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走到北山,隻見那條出事端的路上便隻見一白一灰色的身影扭打在了一起。
空氣之中還回蕩著刀劍相向的霹靂聲,那邊的林子微微動了動,隨後一個灰衣服的老道便從林子裡灰溜溜的跑了出來。
正好倒在了孟為魚的腳下,“姑娘,姑娘救我!”
沈徹將那老者扶了起來,而眼前則是穿著一身白衣的女子,挽好的發髻上倒插著幾根樹枝,“老道,你再敢行騙!”
“她,她是狐妖!”老者拉著沈徹的手,連忙躲進了那人身後。
“真是好生沒臉,”女子見不行,“你,給我讓開,不然你兩就給他陪葬吧。”
沈徹連忙讓到了一旁,生怕女子牽怪於自己,兩下拉扯之間,老者累的趴在地上,“我說小狐狸精?我就是一個賣弄的,也沒真的想弄死你啊,誰知道你真在哪裡啊!”
“那符咒還是彆人給我的!”
“你究竟騙了他家多少錢,如實招來!”
“你是儷娘?”孟為魚拉著那人的手,“許公子他現在昏迷了。”
“他?”儷娘見眼見的人認識自己,臉上的擔憂再次顯現出來,“那他現在醒了嗎?”
那身下的老者見兩人說話的空隙便偷偷跑走了。
“已經沒事了。”孟為魚扶著那人,一雙大眼睛看著麵前的人,“隻是,好像是被什麼嚇到了。”
“我也不知道,”儷娘想到這裡似乎有些愧疚,眼眸流轉間多了些晶瑩,“自從那人他回到家之後,便再也沒有理過我了。”
“隻要他好就行了。”
“請問北山山神廟宇究竟怎麼走?”孟為魚思來想去,雖說她不理解如今儷娘的心,想必那黑氣也是盯上那人許久了,因而如今下手之後,心中所想的還是想要找到那山神問個明白,黑影的來曆。
按照沈徹的理念所想,那山神定然是有法子對付黑影子的,而孟為魚也想要迫切的知道那日究竟是因何而產生的大火,各種蹊蹺都綜合在了一起。
“這裡的路網上走,到一個岔路口就到了,”儷娘不再說話,隻是看著那人跑走了之後,拉住也同樣要走的孟為魚,“還請姑娘告訴許公子,你我今日之後便不要再見了!”
孟為魚心中一蒙,隨後便拋在了腦後,山上的路不好走,正如他們所說,這裡到處都是帶刺的藤條,若要按著拿走,怕是要用棍子把那些藤條敲掉。
好不容易敲掉了那些惱人的東西,偏又在前進的時候被大樹擋了住,周邊都是石頭塊。
四周的景象是何等的荒涼,若是這裡建了廟宇,怕是已經成灰了吧?
隻見不遠處躺著一個半截的神像,孟為魚上前將那神仙上的藤條扒拉開來,因風化原因,上半身的顏色依然消散,之露出了原石的模樣。
隨著一陣風吹過,黑影再次於林子之中顯現出來,那黑影附著在石像身上,使得整個石像從那一堆藤蔓之中拔地而出,似有人在耳邊低語,孟為魚看著眼前的黑影,一把手拿起地上的石頭就是一同亂砸,顯然是沒有用的。
那石像砸向一旁的樹枝,“鎖不住我的!我……又見了天日。”
而當黑影注意到地上的孟為魚之後,臉上的笑意更甚,“新鮮的容器?”
黑氣說完笑得邪惡,“那就你吧?”
孟為魚眼見那東西逐漸逼近,也不由的將眼睛閉上,如今她是一點實力都沒有的,如何於那魔物相並提,而就在那黑影靠近之時,一股純白的氣息噴灑了出去,黑影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拚命逃跑,顯然白氣更勝一籌,而在兩個回合下,黑氣也慢慢的消散了。
“為魚,你沒事吧?”沈徹看著那黑影在眼前消失後,這裡明明是有石龜的氣息的,隻是為什麼不見人影呢?
“或許是他睡著了呢?”孟為魚剛剛那一擊使得如今的頭更加的昏脹,說完便兩眼一翻躺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孟為魚已經回到了家中,小院子裡的幾隻雞還在咯咯咯的叫著,眼前一片光亮,好像是睡了很久一般,孟為魚緩緩的坐了起來,沈徹估計出去了,她扶著太陽穴,絲毫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來,”沈徹在門口端著一碗甜水,“喝點吧?”
那人摸摸索索的走到了孟為魚的床前,“你的身體並沒有大礙,隻是可能昨天第一次使用法力有點不適應罷了。”
“法力?”孟為魚聽到這個之時腦子裡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那張牙舞爪的餓狼,張著血盆大口,一臉凶殘的模樣。
以往的十幾年裡,她哪知道自己還有這樣厲害的法力呢,而如今看著那雙手,心中竟有彆一樣的情緒,若她早些,那大火是不是就不會蔓延。
太多的事件擠壓在了這幾日裡,而那場大火也就過去了短短幾日,而在心中的死結卻好似已經過了幾十年,如今又被人從哪灰暗的內心世界拿出來洗一遍再次丟了進去。
“所以真的是我那日……”想到這裡,孟為魚心中依然有了一個危險的猜測,莫非自己就是那魔物,還是其他的。
“先前的事情已經被解決,為魚,而真正的真相還沒找到,”沈徹轉頭,不再正視孟為魚提出的問題,或許他也沒有最優的解釋,隻是模棱兩可,“會很快找到的。”
黑影似乎很的懂得如何操縱人心,接連的幾番事情,似乎當事人都不大清楚自己所做的事情,那夜,她也是忘了的。
“你不會的,”沈徹真不知如何回複,“我帶你去個地方吧?”
“去看看不二山的山神廟,”沈徹看著孟為魚,“其實我是天上的仙人,下凡是為了來尋找一位故人的。”
“故人?”孟為魚轉過頭,“難道天上的神仙的故人都在下界嗎?”
而從小聽到大的神女愛眾生,卻隻普渡心愛之人,沈徹聽了能夠怎麼辦,“不管什麼事情,總有因果輪回,不同的事件所造成的影響也會有,也會沒有,而所遵循的是。”
“你不愛聽,我便不講。”意識到一旁的孟為魚已經不耐煩後,沈徹適時的住了嘴。
“你不能總待在往事中,我是說,或許有心的地方可以看到其他的生機。”沈徹拉著那人的手就要朝外麵走去。
“不,”孟為魚第一次甩開了那人的手,“我不想去了,也不想要找什麼東西,或許,就是因為我要找到東西,才害死了我,也害死了我的家人!”
沈徹灰白的眼再次染上一抹陰鬱,不知如何想孟為魚現如今的想法,良久後沈徹再次抬起頭,“那我們就不找,不找了。”
“六妹!”這是李將軍的聲音,隨著一陣鎧甲的摩擦聲漸漸走近。
朝門口看去,隻見那人提著一個木質的匣子,陽光也剛好照在了那冰冷的鎧甲上,所謂說愛屋及烏,那人的笑臉在一瞬間的燦爛過後,留下了陰霾給了一旁的沈徹,“公子傷口不早都好了嗎,還留在這裡作甚?”
“那酒館怕是得多維修兩日,公子何不另找地方工作?”
沈徹沒回答,隻是後退。
孟為魚眼尖的捕捉到那人手腕處纏繞的繃帶,是握刀刃所產生的傷痕,若隻是普通的抓捕任務,怕是很難用到大刀,而那利器的傷口是兩個虎口,也就是大砍刀,能夠揮舞動大砍刀的,不二縣隻有一位神人,而那位神人也早就在十年前銷聲匿跡了。
“是又出了什麼事情嗎?”孟為魚不禁皺起了眉頭,一隻手抓著一旁的桌角。
“沒有,隻是一個小賊跑了出來,”李將軍笑著將手裡的匣子拿了出來,“聽蘭姐說,你喜歡吃這些甜食,家裡如今也沒人給你做這些,所以今日我帶了些過來。”
“那後山的事情已經查明白了,”李將軍歎了一口氣,“是一條蛇成了氣候,而原因則不可而知,這些沒有人性的畜類,本就沒有什麼心……”
“快些趁還溫著吃吧,涼了估計不好吃。”
“沈公子是哪裡人?”李將軍發問道。
“不周山下的沈家胡同二戶人。”沈徹回答。
“如何到了這裡?”這話一出,幾下都寂靜了起來。
“被風吹到了這裡。”
“那風可當真奇怪啊?”李將軍沒在說話,隻是囑咐完了孟為魚後,“我再過幾日成就完了也就回京了,那修繕酒樓的錢已經妥善打點好了。”
“警告你,彆再查林子的事情了!”這句話李將軍說的很小聲,而用意很明了,就是單獨說給沈徹聽的,畢竟他的身份不明,誰知道他說的與真實會不會有出處?
而在該警告的警告完了之後,李將軍便走了。
孟為魚看著兩個人相顧無言,又似乎從中間查詢到了什麼一般,“李將軍,我知道一件事情,地牢之中,似乎有一個很大的秘密?”
李將軍沒停下來,隻是臨走的時候,手上的長劍似乎已經偏斜朝後,也似乎有回頭的趨勢,隻是事情總是在決策的時候變得飛速。
隻留下一個決絕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