想問她到底瘋了沒的話咽了下去。

“你打算怎麼辦?”陸豐年把柳安安的手機放回窗台上,不經意地問她。

柳安安見他沉暗的雙眼正盯著自己,像盯著到手的獵物一樣。可憐兮兮地垂了垂頭,咬著下嘴唇,仿佛下定了決心一樣的,抬頭說:“自首。”

陸豐年哂笑一聲:“你不是沒殺吳雁嗎?”昨晚她裝瘋時就是這麼騙他的。

柳安安裝得很自然,一臉無辜的說:“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她說罷眨眨眼,“豐年哥,是不是我的病又犯了?”

她若有所思地說:“我確實要自首。豐年哥,我還沒告訴你。自從爸爸走後,我就得上了精神病,恍恍惚惚的,有時真有時假,自己也搞不清楚。”

說完還跟個林黛玉一樣,弱弱地靠在陸豐年身上。

陸豐年沒怎麼聽進去柳安安後麵的話,隻聽她的話裡重複著:自首、自首、自首......

自首。

沒錯,柳安安要自首。

陸豐年腦海裡又浮現了柳安安上一世哭著跪著求他的虛偽模樣,那樣子他回想一次惡心一次。雖然這一世沒有再經曆一遍,可那麼鮮活的記憶尤新。

他在監獄裡的五年從來沒恨過她,儘管受儘折磨,他也相信她的,他知道她一定有什麼苦衷、有什麼隱情。

可出了監獄,陸豐年原本就快冰凍的心一點點被狠狠敲碎蹂躪。

她原來的承諾,一項也沒有兌現!

甚至把她媽媽弄成老年癡呆,本來那麼有智慧的母親,怎麼可能平白無故就癡呆了呢!

還不惜雇打手殺死他,永絕後患麼?

是了,其實柳安安最後趕到的那一幕,陸豐年看到了,這也是為什麼陸豐年斷定柳安安就是他人生這一係列慘劇的始作俑者。

不過陸豐年並沒看到,柳安安衝過去趴在已經斷氣的他的身上抗打的那一幕。

陸豐年從痛苦的回憶裡走了出來,幸好,他重活一世。他還有健康的母親,真是萬幸。

他剛已經設想過這回女人會耍什麼樣的手段哀求他,他這次說什麼也不會再替她蹲監獄了,甚至他還下定決心千方百計弄死她。然後柳安安說要自首?

不置可否,他的心被打亂了一些。但陸豐年並沒有放下全部警惕,因為在這個女人真的進監獄前,她說的一切都有可能是誘餌,釣他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