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之後,鬆雲逐仍然還在回味方才的那個稱呼。以至於衡麓喊了她好幾聲“雲逐”都沒有應聲。
“姐姐。”
“嗯,怎麼了?”
“之前喊你幾聲也沒理我,剛剛一喊‘姐姐’真的是秒回。”衡麓笑出聲:“之前還說讓我喊你‘雲逐’就行,有親切感,就像家人。但其實,你最喜歡的,還是我喊你姐姐吧?”
“倒也沒有。”鬆雲逐有一種心事被人戳破後的不適應感,就像是袒露身體在野外遊走一般,雖然沒有被人看見的羞澀與尷尬,但是仍舊有些“涼颼颼”的。於是,她把臉偏到了一旁,準備稍微調整一下。
衡麓卻緊逼不讓,強行和她對視上:“是嗎?”
“不是。”在打直球上,鬆雲逐從來都是金牌選手,“我很喜歡,隻是怕你害羞,所以也沒提過。”
果然,她這一說,主動偏過頭去、拉開距離的人變成了衡麓。
“說來,你方才介紹的時候,喊得倒是很順口。”鬆雲逐乘勝追擊,毫不客氣,“之前有同事在八卦的時候和我說過,男人們在很多方麵總是喜歡比大,生理上喜歡,稱謂上也是,被喊‘哥’會比喊彆人‘哥’更快樂。女人們呢,在稱謂上,卻多是謙讓的。當時我覺得這是一種刻板印象,不以為然。畢竟我自己在公交車上遇見小孩子,無論是叫我姐姐還是阿姨,我都能接受。但是今日聽你喊我,仿佛是親身驗證了?”
確實,衡麓喊起姐姐來,可是毫不忸怩。
“你是不是私下裡,或者內心中,一直都是如此喊我?”鬆雲逐逐見占據了主動權,“嗯,這麼一分析,我倒是有些微弱的印象。比如說,在我們調情的時候,你就很喜歡在我的耳邊,吐氣如蘭,慢條斯理卻又頗具性張力地喊我……”她還特意模仿了衡麓當時的語氣,“姐姐。”
“……”衡麓瞬間整了個大紅臉,“要說的這麼清楚嗎?”
“嗯,清清楚楚才好。我很喜歡。”
“嗯。”
行吧,也行。
“以防萬一你會錯意,我剛剛說的不是我喜歡說的清清楚楚。至少是包括但不限於。”鬆雲逐又補了一句,“最主要的意思是,我很喜歡你喊我姐姐,在床上。”
“……”衡麓臉更紅了,“彆撩了。”
鬆雲逐點點頭,這回總算是把場子找回來了。這小姑娘,自己亂撩人的時候就不作數了。
罷了,這次就到此為止吧。
“鹿啊,其實還有一件事情,一直想要和你說。”鬆雲逐有能夠一秒鐘正經起來的本事。
“你說。”衡麓不知為何,突然有一種被媽媽叫大名的感覺。
“你第一次喊我姐姐,不是在床上。”
“……”衡麓不知該說些什麼,真是勞煩她分心記這個了。
“是在酒吧裡。”鬆雲逐沒有說笑的意思。
“是嗎?”衡麓覺得奇怪,她們隻去過一次鹿約,那期間她似乎並未喊過姐姐。
雖然可能心裡喊過,但是嘴上絕對沒有。
難道是她忘了?
這可太不應該了啊!
見人露出愧疚的神色,鬆雲逐道:“不是你想的那一次,不是在今年。”
“原來我們之前真的見過?”衡麓本來就懷疑二人之前見過,此時的把握又大了幾分。
鬆雲逐道:“怎麼,你原來是有印象的?”
“太模糊了。”衡麓心中突然急躁起來,她迫切地想知道來龍去脈。
她們之前是什麼時候遇見的,在哪裡見的,以及“酒吧”和“第一次喊姐姐”是怎麼一回事?
還有最重要的——她為什麼不記得。
“你那時醉著,不記得也正常。”
“你有讀心術嗎?”衡麓驚歎了一聲,怎麼幾乎每次都能那麼準確地猜中她心中所想,“酒吧?我醉了?我怎麼可能……”
啊,還真有可能。
她酒量講實話隻是“過得去”,但是一旦“過去了”那個量,必然是大醉酩酊。
這還真是連心理醫生都忽略了的一種情況啊——酒後斷片。