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自己名字的張助理急忙應了一聲,走上前去,忙不迭將手中一疊文件一一擺放在辦公桌上。
江問翻開眼前擺在第一位的資料,一邊瀏覽一邊聽著旁側助理的概述。
“已經查到那天組織劫船的人了,是住在舫船附近亂棚區的流氓頭子,叫李腩,沒讀過書。”
“大字不識?槍劫商船?”
偵探頭也不抬,隨口問道。
“多半是東城那邊的替死鬼吧。”
助理恭敬回道。
東城歸一個聲名遠揚的富商管轄,富商名叫文歸,家財萬貫,三年前突然以雷霆手段將東城大小勢力一一消滅整合在了一起。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和和港口地頭蛇李風回樹了仇,這兩股勢力一方掌握內部人力礦產,一方壟斷了外來進口資源,雙方明爭暗鬥,多年來一直不對付。
翻看著桌上助理整理出來的文件,江問心念一轉。
然而區區一個富商,並無其他背景,又是以什麼方式整合東城的呢?
聽說西南區有個中將也姓文......
偵探垂眸,示意助理離開。
房門關閉,好看的手指輕車熟路地翻出一個號碼,其上標注著「W.S」。
打過去後兩三秒,對方很快接通。
電話那頭的人小心翼翼:“問姐?”
江問淡淡地“嗯”了一聲,開門見山。
“西南所有中將的家世,親友關係,升遷過程,全部整理一份。”
“明白。”對麵的男人嚴肅地應答,仿佛接到了聯合城邦總指揮使的電話。
他很重視和尊敬與自己對話的人。
掛斷電話,偵探起身,身上氣質一變,冷冽的氣勢向周遭散發而出。
她淡淡地往牆角掃了一眼,出了房間。
待偵探離開過後,角落裡突然出現了紅衣月老的身影。
顧小桐擦了擦冷汗,她實在沒想到江問如此敏銳,明明自己用了隱身術,還是被她察覺到了。
今天一定要搞清楚導致老鼠屎身上紅線斷掉的緣由!
顧小桐給自己立下一個億小目標,每天一點進步,創造幸福仙生!
小月老邁著小短腿踏踏踏走到桌邊看了看江問的行程規劃表。
“現在要去......港口!”
“好!我也去!”
小月老得意洋洋,看到規劃表上的logo時又瞬間被雷到。
金光閃閃的「孤寡」二字,明晃晃地擺在最上邊。
月老恐懼。
月老痛心疾首。
“可惡的老鼠屎!!!”
......
老鼠屎江問在事務所工作人員驚恐的目光中愉悅地出了大門。
“係統,關閉透視。”
「透視能力已關閉,請宿主繼續做一個散發著清香的單身人士!」
「再接再厲!」
江問隻覺得自己的意識被腦海裡模擬出的花海覆蓋,忍無可忍地製止了係統的鼓勵行為。
“下次彆把你那亂糟糟的光汙染往我腦子裡放了。”
「宿主......」
寡王統委屈,寡王統不甘。
「宿主不要對本係統進行審美侮辱......」
“再叫我就把你關掉。”冷淡的磁性女聲略微不耐。
寡王統安靜如雞。
偵探走到街邊按開了自己的座駕,一輛很低調的黑色大眾,上車之後卻沒有急著離開離開。
車上的偵探慢條斯理地調試著裝備,直到眼邊一抹紅色悄悄從車窗鑽進車內。
看著後視鏡上無緣無故自行扣上的安全帶,江問嘴角輕輕彎起,心情極好地點火發動引擎,將大眾開上了前往港口的立交橋。
某月老內心os:隱身術要比疾行術便宜好多呢!我真是省錢小能手!蹭車賽高!
......
港口。
一棟破敗的獨棟小樓裡,最高層的陰暗房間裡,水泥柱上綁著一個衣著肮臟淩亂,頭上鮮血淋漓,傷痕累累的男人。
「嚓,嚓,嚓」
硬底皮鞋踩在水泥地上掀起灰塵,陰暗的光線將浮起在空氣中的灰塵照亮。
明暗之中,被綁起的男人臉被利器劃傷,臉上麵無表情,胸腔劇烈起伏,黑白分明的眼中瞳孔極度收縮,染上一層從眼底深處蔓延而出的血紅。
藏在陰影裡的下半身的左腿被人生生切下了一半,扔在了三米開外的土堆上麵,鮮血淅瀝流下浸入土灰之中。
男人對麵,一個頭發半長的陰狠中年男人盯著手中的武器迷戀地觀察著。
中年男人手腕緩緩轉動,手中握著一把尖刀,一滴滴粘稠的血液從刀尖滑下,逐漸蔓延到刀柄,漫過粗糲的手背滴在腳邊。
地上的血跡連成一片暈開,映照著施暴者臉上病態而又猙獰的表情。
“李腩。”
中年男人臉上帶著笑,閃著寒光的眼裡儘是滿足。
“臥底的日子不好過吧?”
男人麵無表情,鮮血淋漓的臉上已經麻木,雙眼無神地盯著中年男人腰間。
那裡放著自己被奪走的,闊彆多年的妻兒家門的鑰匙。
中年男人嘴邊笑意逐漸擴大,眼底的興奮快要溢出。
仿佛剁下了那半條腿還不儘興,中年男人慢悠悠地走到男人旁邊,狠狠地抬腳踩上男人的斷腿上。
“呃啊啊!!!!!”
硬底皮鞋力度加大,腳尖不斷地旋轉碾壓著斷腿上的傷口,被綁住無法動彈的男人一瞬間麵容猙獰,眼珠外凸,無法忍耐地發出痛苦到極致的嘶吼慘叫。
皮鞋抬起,輕輕放在沒有沾染血跡的地上輾了輾,印上了一個鮮豔至極的血色腳印。
將血跡儘數擦去後,中年男人慢條斯理的蹲在李腩麵前,用刀強硬挑起他無力下垂的臉。
男人黑色的眼直直盯著他,將死之人的眼無神而死寂。
中年男人突然有些惡心,手腕一抖,手中把玩多時的尖刀脫手,削去李腩下巴上的一小片皮肉後清脆落地。
刀旁灰塵猛的散開又聚合將這可憐之人的血液包裹。
看著眼前男人脫力後,一灘爛泥般整個人靠在水泥柱上。
中年男人滿眼不屑,嫌惡地看了眼地上的刀,伸腳將它踢到了並未封上的小樓外。
小刀從四樓飛出消失不見。
汗水與血液混合後浸濕的臉部傷口更加疼痛,他不由自主地抖動著。
李腩劇烈地喘息,每一次呼吸都拉扯著傷口痛徹心扉。
“這麼久了,我一直都懷疑我們內部有問題,沒想到啊......”
中年男人醜陋的臉陡然湊到李腩眼邊上,咧開嘴露出了一個巨大的陰狠笑容。
“居然是你一直在通風報信......東城這麼多年好幾次差點出大亂子,都是因為你吧?!”
李腩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卻幾不可聞。
中年男人收起笑容,整個人陰沉如水。
“大聲點啊!沒力氣了嗎?!”
李腩艱難地張開嘴說著些什麼,男人沉著臉將耳朵湊近。
猝不及防間被李腩一口咬住耳朵,竟被這個將死之人整個咬了下來!
“啊啊啊啊啊!!!!”
中年男人痛苦地捂住右耳蹲了下來,疼得傾倒在地上瘋狂滾動,左手在布滿灰塵的地上摳挖,五指很快就鮮血淋漓。
「刷」
被中年男人踢飛的小刀突然劃過,狠狠地將男人的左手釘入地裡。
“啊啊啊啊啊啊啊!!!”
兩處疼痛交織,中年男人的身體劇烈抽搐著,在地上動彈不得。
穿著黑色風衣的女人,不知何時已經悄然出現在四樓,黑眸深沉。
“誰扔的刀?差點劃到人。”
“得賠點精神損失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