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來越濃,無邊的夜色環繞著法國周邊,絢麗而激灩的霓虹燈光彙成一道長河,在黑夜下泛著點點幽光。
香波城堡的二樓,靠牆的位置圍著城堡主樓一圈擺放著休息用的沙發,男人們聚集在沙發上,端著酒杯侃侃而談。女人們倚靠在圍欄邊上,兩三成群低聲細語。
二樓正對大門的位置,顧宴倚靠著雕花立柱。一直吊兒郎當的他今天穿的格外正式,深灰色的西裝三件套。外套上的紐扣沒扣起來,露出裡麵成套的馬甲。
他此刻一隻手插在兜裡,一隻手拿著手機低頭看著。西裝衣擺被手肘擋在後麵,馬甲緊貼著他的腰線,把他肩寬腰窄的身材更加凸顯出來。
“二少,”聲音從身旁傳來,顧宴抬起眼皮斜視。女人甩了甩嫵媚柔情的長卷發,一襲抹胸裸色禮服,踩著精致的高跟鞋,隨手從經過的侍應生托盤裡拿了兩杯酒。
一杯給自己,一杯遞到了他的麵前。
“一起喝一杯嗎?”她聲音輕軟,就像這深夜中纏綿的風。
她是時尚界近幾年來風頭正茂的寵兒淩筱,所在公司為了能攀上林羨這樣的高枝,托了好幾層關係,甚至不惜花費重金才把淩筱弄到了今日的宴會上。
而她從八點一直等到了十點,踩著高跟鞋的腳底板已經開始發疼,隻好上二樓去小坐一會。
卻不想,剛上二樓就在人群中看見了一個亮眼的存在。
顧家二少,顧沉的弟弟顧宴。
收起手裡把玩的手機,顧宴側過臉看向她,接過她手裡的紅酒,菲薄的唇角微微上揚。
淩筱自認為閱人無數,見過的男人怎麼說也能幾百個。可眼前的這個人,竟讓她有些愣了神。
顧宴拿著酒杯的手輕輕往淩筱那一碰,悅耳的碰撞聲讓她回過神來,“美女的盛情邀請,當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早就聽聞顧二少帥氣又多金,幽默風趣與他哥哥簡直形成鮮明的對比。
當然顧沉那種沉默寡言的,也有不少人喜歡。畢竟顧氏的掌管者是顧沉,可以說擁有了他就等於擁有了一整個商業帝國的經濟。
兩人交談沒十分鐘,淩筱就被顧宴的幽默風趣所吸引,但她的視線還是在顧宴沒注意的情況下,似有似無的瞥向了另一個方向。
男人一身妥帖的米色西裝,修身利落的勾勒出肩寬長腿,正姿態矜貴的倚靠在沙發椅上。今晚的這種場合,他卻低頭翻閱著手裡的書籍,就像在家裡一樣,淡定自如。
看年紀才二十三四歲左右,臉部線條完美至極,硬朗中透著溫潤。尤其是左眼下那顆痣,竟變得如此的惹眼。
“不好意思,”淩筱把手裡的酒杯放在圍欄上,“我去一下洗手間。”
顧宴點頭。
“原來你喜歡這種類型的?”顧宴身後響起不屑的聲音,鑲鑽的細高跟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乾淨利落的齊耳短發,一雙細長的丹鳳眼,微張的紅唇。黑色深v露肩長裙,收腰設計,勾勒出她窈窕有致的完美身材。頸間胸口透出的凝白肌膚像玉一樣美,單手持著香檳酒杯,嘴角掛著輕佻的淺笑。
看著淩筱走遠的背影,顧萱斜視打量著身邊的顧宴,眼底閃過一絲的玩味,“對你一臉的諂媚,眼可是沒離開過他的身上。”
順著顧萱的視線,顧宴看見淩筱的身影果真出現在了對麵。
他輕蔑一笑,“你知道,我對好看的女人沒有什麼抵抗力。”
顧萱白了他一眼。這女人好看?看來是被大哥禁足禁傻了。
“不過,”顧宴俯下身,雙肘撐在圍欄上。低聲一笑,優哉的開口,“我倒是很好奇,林漾他要怎麼辦呢?”
淩筱重新在侍應生手裡拿過兩杯酒,然後悄然靠近林漾,“帥哥,要一起喝一杯嗎?”
似乎這一幕好像才剛發生過。
陌生女人的靠近,林漾長長的睫毛有些輕顫。然後抬起眼眸看向麵前的女人,緩緩吐出幾個字,“抱歉,我不喝酒。”
他抬頭的一瞬間,淩筱感覺自己好像見到了個男版的林羨。這個男人,長相和林羨出奇的相似。
沒有對方的應允,淩筱很是自來熟的坐到了他的身邊,“二十多了吧?”
淩筱身上的香水味有些刺鼻,讓他有些反感。但出於禮貌,林漾還是點了點頭。
她笑了笑,“都二十多了,那不會喝酒可不行呀!”酒杯再次遞到了他的麵前,“放心吧,這隻是果酒,酒精度隻含百分之二,很低,不會醉的。”
關上手裡的書籍,林漾看著她手裡的那杯酒。聽她話的意思好像是誤會他不會喝酒了?
隨便來個阿貓阿狗就是要和他碰杯,那他得去迎合多少人?
林漾笑臉相迎,“不用了,謝謝。”
他站起身欲離去,頭頂的光束打在他的身上,清晰的照亮他棱角分明的側臉。瞳仁漆黑,鼻梁高挺,卻有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疏離感。
這還是淩筱第一次吃癟。
“哈哈哈哈哈,”對麵的顧宴則是捧腹大笑,釣凱子沒釣到,反被打臉。
林漾剛走到顧宴這邊就看見他笑成癲公的模樣,他這個位置,正好對著他剛才那邊的位置。
似乎明白了什麼,林漾不悅的皺著眉頭走到他身後,然後直接拿著手裡的書敲在了他的頭上。
有些吃痛的他立馬捂著頭蹲在了地上。
顧萱看戲的同時不忘補充:“活該。”
林漾和顧宴顧萱因為兩家生意打過不少照麵,三人自然而然就認識玩在了一起。至於林顧兩家的聯姻,是他們從沒想過的。
一樓大廳的接待室,大約快七十歲穿著薄呢大衣的老婦人,坐在宮廷歐式天鵝絨的沙發上,手裡拄著根細細的手杖,嘴角是抑製不住的微笑。
“以後我們兩家不止是生意上的夥伴,更是親家了。”
顧夫人也附和,“是啊!咱們往後可得多走動走動。”
她已經四十來歲了,一身白色刺繡連衣長裙,一頭齊耳的短發顯得遠比她的歲數還要年輕。她的手她的臉,保養得皮膚白皙甚至更加光潤,絲毫不露衰老。
雖然顧家老爺子和顧沉的父親走的早,偌大的家族就交給了顧老太太和顧夫人打理。顧沉更是二十歲就接管了整個顧氏,短短幾年時間,他就帶著顧氏成為了全亞洲經濟第一的最大集團。
林家父母對視一眼後相□□頭,顧氏能有今天的成就,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羨羨這個孩子啊從小就被她母親慣壞了,可能以後還要麻煩老太太和親家母教導了,”林父笑得眼角細紋都褶皺了起來,而那些褶皺裡,藏著的都是對林羨的寵溺。
坐在林父身旁的林母一身墨綠色的旗袍,身材修長大方得體,一頭濃密的黑發精心梳理,既蓬鬆又端莊。四十多歲了,臉上保養的沒有一絲的細紋,光是坐在那裡,就有一種雍容華貴的風度。
她含笑瞟了林父一眼,“說得好像你不寵羨羨一樣,你啊!是恨不得把這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給她。”
被林母無情戳穿,林父無奈搖頭。
雖有流言說顧沉有喜歡的人,曾經還為了那個女孩不惜反抗過顧夫人。林父也再三斟酌過顧沉這個人,可奈何他那寶貝女兒喜歡。而且能讓林羨如此上了心的人,顧沉是第一個。
“顧家子女多,但是羨羨她,老太太我定會當親孫女一樣疼愛。”
顧夫人也表示肯定,“那是自然,該有的偏愛一樣也不會少。”
這番話如定海神針一樣,安撫著林父林母的心。
“轟轟”螺旋槳轉動的聲音越來越近。
城堡裡湧出了二十幾個黑衣人,堵在門口的記者們見狀很識趣的讓開了一條道。黑衣人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鋪上紅毯,最後分彆站在兩邊準備迎接。
不出一會直升機在他們頭頂發出巨大的轟鳴聲,然後開始慢慢往下降落。
地麵的景物能看清楚了,顧沉的直升機直接停在了城堡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